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機處理小組(136): 第七十四章：追逐戰_2
作者：川犬泗兵
第七十四章：追逐戰_2
士仁利用極高速度，大大拉離了跟老伯原本的位置，但他也要停下來。因為他的「影魔劍身」太過消耗魔力，要是就這樣無緣無故用光所有魔力，然後那個老頭子居然這樣都能追上來的話就完蛋了。
幸好士仁還有一點點冷靜以及理智。
可是，他一停下來，身體就因全無力氣而無法自控地倒下。
「可惡……」他咬緊牙關得幾乎牙齦出血，努力地強行把殘破的身體拉直。
連他這樣意志力堅強的人，也無可奈可地，有了一絲無法再繼續下去的想法。但他不會就這樣認輸。
＂撐住……撐住……撐住……撐住……＂在他心中一直這樣呐喊著，令自己堅持下去。
雖然剛才有了一點點的後退意識。可是，現時已經被另一股，無法用筆墨所形容的情緒以及覺悟，把那些令命自己放棄的念頭殺滅了。
他認為，至少要在這兒等多數十分鐘，要確實地清楚，那個老人已經不再追上來了才行。
可是，連一分鐘時間都沒過去。那個老頭子，已經趕到來。
士仁一看到了他，又再次慌亂，精神緊繃起來。
要再次離開，要趕快遠離他。
士仁使出「影魔劍身」，隨即進入黑影之中，打算故技重施。
但是，那個老頭子並沒有行動，像是要守住那個方向一般，沒有追來。
士仁也無法管那麼多，只管向外逃跑。
可是，突然之後，影魔劍身所提供的感覺完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視覺，聽覺……五感回來了。
士仁他的視覺回來後，發現他並沒有移動過，到底怎麼回事？
其後，他向著左手邊張望著，他發現那個老頭子正站在他身邊。他一手把自己揪起來，看來是他把自己從黑影中強行拉出來了。
但是，在士仁的身後，站在遠處的其中一個老伯還好端端站在那兒……現場出現了兩個一模一樣的人。
是魔力的招數？是華？是什麼也沒關係了。這一刻，士仁他所有還在沉睡的神經都必須活躍起來。他馬上握緊刀，用著急體快速地把揪起自己的那條手臂切下了。
血流如湧，把現場染得一烈紅。
手臂斷掉後，在散落的血液還沒有落地時，士仁已經整個人直線的落向地面。在快速落下期間，他無法想像為什麼對方不用護體保護自己，明明他有用急體攻擊自己的，而且也有用奇特的招數去追蹤自己。
可是，一刻間後他隨即落地，現在也沒有時間去想東想西了。他再次進入「影魔劍身」之中。
＂要趕快逃！要趕快逃！要趕快逃！＂腦海中只有這種想法，以及思考怎麼離開了。
不過，一進入了「影魔劍身」後。
他就感覺到某種事實，某種難以思考的資訊。
當他一進入黑影之後，所有身體的感覺都會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由他的魔力所提供四周一切的資訊。不是視覺，不是聽覺，不是觸覺，不是味覺，不是嗅覺——而是另外的第六感，它會告訴你四周的魔力性質。換句話說，那種資訊只包括了情緒以及存在的表現。
它會直接告訴你，水散發出什麼魔力性質，石頭散發什麼魔力性質，人散發出什麼魔力性質。亦因為存在即擁有魔力，所以並不存在不能感知的事物。
而他發現到，在他落地的四周，竟一早已經有數個人在等待自己。
當他思考著大概是不是那個老頭子的同伙時，他詭異覺察到，包圍自己的所有人，他們魔力的資訊都是一樣的，所提供的存在資訊都是相同的，所有的人都是同一個人來的。
