沚汐與晨: 巧晨篇三（5）

  沐曦帶巧晨到城郊的湖邊，這裡是一個在樹林外的平原，湖邊只有幾棵樹。
  湖邊沒有了樹的遮擋，風好大，原來已到了吹風會冷的季節。
  他們邊散步，巧晨心事重重的走在前面，沐曦卻只是沒有說話的跟在後面。
  突然巧晨停了下來，「你們不是還要阻止他找到寶物嗎？」她有頭沒尾地問。沐曦卻聽得懂，她心裡面想著的全都是他。
  「他永遠也不會找到。」沐曦只是這樣說。
  巧晨歪著頭，她不明白為什麼沐曦這麼肯定。「寶物是什麼？」
  「是他深愛的人的遺物，一顆寶石。」
  是嗎......
  「找到遺物，那人就能復活嗎？」巧晨幽幽地問。
  沐曦想了想，隨便回答，「算是吧？」


  「那我們幫他找寶物吧。」巧晨說。
  沐曦笑了，這是什麼怪結論。「為什麼呢？」
  巧晨看著沐曦，「他是為了那人死去了，才會殺這麼多人吧...把那人還他，不就沒事了？」
  沐曦看著她殷切的眼神，很認真地說，「所有東西都能給他...只有這個不可能...」他伸手撫摸著巧晨的臉，柔軟又滑溜，他不捨得放手。
  巧晨看著沐曦，她不懂。
  「乞痴」湖邊風太大了，巧晨在不對的時間打了個噴涕。
  沐曦把他的外掛脫下來，披到巧晨的肩上。「給你。」他溫柔地說，然後一隻手摟著她的肩膀。「我們找地方休息吧。」
  他用身體幫巧晨擋著風，外掛上還有他那好聞的琥珀木香味。
  巧晨看著沐曦那好看的側臉，想到由一開始沐曦也對她這麼好這麼溫柔，多次出手相助和保護，好像在他身邊他就會一直有人呵護庇至。
  沐曦剛好也看到巧晨，而巧晨卻迅速逃避了他的眼光。


  他卻笑了，護著她回到樹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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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天晚上巧晨不想回去那空蕩蕩的空城中過夜，她提議在野外過一晚。
  「天氣開始冷了，你可以嗎？」沐曦有點擔心。
  巧晨點頭笑笑，「當然，我本來就是一朵野花。」她寧願在野外過夜，也不寧願回去那被迎昕摧殘過的城市中。
  「好吧。」沐曦笑笑，沒有反對。


  他們在樹林中的一個小水泉邊起了螢火。
  黑夜慢慢降臨，巧晨的眼睛變成了琥珀紫色，美得沐曦不能把視線移開。
  「幹嘛這樣看我。」巧晨滿不自然的。
  「因為你好看。」沐曦也毫不客氣地說。
  巧晨偷笑，淘氣的把眼睛掩著。「這樣你就看不到啦。」
  沐曦卻說，「都好看。」
  巧晨臉都紅了，橙澄澄的螢火光打在她臉上才不至於讓她太尷尬。
  沐曦笑了，他喜歡看到她不知所措的樣子。「突然很想聽你彈的琴。」
  「可是...我琴沒有彈很好...」
  「沒關係，是你彈的就好。」沐曦說，仿佛每個字都帶有魔性，她不能拒絕。
  沐曦遞起手，揮一揮手指，一把發著白光的琴在巧晨面前出現了。
  巧晨看了看沐曦，「那...見笑了。」然後開始彈著那首曲子。
  在月色下垂眼彈著琴的巧晨，專心一意的彈奏著，隨著手指撩動的弦線，優美的樂曲襯托著，整個畫面美得像幅畫。
  琴音一下一下的擊入沐曦的心，也一下一下的刺痛著巧晨。
  那是他的曲子。


  她也恨自己，明知道他是個十惡不赦的殺人魔，但自己對他卻放不開。
  巧晨皺起眉頭，慢慢開始彈不下去了。
  沐曦看到了，他慢慢走到巧晨的後面，輕輕的從後環抱著巧晨，雙手放在琴上，代替了她的手繼續彈奏著曲子。
  巧晨不可思議地轉頭看著他，他很臉很近很近，連他的氣息她都能感受得一清二楚。沐曦卻只是垂眼看著發光的琴，專心地彈奏著。
  這感覺，是那麼的熟悉。她好像，曾經感受過，卻想不起來了。
  沐曦身上的琥珀木香，沐曦身體的溫度，沐曦呼吸的氣息，沐曦彈奏的琴音。
  音樂停下來了。
  「為什麼...」
  巧晨還沒問完，沐曦已經從後緊緊抱著她。
  她有點嚇到了，卻留戀著這溫暖的擁抱，不捨得推開他。
  「這不是他的曲子，可是你都忘了。」沐曦近乎耳語的說。
  「沐曦...」她小聲地叫喚他。
  沐曦卻把她抱更緊，「不要再想他了，好不好...」
  巧晨沒說話，眼淚已經浸濕了眼框。
  「到底還要怎樣...才能把你留著。」沐曦似乎是在跟自己說話似的。


  已經用盡了一切的方法，花了這麼多的力氣，只是想把她留在身邊。
  怎麼他輕輕鬆鬆就能把她搶走？為什麼還是比不上他？
  巧晨仿佛感受到沐曦的難過，她的眼淚終於忍不住滴下來了。
  沐曦親著她臉上的淚水，輕輕的，溫柔得像親吻初生嬰兒一樣，好像生怕用力一點她就會碎掉一樣。
  「以後苦都由我來承擔，而你，只負責笑。」沐曦說，輕輕一句，卻承諾了很多。
  巧晨沒有說話，不敢回應，眼淚流得更加利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