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晨...你昨晚沒睡好嗎?」野孩一大早抱著晴兒,坐在旅館的院子裡。他看到巧晨又紅又腫的眼睛嚇到了。
  巧晨苦笑,「怎麼可能睡得好...」她走到小女孩旁邊輕輕撫摸她的頭髮,她和狐狸娃娃正玩得開心。「找不到嗎?」她小聲問野孩。
  野孩點點頭。
  「小晨姐姐,狐狸叫什麼名字呢?」晴兒拉拉她的手,小女孩也跟著野孩叫她小晨了。
  巧晨蹲下來,「狐狸是你的,你可以幫他取名字阿。」
  名字?
  她突然想起了,昨天沐曦叫野孩做月牙的事。
  「最好改成些比較英偉的名字。」野孩在旁邊開玩笑的說。
  「野孩哥哥,什麼是英偉?」晴兒張著天真的雙眼看著他問。
  巧晨忍不住噗一聲的笑了。


  野孩的名字是她取的,他是野孩沒錯,沐曦應該只是一時情急才會叫錯。
  「花花,叫花花。」她搖著狐狸,很高興的說。
  巧晨笑笑點點頭,「花花這名字不錯阿。」她摸摸晴兒的頭。
  野孩卻在晴兒後面反了個大白眼,怎麼都是取這種怪名字。
  還好野孩還是野孩,是她的家人。
  她坐到野孩旁邊,把頭靠著野孩的肩膀,這次換她向他撒嬌。
  雖然巧晨什麼都沒說,但他知道她難過了。他拍拍她的肩膀,把她摟緊緊的。
  「野孩哥哥,巧晨姐姐是你娘子嗎?」晴兒天真地問。
  巧晨失笑了,而野孩心裡卻有點高興,就算只能假裝一下。
  「大人的世界很複雜。」野孩對晴兒故作玄虛地說。


  他只是隻狐狸,只能像影子般跟在巧晨背後陪伴她和保護她。
  沐曦也醒來了,他剛好也走到院子。「有什麼笑得這麼開心阿?」
  巧晨對著晴兒賊笑,「不告訴你。」「不告訴你。」晴兒像隻小鸚鵡般重複巧晨的說話。
  沐曦莫名其妙的,不過看到巧晨回復笑容就好了。 

  「公子不是帶著這小不點到處走吧?」玉麟小聲地對沐曦抱怨,他昨天忙著處理善後的事,都沒好好休息,現在的他有點暴躁。
  但他說的也是事實,他們要對抗的是魔界,帶著小孩始終有點不方便。
  「我和玉麟打算把晴兒送到附近的道觀。」沐曦考慮很久,才想出這個方案。
  野孩看著還在另一邊跟晴兒玩耍的巧晨,她好像很喜歡這小孩,他有點於心不忍。
  「你會幫我送她去嗎?」沐曦說。


  野孩有點錯愕地看著沐曦,想了一想又點頭了。「嗯...」
  他走過去跟拉了巧晨到一邊。
  「怎麼了嗎野孩?」她陪晴兒跑跑跳跳的,臉都跟孩子一樣泛起了運動後的紅暈。
  「小晨,我們打算把晴兒送去附近的道觀。」野孩平靜地說。
  巧晨聽到後這消息後,沒說話只是低下頭。
  她也知道不能帶著孩子去面對這危險的任務。
  「但是你不覺得,應該等晴兒長大了自己決定要走的路嗎?」巧晨說了些很奇怪的話。一般入道觀修行的人都是以成仙作目標。
  野孩聽到巧晨奇怪的憂慮,不禁笑了。「對,等一切都好了,我們再去把晴兒接回山谷,把她養育成人,等她決定自己的路,好不好?」他忍不住牽起了巧晨的手。
  雖然他不知道還有沒有這機會,再和巧晨在山谷中無憂無慮地生活。
  巧晨笑了,她點點頭。
  雖然巧晨對不想和野孩分開,但連野孩也沒說什麼了,她也沒有把話說出來。
  就這樣他們兵分兩路,野孩和晴兒去了道觀,而巧晨、沐曦和玉麟就照原定的行程往東城的方向走。


