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還有動力向我心臟刺一刀,我倒十分樂意。人們說自殺的人沒救,我卻可以說,連自殺也提不起勁的人,才是真正的廢人...
 
原來廢人,才是我一直應該擔當的角色...
 
我的人生不應該遇上阿偉、軒仔、達哥、熊仔...我的人生不應該遇上Tracy、我的人生不應該遇上CaRmen,我的人生...不應該開始...
 
「嘩伯有,你個仔好臭喎!」我聽到一把聲音...
 
「係呀,軒仔,你地幫手勸下呢個衰仔,喺度做左廢人成半個月喇...呢半個月都冇沖過涼。」我的媽媽說...只有半個月嗎?有賺了...我大概有生以來便應該是一個廢人吧...
 




「喊出黎。Henry仔,起身...」另一把有力的聲音在我床邊說...
 
「係囉...Henry快啲起身彈兩首歌我地聽下啦。」再有一把聲音對我說...
 
「唉佢好臭呀,我地四兄弟夾手夾腳幫佢沖一沖涼啦。」原先第一把聲音說。
 
只記得,有人把我合力抱到廁所,脫掉我的衣服,再用花洒把我的軀殼沖洗一遍,原來。是我四位兄弟...我就算失去了人生目標,仍然有這四位兄弟...
 
「阿仔呀,達哥佢地好好呀,買晒料上黎打邊爐呀,你記住食多啲呀,我同老豆兩個老人家唔阻你地幾兄弟傾通宵,今晚去你麻麻度訓。」媽媽含淚的說完,便離開了家門。
 




五個人,一圍火煱,兩支大啤...
 
我一直沒有告訴他們我跟CaRmen已拍拖了整整一年的時間,因為我知道他們四人從心底否定CaRmen的改變,我以為這一年來他們一定是錯誤地對CaRmen有偏執的看法,殊不知錯的只是我,我沒有相信兄弟的忠告,而一頭埋在這個一早為我預備好的墳墓。
 
我不敢向他們說出半點,因為這一年來對他們的隱瞞已超越了兄弟情的底線。然而我又矛盾地想向他們交代一切,因為如果我再把這一切長埋在自己心坎,自殺之日一定指日可待...
 
我應該如何選擇?要瞞騙兄弟,還是繼續接受心靈折磨?
 
「Henry仔,咩事?」達哥捉著我的手問道。
 




我搖搖頭。
 
「咩事?」達哥再問。
 
我搖搖頭
 
「做兄弟唔係咁,有乜都要講。」達哥放下威嚴,緩緩的對我說。
 
「我地係咪真係兄弟...」一聽到兄弟二字,我頓覺身邊多了一份倚靠。兄弟,我很想把我的痛告訴你們呀!請你們千萬不要怪我對你們的隱瞞...
 
我未開始說出事情的真相,便哭得不能再說話,我的心真的很痛,痛得寧願死也不願面對這個結局。CaRmen離開我,Tracy看見我從行舊路一定不會再選擇我了,我甚麼也沒有,甚麼也失去了,只有這四位兄弟了...
 
「係」達哥、阿偉、軒仔、熊仔四人齊聲道。這份力量讓我股起人生最後一口勇氣去坦誠面對今日這個結局。
 
「係既乾左佢...」沒有任何多餘的說話,只有在寂靜中傳來的碰杯聲,一飲而盡,然後又回到靜默當中,四人等待我的開口。




 
「我對唔住各位兄弟呀!呢一年黎我同左CaRmen一齊,我冇聽你地講叫我小心啲呢個女人,我真係對唔住大家呀,我係廢物,我係仆街,佢原來一直玩我,話收我做兵都嫌我渣呀,對唔住呀,我唔敢喇,你地打我,求下你地打我,我唔會再唔聽你地說話架喇。對唔住呀~~~」我邊哭邊說,再次陷入崩潰邊緣,這種感覺記憶猶新,原來是當年...我在旺角街頭崩潰的感覺...
 
...慢著,感覺有點不同...當日我崩潰時,仍有四位兄弟扶持我...今天這崩潰的感覺,為何我感覺到只有自己去承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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