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嗚…………」查曼德在昏睡中清醒過來,發現自己身在破廟。
「祟火古廟。」車夫搶在他說出老土的說白前,道。
「真子呢?」虛弱的查曼德緊張問。
「不知道。」車夫懶洋洋地以草帽蓋面,靠着樹幹閉目養神。
「嚷她回來趕路吧………我肯定睡了很久。」查最德欲爬起來,但四肢軟酸無力。
「急亦急不在一時,先等身體恢復吧。」車夫側身入睡,再沒有說話。
查曼德無可奈何,靜坐休息。
。。。。。。。。。。。。。。。。。。。。。。。
 
雲森中─────




「這邊~這邊~」真子輕拋餅乾,逗狗一樣跟綠蟲玩樂起來。
她發現綠蟲不但吃葉,更會捕食其他小蟲,甚至鯨吞餅乾。
每當小蟲進食後,身上花紋會因應食物輕微變色,然後回復純綠。真子樂此不疲地拾了大堆枯葉、石頭、蟲屍、山菇等雜物垃圾餵養綠蟲。
枯葉還好,當綠蟲咬到石頭時突然打震,朝天反肚抽搐。
真子嚇得抱它回掌心,綠蟲馬上大咬一口。
「唉喲!你騙我?!」雖然不痛,但真子仍吃了一驚,用尾指跟綠蟲戰鬥起來。
不一會,綠蟲便累翻了,軟趴趴躺在真子暖哄哄的掌心休息。
真子乾脆把它當成寵物飼養,放進小布袋掛在腰上。
。。。。。。。。。。。。。。。。。。。。。。。。。。
 




「他仍未醒來嗎?」真子心滿意足回到破廟,看到查曼德仍在昏睡。
「再過半小時,他便回復體力了。」車夫保持同一姿態說。
真子坐在地上,享受薄雲撫樹的恬靜,煩惱變成墨水溶化在白霞中,煙消雲散。
她內心彷彿住了一隻小鳥,愉快得不禁哼聲歌唱。
「喂,綠萊。」真子輕挑笑道。
車夫假裝沒有聽見。
「別裝了,綠萊。」真子猛攻。
「甚麼綠萊,別煩我。」車夫不耐煩地側身,背對真子。
「對~我們叫不醒裝睡的人。」真子以退為進,嘲笑。
「姑娘,你想怎樣?」車夫不悅問。




「想叫你而已,綠萊~」真子正面強攻,非要他承認不可。
車夫瞬間變成死物,連呼吸聲也消失。
「為甚麼你會變成醉酒車夫,過着潦倒的生活?」她問。
「………………」車夫依然不回答。
「那當你默認了~想必是賺到大錢後花天酒地,在妓院酒館之類的地方敗光家財吧。哼哼~~~天下烏鴉一樣黑。」真子譏笑說。
二人之間的雲霧無法擋住真子的問題,車夫聽得一清二楚。
「我沒有……」車夫說。
「他默認了!」真子暗喜。
「系統提示:資料更新-角色:醉酒車夫 變成 綠萊。」
當初她不敢肯定,抱着一試無妨的心態挑釁,想不到果然中了大獎。
「嫖、賭、飲,你指那一項沒有?」真子已打破綠萊第一道心防,決定以無關痛癢的問題撬開他的嘴巴。
「我只是……愛喝酒而已。」綠萊黯然道,手中握着一個小木雕。
卜!某個東西在他背後爆破了。
綠萊屁股濕漉漉一片,四周立即瀰漫着手術室的酒精味。
他臉色一變,摸向扁扁的酒袋,發現它被真子用髮髻戳破了。




「你………你竟敢……」綠萊氣得臉頰發紫。
「坐言起行。後悔便改過吧,不然你只會同覆犯錯。」真子蹲在他身後,認真說。
綠萊一呆,不怒反笑,而且是失心瘋的嘻哈狂笑。
那陣笑聲像橙汁混牛奶一樣不調和,教人毛骨悚然,查曼德也驚醒過來。
「重覆犯錯?我才不會重覆犯錯!哈哈哈哈哈哈!
不會啊!沒可能啊!哈哈哈哈哈!我愛怎樣就怎樣,你想管我?!」綠萊瞪大雙眼叫嚷,想不到他有如此生龍活虎一面。
「系統提示:綠萊 對你好感度-5。」
真子不以為然,蹲在旁邊冷眼觀看綠萊發瘋。
「他怎麼了?!」查曼德拉走真子,驚問。
「我怎麼了?沒看過人發酒瘋嗎?」綠萊笑吼。
「起碼你知道自己錯了。而且錯得無法補救才放縱自己,消沉下去吧?」真子冷冷道。
綠萊語塞,藐藐不屑地咒罵空氣。
「走吧,趕路去。」真子再沒有深究,反高潮地離開。
「我不跑了,你找其他車吧。」綠萊牽走馬匹,說。
查曼德大吃一驚,氣上心頭。




「等等!這是兩回事好嗎?我們付錢了!」查曼德急道。
「不要緊,他就是這個模樣。無法跨過傷痛的人,只會永遠在惡夢裡輪迴。跟他費神只是浪費時間,我們走吧。」真子頭也不回走了。
查曼德夾在二人之間,不知所措。
「走吧,查曼德。假如他不能從‘那件事’得到教訓,我們說得天花亂墜也無用。我對你很失望…綠萊。」真子獨個人爬上山坡,消失在雲霧之中。
其實她根本不知道‘那件事’是甚麼,只是換成‘關鍵字’剌激綠萊而已。
 
「我對你很失望……」此句變成玄聲敲進綠萊心坎,在腦海迴盪。
他本能地摸向酒袋,驚醒它已被真子刺破。沾滿烈酒的手掌裡握着一隻手工粗糙的小馬木雕。
「我對你很失望………綠萊。」此句再次響起。
綠萊再也按耐不住,蹲在地上嗚咽。
時間靜止下來,世界只剩下他一人,跟內心的回音。
「我對你很失望………綠萊。」
「我………不……」他心裡無名火起,憤然站立。
他牽着馬匹走進破廟,凝視火盆。
「為甚麼你沒有回應我………




