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過了多久, 小月悠悠醒轉, 他坐直了身子, 但見自己正處身於自己的房間之內, 但身邊的莫欺卻已不知去向。  她登時大急, 立時衝出房間, 四下尋找。 其時天色已晚, 客棧寂靜如死, 她來回奔跑, 把客棧裡裡外外的找了一遍, 但說也奇怪, 偌大的一間客棧, 卻無半條人影。  她心焦如焚, 心想即算莫欺真個兒死了, 照道理說屍首也總該在她的房間之內, 何故竟爾平空不見?

她走到莫欺的房間, 見莫欺當廚役的衣衫整整齊齊摺好放在床頭, 她把衣衫拿起, 隱隱嗅到莫欺的氣息, 想起他眼下不知是生是死, 身在何處, 往後也不知有沒有再見的機會, 不由得悲從中來, 跪在地上失聲痛哭。

過了一會, 小月睜開雙眼, 見自己正伏在莫欺的床頭, 竟是不知不覺間睡着了, 這時陽光從窗紙間透了進來, 顯是清早時分。  小月忖道:「對了, 昨晚莫欺消失也還不止, 怎地連錢老闆也沒來由的不知所蹤?  難不成他也遭了那惡賊的毒手?」 

小月想着想着, 不由自主的攤開了掌心, 見莫欺送給她的晶石在她的手中泛起光暈, 眼淚登時忍不住如缺堤般傾瀉而下。

小月把晶石揣入懷中, 抹拭了一下眼淚, 便緩緩步出大堂。  平常這個時候, 大堂早已坐滿茶客, 人聲鼎沸, 好不熱鬧。  可是此刻卻冷冷清清, 不見一人, 彷彿一夜之間所有事情全都變了樣。





小月把門上的一塊木板卸了下來, 但見一眾茶客探頭探腦逕向內瞧, 此刻一見小月露面, 當即上前追問, 一個老伯伯道:「小月, 怎地不開門營業了?  這城內便只有你們一間客棧, 你們不開門做生意, 叫我們到那兒喫茶去? 」  隨後眾人你一言, 我一語的, 問得小月好不心煩, 只好重又上了門板, 坐在大堂, 一個人暗自落淚。

忽地有人如雷的不住拍門, 大聲道:「為何今兒不開門做生意啊?  我是老況啊, 快讓我進去。」 

小月在無助之際, 猛然聽得老況的聲音, 當即精神一震, 立時把門板都卸了下來。  老況一進來見小月滿面淚痕, 又見錢老闆、秦鑽和莫欺不知到那兒去了, 情知必有大事發生, 便把所有的門窗緊緊關上, 再拉着小月到一旁坐下, 追問到底發生了何事。

小月慌忙把自趙炯章出現後的種種事情, 向老況說了一遍, 她此刻心慌意亂, 說話雜亂無章, 有頭沒尾。  但老況耐心傾聽, 不時發問, 總算明白了個大概。  小月說畢, 不斷的問:「老況, 怎麼辦?」  老況嘆了口氣道:「現下也不知到那兒尋找他們, 唯今之計, 只好在這兒乾等。」  小月突的想起一事, 抓住老況的手肘道:「不若咱們找孫莊主幫忙, 以他在這兒的勢力, 總能把錢老闆和莫欺給找出來的。」  老況也深覺有理, 道:「這主意倒也不錯, 那咱們這就動身去諾言莊。」

驀地木門呀的一聲打開, 陽光之下但見錢致和秦鑽步入了大堂, 這一下大出老況和小月的意料之外, 小月見錢致和秦鑽安然無恙, 心中也感一陣欣喜, 但隨即見莫欺沒有隨後進來, 一顆心登時直往下沉。  小月連忙搶出客棧, 四下掃視, 大街上雖滿佈行人, 但卻不見莫欺的蹤影, 她心中一酸, 眼淚又忍不住奪眶而出。