-



  幾天的路程,他們來到了東城,不久之前這座城市都被魔界的人徹底摧毀。與之前看過的小村落和鄉鎮不一樣,這是個城市。
  他們穿過城門口,走進了大街。
  原本應該熙來攘往的街道現在空無一人,整個城市像死城一樣。
  巧晨看著原本應該是學堂的空屋,裡面只有散落一地的書本。她難過了,一想到是迎昕做的,她的心就好痛。
  沐曦好像也發現了,「有發現嗎巧晨?」他只是想幫她分散一下注意力。
  巧晨看了看沐曦搖頭,然後回頭看到了地上有一個香囊。
  她走過去,香囊上清楚的繡著一隻彩靈鳥。上次被娃娃燙傷過後她更怕看到這隻小鳥了。「沐曦...你看看這個。」她叫了沐曦。
  沐曦蹲下撿起了香囊,看了一看。他才注意到,街道旁、住宅門前都貼有彩靈鳥,而且都很明顯的被人破壞或是撕掉了一半。
  他看著巧晨,好像突然想到些什麼。「不會吧...」
  巧晨不解。
  這時玉麟也走過來了。
  沐曦把香囊遞給玉麟,他冷靜的說。「城市被屠殺的原因應該是因為牠。」
  玉麟拿起香囊,「只是一個很普通的香囊而已?」他看不出什麼端倪。
  「是彩靈鳥。」沐曦說,他拿著香囊略有所思。


  玉麟不敢置信,「彩靈鳥根本沒威脅性,在民間也只是辟邪的象徵...」說到這裡他看了看巧晨,然後好像突然明白了什麼,沒有再問。
  「怎麼啦...」巧晨有點不安。
  沐曦給了她一個安心的笑容,「沒事...有機會再跟你解釋。」然後轉過去跟玉麟說,「玉麟,回去天界稟告天尊。」
  「嗯...公子萬事小心。」他說,還瞟了巧晨一眼。
  「我有分數。」沐曦說。
  玉麟離開後,巧晨終於忍不住問沐曦。「魔人屠村,跟彩靈鳥有什麼關係?」
  「你應該也有發現,這城市跟德鄉一樣,都掛滿彩靈鳥吧?」
  巧晨點點頭,剛好兩個城鎮也遭受魔物的屠殺。
  「但...為什麼是彩靈鳥...」
  沐曦底下頭,組織了一下。「正如玉麟所說,彩靈鳥本來就沒威脅性,只是民間一直視牠為辟邪的神鳥,他們以為可以驅趕魔界的人,但其實根本沒實質用處。」
  人們掛上以為能保護他們的彩靈鳥,迎昕卻特別要殺害這些人。是多麼惡趣味。
  巧晨垂下眼,「迎昕也怕這隻鳥嗎?」
  沐曦卻搖頭,「不,他不怕。」他雙眼看著巧晨,仿佛要看到她的眼底裡。「時居只有一個人會害怕。」
  巧晨皺著眉頭,之前玉麟也說過類似的話。
  「一個對他來說很重要的人。」沐曦說,「不過那人已經不在了。」


  這樣說來,她才想起迎昕的目的,是為了找到寶物,把他的愛人復活。
  他已經死去的愛人,也害怕彩靈鳥...
  「她是誰...」巧晨問。
  沐曦愣住了,「她是...令世間人人懼怕的魔女...」他欲言又止,「她跟你一樣,是隻花妖...也是因為人們怕她,才會有貼彩靈鳥而驅趕她民間習俗。」
  惡得令世人聞風喪膽,到底是為什麼迎昕要愛著這樣一個女魔頭。
  「他現在是在,報復嗎?」
  沐曦搖頭,比起報復,更像...發洩。
  巧晨洩氣了,在他的心裡,原來一直都有一個這麼重要的人佔據著,重要得,為了她而殺害這麼多的無辜生命。
  而她只是他偶然遇上的小花妖,算是什麼。
  現在的她很想哭,很想找個地旁躲起來。
  巧晨別過臉,怕被沐曦看到她難過的臉。
  沐曦當然知道她難過了。
  「不要再待在這裡了,」他隨手把彩靈鳥香囊丟到地上。「我們出去走走吧。」他只是怕在這個被迎昕破壞的城市中,巧晨會不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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