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aby baby baby ohh~~like baby baby...」 

「悲你老母咩。」 我㩒熄左個鬧鐘。 

用一首好難聽既歌叫醒自己, 果然比傳統單調既「嘟嘟嘟嘟」更有效。 

一起身, 我就feel個頭痛到好似有成隊英超係入面開party。 

酒債唔係未還過, 但係好似呢鑊咁甘既都真係第一次。 





如果唔係今個月己經請爆左勞工法例既兩次病假, 我好可能會繼續長眠落去。 

我如常地朦住隻眼, 行屍走肉咁行去沖涼醒醒神。但當我落洗頭水既時侯, 我發覺有啲唔對路。 

點解我一條頭髮都摸唔到! 

訓覺甩頭髮好正常, 但係甩撚哂?! 

我赤裸裸咁跑出去照鏡, 光滑無比既頭頂反射住晨早美好既陽光。 





唔撚係咁大鑊呀… 

我衝番入房, 想確認下我一次愉快的睡眠究竟斷撚左多少髮線。 

平時訓醒都梗會有啲頭髮留係張床度, 但今日一條都無! 

咁樣只有一個解釋, 就係我返屋企之前己經做左光頭仔。 

你地班仆街! 好玩唔玩玩剃頭?!咁撚樣我點返工呀! 





雖然呢個世界除左和尚同尼姑之外,仲有好多人會剃光頭, 但carry得好睇既真係無幾個。 

對於眉尖額窄既我來講, 呢一個造型尤其係想像唔到咁樣衰。 

本身我都有諗過戴帽返工﹐但由於我戴親帽唔係俾人笑我似小學雞就係俾人誤會我有cancer,所以屋企唯一果頂,係六年前跟康泰去陝西旅行果陣派既團帽,仲要係一頂寫住「康泰旅遊,開心一流」既紅色cap帽。 

我擺係個頭度試下個效果,先知咩叫做沒有最柒,只有更柒既道理。 

望一望個鐘,原來已經成八點半,無時間傷春悲秋。 

面子事小,出糧事大,再加上我九點鐘仲有個會要開。 

我嗱嗱臨著左套老西就衝左出門口。 

呢個鐘數要趕得切返到公司,唯一既方法就係飛的。 





人衰開有條路,落到樓下我幾經辛苦先截到架紅的。 

「司機大佬,直飛中環呀唔該。」 

「周圍都塞喎,行邊條隧呀。」 

「西隧啦。」貴啲都無辦法, 我好清楚呢個時候既紅隧仲塞過便秘人士既直腸。 

一路上我好努力咁回想尋晚究竟發生左咩事,可以令到我係一夜之間由一個秀髮飄飄既靚仔變成一個斷盡三千煩惱絲既光頭佬.....









仲記得,尋日一放工,我就約左成班大學同學係尖沙咀諾士佛臺度飲野。 


雖然係大熱天時,但係我地幾條西裝友都係揀左出面露天既位坐。 

無計,飲酒無得食煙既話,就等於靚女無胸一樣咁可惜。 

「仆街,點諗我今日都無做錯野吖,無啦啦都可以俾我個肥佬呀頭屌鑊勁既。」泥頭吐左口煙埋怨道。 

「其實唔使有理由,你呀頭唔屌你既話,點顯得出佢有隨便屌人既power啊。」明明大家都係畢左業無耐,但係做差佬既大舊講起野上來,就成個打滾左好多年既呀叔咁。 

「Asahi呀唔該....你估依家仲係好似你喺大學做大組長果時咁,周圍呼下風喚下雨,得閑又呃下啲妹妹仔咁啊?依家?依家人地識你老鼠呀。」紅棍叫完酒急不及待加入話題。 