驀地聽得啪的一聲, 小月回身一瞧, 但見秦鑽業已跪在錢老闆的身前, 磕着頭道:「錢老闆, 料不到你竟是恁地了得, 求你收晚輩為徒。」  這一下更是教老況和小月摸不着頭腦, 錢致嘆了口氣道:「秦少掌門, 我只想當個平民百姓, 過一些平平靜靜的生活, 此番顯露武功, 實是情非得已, 只因你和莫欺曾救了老況和我的客棧, 倘若見你二人有難而不救, 則我於心難安。  但若說要收你為徒, 恐將來會招惹不必要的麻煩, 江湖上的紛爭, 我實不願再沾半點, 恕我不能如你所願。」

 
原來那天小月揹着莫欺回客棧之時, 錢致已瞧出兩人皆受了內傷, 尤以莫欺的內傷傷得最為嚴重, 他見兩人二話不說, 便衝了入後進, 擔心二人會性命不保, 當下只好說要提早打烊, 把一眾茶客趕走, 把一切料理停當後, 便到了莫欺的房間, 他見房內空空如也, 便趕去小月的房間, 一推房門, 正好見小月右掌抵在莫欺的命門穴。  錢致知小月也身受內傷, 且她功力有限, 倘若她強行運功為莫欺療傷, 則連她的性命也難以保全。  思念及此, 當即出手把她點倒。

小月倒地後, 錢致立時上前察看莫欺的傷勢, 見他呼吸微弱, 面如金紙, 知他快將氣絶。  救人之事, 豈可怠慢, 當即一手按在莫欺的命門穴, 運起玄門真氣, 把內力貫入莫欺的體內, 護着他的心脈。

過不多時, 莫欺身上的真氣竟和錢致的玄門真氣生出共鳴, 自自然然的匯成一股強大氣勁, 在莫欺體內的經脈四處游走, 但見莫欺面色漸轉紅潤, 呼吸也轉為沉重, 雖一時三刻不能完全康復, 但性命畢竟是保住了。

錢致抺了抺額上的汗水, 心中忖道:「好個厲害的靈天罡氣, 竟能完全吸納我的內功, 化為己用, 天山派的功夫, 實在不能小覷。」  正因莫欺的真氣能和錢致的真氣互相融合, 因此錢致用不著虛耗太多的真氣, 便能把他救活了。





錢致一把將莫欺抱起, 一股勁兒的往外狂奔, 當下便離開了客棧, 把莫欺送去醫館。  大夫見莫欺雖無大礙, 但畢竟失血過多, 便為他抓了些行氣活血的草藥, 當場便為他煎起藥來, 餵他服下。

錢致見莫欺已然得救, 便擔心起秦鑽的安危, 着大夫好生照顧莫欺後, 便四下查探, 不一會便找上了一名馬販, 那馬販口沬橫飛的道:「啊, 錢老闆, 你是說你們逍遙客棧的那個茶博士阿先麽? 我今兒是見着了他, 他跟在一個橫眉虎目的漢子身後, 那漢子也好生奇怪, 像是生怕阿先會跑掉似的, 抓着阿先的手肘不放, 我見那漢子的手指深陷阿先的皮肉, 正想問他何以抓得如此用力, 但見他惡狠狠的瞪視着我, 腰間又有一把鬼頭刀, 只得忍住不問了。」

「那漢子叫我給他一匹上好的快馬, 問明價錢後, 卻又不絶的壓價, 我見他粗聲粗氣, 無禮至極, 便牽了一匹看似健壯, 但卻是本店的第一劣馬給了他。  他瞧了一會, 露出滿意的表情, 便把銀両扔在地上, 和阿先雙雙上馬, 向東門奔去了, 呸!  他奶奶的, 把我當乞丐麽?。」