沒有………」他對着火盆喃喃自語。
然而,真子冷淡得像陌生人的語氣變成另一把熟悉的聲音………
「我不會是……這樣的人啊……」他的眼淚作出無聲的反駁。
綠萊探手進香爐,摸出一把爐灰撒在馬背上。
馬匹立即吃驚嘯吼。
「我不是………這樣的人啊……」他口中呢喃,更用力塗抹,把爐灰擦進馬毛裡。
。。。。。。。。。。。。。。。。。。。。。。
 
「我們已經落後其他人,沒可能遇上其他車啊!」查曼德站在空空如也的馬車路中急道。
「不要緊…他肯定會回來……」真子自信笑說。
「系統提示:綠萊 對你好感度-1。」
「系統提示:綠萊 對你好感度-1。」
「系統提示:綠萊 對你好感度-1。」
………………
「系統提示:綠萊 對你好感度+1。」




 
林中傳出一聲雄鷹嘯鳴,白霧突然變紅───────
綠萊騎着一匹黑火馬衝上路面,濺出滿天飛石。
仔細一看,馬匹的光茫不是火焰,而是皮下血管隨着脈搏閃亮紅光。
「系統提示:資料更新-角色:綠萊 變成 御風者‧綠萊。」
「走吧,小姑娘。讓我帶你到唐卡拉王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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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旁茶館────
「客人,你的米餅準備─────」店小二捧着一碟熱騰騰的米餅走向食客。
「嗚…………」地平線遠起某人慘叫。
眾人好奇地望向左邊。
「哇—」眼前一黑。
聲音一閃即逝,消失在右邊的平地線。
呼~~~~~~~~
米餅被狂風吹起,打在食客面上。
「…………………………………」全人嚇呆,不敢動彈。
。。。。。。。。。。。。。。。。。。。。。。。。。
 
綠萊狂奔半天,連闖6個山峰,追上數天路程。
車速快得撕走真子手中數頁筆記。
終於因為尿急關係才停下車子,在雪山路旁小解。
「嗚~~~咕嚕嚕嚕嚕嚕嚕嚕嚕嚕嚕嚕嚕嚕。」真子的嘴巴失禁般瘋狂嘔出綠液,幾乎把胃袋也吐出來。
「小姑娘,你太不像樣了。」綠萊哼笑說。
真子輕輕舉手,冤毒地瞪着綠萊,突然食道一熱。
「嗚~~~嚕嚕嚕嚕嚕嚕嚕嚕嚕」她又吐出一條瀑布。
 
「太爽了!」查曼德哈哈大笑,跳下馬車。
「哼…你還可以。」綠萊不以為然,在石上小休。
「當然!我可是堂堂————」
查曼德說着,一股洪流忽然從肚臍湧上腦袋。
澎!!!
他朝天噴出一道彩虹,然後優雅地仰後倒地,不省人事。
「唉~」綠萊把二人的‘屍體’綁在馬車裡,開到山丘下避開凜冽的夜風。
。。。。。。。。。。。。。。。。。。。。。。。。。
 
嘔心的魚腥味。
「甚麼東西?!」真子從昏睡中驚醒,赫見綠萊塞了一朵灰色的花到自己鼻下。
「豬門花。」綠萊話畢,再用火微灼花瓣送到查曼德鼻孔。
查曼德像狗一樣嗅向花朵,竟然張嘴吃掉花朵,然後繼續睡覺。
真子及綠萊大吃一驚,決定讓查曼德好好睡,以免他張嘴說話。
夜風像冷水一樣滑過真子的臉蛋,她不禁打震。
「好好保暖,別著涼了。」綠萊提點她。
「這是……你的真本領嗎?」真子嘴唇紙白,苦笑說。
「姑娘,我將會按承諾送你到王城,但別再囉嗦我的往事。明白?」綠萊嚴厲警告真子。
真子急忙點頭。
「這匹馬……是甚麼品種?」真子換上敬畏的眼神看着‘血脈馬’。
「它名字叫‘亞瑟’,是一匹‘燃物’。」綠萊說。
「‘燃物’?」真子問。
「所有受‘聖火’感染的生物都叫‘燃物’。」綾萊輕撫亞瑟的頸毛,它卻不領情開走吃草。
「我在唐卡拉門國某個‘處女峰’下遇到亞瑟,花了四日四夜才成功馴服它。它的脾氣比我更壞,不肯跑同樣的路,所以我才不斷找新的路線。」綠萊遙望遠方,細說當年。
「處女峰…好特別的名字。」真子好奇說。
「別名而已,唐卡拉王國北邊有3座‘處女峰’,從未有人成功登頂。故稱‘處女峰’。」綠萊笑道。
「你去過很多地方呢……」真子暗暗佩服。
「哈~還過得去。最遠曾到‘夏洛伯廢墟’,途經‘閃石沙漠’的蠍子體型比奶牛更大,很嚇人。」綠萊笑道。
「不會吧?!怎可能跑過去啊?!」真子大驚,亢奮問。
綠萊想不到真子對此話題感興趣,毫不吝嗇分享所見所聞。
真子像小孩一樣乖乖聆聽,不時發問。
二人聊了個不亦樂乎。
夜色漸濃,晚風更強。
「別吵!」真子突然站起來,讓綠萊閉嘴。
「怎麼樣?」綠萊冷不防被真子嚇怕。
「安靜!」真子皺眉鎖眼,細心聆聽。
「難道………」她提着魔杖跑到崖邊。
「崖邊當風啊!」綠萊跟在後方,按着草帽大叫。
「這裡是‘落石路段’嗎?」真子凝視下方深淵,嚥下口水問。
「路上很多‘落石路段’,這段路算是最危險的一段,怎麼了?」綠萊問。
「我控制召喚獸的距離是50米左右………試試看吧。」真子心道,冒着寒風攀下石坡。
「小姑娘!別犯傻啊!」綠萊伏在路邊驚呼。
「別怕……」真子告訴自己。
。。。。。。。。。。。。。。。。。。
 
