努爾哈赤趕往後軍, 其時阿濃已和莫欺相距不過兩寸, 實是伸手可及, 但護軍卻阻擋不住他的驚人膂力, 他的一把鐵鎚使將開來, 當者立倒, 努爾哈赤見莫欺命在俄頃, 立時舉刀向阿濃的後心便劈, 這阿濃好生機靈, 陡然扭身避過, 還向努爾哈赤回了一鎚, 可努爾哈赤亦非省油的燈, 低頭避過, 他知道自己外家功夫遠不如阿濃, 當即以精湛騎術游走阿濃四周, 尋隙攻敵, 阿濃所拿的畢竟是重型兵器, 欠缺靈活, 一時竟拿努爾哈赤沒法。

這時的形勢對葉赫那拉部甚為不利, 就在這當口, 遠處忽地塵土飛揚, 卻是來了一支新的軍隊, 由於距離尚遠, 陣中諸人未能瞧清是那路人馬,孟格布祿正在圍攻碉堡, 估計碉堡內只剩下三十名士兵不到, 轉眼便能攻陷, 只是清佳砮的軍兵忠心耿耿, 臨死力抗, 因此一時間未能竟功, 這時孟格布祿見遠方又有一隊人馬到來, 不知是敵是友, 不禁擔心來軍會破壞他斬殺清佳砮的時機, 當下只得又派一支小隊迎上, 這小隊的為首者名叫阿法, 他武力雖不如阿郭阿濃, 但領軍有度, 其帶領的兵士訓練有素, 此刻領了孟格布祿的命令, 連忙上前掩向那支軍隊, 倘若發現是敵方人馬, 自會毫不留情, 圍而殺之。

兩隊人馬皆行軍甚速, 距離漸近, 倏忽間已能瞧清對方面目, 阿法瞧了一瞧當前的領兵者, 登時目為之呆, 神為之奪, 其麾下士兵亦是猛然呆在當地, 似是忘了自己身處於戰場之中, 然而戰場之上, 那容得你在此呆若木雞?  對方領軍者見機不可失, 立時帶同己方人馬進入敵陣, 那領軍者出手快疾無倫, 阿法軍尚未弄清發生了何事, 已一個一個的被砍殺於馬下, 連自己是如何被殺害的也是不知。

不過一盞茶時間, 阿法軍隊已遭全數斬殺, 那隊人馬殺盡了阿法的軍隊後, 便朝白虎赤和阿郭的軍隊而來, 其時白虎赤和阿郭兩隊交戰正酣, 雙方戰情激烈, 互有死傷, 可阿郭軍明顯穩佔上風, 戰勝只是早晚問題, 然此刻突現一軍, 形勢又自不同, 這軍分明便是白虎赤那邊的人馬, 一見阿郭的人馬, 便二話不說, 馬上砍殺, 偏生阿郭的軍兵竟和阿法見到對方領軍者的情況一樣, 霎時間有如中了定身咒般呆住, 被對方倏忽奔近, 一劍奪命。

阿郭見到對方領軍者的容貌, 霎時間也是愣住了, 癡癡的瞧着她的臉蛋竟無法移開, 那領軍者不由分說, 上前便是一劍, 白虎赤也配合攻擊, 橫刀前砍, 而舒爾哈齊兩兄弟見着了那領軍者的容顏, 霎那間也是雙目睜大, 呼吸停止, 竟忘了自己正身處戰場之中, 兩人也可說是身經百戰, 可如此情狀也是生平中頭一遭。





但見那領軍女子的容顏端的是極盡俏麗之能事, 雙眉入鬢, 韶顏稚齒, 直如九天之外的仙女下凡, 教人不敢逼視, 如此美麗的女子, 在場的哈達部士兵從未遇過, 因此一時間魂魄離體, 無法召回, 也是人之常情, 只有白虎赤和他的人馬早已見過那領軍女子的容顏, 雖每回見她也是難掩心動, 可早已習慣, 是以此刻仍能保持鎮定, 繼續攻勢。