錢致聽後, 登時大急, 連忙掏出一錠銀両, 叫馬販着着實實要給他一匹最好的馬, 馬販見了那錠銀両, 眉開眼笑的道:「錢老闆是城內的富戶, 出手又是如此闊綽, 小的那敢騙你, 我這就給你一匹本店最好的馬匹。」  說罷便牽了一匹馬過來, 錢致見那馬身上並無半根雜毛, 確是一匹上好良駒。  他再向那馬販問明那漢子離去的方向, 當即翻身上馬, 追趕而去。

錢致經過一間賣兵器的舖頭, 買了一柄長劍, 那舖頭老闆打趣道:「錢老闆, 閒來無事的, 來我這兒買兵器作甚?  哈哈, 該不會是用來剁豬肉吧?」  錢致急於追趕趙秦二人, 也不管他, 上馬揚長而去。

出了東門, 錢致沿着大路追趕, 不一會便到了一處岔路。  他勒住了馬, 身形一起, 便上了樹梢, 四下極目遠眺, 見北方塵土飛揚, 雖不知是否趙秦二人, 但只好姑且一試, 當下一個後翻回到馬上, 用馬鞭抽打馬臀, 那馬吃痛, 四蹄翻飛, 逕往北奔。

跑了大概一盞茶的時間, 便見兩人一馬正在前方奔跑, 耳聽得趙炯章粗聲粗氣的道:「那個天殺的馬販, 膽敢給我這匹沒用的劣馬, 只跑了一個多時辰, 竟沒氣沒力的, 待我把事辦完,  定會回去找他算算這筆帳。」  錢致見狀大喜, 不斷抽打馬臀, 向前追趕。  趙炯章聽得背後有馬蹄聲響, 回頭一瞥, 認得是昨日被自己的掌力嚇得委頓在地的錢老闆, 便勒住了馬, 等他上前。





錢致到了趙炯章的身旁, 向他抱拳道:「這位客倌, 不知小的這位夥計何事得罪了貴客, 這下子竟被你捉去了, 還望你原諒則過。  小的客棧只有這幾位夥計, 請你高抬貴手, 把小的夥計還給小人, 否則小店實在不夠人手。」  這時秦鑽已被趙炯章用重手法點住了穴道, 動彈不得, 他幾番運勁想衝破穴道, 無奈趙炯章的內力實在太強, 無論如何運勁, 皆是徒勞無功。

趙炯章見錢致的馬跑得比他的那匹快上不知凡幾, 頓起歹心, 嘿嘿笑道:「這小子甚為機靈, 老子見了便喜歡, 現下我便買了他, 你要多少錢, 儘管說將出來。」  說着假裝在腰間拿錢, 卻有意無意間在刀柄上一拂, 鬼頭刀登時刷的一聲向前激射而出, 他伸手一抓刀柄, 順勢向前一揮。

這一刀勁發千鈞, 本擬能把錢致的頭顱砍下, 豈料錢致的身子竟爾拔空而起, 刀鋒只能在其腳底下掠過。  只聽得半空中響起刷的一聲, 錢致已然拔劍在手, 綿密的劍招如暴雨洒下, 這一下登時教趙炯章大吃一驚, 他左手當即一把抱住了秦鑽, 翻身滾到了馬腹之下, 可憐那馬竟成了趙炯章的護盾, 被刺了個皮開肉綻, 暴斃當場。

那馬向旁一倒, 趙炯章連忙和秦鑽一同滾向錢致那匹馬的馬腹之下, 但見錢致已雙腳著地, 劍招席捲而至。  趙炯章不敢怠慢, 忙不迭竄到馬的另一頭, 運勁向馬身一推, 整匹馬登時便向錢致壓去。

錢致不忍傷了這匹良駒, 左手在馬腹下一托, 手腕一轉, 為馬卸去了掌勁, 平平整整的把它放在一旁。  趙炯章見他正忙於為馬卸勁, 那肯放過此等良機, 當即把秦鑽扔在一旁, 刀招向前暴出, 把錢致捲入了刀光之中。 錢致不慌不忙, 長劍一抖, 織起劍網, 把他的刀招盡拒於門外。

