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我更大聲的呼喊她,這一下,令她眼皮有微微抖動了,似是想要睜開眼睛。


但當我見到夏晴慢慢回復知覺,自己快要笑逐顏開時,一把尖銳凌厲的叫聲響徹了整所商場‧‧‧‧‧‧



=x-large「哧溜哧溜哧溜哧溜哧溜!!」







我緩慢地抬頭往聲音來源的上方一看,發現了一個巨大的身影。



病腦。



「撲哧撲哧撲哧撲哧!!!!!」它直接從二樓樓層跳了下來,地板發出沉悶的響聲,驚動了灰塵。






眼前的怪物不單全身紅點且頭大身細,更是五觀扭曲,手上握住一雙雪白的高跟鞋,平日詭異的微笑依然,然後急步的走向我想要伸手把我捉拿!


面前這等情況,我立即轉身就跑!阿登也叫得要拆天,在病腦的手要拉住我衫領之際,夏晴真正地醒來了,並被周圍情況嚇得尖叫起來:「呀呀呀呀呀呀呀!!!!!!」


病腦一聽到夏晴的尖叫聲就停止對我的捉捕,回頭望一望夏晴,夏晴此刻亦望見了逃到商場門口的我,馬上呼喊:「M‧‧‧‧‧‧!!!!」






「‧‧‧我會再返嚟!」沒有帶住武器過來的我,只能被迫逃走,跟著阿登有多遠跑多遠,直至回到大本營才停止雙腳。


有驚無險,跟我撿回條命回到大本營的阿登,一回去之後就喊著要叫人去殺死病腦,因為他的妹妹也正可能是落在過它手上。



「M‧‧‧!我‧‧‧我哋即刻去叫首領救人啦!!!」阿登瘋了的想要跑去跟首領說。


我只是默默地按住他的膊,告訴他一件殘酷的事實:「阿登,就算你咁做都冇用‧‧‧呢一個,係大本營同天腦做嘅交易。」


「咩‧‧‧咩意思啊‧‧‧‧‧‧M‧‧‧」






此時,天空下起大雨來,雨水掩沒了周旁不少的高樓大廈,雨大得像瀑布一樣撒下。


「轟隆──」雷鳴隱約四起。


「病腦可能同大本營嘅高層做咗不為人知嘅交易‧‧‧‧‧‧大本營定時定候會運送疑似病人或者真係死人嘅屍體去佢嘅病窩,當然‧‧‧我唔知點解所有貢品之中,得夏晴係冇死,但睇落似係俾人注射咗麻醉劑。」我坐到一張餐桌上,推測下去:「作為回報,病腦會容許大本營嘅搜索隊去佢嘅病窩‧‧‧即係商場入面搵食物同水,怪物需要嘅係活人‧‧‧‧‧‧而大本營嘅人類需要嘅係食物同水,兩者一拍即合。」