不一會,真子抓着魔狼的尾巴奔回地面,渾身擦傷,四肢鮮血淋漓。
真子拍打狼背,它吐出一團黑布後便消失了。
「這是甚麼?值得你冒生命危險去拾嗎?」綠萊焦急問。
「我出發時答應別人……要拾回‘這件東西’……」真子掀開黑布—————一副人骨。
綠萊暗暗後退,不敢接近屍骨。
「不會錯,他就是大橋本……我遲了。」真子摸出一隻風哨子說。
凜冽的夜風吹響了風哨子,真子才察覺到它的存在。
真子攤開整包屍骨,搜出30法隆,少量藥物及被野狗啃食過的麵包。
想必大橋的屍體也…………
她不作多想,隨手打開一個錦袋,火光一閃。
「哇~~~~鳳凰尾羽!」綠萊驚呼。
「鳳凰的………尾羽?!」真子小心翼翼夾着一條金紅色、燒着微火的羽毛。
「‘鳳凰尾羽’是製造上品神器的素材之一,一根羽毛可以索價近千法隆。」綠萊說。
疾風勁吹,真子立即把它塞進腰間小布袋勒緊,再把小布袋堆在背包裡。
。。。。。。。。。。。。。。。。。。。。。。。
 
翌天,也是開門節第6天。
大量馬車已抵達王城,車夫們紛紛聚集在城門附近觀看衝線的奇景。
「今年跑第一呢~米爾頓。聽說你打敗了蘇菲,他車上無人生還啊。」車夫在茶館笑道。
「怎可能?我在出發當天已經拋離了他,需要攻擊他的馬車嗎?」米爾頓竊笑道。
其他車夫議論起來。
「不對啊米爾頓。有車夫說蘇菲車上綁着你的馬頭金鏈。蘇菲本人連同車上3個珠寶商也壓死了。」車夫反駁。
「別含血噴人啊!看看我的馬車!兩條金鏈不是好好插在車頂嗎?!」米爾頓憤怒一指———果然,他的金鏈依然裝飾着馬車。
車夫們大感奇怪,卻不敢追問。
大批紅衣黑甲的‘唐兵’慢慢聚集在城門附近,準備關門。
突然,遠方傳來一陣騷動,大批唐兵衝上城樓。
澎~~~~~~~~~!
一波飛沙走石刮進城門,入口沙塵滾滾。
「燃……燃物!」某人驚呼。
米爾頓臉色一變,飛奔到城門前查看。
綠萊駕着‘血脈神駒’,拉着一輛破木頭車在時限之內衝進了唐卡拉國的王城。
「嗚嚕嚕嚕嚕嚕嚕嚕嚕嚕嚕嚕嚕嚕嚕~~~~~~~~」
身後還有兩條彩虹…………
「……………………」全埸寂靜。
「綠……綠萊!!!是綠萊啊!!!」車夫們瞬間起哄,城門變成市集一樣熱鬧。
「小姑娘………我們到了,唐卡拉王城。」綠萊看着山頂的‘紅白宮’笑道。
真子白眼一翻,不省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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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開眼睛,微黃的晨光投影在床上。
你掀開羊毛毯,揚起的灰塵變成花粉在空中浮游。
清澈的空氣填滿房間,窗外翠黃的山色風光如畫。
在這個靜滯的時空裡,你能夠忘記‘自己’的存在。
不再有生活的煩憂、不再有身份的壓力。
把世間一切都拋諸腦後,思想穿透皮囊,入化天下,純粹感到‘存在’的美好。
「啊………」真子不其然呼出一口氣,讓起飛的意識著陸,回到現實。
這個與世隔絕的時空,就是唐卡拉古國。
。。。。。。。。。。。。。。。。。。。。。。。。
 
 
真子梳洗後走到客棧大廳,查曼德及綠萊已經飽頓一餐。
查曼德看到真子,立即挪開身體讓出位置。
她也不避嫌坐到查曼德身旁。
「這是甚麼?」真子指着桌上一碟乾巴巴的泥條,問。
「棵米巴,唐卡拉的主糧。」綠萊喝着熱茶答。
米巴上可以看到廚師清晰的指模,加上啡黃色的外表,乾燥龜裂的表面────真子決定不吃。
「別饞嘴啊,真子。每個民族的地道美食也有一段故事,我們並非單純嚐到味道,更可以吸收他們的文化。」查曼德拿起米巴就塞進嘴裡咀嚼起來。
他性格豪邁奔放,卻長有優雅俊俏的外貌,加上獨特的三七波浪金髮,簡直像穿着燕尾服走上擂台摔交一樣,格格不入。
 
 
「小姑娘,我按承諾送你到王城了。」綠萊伸出手,說。
真子一悟,支付餘下的車費。
綠萊在掌心點算好金幣,灌下熱茶,站起來。
「我走了,再見。」綠萊若無其事說。
「你接下來去哪?」查曼德說着,啡色的米巴碎像牙石般黏在白齒上。
「逛逛便走。」綠萊幽幽道。
「別喝酒了,再見。」真子揮手,送上薄薄的祝福。
「系統提示:綠萊 對你好感度+1。」
「咦?綠萊?」真子發現他的名字又改變了。
「你呢?」綠萊停下腳步,親切問。
「我的目標是收集‘鳳凰套裝’!但……毫無頭緒呢。」真子苦笑說。
「鳳凰………」綠萊欲言又止,真子立即聚神傾聽。
「對不起,我未見過。」綠萊擦擦鼻子繼續說。
「鳳凰是‘崇火教’的聖鳥,象徵‘涅槃重生’擺脫‘輪迴’。
歷代王朝只有少數目擊個案,高僧甚至認為它得道升天了。
但它的羽毛不時出現在‘轉神山’附近,所以‘崇火教’的信徒深信鳳凰仍然存在。」綠萊說。
「所以……我要去‘轉神山’收集羽毛吧!」真子恍然大悟,興高采烈說。
「不,別去。」綠萊嚴肅道,嚇怕真子及查曼德。
「‘轉神山’逼近海拔6000米,縱然烈日當空,但氣溫也在零度冰點以下。
它是‘崇火教’的聖地,所有人也敬而遠之。
萬里無人,要是你們遇上甚麼意外必死無疑。」綠萊凝重說。
「假如………請你載我們去轉神山要多少錢?」真子握着屈指可數的錢包說。
「不跑。多少錢也不跑。」綠萊斷然拒絕,無議可商。
「真子…我可沒有答應陪你去啊。」查曼德苦笑說。
真子從美夢裡驚醒過來。
沒錯,到達唐卡拉王城後他們便要各散東西。
「抱歉……我忘記了。」真子低頭說。
「姑娘,我建議你先參觀到‘火聖殿’。它是唐卡拉國境內最大的‘祟火廟’,裡面的壁畫會記載‘崇火教’的故事。你多少會得到少許情報。」綠萊說。
「好!它在哪?」真子問。
「王城最西邊的區域,最好在日落之前去。」綠萊說。
「為甚麼?」真子好奇問。
「不知道……但聽是讓人感覺毛毛的。」綠萊皺眉回答。
「系統提示:綠萊 已經離開隊伍。」
「我走了,小姑娘。祝你好運。」綠萊轉身離開。
「等等,綠萊先生。」真子走到他身旁,交出20法隆。
「我不跑轉神山,這丁點錢也無法打動任何人。」綠萊譏笑道。
「送給你。」真子微笑道。
「送…送給我?我不用,有錢買酒便───」綠萊提及酒,立委掩着嘴巴,懊惱不矣。
「你不吃,娃娃也要吃啊。」真子笑道,把金幣塞進他手裡。
綠萊瞪大眼睛,震驚地看瞪着真子。
「再見,綠萊先生。」真子把他推出門外。
。。。。。。。。。。。。。。。。。。。。。。。
 