趙炯章大喝道:「你是何人?  為何來管老子的事?」  錢致啞然失笑, 道:「你奪去了我的夥計, 竟還在此不要臉的說我管你的事, 天下間豈有是理。」  趙炯章自知自己理虧, 更不打話, 把一把刀越舞越快, 意圖以快刀來破錢致固若金湯的劍網。

兩人拆了一百餘招, 趙炯章已大汗淋漓, 刀圏也越來越小, 心中暗驚, 忖道:「那兒冒出來的高手, 劍招竟是如此厲害, 竟找不到一絲破綻, 好在他的劍招並不狠辣, 否則我那裡還有命來。」  情知鬥將下去, 定然討不了好, 當即跳出圏子, 拱手道:「算我有眼不識泰山, 剛才多有冒犯, 但此小子我志在必得, 你要甚麼條件, 只消說出來, 老子定能給你。」

錢致正容道:「這小子於我有恩, 斷不能把他交將給你, 只要你把他交還給我, 我也不想多生事端, 此刻便放你離去, 可好?」  趙炯章思忖再三, 實在沒有道理把到了手的功勞白白放過, 但面前這個高手確然難以對付, 想了一會, 嘆了口長氣, 把鬼頭刀插在地上。





秦鑽見狀, 知他必重施故技, 心急如焚, 卻苦於無法開口。  錢致只道趙炯章業已放棄, 便欲上前解開秦鑽的穴道。  豈料趙炯章陡然運勁把鬼頭刀拔出, 一大團沙石泥巴便向他的口臉激射而出。  正當趙炯章慶幸奸計得逞, 卻聽得錢致冷笑一聲, 左掌向前一抺, 竟把那團沙石全數引向一旁, 如此柔勁, 趙炯章實自嘆不如。

趙炯章一招失利, 便一把抓住秦鑽, 向錢致扔去。  錢致只道他要生擒秦鑽, 萬料不到他竟狠心把他擲來, 不由得心中一凜。  當即連退兩步, 左掌向前圏轉, 把秦鑽輕輕巧巧的接過, 安穩的放在地上。

趙炯章趁此間不容髮的時機, 使出師門絶技「快刀十連劈」, 運足氣勁向前連劈十刀。  此十刀既快且狠, 且於連施兩下偷襲後使出, 端的是十拿九穩, 並無落空之理。

錢致驟遇險招, 心頭大駭, 此刻刀氣逼人, 中者立斃, 逼不得已之下, 連忙左手揑個劍訣, 右臂成環, 把劍搭在趙炯章的刀上。  趙炯章的刀登時受其粘勁所引, 每一刀雖能劈出, 但刀勢總是被錢致順勢引向一旁, 叫趙炯章的刀怎也沾不了他半點。

這種借力引力, 四両撥千斤之劍招, 天下無出其右。  趙炯章心頭一震, 顫聲道:「這、這豈不就是太極劍法, 你是武當派的?」  他的話還未說完, 錢致便稍加運勁。  趙炯章一個分神, 但覺手中一輕, 那鬼頭刀已被錢致甩出數尺之外。

趙炯章雖敗不亂, 左掌向左畫圓, 右掌則向右畫圓, 陡然使出陰柔羅剎掌, 霎時間兩道氣旋分從左右向錢致壓去。  錢致見他不斷出招, 竟無收手之意, 不覺心頭有氣, 心想既已顯露了武功家數, 便決意全力施為, 誓要重創此惡賊。  他陡見兩道氣旋擠壓而來, 當即雙手抱環, 向前圏轉, 把自身內勁在雙手之間化成一道漩渦, 隨後雙手一分, 重又再成環形。  就此一開一合, 竟已納入了趙烱章的兩道氣旋於環內,  漸漸把三道氣旋混合成一道大氣旋。