「咪係,咩撚野大組長喎,將個朵寫落resume吖笨。」發仔都加一腳。 

「總之唔出到來做野,都唔知個社會原來可以咁仆街啦。」大舊舉起酒杯。 





「唉,飲啦。」我和應道,一班麻甩佬唉聲嘆氣又干左一杯。 

出得來飲嘢梗局係吐苦水家啦,講好嘢既話,有幾何會特登喺平日星期三約出來傾吖。 

「咁多位大佬唔好意思,做野做遲左。」孱仔大汗疊細汗咁放低公事包。 

「屌你次次都話準時,次次都遲成個鐘家。」泥頭發哂老脾,雖然佢都只係早到過孱仔五分鐘。 

「Sorry, 依家跟緊個大project, 個客係法國.....」 

「得喇得喇,飲咩自已嗌啦。」泥頭毫不留情打斷孱仔。 

「唔該俾杯橙汁我。」孱仔細細聲同侍應講。 





「俾杯奶你飲好無?!」唔知係咪受左氣,泥頭今日啲火氣特別大。 

「算啦,聽日仲要返工,你想佢死咩。」我嘗試打圓場。 

「屌你,有邊個聽日唔使返工呀。日日做埋哂啲一模一樣既無聊戇鳩野,都唔知做撚到幾時....」泥頭仍然唔肯收。 

「咁多位稍安毋躁,不如試下我老母喺內地公幹帶返來既盧山真泉吖。」紅棍係個袋度攞左支酒出來。 

「咩來家。咁似精既?」望住枝半透明既啫喱狀,我好理解發仔點解會有咁既懷疑。 

「你識條撚咩,我老母話呢枝野好有來頭,好撚貴同好撚補家....」.紅棍講出來自已都覺得虛。 

「係你老母買既,定係佢收集返來家。」我忍唔住都要潤下佢。 

「屌,唔飲就算。」紅棍想收返枝酒。 

「飲,人一世物一世,咩都試下嘛。」大舊率先隊左一啖。 

「點呀?」發仔好心急。 

「唔好問,自已試,邊個唔飲既唔係兄弟。」大舊掩住個口好辛苦咁講。 

如是者,我地每人都飲左一口,每個人都嘗試到類似鼻涕既味道, 除左孱仔。 


「唔好意思,我酒量唔係幾好…」孱仔閃閃縮縮咁講。 

「我仆你個街呀!」泥頭企起身就想開拖。 

「由於已經連續十期無人中頭獎,今晚既金多寶獎金,預料將會累積到一億....」大舊唔知幾時打開左個標題為 「 全城億元狂熱 」 既動新聞。 

「俾我中左仲得了....」發仔自言自語道。 

「如果真係中左六合彩,筆錢你地會點使?」 

紅棍呢一條問題,相信係人都有諗過。 

試問世界上有邊條問題能夠好似呢條咁,令你齋諗都扯旗。 

但係我扯唔起。 

事關係出世既時候,我老竇已經搵人幫我算過命。個睇相佬話我條命平實無華。簡單啲講,即係一世無橫財。 

起初我都好懷疑,呢啲江湖術士憑咩野可以咁貿然斷定人既一生,更何況當時既我只係一個面相同掌紋都仲未發育健全既BB。 

但當我同朋友打親牌都係一家输冚家,過親澳門都係買大開細,買細開大,就連買哂兩邊都真係同我開圍骰果陣,我認命啦。 

要我中獎,仲難過要樓價暴跌,長毛剷青。 

所以聽到紅棍有此一問,我無即刻回應。 

「俾我有一億,我一定買十間太古城來炒。」紅棍率先自問自答。 

「車,紅棍你屋企咁有米,依家都買到啦。 」發仔搭嗲。 

「俾我就會買廿五間美孚新村啦。細細粒,仲易炒得起。」大舊施永青上身咁款。 

「照我話不如學下星爺玩財技,借殼上市再上市咁滾大佢啦。」發仔提議。 

「玩雛妓你就有份, 你知咩叫借殼咩?」我問發仔。 

「理撚得佢呀,有錢就自然識家啦。」發仔煞有其事道。 

好正常,係香港地呢個炒賣天堂,唔係炒樓就係炒股家啦。不過我無諗到既係,就算有一億,我地只係會諗點樣再炒大佢。 

「唔係呀,聽講越南有得用廿萬港幣買個處女返來做老婆家,仲要保證有樣有身材。 」泥頭越講越興奮:「 你地試諗下,有成五百個越南籍既熊黛琳係屋企度幫你含大撚,個畫面係幾咁壯觀.....」 