 
桌上只剩下查曼德及真子,二人相對無言……
「你要走了嗎?」真子低頭把玩綠蟲,以平淡的聲線問。
「你想我留下來嗎?」查曼德反問。
「我……我不介意。」真子害羞地扁嘴說。
「那麼…跟我上床吧。」查曼德哈哈大笑說。
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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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國‧唐卡拉是一隻伏在山谷的獅子,以天為被,席地為床。
它就像一輛停在巔峰的過山車,既沒有動力向前,也沒有外力令它後退。如是者,它隨着時間沉睡,等待喚醒它的巨人………
 
王城建在高低起伏的山巒上,內有樹森、草原、河流、小溪及山嶺等不同地貌,可見其面積之廣。
當風處掛滿彩旗,在橋上、崖邊或屋頂向途人揮手問安。
四方屋三群五組,形成大大小小的社區。
真子抽出魔杖,慢慢跟查曼德深入古老城市,尋找‘火聖殿’。
「意外地少人呢………」真子皺眉說。
「路也開始荒廢了。」查曼德注意到沙石路中也長出雜草,明顯人流不高。
鼎鼎大名的唐卡拉古國理應人頭湧湧,一片太平盛世才對。
為甚麼路上只看到少量唐兵巡邏,連路人也看不到?
 
他們經過數間民房。
白牆紅瓦,但大半已經被樹藤佔據。
真子貼在破紙窗旁竊看進去—————空無一人。
接下來兩條小村仍是十室九空,剩下一戶重門深鎖。
 
終於,他們在數十戶組成的社區發現第一戶唐民。
他們身穿藍衣,肩掛彩綢,錯不了。
 
「姨姨早安,請問‘火聖殿’在哪裡?」真子掛上微笑問。
唐婦保持距離,警戒地打量真子,然後指出方向。
「謝謝你。」真子合十道謝,正想離去時被唐婦拉着。
她擠指成錐,啄向嘴巴,口裡嗚嗚呀呀說不出話。
「我…我不明白。」真子一頭霧水。
「她好像討飯吃。」查曼德說。
「討…討飯?你有帶走吃不完的‘棵米巴’嗎?」真子問。
查曼德搖頭,挖出空空如也的褲襠表示‘清白’。
真子只好翻尋背包,只找到少量水果及熱茶,同時把多餘的錢送給綠萊,一貧如洗。
「抱歉,我沒有食物可以分你了。」真子帶着歉意離開。
唐婦竟然伸手搶真子的腰包。
真子大怒,揮杖擊打唐婦手背,叫她知難而退。
唐婦立即換上怨毒的眼神咒罵二人,回到房屋砰一聲關門。
  「這個國家…發生甚麼事…」他們懷着疑問繼續前進。
。。。。。。。。。。。。。。。。。
 
走過起伏山巒,穿過更大型的村落。
唐民的反應大致雷同,均是皮膚發黃,頭髮垢亂,口齒不清。
同時,他們對靈眼動人的真子及眉清目秀的查曼德抱有微妙的敵意,似乎民情排外得很。
他們到達一條水深及腰的急河,只能取道向北,跨橋越過。
 