「……」這種魔幻的事情令他的感覺極端失調。
他當然沒有面對過這種事情，連思考都沒有思考過。
在他過往的經驗中，大概最接近的事情就是「華」這種事。因為「華」是魔力源表現力的最終表現，它包含了魔力源的一切美好跟不美好的事情，是身體以及魔力肯定的一部分，跟魔力源是相同的存在。所以「華」在魔力世界中是身體的一部分。
沒錯，這裡所有老伯，或說是「分身」，全都是老伯的「華」。
所以所有「華」跟老伯的魔力性質的確是一樣的，所以在魔力的感知中，他們全是相同的，都是同一個人來的。
士仁的困惑在於，「那麼多個人都是同一個人」這一件事，他一時間接受不了。雖然混亂到驚嚇的地步，可是也要把情緒壓下來，因為敵人也來攻擊了。
其中兩個老伯的分身同躍而至，抻出了手打算把士仁拉離黑影。士仁見狀把黑影向後移動。
由於黑影並非物質世界產物，移動時沒有慣性，沒有受制於反作用力，地心吸力之類的影響。所以黑影向後移動時，並沒有前置動作。這令到兩個分身始料不及，抓不住士仁，反而直線碰撞地面。
黑影馬上向著後方移動，分身亦一個一個上前打算抓住他。可是都因為黑影無可比擬的靈活性而失敗。
老伯一邊感嘆士仁的天賦之高，一邊換了對策。一部份分身慢慢地在融化，慢慢變回了魔力狀的絲線回流到老伯身體上，其餘七個分身繼續抓住士仁。
由於老伯的魔力有限，而分身這一種「華」算是大量消耗魔力的能力。而且大幅增加分身的數目，更會令分身可以使用的魔力減低。剛才那個分身，之所有沒有用護體保護自己，正正是魔力不足。
而之所以要分出那麼多分身的原因，是要其作出地毯式搜索。如今找到了士仁，太多分身反而令分身本身沒有足夠的能力捉住士仁。
相反，只要減少了分身的數目，可以自由運用的魔力即增加了。亦因為可以用在急體的魔力增加了，相應的，分身的移動速度也加快。
可惜的是，已離體的分身必須要老頭子本人，近身接觸去注入魔力，或是用昇體的魔力去接觸分身，他並不可能此地此刻為每個分身重新注入魔力的。
事實上，分身跟士仁雙方的移動速度已經十分之快。雖然沒有快速到令人看不見的地步，但普通的人的話，大概只要士仁一個轉向或跳離，眼睛就已經再捉不住士仁的動向了。要讓分身停下來只會令士仁成功逃脫。
所以，在就那七個分身跟士仁上演捉迷藏的戲碼時，老伯重新使用「黃昏之伴」，製造出二個擁有極大量魔力的分身。
那兩個分身被製造了出來後，作為強行捉住士仁而行動，馬上在遠處潛伏。
增加了魔力後，那兩個分身的速跟之前完全不同，因為可以善用魔力使出護體以及急體，在行動加快之餘亦不怕碰撞到外物造成傷害。
但他必須要一擊得手，不然以士仁這種快將崩壞的身體，以及士仁這種程度的移動速度來看，很難在不傷害他的情形下捉住他。畢竟，老伯真的不想傷害他。
老伯打算在那七個分身跟士仁纏鬥時，另外兩個分身就藉機出手。
明顯地，在士仁感覺中，那些分身們雖然沒有使用魔力反擊，但是卻極之難應付。
在白刃戰中，自己幾乎連還手能力也沒有，一但纏上就會被有.多個分身夾攻的可能，所以只能利用魔力強行造出機會。
他只能以這種方法去攻擊分身們——在一瞬之的空隙間，他用魔力跳離黑影，再解開「影魔劍身」，向著其中一個分身極快的衝刺，利用快到連對方反應都沒有的時間，打算一刀切斬對方。
可是，這個看似不可能回擊的超越反應的攻擊，卻被分身擋住了。
即使士仁他心中憤惱著，卻只能盡力地用大量急體擊開對方，跟對方重新拉開距離趕快落地再次進行「影魔劍身」之中。