「收皮啦,你間公屋都塞唔落咁撚多人啦。」飲多兩杯,紅棍都turn on埋個無厘頭mode。 

見住佢地既言語開始反常,我越覺得今日啲酒有啲怪怪地。

「喂,你呢?」見孱仔細細口咁啜緊橙汁,大舊忍唔住問。 


「吓,我...我唔知喎。」 

「屌你老味,無啲主見,有錢都唔撚識使呀你。」泥頭又自隊左杯Tecquila。 

「咪咁啦,你問我都唔識答家。」話哂一場同學,我唔係好忍心見孱仔收工特登趕出來齋俾人屌。 

「食屎啦,你數口咁精,會唔識點使?俾多兩打Stella 呀唔該。」發仔擰轉頭又再加酒。 

「唔係唔識,係唔會諗者。你地究竟知唔知中六合彩有幾難呀?」我對住全臺問。 

「幾難我就唔知,但係我鄉下有個叔父五蚊注都要用成七千萬先買到個大包圍咯。」紅棍嗝了口酒氣。 

「嗱,我背左個或然率家啦,係一千三百九十八萬三千八百一十六分之一呀。」我連換兩次氣先講得完。 

「咁即係點。」出身文科既紅棍唔係好理解。 

「即係差唔多等於連續中廿七鋪大細,或者係連中五六鋪圍骰咁上下,OK啦。」做會計既泥頭邊篤手機邊講。

「車,咁唔係好難者。」 

「咪係。」 

雖然唔知真定假, 但係俾泥頭一屈細左個數,大家頓時雄心壯志。 

「計乜撚野呀,學我叔父話齋,買就有機會中,唔買就永遠無得中。」紅棍拍檯大聲道。 

「喂呀恆,咁講你即係從來未買過六合彩啦?」發仔搭住我膊頭問。 

「你不嬲知我無賭運,買來把撚咩?」我苦笑。

「咁得喇,通常第一次買都有啲青頭運既,不如我地夾錢買啦。」 


「唔好嘥錢啦,你同我夾輸撚死你呀。」 

「屌你十零廿蚊輸唔起咩,最多大家籌旗一起買,中左齊齊分。」發仔講野既分貝隨住飲既杯數不斷上升。 

「呢度六個人,每人廿雞都有成十二條cue啦。」紅棍見自已仲識計數,沾沾自喜。 

「買哂電腦飛啦,唔使煩。」大舊面前既空酒樽亦越來越多。 

「唔好,點都留條cue自己度啦。」泥頭提議。 

「求撚其啦,橫掂都唔中家啦。」係咁溝酒飲,搞到我都好想嘔。 

「不如咁,果條自已度既cue一人講一個number,之後我再去對面街口間馬會落飛吖,好無呀。」孱仔係個袋度攞左張紙同筆。 

「好喇好喇,橫掂六個人六個number啱啱好。」趕係佢地未盲目地屌鳩孱仔之前我贊成左先。 

「8號!你地都唔知8號呢條女幾撚好手勢。」泥頭一邊語無倫次, 一邊用手作打飛機狀。 

「28號!有咩開心得過28號出糧過數吖。」發仔嘻嘻嘻嘻咁傻笑住講。 

「64號,平反六四!」紅棍大叫。隔離檯既人以觀賞珍禽異獸既目光望住我地。 

「紅棍哥,得四十九個number喳喎。」孱仔戰戰競競道。 

「屌你咪掉轉佢做46咯,唔係咩撚野叫平反呀, 戇鳩!」 

「得得得....46號....呀恆你呢?」 

「未諗到, 你自己落住先啦」 

「咁呀…我就落30號啦,你地知唔知點解呀?」 

........ 

「咪就係我生日咯。哈哈。」孱仔尷尬咁笑左兩聲。 

......... 

「咁…大舊…你呢?」孱仔口窒窒咁問。 

「屌你, 講野一舊舊,唔識性挑逗,柒到呢....」大舊未講完已經成塊面陷左落吧檯。 

「咁即係7號?」孱仔問。 

大舊此刻的口水己形成一條河流。 

「咁當係家啦...」孱仔邊寫邊道:「得番你喳喎呀恆。」 

幾種酒係我個胃度溝埋一齊, 莫講話要諗個有意義既Number,我就連Focus都有問題。無意之間瞄到隔離檯個OL對車頭燈,我隨口答:「36....」 

「好...36....OK, 咁齊啦! 咦?差唔多截止投注啦喎, 你地飲住先,我依家就行過去買....」 

成班人呆既呆, high既high, 無一個有回應既能力。 

我望住孱仔分成七個既背影,心入面泛起難以形容既感覺。 

果時既我無諗過, 頭先鳩Up出來既果啲號碼,將會對我地呢班人之後既命運掀起萬丈巨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