阿郭雖一時間驚艷癡迷, 可一見眼前的劍影刀光, 立時回復武者的警覺, 橫鐧檔招, 可他一接上那領軍女子的來劍, 登時虎口出血, 竟拿不穩手中的鑌鐵鐧, 噹啷一聲掉在地上, 那領軍女子叫道:「白虎赤叔叔, 這廝由我一人對付即可, 你去援救其他族人。」  白虎赤唱了個肥喏, 一手拍醒了舒爾哈齊兩兄弟, 着他們一道同去援助努爾哈赤。

阿郭失了手中兵器, 知道來者除了美艷絶俗外, 武功亦是奇高, 只有在自己之上, 當下不敢怠慢, 力貫雙掌, 大喝推出, 這玄虛掌乃是泰山派絶學之一, 威力實是不容等閒視之, 可那領軍女子一見來掌, 冷笑一聲, 左掌推出, 掌底下登時呼呼呼呼生出四股勁力, 分先後而出, 一股勝過一股, 卻是之前孫溢仁的絶技破冰掌, 然而這女子所用的破冰掌比之孫溢仁更為嫻熟, 更為急勁, 更為厲害, 阿郭雖是強手, 可那裡禁受得住?  四股勁力皆結結實實打在阿郭身上, 登時被掌勁轟落馬下, 但見他七孔流血, 五臟俱裂, 煞是可怖。

那邊廂努爾哈赤和阿濃亦正鬥得難分難解, 努爾哈赤騎術精湛, 刀招凌厲, 可阿濃外功強橫, 鎚重力沉, 兩人各有所長, 打了數十個回合亦未分勝負, 然而這時白虎赤和舒爾哈齊兩兄弟業已趕到, 各舉手中兵刃向阿濃招呼, 阿濃一個分神, 已給努爾哈赤覷準破綻, 斜刀一砍, 一顆人頭登時骨碌碌的滾落地下, 其脖子鮮血如泉, 噴灑各人, 白虎赤等四人皆滿身浴血, 形若猛鬼修羅, 四人相視大笑, 難掩歡容。

那女子殺了阿郭後, 領軍直往碉堡救援,孟格布碌見己軍倏忽間折了三員猛將, 對方分明來了強手, 雖說那碉堡快將攻破, 卻難敢戀戰?  立時鳴金收兵, 向東竄逃, 轉眼間逃了個乾乾淨淨。





清佳砮見援軍來救, 當即出迎, 一見那領軍女子, 哈哈笑道:「原來是本貝勒的姪女孟古雪雪, 難怪對方多名大將皆敗於你手, 本貝勒回去便和你阿瑪述說你此番功勞, 好待二阿哥好生嘉奬你。」  孟古雪雪撅着嘴道:「好啊, 大伯若能勸得阿瑪傳我「天池掌法」, 要姪女救你幾多次都成。」  清佳砮佯嗔道:「怎地說得大伯常要你救似的?  你大伯我如此不濟的麽?」  兩人相顧大笑。

孟古雪雪道:「大伯, 此回除了我的人馬外, 白虎赤叔叔也為了救你, 拼死和哈達部的人周旋, 功勞亦大, 你要好生奬賞他一番才好。」  白虎赤上前半跪在地, 道:「屬下只想盡己本份, 救主脫難, 那敢貪圖甚麼奬賞?」  清佳砮微笑道:「剛才我在碉堡內瞧得清清楚楚, 多虧你和這三位少年英雄勇猛慓悍,孟格布祿那廝才不得已分兵力拒, 否則我軍早已被他所滅, 你們四人的功勞, 回去我自有奬勵, 其時你可不能堅拒不收, 不給本貝勒臉面。」  白虎赤道:「如此先行謝過貝勒。」   清佳砮道:「剛才那三位少年英雄呢?  叫他們過來, 讓我好生瞧瞧他們。」  白虎赤當即引努爾哈赤三兄弟來見, 清佳砮見三人高大英偉, 頗有將才, 甚感歡喜。