過河後,情況終於改善。
‘紅白宮’之下是連綿不斷的屋群。這裡的房屋不但皎潔如新,連彩旗也份外鮮艷。
最令人放心的———是那個熱鬧的氣氛。
 
真子大步跑向人聲沸鼎處,終於找到了情報集散地———酒館。
「哇………太大了吧。」他們走進一間樓高五層的酒館。
大廳的空間足以納稅3隻布查。
話雖如此,廳內只有六十餘人,連保伯的餐館也比它熱鬧。
真子抬頭挑望天井,發現3樓及以上樓層的房間封上木板,沒有人入住。
「你好,我想問‘火聖殿’在哪裡?」真子問掌櫃。
「喔~兩位是旅人嗎?」掌櫃衣著光鮮,彩綢上有精美的刺繡,可見非富則貴。
「呃……嗯。」真子點頭。
「我們有最新的‘旅遊優惠套票’,連三天食宿,只賣———」掌櫃興奮地推銷起來。
「沒錢。」真子直接說。
不管價錢如何,她也不會買。
「價錢不適合嗎?我們另有王城一天遊,包馬車接送,只是———」掌櫃拿出另一份單張說。
「沒錢,我很窮。」真子此句有絕對的說服力。
「那麼~我有甚麼可以為你服務?旅人。」掌櫃深呼吸,擠出勉強的笑容問。
「我想知道‘火聖殿’的位置。」真子說。
「‘火聖殿’…很好。你出門後右轉,一直走過河就可以了。」掌櫃笑說。
「喔~謝———喂等等!那是我本來的方向啊!」真子突然醒覺,怒道。
「沒錢便滾蛋!妨礙我做生意!」掌櫃低頭,埋首於帳目之中。
「這個古國的人怎麼了,不是強盜便是奸商嗎?!」真子忿忿不平向查曼德抱怨。
查曼德溫柔地撫摸真子的頭,臉上掛着佛祖般慈悲的笑容。
「你又有甚麼花樣?」真子後退問。
查曼德舉起掌櫃的小冊子,打開內頁………正是唐卡拉王城的地圖。
「歡‧迎‧取‧閱。」查曼德指着角落小字,逐一說出。
「嘖,很了不起嗎?」真子一呆,滿臉通紅,搶過地圖查看。
。。。。。。。。。。。。。。。。。。。。。
「喔~~~原來王城以‘沒膝河’為界,分成‘王宮區’及‘唐民區’。‘王宮區’在山上,‘唐民區’在山下。我們剛才肯定從‘唐民區’走過來了。」真子說得頭頭是道。
「我想逛逛精品店,2小時後在‘防具店’門外碰頭好嗎?」查曼德觀光癮大作,問。
「好!我也逛時裝店!」真子連聲叫好,二人分頭行事。
。。。。。。。。。。。。。。。。。。。。。
 
「哇~~~~夜月套裝!
看看看!紫輪花仙子套裝。
昏霞幻彩套裝。
吓………鯉魚偽裝(白)
…………鯉魚偽裝(黑)
鯉魚偽裝(紅)………
……………甚麼狗屎垃圾?!」真子走進滿是玻璃櫃的時裝店查看。
突然,就在大廳中央看到一件純金色的緊身羽衣,肩上縫有金鱗披風,微微燒起火焰的時裝。
憑它獨一無二的特效得知———這件就是鳳凰套裝。
「要是我……打破這隻玻璃櫃………」真子動起歪念,繞到玻璃櫃後,差點當埸昏厥。
玻璃櫃背後寫着‘鏡像樣版’四隻大字。
不過,她已經下定決心,一定要得到它!
。。。。。。。。。。。。。。。。。。。。。。
 
真子逛了武器店及防具店,只覺唐卡拉國的貨品質素雖高,卻不是非買不可的地步,最少不比自己的‘+5靈木馭魔杖’,能夠直接使用召喚物的技能好。
 
「接下來去哪兒好呢………」真子查看介面,發現仍有半小時。
西邊的‘火聖殿’要跟查曼德一起去、唐民區不去也罷、商店街也逛完、王宮不對外開放…………
「逛逛花園吧………」真子摺好地圖,剛好摸到腰包,驚覺自己仍未餵食小綠蟲。
她打開腰包,心臟也跳了出來。
「天啊!!!你給我吐出來啊!!!」真子雙手握着綠蟲狂甩。
它……哨了半根‘鳳凰尾羽’。
真子顫抖地打開‘介面’,查看物品欄,瞳孔突然收縮,肺部的空氣被搾乾。
她朝天吐血,倒地死去。
「檢視:物品狀態—鳳凰尾羽(已損壞)。」
鳳凰尾羽本來顯示為紫色的‘秘寶道具’,現在已經變成灰色的‘破舊物’。
「六口姐姐……松美…帕修斯…尼菲特………我先走一步了………」真子合起雙眼,就此長睡————才怪。
她變成死屍復活,慢慢走向花園………
。。。。。。。。。。。。。。。。。。。。
 
真子拖着沉重的步代走進花園,再鮮艷的花卉也變成黑白。
走着走着,她發現花園後豎起一塊塊白石碑…活像………
「活像……墓地?!」真子現在才發現這個沒有標示的花園其實是墓園。
「有怪莫怪……」真子急步低頭離開。
就在這麼的一剎那,某件東西像磁鐵一樣吸住她的目光———一座小馬雕石碑。
好奇心驅使下,她偷望了一眼………
一眼又一眼………
最後,她垂下雙手,默默看着石碑—————
「愛女之墓 綠天柔 卒於02年前。」
然而………墓上留有一束鮮花,誰人剛來探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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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安老闆,跟昨天一樣。」綠萊走進花店,拉禮貌地脫下兜帽說。
「沒問題~8法隆。」花店老闆像中藥師一樣在花百爭艷的花林裡選出3種白花,紮成花束交給綠萊。
「8法隆?昨天才5法隆啊………」綠萊猶豫一下。
「今早有人選購一模一樣配搭的花束,白花存貨不足啊。」花店老闆說。
「一模一樣?但……這束花是我親自配搭,為甚麼…」綠萊反駁,覺得老闆在欺騙他。
「酒鬼,兩年來我只在節日加價,你覺得我會騙你嗎?」老闆不悅道。
綠萊最後乖乖付錢,走到墓園。
 
「柔柔……爸爸來———咦?!」綠萊赫見天柔墳前已經放着一束白鮮花。
。。。。。。。。。。。。。。。。。。。。。。。。。。。
 
「說好昨天參觀‘火聖殿’,你卻臨時趕到旅館打工。更指明要我跟你一起工作。到底是甚麼一回事?」查曼德大清早便抱怨。
「我們剩餘的錢不多,所以打工賺點路費。辛苦你了。」真子苦笑道,萬分感激查曼德縱容自己任性。
「呵~當真累死我了~要是有人親親我作獎勵就好了。」查曼德誇張地按摩自己肩膀,眼睛盯着真子的櫻唇。
「嗯………」真子點點頭。
。。。。。。。。。。。。。
 
「別跑啊,我的王子!」真子哭道。
「你走啊惡魔!」查曼德拔足狂奔—————身後追着一隻大蝙蝠。它張開血盤大口,伸出尖長的舌頭欲舔查曼德。
「別……別跑啊!哈哈哈哈哈哈!」真子笑得掉下眼淚。
二人路上打打鬧鬧,向城西進發。
 
