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術刀射中了電動輪椅的胎子後,隱約地一卡一卡的,最後在撞上我之際方向更改變了,三腦當下把那手術刀弄走。


我亦趁機上前給予三腦頭部傷害,利用雙節刀快敏地劃斬,但它顯然不痛不癢,更暗地竊笑了一聲的駛走了。


我手術刀的斬擊,對它十分巨大的腦部而言,傷害根本不夠深入其內裡的腦部組織,那些表面的斬擊毫無用武之地。


也許‧‧‧‧‧‧這是我用的手術刀天生的缺乏。






長度不足以讓我徹底貫穿猶如龐然大物的敵人。


「你‧‧‧拎玩‧‧‧玩具‧‧‧‧‧‧同‧‧‧嘎我玩?哈‧‧‧‧‧‧」病腦不禁發笑,繼而控制輪椅衝向了我。


在思考如何對三腦期間,它使用電動輪椅不斷往我撞去,有次更把我的醫生白袍撕割了一小塊,速度完全不及它的輪椅快。






「我改‧‧‧裝咗‧‧‧渦輪入去‧‧‧‧‧‧你係無可能走得甩‧‧‧!嘎‧‧‧」三腦見自己處於上風,開始說:「聰明嘅人‧‧‧係會離補自己不足嘅弱點‧‧‧嘰嘰‧‧‧」


既然我是傷害不了本尊,就盡可能摧毀代替它雙腳走路的電動輪椅。


只要它沒有輪椅,就是個不懂走路的垃圾。






恐怕在這片學校的空地繼續戰鬥,我只會持續陷入苦況。



因此,我從前梯跑到上學校的一樓中,打算先拖延點時間,再想方法把它的電動輪椅車拆毀,可是三腦的輪椅車對樓梯視若無睹,居然被它改裝成一輛能夠爬梯的輪椅,底下有個小鋼輪滑行抓地,讓它不費吹苦之力地上到來。


「我身前三重嘅人格‧‧‧亦都為我帶嚟咗三重嘅智慧‧‧‧嘎‧‧‧」三腦這次的聲音,是最為接近人類的那一把:「每個世紀,生物都會有要面對嘅困難‧‧‧嗄‧‧‧嘿,但係最後都可以用智慧去克服‧‧‧‧‧‧呢個就係世界‧‧‧嘅規則,用智慧去解決任何問題‧‧‧就好似因為我沉重嘅腦部,令‧‧‧到我下半身逐漸支撐唔住,但最後我都根據你哋人類‧‧‧‧‧‧嘅書本,去學習咗點樣製一部跨世代嘅完美輪椅‧‧‧嘿嘿,某程度上‧‧‧‧‧‧我更加覺得自己可以取代到人類‧‧‧因為我哋病腦係喺呢個規則下獲勝嘅一個‧‧‧!」


我回一回頭,發現三腦的電動輪椅正以高速向我駛來!我及時向右一撲,才避開它的撞擊,但背部亦因此,被其兩旁裝備的刀子擦傷,留下了一條深長的血痕於背上‧‧‧‧‧‧


「啊‧‧‧」我狼瘡地站起。






「嗄‧‧‧喙嘎嘎啦~我只要花費,嘎一個‧‧‧月時間,去你哋人‧‧‧類所謂嘅知‧‧‧識寶庫──圖書館,入面學習。」三腦不緩不急地把輪椅轉向了我,說:「就已經將一切嘅都學會‧‧‧‧‧‧但你哋人類,可能用一世人嘅時間‧‧‧都研究緊一本書嘅學問‧‧‧嘿嘿嘿,我哋之間嘅差別‧‧‧就喺呢到。」