眾人閒談了一會後, 便起程前往大本營季勒寨, 一路上努爾哈赤三兄弟也為孟古雪雪的美艷所迷, 神魂顛倒, 茶飯不思, 不在話下。

一行人迤邐而行, 數日後便到了季勒寨, 這季勒寨分為東西兩城, 孟古雪雪的阿瑪楊吉砮住在東城, 因此她別過了眾人, 往東城而去, 眾兵將凝望她的背影, 直瞧到她身影漸漸變小, 到最後消失不見, 眾人卻還癡癡的瞧了好一會, 直到清佳砮不滿催促, 方肯進入西城。

眾人進入西城大殿, 清佳砮對白虎赤和努爾哈赤三兄弟甚為欣賞, 賜於牲口布疋, 可這些物事對努爾哈赤三兄弟無甚大用, 但此刻當着眾人之前, 不可露出不滿之色, 只好佯喜接納。





努爾哈赤三兄弟在季勒寨住了半月, 找了不少大夫為莫欺診治, 然所得答案和之前的大夫並無兩樣, 教努爾哈赤大為失望, 努爾哈赤揹着他走在街上, 神色黯然, 舒爾哈齊道:「大阿哥, 看來莫兄弟已藥石無靈, 只怕終身昏迷難醒, 依我之見, 倒不如給他一個痛快, 好讓他少受些苦, 也算是成全了他。」  努爾哈赤怒道:「豈能如些輕易放棄莫兄弟的性命?  倘若他一生不醒, 我便養他一輩子, 又有何不可?」 

隨即有一把銀鈴般的聲音在後頭拍手笑道:「兄弟情深, 義薄雲天, 端的是一名好漢子。」  三人倏地轉身, 卻見說話者竟是孟古雪雪, 三兄弟皆倒吸了一口氣, 滿臉通紅, 旋即低下了頭, 不敢仰視。  孟古雪雪似是早已習慣別人這般反應, 更不理會三人, 逕自察視莫欺, 得意地道:「瞧這位小兄弟該是受了內傷, 尋常大夫如何懂得治理?  依本格格之見, 若非我阿瑪出手, 這位小兄弟再難醒轉。」  努爾哈赤陡見一線曙光, 雙眼綻現光芒, 跪下道:「倘若二貝勒真能救得莫欺, 我三兄弟粉身而報。」  舒爾哈齊兩兄弟也隨之跪下。  孟古雪雪道:「瞧在你們義氣干雲的分上, 本格格便帶你等去見我阿瑪一見, 可是他最後是否願意出手相救?  則要看他的造化了。」  努爾哈赤但教有一絲希望, 說甚麼也要試他一試, 當即點頭如搗蒜, 孟古雪雪瞧他憨態可笑, 忍不住噗哧笑了出來, 這一笑直可謂傾國傾城, 教三兄弟不知人間何世。

五人逕往東城, 一路上孟古雪雪和他們有說有笑, 煞是親切可人, 他的一颦一笑, 一言一行, 皆極盡妍態, 教三兄弟心動不已, 三兄弟皆心想:「有生之年, 倘能一親其香澤, 天下其他事情皆變得無關痛癢, 盡可捨棄。」

走了半個時辰, 五人到了東城大殿, 孟古雪雪着他們在殿內等候, 自個兒進了內進, 三兄弟又等了半個時辰, 孟古雪雪才從內進走出, 身旁卻多了一個小女孩, 但見這小女孩瓜子臉面, 也是一副美人胚子, 可相比起孟古雪雪那仙女下凡般的容貌, 自是差了好一大截了。

努爾哈赤見出來的並非二貝勒楊吉砮, 好生失望, 孟古雪雪牽着那小女孩的小手走近三人, 舒爾哈齊見小女孩可愛, 又有心討小女孩歡喜, 好讓孟古雪雪對自己心生好感, 便摸他的頭問:「小娃兒, 叫甚麼名字?」  豈料那小女孩啪的一聲拍開舒爾哈齊的手, 別個了臉不回應他, 教舒爾哈齊好生沒趣。

雅爾哈齊大笑道:「三阿哥, 敢情是你的長相過於凶惡, 不討小娃兒喜歡了。」  便上前俯身柔聲道:「小娃娃, 告訴大哥哥, 你叫甚麼名字?」  那小女孩目光斜睨, 瞧了他一會後, 便轉過了身, 以背部對着雅爾哈齊, 此舉實是大為無禮, 教雅爾哈齊心中大感愠怒。