再次跨過沒膝河,稀薄的人聲褪去,他們走進了一片高樹密林。
林內未見一屋,他們開始懷疑自己已離開王城範圍,但地圖顯示‘火聖殿’正在前方。
地圖不離手,步步生疑,真子終於在旁邊樹影裡發現一些破屋。
「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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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屋的白牆已經包上一層植披,真子小心翼翼跨進唐居。
室內一片凌亂,猶如被強盜洗劫,甚至沒有一隻完整的杯。
牆上有壁畫,但已經被人用灰泥抹污,無法看出圖案。
天花有發黑的木雕,雖然已經被雨水泡霉,但可以想像當年抬頭便看到栩栩如生的工藝品的奢華感覺。
直覺告訴她,這裡發生了很壞很壞的事。
 
「真子。」查曼德在屋外呼喚。
他用聖陽之力燒乾牆上的植披,剝雞蛋般清除泥塊。
白牆上寫上4隻大字…………
「殺人…兇手?」真子滿腦是疑團。
他們看着幽幽破屋,不約而同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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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着雜草叢生的舊泥路前進,途經所有破屋也遭受同樣命運,而且破壞程度越來越嚴重。
突然,前方豁然開朗。
在密不見天的森林裡出現一座宏偉的古廟。
它佔地龐大,在空中鳥瞰的話就如森林的‘風眼’。
 
「錯不了……這裡就是火聖殿。」真子嚥下口水說。
率先映入眼簾是數百級石梯。它利用陡峭的設計做成視覺盲點,你無法看到梯級盡頭,令石梯好像直上天國。
有趣地,石梯兩旁有一對擎天紅柱,撐着從主廟延伸出來的巨型簷篷,像雨傘一樣蓋着石梯。令你抬頭時無法看到天空,好似有意提點你‘火廟’的存在。
 
他們收起地圖,挑戰石梯。真子體力有限,不得不在中途停步休息。
「系統提示:火僧 正凝視你。」
「哪裡?!」真子立即跳起來。
「甚麼?」查曼德嚇一跳,差點摔下去。
「有一個‘火僧’正監視我們。」真子急道。
「……是嗎?難怪後背毛毛的,快走吧。」查曼德說道,一手抱起真子跨上樓梯。
「喂笨蛋!誰讓你———」真子滿臉通紅,大力拍打他背脊。
「系統提示:火僧 對你好感度+1」
「吓?」真子一呆,再沒有掙扎。
 
 
「不……不行了。」查曼德一口氣跨上百級梯,終於到達頂端。
一名黃皮皺皺,身穿袈裟的老人正等待他們。
「你好……真子。
你好……查曼德。」黃皮老人笑道,直呼名字。
真子大吃一驚,但仔細一想NPC設定知道玩家名字正常不過。
「你們肯定是參觀‘燃禮’對吧。」老人笑道。
「呃~~~看看,看看。」真子急忙道,跟查曼德交換眼色。
「很好~來吧。」老人讓開,攤手歡迎二人。
真子及查曼德齊聲驚嘆—————
近百名紅衣僧人正坐在廟門前唸經,一名白衣小孩閉目坐在高僧之中。
他身後的金火盆燒起通天白煙,濃烈的香燭味撲面而來,加上會人喃喃梵音。
無疑———馬上要舉行甚麼儀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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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皮老人帶二人走到角落,進在客廂席上。
桌前有水果、果仁、果乾等小吃,更有熱茶供應。
真子仍取,查曼德立即拍打她。
「祠廟桌上的食物千萬別亂吃!會被咀咒!」他聲音提點真子。
她恍然大悟,立即縮手。
「兩位可以放心享用小吃。」老人笑道。
他們立即伸手爭奪水晶梨,幾乎打起架來。
「小吃收費一法隆。」老人現在才姍姍道出事實。
真子已經咬下去,無法回頭,只能乖乖付錢。
「兩位是夫婦同行嗎?」老人慈善的樣子彷彿人畜無害,其實暗藏殺招,真子打醒精神,以免破財。
「對對對!我們合襯嗎?」查曼德搶在真子發作前回答。
「真幸福。有你們到訪是我教的緣份。」老人笑道。
「‘夫婦同行’有沒有優惠…附送飲食、導遊之類的服務?」真子借勢發問。
「沒有,施主誤會了。」老人苦笑道。
前方高僧仍在喃喃頌經,二人已經失去耐性,開始擔天望地。
「這裡是‘火聖殿’吧?」真子問。
「沒錯。‘崇火教’的主廟,約在800年前建成。」老人答道。
「假如‘崇火教’是唐卡拉王朝的國教的話,你們的僧人也太少了吧?」查曼德好奇問。
何止少?王城街上的流氓勢力也比‘崇火教’強大。
同時‘崇火廟’外表雖然宏偉,但橫樑的木雕、壁畫及銅像日久失修,開始褪色變型。
「心誠則靈。」老人笑道。
真子望眺古廟主殿,看到大門左右均有6尊神像,但祂們形態不一。有的三頭六臂、有的犬頭、有的蛇身、有的七尾………
「那些是修羅嗎?」真子腦海閃過修羅二字,問。
「系統提示:火僧 對你好感度—1。」
「施主,修羅是惡物,豈會出現在我廟之內。那是十二護法的尊像。」老人苦笑道。
「護法是僧人還是神仙?」查曼德立即追問。
「護法是‘天燃者’,自生而成的聖者。同時,他們是唐卡拉王的貼身守衛。」老人自豪說。
「我隱約看到大門上的壁畫有三隻猛獸扛着大火盆……那是甚麼東西?我看不清楚。」真子只隱約看到一堆顏色,問。
「抱歉,那是‘火尊僧’修行的範圍,我也不清楚。」老人苦笑道。
 
