我地搵左間Café坐低,Josie或多或少都有少少「港女」既特質,就係鍾意所有包裝得好華麗,同粉色系既事物,所以佢都係因為嗰度華而不實既裝飾,先被吸引左入去。

人生入面總會遇上一種人,你同佢唔係青梅竹馬,識左十幾年既老朋友,但係初相識,已經可以無所不談。

可能正正就係因為對方唔認識過去既你,所以佢無法用你既過去黎評論現在既你,更加唔會聽到:「你變左」,「我識你嗰陣唔係咁」,之類既說話。

我同Josie,就係呢種關係。即使一開始只係因為一份group project而相識,但拜另外兩位free riders所賜,我地要約出黎見面傾野既次數就越黎越多。

久而久之,我都變得好相信佢,嗰陣我正值同前度分手既過渡期,非常難挨,但Josie以旁觀者既角度,不加任何偏見地同我分析左好多事。



佢曾經講過:「一段感情裏面,雙方都必定有對錯,如果太執著對方既錯誤而忿忿不平,換個角度黎睇,只係用別人既過錯黎懲罰緊自己,又何必呢?」

被傷害得太徹底既我,有一段時間都好抗拒身邊所有男性,覺得自己已經唔再需要向佢地乞求被愛既感覺。

而Josie對我既慰藉,令我開始意會到,女性永遠都係最懂女性既人,我有一刻甚至認為,同性比起異性更能互相吸引,聽說這世上,沒有人是絕對百分百的異性戀。

不過都係以前既事,或者只係頭腦一時被沖昏,我諗。

無論如何,太美好既人同事,我大概都不配亦不會擁有。



回憶在腦海裏繞一圈後,我一口喝下半杯Black Coffee,任由苦澀味道支配我既味覺,我最享受苦後帶出既嗰股咖啡香。

我如實地將我同Nick由初相識到依家既經歷,一五一十咁講曬比Josie知,連喺荷蘭「死而復生」嗰一晚,都毫無保留地講左出黎。


好似亦係我第一次講呢件事比第二個人知。不過面前既人係Josie,所以我唔介意,因為我知道佢唔會對我既行為諸多批評。


「你地根本就係Before Sunrise真人版!好羨慕啊!」佢聽得雙眼發光,可惜事情並唔係好似電影中如此浪漫。




「唔係啦。現實又點同電影,電影呃人架咋。」我牽強一笑。


我不停用匙羹攪動杯中剩餘既咖啡,其實裏面並冇任何砂糖需要被溶解,只係一個習慣性既動作,令我可以看到杯中既漩渦,然後慢慢失去焦點。


「不如你諗清楚,你係咪真係鐘意佢?」Josie認真地問我,睇黎佢冇再沉醉於電影中既虛構情節。


「姐係咩意思?」我從放空狀態中回復過來。


「即係…..你對佢既感覺可能只係錯覺,同埋你講到佢對你咁好,我覺得好有可疑,我好驚你比人呃。」Josie緊握我既雙手,我卻有想縮開既意欲。




「其實係咪錯覺都唔會有太大分別,我諗佢都係放唔低佢以前個女朋友。」


「放低都需要時間,你唔諗下你用左幾耐時間先get over到你以前個仆街Ex?」


平時溫文爾雅既佢,雖然只係講左一個平凡既粗鄙詞語,但都足以教我驚訝。


放唔低係一回事,但我更怕既其他事。


「我覺得我會輸。」




「嗯?」Josie不解我話中意思。


「邊個坦白先,咪邊個輸。」


「你仲係咁執著輸贏,同你講左幾多次,感情冇得計較呢啲野。」


眼前既黑咖啡只剩下最後一口,我卻喝不下去,被放置得太耐既咖啡,會由香醇慢慢變成酸澀得難以下嚥;或許感情亦如是,沉澱得太耐,剩下既只有心酸。


我諗我由一開始已經輸左比自己。




佛典有云:旗未動,風也未吹,是人的心自己在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