我不禁冷笑起來:「公共圖書館啲書‧‧‧出名唔update,你去學埋啲舊世紀嘅學問,就唔好喺到扮聰明。」


「你‧‧‧冇資格‧‧‧話我唔聰明‧‧‧!!」三腦似乎被我這一句刺激到。


「事實上,你就係一隻愚蠢嘅生物‧‧‧‧‧‧」我保持不屑地,盯著三腦不成人形的五觀:「因為你太睇小人類。」



「人類‧‧‧嗄嗥!應該有我呢種高智慧生物去統領‧‧‧‧‧‧」說畢,三腦用輪椅高速地駛向了我。






這次,我望望左右兩邊,這條學校走廊幾乎窄得無我可避的空間了,只能直接應付了。


我盯緊那快速地向前的三腦,電動輪椅那渦輪的咆哮聲,再在彼此兩米之間的距離時,用力一跳!


=x-large「呯──」


與坐在輪椅的三腦撞上那一刻,我雙手及時抓緊住椅背,整個人成功跳坐到其看似萎縮無用的大腿上,令它驚惶失措。


「我啊,唯一嘅優勝之處‧‧‧‧‧‧」我從袍內取出手術用大剪刀,冷沉地說:「就係曾經出入生死嘅瞬間,無得喺書入面學到。」






「嗚‧‧‧噫噫噫嗄‧‧‧!!!」三腦被突如其來跳上輪椅的我,嚇得驚叫起來並慌亂地向控制輪椅。


我一下子把大剪刀刺進到三腦的頭部之中,再夾出質感類似組織的東西,用力地抽扯出來!


「渣滋滋──」像果凍爛掉的聲音,海綿般的腦部組織被無情地掏了出來。


「嗚‧‧‧!!!呀呀呀──」三腦痛苦地叫喊,控制輪椅向方和速度的手發狂地亂來:「呀啊啊啊啊啊!!!!!嘎嘎嘎嘎咧咧──!」



不受控的電動輪椅,在學校一樓四處亂衝亂撞,除了撞牆之外,更撞進了教員室之中,任由痛苦大叫的三腦駕馭著,把教員室內的一切隔牆、椅子、辦公桌、水機、櫃子等,都一一撞飛,使得文件紙張於空中飄散。






而我的左手一直緊握住椅背,另一隻手則不斷地用大剪刀夾出三腦頭部的腦組織,也是病腦的唯一弱點。


直至它把電動輪椅胡亂衝撞到一樓的視藝室中,我才被入面的畫面震呆了幾秒,然後一個不留神從輪椅上跌落。


我馬上抬頭橫視周圍,確認自己沒有眼花。


視藝室中,放住各種用人類活體製造而成的‧‧‧‧‧‧


「藝術品」。


有肢體扭曲異常的死人、有被固定成芭蕾舞姿勢的裸屍、有腹部被割開一半露出各種腸臟死去的孕婦、還有裝放極多嬰兒屍體的玻璃藏屍箱。


「嘿‧‧‧嘿嘿嘿嘿‧‧‧」三腦那把電音要出聲了:「歡迎‧‧‧嚟到‧‧‧‧‧‧我嘅藝術展‧‧‧」


我整個人幾乎怔住,完全無法思考。



「我引你嚟學校‧‧‧呵呵‧‧‧‧‧‧咁係因為,呢到係我嘅私人藝術展。」三腦展現詭異的微笑,對我說:「而你‧‧‧‧‧‧嘎‧‧‧即將會成為我下一件藝術品,我好耐已經無靈感!我係三腦之中,啦‧‧‧負責處理右腦,掌管住好多圖像、音樂、繪畫、創造力之類嘅嘢‧‧‧‧‧‧!睇下我嘅藝術品‧‧‧全部‧‧‧‧‧‧都好美妙,或者,你哋人類會稱之為‧‧‧「病態美學」?哈哈哈‧‧‧‧‧‧」