此時,廣埸上的梵音停下來,二人立即坐正身體。
老人卻伸手拉下二人面前的布簾,只讓他們耳聞儀式。
他們好生奇怪,卻不敢打擾儀式進行,只聽到有人在廣埸上呢喃,一邊敲打木魚。
每當那把聲音說出‘火’,此音時,在埸僧人也會說‘永生不息’回應,這是二人唯一聽得懂的內容。
十分鐘過去,真子按不住好奇心,偷偷掀起布簾。
她發現布簾竟像鐵皮一樣硬堅,無法扳動。
老人正在閉目聆聽,真子向查曼德使眼色,二人一同發力也無法掀起分毫。
「施主,想親眼看嗎?」老人早已經察覺人們的鬼主意。
「可以嗎?」真子興奮問。
「3法隆一人。」老人笑道。
「豈有此理,這不正是‘想看內容請按讚’的設計嗎?!」真子大怒,不勝其煩。
「系統提示:火僧 對你好感度—1。」
查曼德立即按着真子,她只能乖乖付錢。
「謝謝施主。」老人馬上掀起布簾。
真子捧着正式餓死的錢包,心如刀割,正想發洩時赫見一名紅衣高僧把一盆燒得正旺的炭火倒在白衣小童頭上。
「他……他為甚麼?儀式?」真子大驚,輕聲問老人。
「他正接受‘燃禮’。」老人答。
白衣小童的頭髮立即冒煙起火,相隨數十米的真子也感到火盆的微熱。
他咬緊牙關強忍痛楚,白衣也被火舌燒出多個破洞,肩膀發紅。
「這是‘崇火教’的入教儀式嗎?!你也…接受‘燃禮’了嗎?」真子無法相信他們有如此殘忍的儀式,追問。
「不…我沒有這個福氣。」老人笑道。
「福?被火燒是福?」真子的聲音高亢起來。
「施主…你正觀看‘崇火教’最重要的‘燃禮’,‘崇火靈童’的‘燃禮’。」老人微笑道。
「崇火靈童?他…他‘防火’嗎?」真子大惑不解,問。
「所有靈魂也在川流不息的萬物中輪迴,永生不息。肉體之苦算甚麼?這是他的福。」老人笑道。
真子抬頭一望,白衣小童的頭髮已被燒光———頭皮上長滿水泡,有地方更燒至皮開肉綻,根本不‘防火’!
「你們放燒小朋友,然後說這是他的‘福’?」真子火冒三丈,繃緊手臂道。
「真子…」查曼德用力按着她。
「施主,他是尊火高僧進行‘百日冥想’找到的‘神童’,誕生當日已經接到大廟學道。
現在他將會進行我教的最神聖的任務———‘引火’。
每隔5年,轉神山上會出現‘聖火盆’,只有他知道‘聖火盆’的位置,完成任務後便會‘成佛’,豈不是福?」老人笑道。
「狗屁不通。」真子暗罵,但為了尊重埸合乖乖坐下來。
崇火靈童接受火焰的‘洗禮’後當埸昏迷,由其他高僧包紮傷口,送回廟內休息,儀式也到此終結。
 
「接下來你們可以自由參觀古廟了,再見。」老人離席道別。
「走吧查曼德,我不想再留在這裡。」真子狠狠瞪着‘火聖殿’說。
「真子,這是他們的文化。再者,那個小朋友也算‘自願’吧?說不定他知道自己將面對的任務非常艱難,把‘洗禮’當作磨練呢?」查曼德勸說。
「我……唉……反正就是不喜歡。」真子皺眉道。
「不喜歡也是一種經驗啊~經驗無分好壞,只有多少之分,來吧!」查曼德硬拉着真子走進‘主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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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護法有飛禽也有走獸,有各自的武器及裝甲。
真子仰望栩栩如生的犬頭神像,不禁幻想它在現實的樣子———醜死了。
「她肯定是美人………」查曼德站在體態玲瓏的‘狐仙像’面前已經半小時,不捨得離開。
進入大殿,整個空間悶熱難耐。
它像一個梯田大井,逐級陷向中央的金火塔。
火僧人盤膝坐在梯級上向聖火冥想,坐位越低的僧人道行越高。
最接近火塔的底層有3個座位,當中2個已被瘦骨嶙峋的白髮老僧佔據,只有一席空位。
「想必…他們要爭奪那個位置吧………」真子跟查曼德在頂層交耳接耳,討論起來。
他們此等外人只能在‘火塔’外繞圈,不得內進。
「不,真子。那個位置屬於松達巴干老僧人。」某人從後插嘴。
他們回頭,卻不見其人。
「難道…綠萊提點我們要在日落前參觀…就是這個原因?!」向來大膽的查曼德嚇得渾身打震。
「你怕鬼?」真子好奇問。
「別別別~別談了。鬼魂就是冥神‧阿蒙德的手下,被纏上沒有好下埸的!」查曼德慌張搖頭,告誡真子。
「冥神?抱歉我不知道。」聲音再說。
「哇啊~~~!又來了!快走吧,不看了不看了!」查曼德轉身離開。
砰————他撞倒了白衣小童。
「你……難道你被燒死,回來尋仇?!」查曼德指着小孩驚呼。
「你別大呼小叫,你正影響我在唐卡拉的‘聲望’啊!」真子大急道。
「謝謝查曼德先生的關心,我安好,受了皮外傷而已。」白衣子童說。
二人稍微定神,冷眼打量白衣小孩。
他已經換上新的白袈裟,頭皮的傷口已經癮合,眼珠眨眨凝視二人。
「你是……崇火靈童?」真子小心翼翼問。
「嗯。」靈童點頭。
「你知道他們要燒你還不逃跑,真是瘋子。」真子立即罵他。
「為甚麼?當上靈童是我的命運及責任。相比天下蒼生,我小小皮肉傷算得了甚麼?」靈童反問。
真子看着他童叟無欺的樣子,不禁慨嘆‘宗教’的力量。
「小朋友,你有名字嗎?」查曼德蹲下來,用大哥哥的語氣溫柔問。
「名字是‘留俗’的餘韻。要是你了解‘真像’的大義,我們本為一體,何必用‘名字’區分你我呢?」崇火靈童回答。
他先敗真子,再挫查曼德。
堪稱‘NPC殺手’的真子也束手無策。
「找我們有事嗎?」真子板起臉問。
「沒有。我出發在即,偶遇旅人到訪本教實在難得,想借機會跟你們聊天而已。」靈童答。
「上一次旅人到訪是甚麼時候?」真子驚覺,問。
「你們是數百年內第一位,請務必在離開前到香爐添加香燭,告訴‘聖火’你到了。」靈童說。
千年第一人———真子不禁飄飄然。
「可以簡描述一下崇火教的理念嗎?」查曼德眼見機不可失,決定抓着靈童摸清崇火教的底子。
「嗯,請跟我來。」靈童把他們帶到正殿後室一幅壁畫前。
牆上畫着一隻黑色的三眼怪物、頸有厚如雲朵的毛團、剌上鼻子的獠牙及獅子般的利爪。
它咬着一隻大圓盤,圓盤分成12等份,裡面畫着人類被挖眼割鼻、油煮水炸的血淋淋埸面
12等份中央有一個6等份的圓,畫着乞丐到國王等不同社會
地位的人。
6等份內又有一個3等份的圓,分別是獅子、綿羊及樹。
 
