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麥俊傑你同我聽住……」肥正喝汽水喝得像紅酒般﹕「如果今年既最後一日,佢都唔回心轉意既話,你就要死咗條心,知道未?」
 
「做咩冇啦啦講啲咁既野呀?」
 
「答我,知唔知道?」而他,更是像喝醉的人。
 
到底哪有人喝汽水都能喝醉?
 
「嗯……」我故意不正視他的問題,隨便答允一聲。
 


「我叫你答我呀,聽唔聽到?」誰不知,他是認真的。
 
沒有人知道他為何性情突變,只顧看戲般得盯著我倆。
 
「我真係唔想你因為一個女仔而搞到自己唔似自己,咁樣生活真係好辛苦……」肥正的聲線變得沙啞:「我就係因為咁先分手……」
 
原本一場理應充滿歡笑的聯歡會,氣氛靜得只剩youtube播放的罐頭聖誕歌。
 
「我應承你。」
 


我不知那天,肥正是吃錯了什麼藥。
 
但他的出發點,定必是為我好。
 
「你同肥正點解會分手既?」就在十二月三十日的晚上,我因失眠而無法進睡。
 
「性格不合。」
 
「姐係點?」
 


「佢諗野好小朋友,冇諗過將來既問題,只係著眼於現在。」原來上進心,往往都是一段關係的破壞者。
 
「唔啱咪改到啱囉,有咩問題?」
 
「你要明白,愛情並唔係要一個人改變自己啲咩,而係要另一方接受。」kitty在電話另一方說著:「如果唔係,個個都同機械人拍拖啦。」
 
「……」我隨手抄下了這句話在筆記簿裡。
 
「每個人都有佢既優缺點,所謂愛一個人,就係連佢既缺點都愛埋。」kitty見我未有答話,便自己作圓場。
 
「我發覺每次同你傾完,我都學到好多野。」
 
「我都係響每一段愛情入面學返嚟。信我啦,你今次都會學到好多野。」kitty道出一句不知是否打氣的話。
 
「我同cynthia都仲未一齊到,你又知我同佢有一段愛情?」


 
「邊個話一定要拍拖先叫有愛情經驗?就算係暗戀,都係愛情一種。」若是kitty踏進社會找不到工作,鐵定會提議她當個愛情專家。
 
「我好驚。」
 
睡不著的原因,大概只因如此。
 
「呢三個月嚟,我覺得我都好似為咗佢而生活。」
 
「乜佢對你嚟講,真係咁重要咩?」這回輪到KITTY不懂。
 
「我都唔知……」拾過床舖上的環保袋﹕「其實我同佢根本冇做過啲咩,但係俾我既感覺好實在。」
 
「可能我之前既生活都好冇意義好空虛,依家都算係搵到個原動力,我唔想咁快又失去返。」
 


「你鍾意佢啲咩?」KITTY隨後發出一記呵欠聲。
 
「其實佢真係冇乜優點可言,脾氣又差,思想又跳脫到冇人明白佢……但係我就係唔知點解好著迷,好吸引……」
 
「嗯……」
 
「你係咪眼訓啦?」見KITTY開始對聊天的興致減弱,便知道是時候掛上電話。
 
「我聽朝要返學校考MOCK呀,訓先啦,聽日加油呀。」
 
躺在床舖上,手執環保袋不願放下。
 
CYNTHIA,你知唔知我為咗你,願意花咗幾多心機?
 
腦海播放著KITTY問的最後一記問題﹕「你鍾意佢啲咩?」


 
其實,我也不知道。
 
應該是說,愛一個人,哪能找到愛的根由?
 
愛情,是一種感受,而正因對方給予你一種動情的感覺,才讓你愛上她。
 
因此,愛一個人並不需要任何原因。可以單純是和她一起的時光,總是令你樂而忘返,願意與她往後的日子相處。
 
抬望天色,是魚肚白。
 
原來已經是清晨五時三十九分。
 
既然睡不著,乾脆落床為cynthia寫上一張卡,好讓環保袋不空空如也。
 


「cynthia,可能你依家真係好唔想見到我,但係今次我單純係以朋友既身份去送禮物俾你。我知道你最近好大壓力,記得要搵時間休息呀﹗」
 
「如果可以既話,你估我地之後仲可唔可以約出嚟食譚仔,睇鬼片?」
 
我儘可能地不在卡中寫有任何與「愛情」扯上關係的字句,基本上說的全是無關痛賡。
 
更甚,在回學前我到了樓下的便利店買了一罐redbull,希望能讓她在是次考試中精神奕奕地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