「但‧‧‧但係話佢哋交‧‧‧易‧‧‧‧‧‧佢哋‧‧‧點識溝通‧‧‧」阿登提出一個疑問。


「你哋成日講病腦係擁有智力嘅怪物,所以如果佢識得同人類溝通‧‧‧‧‧‧我唔覺得出奇。」






「咁‧‧‧咁即係我哋就算知道呢一場地下交易‧‧‧都阻止唔到,都只可以扮乜都唔知!?」阿登激動地反問。



「的確係咁,但你亦都永遠唔會知道,下一個被送去做貢品嘅人‧‧‧係咪自己。」我盯住阿登雙眼。


「太‧‧‧太唔合理‧‧‧!」阿登用力敲桌。


「社會不嬲係咁,你明知道有秘密交易‧‧‧都只可以視若無睹。」想著想著,我不禁淺淺地笑:「就算‧‧‧‧‧‧傷害到自身利益。」


「好黑暗‧‧‧‧‧‧」阿登似乎接受不到大本營跟病腦勾結的事實。






「‧‧‧嘛」我用手戳一戳阿登的膊背,說:「雖然社會冷酷,但總係有瘋子鐘意從中搞破壞。」


「‧‧‧‧‧‧你意思係?」阿登轉身望向我。


我搭住阿登的膊頭,說:「既然冇人肯幫我哋,我哋就親自去破壞佢哋場交易。」


「我哋‧‧‧我哋‧‧‧‧‧‧點得啊‧‧‧M‧‧‧」



「到時就可以有無窮無盡嘅食物同水‧‧‧‧‧‧你唔覺得好吸引?」






「呢個諗法‧‧‧太大想‧‧‧想頭啦‧‧‧」阿登又畏縮起來。



「喺亂世‧‧‧你將握呢堆物資,換個方式講,就等於掌有千百幾萬喺手,總比成日留喺大本營發呆好啊。」我極力鼓勵著他。


「咁‧‧‧咁我哋要點做‧‧‧就算‧‧‧我真係支持你‧‧‧」


「我哋帶上所有用得著嘅武器,咁就得。」


「咁‧‧‧簡單!?同埋得我哋兩個!!??」


「唔會,到時會多四個人幫手。」我對阿登拍膊保證。


「唔‧‧‧」阿登點點頭,握實拳頭:「我之前上堂聽過‧‧‧病者都有一個共通點,怕火。」


「火‧‧‧‧‧‧所有生物都離唔開呢個定律。」我從桌上下來,手板著腰:「你幫我去搵啲武器,ok?」


「例如‧‧‧?」


「大本營個市場咁大‧‧‧邊款望落啱手就買咗佢。」


「但係我都冇物品同我交換‧‧‧你新嚟可能唔知,大本營市場嘅嘢唔係共享制,而係用以物易物嘅方式‧‧‧‧‧‧我手頭上除咗一個路飛鎖匙扣外根本咩都冇‧‧‧」


「咁‧‧‧」我摸摸自己背包,有出門前帶住的兩枝水,把其中一枝未開封的拋了給阿登:「呢枝水換到幾多武器?」


「水‧‧‧!?用呢啲必須品換武器!?」阿登就像接到神聖的物品一樣,雙手微抖的捧著Bonaqua蒸餾水。


「冇付出就換唔到巨額嘅收益。」我撥撥手,說:「去。」


「‧‧‧咁你呢?」


「我去搵下啲可以生火嘅用品。」


「咁‧‧‧你需唔需要天拿水‧‧‧?」阿登主動問。


「當然好。」


阿登說自己可以用一枝水的價值,在市場上換到不同的武器及少量天拿水,我就放任他去做。



而自己要做的,就是找些能夠點燃出火的物品,例如火機。


大本營看上去什麼也不缺,但基本上要找個普通的火機都十分困難。我在大本營中尋遍了所有角落,都找不到類似的東西。


有時望住灰沉的天空,與下過不停的雨,無力感都會悄悄溜入我體內。或當我合起雙眼,某些事情又會湧現到我腦上。


但雨點聲,會把我拉回現實。



「食物分配時間,請各位到四樓──」廣播在整個大本營響起,人們聽到後都放下手上的工作,拿食物最緊要。


當然,我也會過去拿一份。



「慢慢嚟~慢慢嚟~一人一份,唔好爭唔好搶~!」



「唔該‧‧‧一份。」在擠迫的人群中,我上前伸出了手。


「嚟!拎住。」派食物的負責人把一塊用牛油紙包住的麵包拋了給我。


收到食物後,我就迅速離開人群,去找個沒人的地方獨自主食,例如三樓的一個小小儲物室。


裡面雖然堆放著建築的廢料,不過唯一特點就是夠靜,無阻我享受煎蛋夾包的美味。


「喀──」忽地,門被推開了。


差點被門聲嚇得咽到的我,往門那邊望去,發現是個九、十歲左右大的小男生開門進來,他跟我一樣手上握住塊包。他望見同樣在這吃飯的我沒有覺得奇怪,只是呆了呆,就坐到其中一個角落虎咽起來。



吃著吃著,走廊外又出現了一陣跑步的聲音,外面其餘房間的門都被「砰」「砰」聲的推開,直至這間房也被人推開了‧‧‧‧‧‧


這次開門的,又是年紀相約的小孩子。


不同的是,他們三人結伴,用仇恨的目光盯住剛才進來吃包的男孩。


「又喺到食嘢!?」站頭的男孩當先捏住他耳朵:「叫咗你一拎到食物要俾我哋嫁喎!!」


「‧‧‧唔」被捏住耳朵的他只顧著想要把麵包快點吞入肚。


「迫佢嘔返出嚟!」三人組之一的另外兩名男孩聽到命令,立即捉住其左右兩臂。


「唔啊‧‧‧‧‧‧!我冇食過嘢‧‧‧‧‧‧」吃包的小男孩不情願地被迫捉起。



「細路‧‧‧你哋做咩。」其實我不想多顧閒事的,只是‧‧‧‧‧‧太騷擾到我了。


「關你事?」三人組的小孩雖然年紀輕輕,卻膽子很大地回駁。



「唔關我事‧‧‧?」我放下手上的麵包,緩緩地站起身、步步走向前:「你嘈到我。」


「你‧‧‧敢膽打我!?我就話俾我阿爸阿媽聽‧‧‧唱通常話俾啲大人知你‧‧‧‧‧‧啊呀!!!!」在那小孩未說完之際,已經被我爽快地摑了一記耳光。



「嘈到死‧‧‧」我凝視住他雙目。


「你‧‧‧你夠膽‧‧‧‧‧‧打‧‧‧打我‧‧‧‧‧‧」被摑了一記耳光的他淚水馬上湧出,慢慢退後:「我話俾‧‧‧‧‧‧啊啊!!!」



我又摑了他一記耳光。


「走‧‧‧你哋只係識得欺善怕惡。」我盯住他們三人:「垃圾。」


「嗚‧‧‧嗚啊!!!!」三人組帶住哭泣的聲音離開這裡,我亦回到自己座位繼續吃著那塊包。


暗淡的房間內,再次回到平靜。



「多‧‧‧謝‧‧‧」那小孩向我道謝。


「冇嘢‧‧‧少事。」



待我們都吃完那塊今天分配的煎蛋包後,就默默地呆坐住休息,快要因為飯氣攻心弄得想睡一覺的期間,那小孩問起我問題:


「你都鐘意喺到食嘢‧‧‧?」


「唔‧‧‧」我搖頭:「只係諗住‧‧‧隨便搵個冇人嘅地方。」


「‧‧‧我都係」


「點解?細路‧‧‧應該係要有一大班朋友,一齊好開心咁相處。」我左眼稍稍望向了他:「點解要自己一個。」


「因為‧‧‧佢哋都叫我做怪胎‧‧‧‧‧‧」小男孩苦苦一笑。


「咁你叫咩名。」


「我叫阿寶。」他會心一笑:「俾你睇啲嘢!」



「嗯?」


緊接,阿寶舉起了手掌並伸出了手指,我才發現‧‧‧‧‧‧他擁有六隻手指。


尾指旁邊,多長了一隻手指出來。


「咁神奇‧‧‧」我望住他多出的一隻手指。


「你覺得神奇?」阿寶笑得更開心:「好少人會覺得神奇‧‧‧‧‧‧」


「係六指症?」我抬頭望向他。


阿寶他點點頭。


難怪別人都叫你怪胎。


我低沉一笑:「幾有趣。」


「你算係第一個‧‧‧見到我第六隻手指都唔驚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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