孟古雪雪歉然道:「她是本格格的妹妹, 葉赫那拉孟古哲哲, 她自出世以來, 除阿瑪之外, 不喜接近其他男生, 倘若有何失禮之處, 本格格在此和各位陪個不是。」  說罷向各位深深一福, 這一福姿態優美, 妍態畢呈, 登教三兄弟瞧得如癡似醉, 他們那料得到這個在戰場上丰姿颯爽的女子, 不僅和他們這些粗漢談笑風生, 還有如此温文有禮的一面, 如此內外俱備, 文武全才的美艷女子, 天下間那裡還能找到第二人?

總算努爾哈赤顧念莫欺安危, 把三魂七魄收了回來, 問道:「格格, 敢問貝勒爺何時方有空出來瞧瞧我的這位兄弟呢?」  孟古雪雪嫣然一笑, 道:「你端的是心急得緊, 阿瑪尚有些要務要辦, 待會自會出來, 你便多等一會吧。」  努爾哈赤知道此刻有求於人, 不便再行催促, 只好乾坐呆等, 可孟古哲哲一聽得努爾哈赤的聲音, 向他上下打量了好一會, 更撲到他的懷裡, 大嚷道:「大哥哥, 大哥哥, 我好喜歡你, 你便陪我玩去, 好不好?」  這一下大出各人意料之外, 孟古雪雪格格笑道:「看來我這妹子真的很歡喜你耶, 自她出生都現在, 都沒試過主動撲入阿瑪和我的懷裡, 今兒她和你只是頭一回見面, 她便如此黏你, 我這個做姐姐的可要喫醋了。」





努爾哈赤突然被一個小女孩圍着脖子抱得緊緊的, 饒是他聰明多智, 此刻也不知如何是好?  陪她玩又不是, 推開她更不妥, 霎時間面紅耳赤, 手忙腳亂, 舒爾哈齊兩兄弟幾曾見過大阿哥如這時般的傻瓜模樣, 登時指着他捧腹大笑, 眼淚直流, 孟古雪雪也是笑得如花枝亂顫, 卻又是另一番美態。

驀地有一把豪邁的笑聲自內進傳出, 那把聲音道:「這個女兒除了本貝勒外, 連大伯也不曾親近, 想不會今兒竟會喜歡上了一個陌生男兒。」  一陣香氣飄來, 卻見一人從內進轉了出來, 努爾哈赤三兄弟登時眼前一亮, 眼前出現的竟是一名看似五十來歲的俊美男子, 和他爽朗粗豪的聲線完全不搭配, 從他所說的話而知, 他正是孟古雪雪的父親, 清佳砮的弟弟, 葉赫那拉楊吉砮, 瞧他樣貌如此出眾, 無怪乎他的兩個女兒皆是國色天香, 嬌美可人。

楊吉砮居中而坐, 孟古雪雪侍立一旁, 努爾哈赤三兄弟則分左右坐定, 孟古哲哲則仍是纏着努爾哈赤不放, 教努爾哈赤好生無奈, 而中央放着一抬木床, 床上躺着昏迷不醒的, 自然便是莫欺了。 這時楊吉砮面朝中央, 正可瞧見莫欺的臉面, 他心中一動, 忖道:「這人好生面熟, 卻不知在那兒見過?」  心中雖對莫欺好奇不已, 但他不想失了禮數, 便先和努爾哈赤三兄弟見禮, 互通了姓名, 這時努爾哈赤三兄弟深怕身分暴露, 惹來李成梁等人的追殺, 所報的自是假名, 楊吉砮聽了他們的姓名後, 詭異的笑了一笑, 努爾哈赤見他如此笑法, 不由得心中不安, 可楊吉砮笑了一下後, 隨即面色如常, 只是問道:「這位躺在木床的小兄弟是誰?  何以會在此間?」  努爾哈赤道:「此人是我的兄弟, 不慎受了重傷, 曾經不少大夫診治, 皆說無法醫好, 今兒在街上遇見格格, 說道貝勒爺或有醫治之方, 因此冒昧拜訪, 求貝勒爺出手相救。」