我已經,無法吐出任何一個字。


甚至,如果不需應付眼前三腦的話,我馬上就會緊合住眼睛。



如今身在這間血腥的視藝室中,感覺就如同被數百隻眼睛盯著自己的一舉一動,不安的感覺貫透著全身,使我雞皮疙瘩。


慢慢地,三腦在這對峙的空檔間,快速地移動到眾多藝術品中,擺放得最為深入的一把詭異的刀。


這裡就像它的小小秘密基地般,那些死人的視線都讓我不敢妄動。


「我最愛嘅‧‧‧藝術品‧‧‧‧‧‧村長。嘎嘎~」三腦取出那把詭異的刀,面向了我:「刀柄,係用‧‧‧翠林邨前任嘅領導人老婆右掌手骨造出‧‧‧‧‧‧而刀刃,係用佢個‧‧‧女嘅肋骨造成!最後刀柄上面‧‧‧嘅嶔入嘅眼珠,係出自嗰位領導人!嘿嘿嘿~我要去睇住呢一切‧‧‧睇住我點樣統治呢一切‧‧‧‧‧‧」


「前任領導人‧‧‧‧‧‧」我盯住那把全用人骨而製的詭異刀刃,說:「睇嚟老鄧冇講錯‧‧‧」


「睇嚟~個蠢人‧‧‧‧‧‧嘿!喺臨死之前‧‧‧講咗唔少秘密出嚟‧‧‧‧‧‧噫‧‧‧」三腦開始一手握刀,一手控制輪椅靠近著我。



「佢幫你殺咗前任領導人,令你暗中接替掌控權。」我放下大剪刀,從袍內取出另一把中碼手術刀。


「無錯啊~哈哈哈!!不過‧‧‧呃唷唷‧‧‧佢只係知道一半,嘰嘰嘰。」三腦按耐不住地邊笑邊說:「佢唔知‧‧‧‧‧‧佢唔知道‧‧‧嘎!當日夾住佢對腳嘅捕獸夾係我‧‧‧放‧‧‧佢唔知道‧‧‧‧‧‧!我一早想拎走呢個倖存區‧‧‧人啊‧‧‧只要稍為對佢好少少‧‧‧‧‧‧佢就可以為你無條件付出‧‧‧你哋人類真係比我意外中天真‧‧‧‧‧‧」


「係你一早計劃好‧‧‧‧‧‧?」我愣然。


「我一早暗中觀察咗呢個倖存區半年‧‧‧就連佢哋會去咩地方採集都知‧‧‧‧‧‧嘿‧‧‧我有睇過好多關於人類嘅心理、政治書籍喔‧‧‧‧‧‧只要喺對方絕望,近乎死亡嘅瞬間‧‧‧對佢施出援手,佢就會永遠緊記個一瞬間‧‧‧認為自己嘅命都係對方救番嚟‧‧‧‧‧‧」三腦忽然控制輪椅加速,並舉刀向我。


我招架過來,用手術刀格擋住攻擊:「所以我啱啱根本冇相信過你講嘅‧‧‧‧‧‧乜嘢推動病者同人類共處!我只會用自己雙眼‧‧‧‧‧‧去睇你做過啲乜‧‧‧」


「要達成呢個‧‧‧最後嘅結局‧‧‧‧‧‧少少謊言係必須‧‧‧少少犧牲都係必須!!!嗚嗄嗄嗄嘎!」三腦使用的骨刀異常堅固。


不過它缺乏的,是技術。


往往再格擋過它的攻擊後,我便會接連地施斬猛刺,而三腦只像個懂得舉刀、揮刀的初學者般。


「哈哈哈嘰嘰!!」病腦猛地從輪椅紮住的袋子中,取出一樽不明的液體擲向了我。



我下意識地用手擋下,下一秒就感到手腕異常灼熱,右手肌肉酸痛得自動地放下了手術刀,我立即轉由左手在半空接住刀子,並擋住它的下一記攻擊。


「鏗──!」


「嗄‧‧‧啊‧‧‧‧‧‧」我望望自己灼得似要脫皮的右手,看來是鏹水之類的液體。


三腦竊竊偷笑,便打算再一次擲出不明液體向我。


我眼銳地鎖定了它的意圖,馬上以手掌接住了它擲來的樽子,但下一秒就腹部左邊的一陣劇痛,它把骨刀刺進我身體了‧‧‧‧‧‧


那樽子,只是個晃子。


「嘿哈哈哈哈哈哈哈!!!!!」三腦大笑起來。


「‧‧‧」我索性捉緊它的右手,握住手術刀對它肘部猛砍!!!


