郵局平均每日都會收到5,000封寄唔到嘅信。
 
 
寄唔到嘅原因,一係就地址錯,一係就無名字,一係就無哩條街嘅存在。
 
 
香港人對街嘅創作力同幻想係會嚇人一跳。
 
 
例如鴨寮街,有人可以起過新名叫電子零件街;四美街呢,寫英文又夠膽直譯Four Beauty Street 。


 
 
又或者以為銅鑼灣道係Causeway Road,但其實真正係Tung Lo Wan Road先啱。Causeway Road係高士威道。
 
 
派信派到好似查案咁,有時都幾麻煩。
 
 
所以我每日都會聽唔少派信嘅郵差發嘅怨言。不過咁,我哋部門都有難處,啲客都係好鬼奇怪。
 


 
有時會用「身份尷尬」嘅原因,要求我出去面試。
 
 
我喺灣仔嘅一間咖啡店見客人,哩度嘅環境夠晒隱蔽同寧靜。
 
 
座位分隔得夠好,即使客人講秘密,身邊嘅人都聽唔到。
 
 


眼前嘅人,係一個二十幾歲左右嘅女仔,叫Crystal,戴住墨鏡,只能講感覺好熟口面。
 
 
左顧右盼,好似好驚人發現佢咁。
 
 
「你洗唔洗叫嘢飲先?」佢問我。
 
 
「唔洗,我隨身都有帶。」講完,我喺衫袋拎咗罐咖啡出嚟:「我一日要飲五罐以上嘅咖啡,但哩度咖啡好貴,我人工畀唔起。」
 
 
「郵差人工唔係應該萬四起跳㗎咩?」佢好奇咁問。
 
 


「無錯呀,但我哋哩啲特別部門嘅,係會畀人壓一壓價。」
 
 
佢呆咗咁笑一笑。
 
 
開完咖啡,飲咗一啖之後,我就話:「點解會想寄信畀你哥哥?」
 
 
「我已經好耐無瞓過一個正常嘅覺啦⋯⋯每日都會夢見佢⋯⋯我好想親手畀返一樣野佢。」
 
 
「但我哋唔提供帶人服務㗎⋯⋯」
 
 


佢深深吸一口氣講:「我知道你係落陰間,求下你帶埋我去呀!我一定要畀返樣野我阿哥㗎。」
 
 
佢捉住我隻手都捉得幾實,證明佢都幾緊張,應該太耐無覺好瞓嘅原因。
 
 
「你冷靜啲先,你係聽邊個講架?」我鬆開佢隻手。
 
 
「我⋯⋯聽一個遠房親人講。」佢自知失禮,就同我道歉。
 
 
「遠房親人?」
 
 


「佢姓孟。」
 
 
「喔......佢條友。」我內心暗鬧佢一餐。
 
 
「可唔可以?」佢雙手合十咁話:「我求下你。」
 
 
「即使妳咁,我都無辦法,妳想畀返啲咩妳阿哥?不如妳講出嚟,睇下我幫妳帶唔帶到去。」
 
 
她有啲失望咁退返後,坐返喺張櫈度,嘆一口氣咁話:「要講,就一匹布咁長......」
 
 


我望佢個樣,都係啲長氣嘅人,睇嚟今日都要有排搞。
 
 
佢深深咁飲咗一啖檸檬茶,就開始娓娓道來:「係咁嘅......我阿哥佢其實係一個好毒嘅人。」
 
 
咳⋯⋯
 
 
究竟咩叫毒?
 
 
我阿哥就係毒嘅化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