楊吉砮離坐已起, 上前察示了一番, 竟見莫欺面色隱現藍氣, 又伸手探他脈象, 過了一會後, 驀地整個人筆直站定, 視線遙望遠方, 久久不動, 宛如老僧入定。  努爾哈赤牽着孟古哲哲, 走近孟古雪雪問道:「你阿瑪何以如此?」  孟古雪雪秀眉緊蹙, 道:「我也未曾見過阿瑪如此模樣, 敢情是你兄弟的病情相當棘手?」  這時努爾哈赤在孟古雪雪的身旁, 但覺她說話吹氣如蘭, 身上又散發陣陣幽香, 一時意亂情迷, 心神俱醉。

楊吉砮猛然回頭, 招手叫了孟古雪雪, 孟古雪雪走近她爹身邊, 楊吉砮道:「此人懂得靈天罡氣, 是你的師侄。」  孟古雪雪訝道:「阿瑪你何時收了徒兒?  瞧你剛才臉色, 似是不識此人, 怎地忽然之間會變成是我的師侄?  啊, 難不成他是邪地門的人?」

楊吉砮搖頭道:「非也, 倘若是言師弟和計師弟所教出的徒兒, 內力和氣勢皆會或多或少沾染了些邪氣, 可他身上散發正氣, 絶不是他們兩個孽蓄所能教得出來, 依我估計, 該是當初在我身側的侍女所收的徒兒也說不定。」

孟古雪雪喜道:「如此說來, 他是故人之徒了, 那阿瑪你斷然不會袖手旁觀啦, 是不是?」  楊吉砮苦笑道:「救自然是救, 可他傷勢甚重, 幸而五臟六腑和筋骨經絡仍是完好無缺, 否則世上怕只有好賭郎中方能救治, 然他身上之傷分明是高手做成, 要救他也未嘗不可, 只是救他之後, 我的真元也必然耗損, 一個月內難以復原, 倘若此刻哈達部引兵來犯, 恐無大將可擋。」  孟古雪雪得意地道:「這還不簡單, 本格格已有阿瑪七八成功力, 他們若膽敢來犯, 自有女兒招架, 阿瑪便放心出手相救吧。」   楊吉砮開懷笑道:「你這鬼靈精又在此大言不慚了, 在我看來, 你只得我三四成真傳而已, 雖說該可應付尋常高手, 只是孟格布祿手下有名大將, 名叫阿凡, 此人精通西藏密宗功夫, 修為奇高, 恐怕你非他之敵。」  孟古雪雪撅着嘴道:「半個月前, 我曾和孟格布祿的一名強將交手, 此強將的功力尤勝白虎赤叔叔, 卻在我一招之下陣亡, 那個阿凡又有何了不起?  難道還勝得了咱們天山派的武功?」  楊吉砮道:「天外有天, 人外有人, 天下高手甚多, 單說傷了你師侄的那位高手, 相信功力和我相差不遠。」  楊吉砮轉頭問努爾哈赤道:「此傷者叫甚麼名字?  受何人所傷?  快快如實道來, 否則休怪我狠心不救。」  努爾哈赤躊躇是否將實話說出, 舒爾哈齊卻因孟古雪雪的美貌已失智, 衝口而出道:「他叫莫欺, 傷他的人名叫尹蒼天。」  努爾哈赤不禁頓足, 狠狠的瞪了舒爾哈齊一眼, 可舒爾哈齊的視線只癡癡地凝望孟古雪雪, 並沒留意大阿哥怪罪的目光。  楊吉砮心中一動:「此小子姓莫?  莫非是她的兒子?」  思念及此, 便向女兒正容道:「此人我必得救治, 快派人抬他到我的房間, 他受了崑崙派尹蒼天的伏羲掌力, 所受的傷實是非同小可, 我要運功為他打通奇經八脈, 估計需時一天, 在我運功期間, 任何人皆不得滋擾, 明白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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