「啊‧‧‧嗚呀呀!!你‧‧‧你‧‧‧‧‧‧嘎啦啦嗥嗥‧‧‧!!!」三腦被我的手術刀瘋狂地砍著手肘位置,不消一會就完全甩落。


痛不欲生的它既怒又恨地咆哮著,並馬上控制電動輪椅駛動離開了視藝室:「我唔會‧‧‧唔會‧‧‧‧‧‧放過你嘎!!!!!」


受了刀傷的我沒有能力追上,只能把上衣的手袖撕成一小塊布碎,用作包紮傷口。



這等程度的痛楚‧‧‧‧‧‧

我估計刀傷不深,只傷及肌肉的位置,沒有入骨基本上就沒太大問題。


只求‧‧‧不會有細菌感染的情況出現。


我望著地上的骨刀,與三腦被砍下來的手,畫面頓時變得諷刺。


掩住傷口小幅步地移動的我,聽到三腦電動輪椅的聲音依然在學校中徘徊,有時感覺既近又遠,令我周不時要留意暗角位或後方。


我在學校不同的區域搜查了一番,它用人類製成的「藝術品」多不勝數,每一件都十分嚇人,我也不願去說太多。


我最感覺怪異的是,三腦輪椅來來去去的聲音,就好像準備著什麼一樣。帶住刀傷的我,不能走太遠的關係,我索性躺坐到一個暗角位中躲藏起來。


「嗄‧‧‧嗄‧‧‧」我望住學校外的燎原火海,已經像一幅火牆般分隔住倖存區與外面。


這個景象,讓我想起當時的那一幕。


在殺掉四十八個人之後,放火燒燬那個中立倖存區的畫面。


如果我大難不死的話,還能像其他人一樣活在陽光之下嗎。



「我可唔可以做到‧‧‧‧‧‧」我盯住手上刀子的尖端位置。


「嘿哈哈嘰嘰嘰嘰嘰嘰嘰──!!!!」三腦的聲音又再亮出,這次是那把電音:「我已經用頭先嘅時間‧‧‧‧‧‧搵番自己以前一件寶貝去同你玩‧‧‧!」


原本我還不太清楚所指的寶貝是什麼,直至我開始感覺到周遭一切都熱到不行時,才得悉那傢伙找了一把火焰噴射器出來,而它電動輪椅上的瓦斯罐正正派得上用場了。


三腦毫不顧忌地噴火燒掉一切,任由自己親手製作的藝術品被焚火燒掉。原本我想躲在暗角,在它經過時從背後偷竊,但看來沒有這樣的機會了。


就像一場首尾呼應的劇集一樣,開頭被我打算放火引出的三腦,如今用著同一的方法火燒校園,然後默默地待在學校的大閘外,等我出來。


眼見火勢早晚會吞噬學校的一切,我只好與它正面交鋒‧‧‧‧‧‧


一對一的,真正對決。


「終於‧‧‧出嚟‧‧‧‧‧‧嘎啦吱啵~我冇後悔呢到一切通通‧‧‧都燒燬!」三腦望住周圍的整個倖存區:「因為只要有你‧‧‧嘅存在,我要登上你哋人類文明權力嘅巔峰就始終有住障礙‧‧‧‧‧‧嘿嘿,不過好快‧‧‧好快結束!」