趙炯章見此最後殺著陡然被破, 騰騰騰的向後連退三步, 錢致趁勢將環中氣旋向前一推。  趙炯章正向後退, 尚未能拿樁站穩, 登時中招, 向後仰天便倒。
 




錢致上前一瞧, 見他已不省人事, 便走到了秦鑽的身旁, 在其身上的數個穴位推拿了一陣, 不一會秦鑽便覺氣血流通, 手腳漸能活動。

過了一盞茶時間, 秦鑽已行走無礙, 錢致不發一言, 抓着他的手肘, 輕輕的便躍上了馬背。  秦鑽上馬後回身一瞥, 陡見趙炯章竟已站起, 倏忽間如箭一般向他虎撲而來, 動作快若驚雷, 一把將他牢牢抱住, 硬生生把他扯下馬來。

秦鑽遭趙炯章雙臂箍緊, 說甚麼也掙之不脫, 登時連天價叫苦。  趙炯章哈哈笑道:「你這個武當老道, 竟來破壞老子的好事, 咱們頂多一拍兩散, 你不讓我把他帶走, 你也休想帶他離開。」  說罷雙臂越箍越緊, 把秦鑽箍得骨頭格格作響。

錢致見秦鑽雙眼反白, 情勢危急, 當即回身一撲, 左掌向趙炯章兜頭劈去。  豈料這一下正中趙炯章的下懷, 他裂嘴一笑, 立時騰出右掌接掌, 借錢致的掌力趁勢向後猛力一蹬, 竟滑開了數丈之遙, 他哈哈大笑道:「牛鼻子, 任你輕功再了得, 老子怎也不信你能在這小子氣絶之前救得了他。」  說話間雙臂加倍用力, 秦鑽但見眼前所看出的事物皆一片殷紅, 漸漸的便失去了意識。

錢致見秦鑽命危, 此時委實是一刻也不能躭擱, 當即運足十成功力, 把手中劍向前猛力一擲, 那柄劍登時挾着勁風, 如一道匹練向前破空飛出。  那柄劍端的是快得不可思議, 聲未到, 劍已先到。  趙炯章尚未瞧清, 那柄劍已是穿腦而過, 只見他的腦漿和着血從前後兩個窟窿狂噴而出, 把秦鑽染得一身血紅,  秦鑽軟癱在地, 雖尚未清醒, 但性命總算是保住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 秦鑽回復了意識, 見自己竟身處在湖畔, 他坐直了身子, 正好見錢致閉着眼在一塊大石上盤膝打坐。  錢致知道秦鑽業已醒來, 也不開眼, 只是道:「阿先, 不, 該叫你秦鑽才是。」  秦鑽心中一驚, 假笑道:「甚麼秦鑽?  我從沒聽過這個名字啊!」  錢致木無表情道:「你不用再裝了, 早在那天孫莊主把你的身分道破後, 我便知道你是冰川派秦掌門的兒子了。」  秦鑽見身分敗露, 默然不語。  錢致轉過話題道:「你快去湖邊把你身上的血污清洗乾淨, 免得回城時把城內的人嚇壞。」  秦鑽應諾, 依言而行。

錢致在湖畔生了火堆, 秦鑽清淨了身子, 把衣服烘乾後, 夜色已深, 兩人便胡亂採摘了些野果裹腹, 在火堆旁和衣而睡。  不一會, 便聽得錢致呼聲漸沉, 想是已然睡熟。  秦鑽卻思潮起伏, 瞧着滿天繁星, 怎也不能闔眼。  他把今兒所發生之事回想了一遍, 其中記得趙炯章曾經言道, 說錢致乃是武當派之人。  他曾聽爹爹說過, 當今世上, 武林中人皆奉少林為泰山北斗, 能與之齊名的, 只有以太極拳劍聞名天下的武當派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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