即便是，士仁不放棄般的不停作出相似的攻擊，一次又一次的進攻。已經幾乎是隨機性地向著各個分身攻擊，刀刀致血，可是都被一一擋住了。
一路下來，士仁連一刀都傷不了那些分身們。
相反，士仁感覺中，所有人擋住自己攻擊的時候，並沒有使用護體。他們用肉體去抵擋自己嗎？如果是真的話，那他們根本就沒有動真格。
士仁難以置信，情緒極之動搖。
其實，那個老伯並沒有用什麼特殊能力。七個魔力值低下的分身們，他們要追上士仁也幾乎用盡魔力。每個分身也必須用＂剛才那個將刀插在牆上再作平台跳起的方法＂才追得上士仁。每個分身都要用「外手」進行移動的話，就難以期待他們還能用急體或護體。
老伯的七個分身實則上真的只是用肉體擋住士仁每次包含了急體的攻擊，依靠看清士仁的小動作來知曉士仁下一次的攻擊，然後以力化力地擋下。硬要說的話，他們用的技術可以叫武術或觀察力。
令人感到遺憾的是，每下愈況的士仁，他本身的精神以及身體狀態都快將崩潰。加上剛才又把腳弄傷，魔力也所餘無幾，追蹤戰還沒有追完也應該快分勝負了吧。
與之不同，七個分身的攻勢卻毫無倦色，分身們一次接連一次，連綿不絕的進擊，令士仁只能用著不停轉向的方法，去試圖拉大跟分身的距離，但這樣也加大魔力消耗。
慢慢地，慢慢地……即使不停進行著無用掙扎，但也沒有意義了。
就算走多久又馬上被看到，攻擊也被完全擋格，利用「影魔劍身」能力走在垂直的牆上也會被追上。
而且士仁的感覺也開始變得模糊，慢慢變得失序了，整個人開始混亂。
這並非「影魔劍身」這個能力所提供的感覺有問題，而是吸收者本身有問題。
最後，被那兩個擁有大量魔力的分身，再次捉住了。
天又再次下雨，現場被毛毛雨弄得一片灰模。
士仁被單手捉起，拉離黑影。他流著口水，眼神迷離，顯然己疲憊到崩潰。
他「嗚啊…嗚啊……．」的嗚叫，似是哭泣又似吠叫。
士仁本能反應地握住刀，反手斬向捉住士仁的分身。
理所當然被分身的護體保護住。
但是，那個分身卻放開了手。
然後，現場的分身一個一個變回魔力，用的絲線形狀的方式回到老伯身體之中。
士仁被放下後，竟站不穩，失足倒臥在地。
解除了所有分身的老者，跑到過來，再次看到了士仁。
士仁像小毛蟲般，震顫地極之緩慢地，移動著頭顱，移動著手臂。
再極之為難地把自己強行撐起，把刀再次拿起。
老伯無法話語。士仁已經此等狀態了，但還是死死握緊刀不開，即使「影魔劍身」早就解除了。
士仁怒目，眼神卻完全沒有靈魂地看著老伯，單手看似死死握住刀，但明顯地已經看不到足夠的力氣。雙腳已經站不直，背脊彎得如同坐下般，全身已經完全沒有半分的力量可用。
空洞的右手，令士仁這個身軀顯得更加單薄，好似會被風吹倒一樣。
這個老人他知道士仁在想什麼。
老伯沒有出聲，他手臂震抖不已，勉強換上另一個面具，一張在哭泣的臉。
他慢慢走過來，把刀收納好。
他發現，士仁已經沒有了知覺，只是他不知道什麼原因，但還是用這種姿態站著。
他慢慢把士刀的刀取走，並且輕輕用手閉上士仁雙眼。
士仁在手上失去了刀時，整個人像失去電力似的躺倒。幸好，老人在他身前用矮小的身軀抱著他，不致令他倒在地上。
他發現，士仁很輕，很輕，比女孩子都要輕。
而且他全身都是傷，右手也被斬斷。骨骼之間咯咯作響，肌肉全都殘裂了。
而且他好累，他一定很累了，他呼吸聲深沈得不知進入何境。
「睡吧……睡吧……」
要把不高興的東西都忘掉，不要把他們留在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