我盯住它手上的火焰噴射器,有條管子連接住椅後的瓦斯罐:「人類同病者到最後唔係你死,就係我亡。」


我們雙方都各自代表著人類的一方和病者的一方。


要是像三腦這般聰明,懂得玩弄人心和權術的病腦存在混入到人類社會之中,恐怖往後會有一場人類的大內鬥。



它領悟到的,不單單是技術和知識這等具有一切邏輯程序,有理有據的東西。而是更需用到腦、用到心、用到神,我們人類幾千年來最捉摸不定的──人性。


也許,我眼前的三腦只缺乏一個人類的皮囊。
「你想唔想做人類‧‧‧‧‧‧」臨到最後的戰鬥時刻,我想把握機會問。


「我‧‧‧我唔想‧‧‧我唔要你哋人類軟弱嘅肉體,依家嘅我擁有頭腦都不渴不病嘅身軀,我要你哋全部人類‧‧‧‧‧‧都成為我統治下嘅人民。」三腦把火焰噴射器對準我,說:「只‧‧‧只有咁樣,先得以證明‧‧‧‧‧‧我係更高階嘅生命體‧‧‧你哋人類一路都歌頌緊一位名為「上帝」嘅神?往後幾百年‧‧‧我都會因為病者嘅身體而長存喺世上‧‧‧‧‧‧我要你哋歌頌我‧‧‧我成為不朽嘅人物!」


「呢個,就係你嘅目的。」我深一深呼吸,空氣中都充斥住熾熱的氣味。


「我思考咗我存在嘅目的好耐、好耐‧‧‧嘎,人之所以存在,因為有人將你記住,呢個亦都係存在嘅意義,假如無人記住‧‧‧‧‧‧就咁白白死去或過日,就等於不曾存在。」三腦收下了剛才一直嘻笑怒罵的姿態,轉為認真嚴肅:「咁你?我會記住你‧‧‧‧‧‧假若數百後,世界上都已經無人記得你。」


就真的,彷如跟著一名哲學家談話。


「我叫滿天。我哋人類嘅時間好短,冇你咁偉大久遠嘅想法‧‧‧‧‧‧」我倆,都深知這是最後一戰:「只係想喺有生之年做到自己鐘意嘅嘢,守護到自己鐘意嘅事物。」


「滿天!‧‧‧‧‧‧嘎,我會記住你個名。」三腦控制動電輪椅衝衝向了我,並對我噴出熊熊的火焰。


「如果我咁都死唔去‧‧‧都會研究下你腦部嘅結構‧‧‧‧‧‧」我脫下穿住的白色長袍,擋在前方地衝刺:「三腦!」


二人彼此衝向對方。那熾熱的火焰很快便襲到我的長袍上,我用自己的長袍作一次性掩護,擋住自己的全身,向前衝刺。


同一時間,我手部亦要承受那幾乎與火舌觸吻的痛楚‧‧‧‧‧‧!


「嘎嗄‧‧‧啦嘎?!!」三腦也預料不到我的舉動。


若莫承受了持續三秒的火燒攻勢後,我終於拉近了自己跟三腦的距離。手上用作掩護的長袍,亦被燒得化為灰燼般。


我從三腦側邊快敏地掠過到它背後,再亮出最為鋒利卻最為短小的手術刀擲過去其椅背的瓦斯罐上。


「滋滋滋──!!!!」瓦斯罐被手術刀擲得裂開一個小縫,馬上漏出瓦斯氣體。


「嘎‧‧‧!!?」會意的三腦馬上轉動輪椅,對我噴出恐怖的火焰。


我馬上繞住它的身邊來跑,它就如同時鐘的圓周,我就是那根時針。三腦它不斷地控制輪椅自旋,火焰就旋轉式擴散起來‧‧‧‧‧‧!


不出五秒,漏出的瓦斯氣體與自旋式的火焰處於同一空間並有所觸碰,哪怕只是一丁點燃燼,也使得瓦斯罐瞬間膨脹爆裂──!


=xx-large「呯呯呯呯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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