「這是‘輪迴圖’,由黑色的‘不動麟獸’看守。
生命川流不息,我們必需要清除自身的‘業力’才可以得道升仙,即‘涅槃’。犯惡者,在地獄悔改後將墜入新的輪迴,繼續洗罪。積福者,死後將進入更有‘福’的輪迴,普渡眾生,最後得道,擺脫輪迴。
然而,聖火能夠創造生命及奪去生命,萬物皆在火焰中轉化成‘純意識’、‘純存在’及‘純能量’,它就是‘道’的本體。以上,就是崇火教的理念。」
 
「‘不動麟獸’就是大門上扛着豎火盆的黑色東西嗎?」真子問。
「嗯。傳說聖火復燃的時代,3大聖獸將會降生守護聖火。
分別是主管輪迴黑盤的‘不動麟獸’;
主管生命金彩的‘百式麟獸’;
及毀滅業物的‘紅剛麟獸’。」靈童帶他們走遍畫廊,分別指着黑、金、紅三隻像獅更似熊的麒麟說。
「聖火…就是鳳凰嗎?!」查真記起綠萊的說話,離問。
「不。鳳凰是真實存在的神鳥,但它並非‘聖火’本體,只是聖物般的存在。看,右上角。崇火教視它為看守者,監視着世間萬物的發展。」靈童再說。
「請問…我想找到鳳凰的話…應該去哪?」真子小心翼翼問。
「請跟我來。」靈童帶他們到殿外收拾枯枝,然後撒進香爐裡用餘火點燃。
靈望靜靜瞪着火焰,一聲不作。
真子及查曼德照樣葫蘆瞪着火光,眼也不眨,果然—————
「盲目 15秒。」
二人掩着眼睛在地上打滾。
「它剛剛離開轉神山了。」靈童說。
「你…你看到它?!」真子驚問,一邊擦淚水。
「不,感覺而已。不完全準確。」靈童說。
「它留下的位於有羽毛嗎?!」真子問。
「我不清楚,但相傳留的位置也有大量金羽。」靈童說。
「謝謝你!查曼德,我們馬上出發!」真子大喜,捉着查曼德的手離開。
「謝謝你啊,小朋友!」真子揮手道。
「再見,真子。」靈童微笑道別。
查曼德則一臉陶醉,享受跟真子手牽手飛奔的青春。
。。。。。。。。。。。。。。。。。。。。。。。。。。
 
翌日,真子一大早便拉着查曼德到花店買花。
「你想要我摘給你啊~為甚麼要純白。」查曼德打趣道。
「不是送給你啊………」真子幽幽道。
她來到石馬墓碑前獻花,並為墳墓除草。
「認…認識的嗎?」查曼德身處墓園,似小貓一樣躲在真子身後。
「不算,但看…她的名字…綠天柔。」真子感慨說。
「所以?」查曼德問。
「我猜而已………她就是綠萊的女兒。」真子說。
「喂,同姓的機會很高啊。姓‘綠’這麼普遍,又不是奧蘭多爾這類響噹噹的家族,你怎肯定?」查曼德不經意為自己的王族血族感到自豪,說。
「他不吃不穿…也送錢給農戶的小孩,說:你不吃娃娃總要吃。但他從未在我們面前展露這一面,想必……他很疼愛自己的女兒吧……」真子站起來。
「再見了柔柔,你有一個了不起的爸爸。」她輕拍石碑,轉身離去。
 
她跟查曼德走訪茶館、兵營及馬房,均沒有人寧願去轉神山。
沒有選擇下,真子決定徒步出發,走向北門。
「旅人‧真子。你的名字已經記錄在‘唐卡拉國冊’內,要是再次到訪,‘聲望’不足的人我們會拒絕放行。
出城後請有所作為,或是變成富甲天下的人才回來,明白?」唐兵解釋。
「好……」真子想不到出入唐卡拉國也有如此多設定。
 
走出城門,寒風再次呼嘯而來,但她已經習慣了。
「出發吧…」她用魔杖挑着一包食糧,跟查曼德漫步向遠北方的轉神山。
。。。。。。。。。。。。。。。。。。。。。。。。
 
半小時後—————
「不行了!!!!!好熱啊!!!!!!」真子跟查曼德已經在地上爬行,留下一條汗跡路。
  她全身濕透,幾乎想把皮膚剝出來。
二人身處高原沙漠,太陽彷彿就在頭頂以上,沙石熱得可以煎蛋。
「水……我要水……」查曼德像狗一樣吐出龜裂的舌頭說。
「水?!你要水嗎?!誰說:雪山上到處也是水,不用買,免得包袱太重!?你記得嗎?!」真子暴跳如雷咄咆哮。
「我不行了………用……用你的魔法變水出來。」查曼德痛苦欲絕,說。
「對喔!」真子大喜,高高舉起魔杖。
「疾疾,護法現身!!!!!!!!!!」她朝天空大叫,希望變出一條水龍。
噗~~~~~~~一團黑煙。
「施法失敗:原因 當前區域 水屬性—150。」
真子跟查曼德一同看着黑煙消散,二人血量隨之下跌。
「想不到…我這麼帥,居然………」查曼德留下遺言。
「我死在這裡……尼菲特會找不到屍體啊……」真子倒在沙地上掙扎。
終於……他們眼前一黑,被冰水淋得狗血淋頭。
二人變成旱池中的魚,把臉埋進沙坑裡大喝。
「走吧,真子………到轉神山去。」
猜到嗎?
綠萊開着一輛有篷的馬車停在旁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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