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大本營,也是一晚之內的事。


由於是病者的休息時間,因此路上沒有太大的危險,只是偶然有一、兩隻走出來乘涼痴笑。


沿途上,少佐跟我談起以前往事,說人類在日間只會逗留在倖存區,只有到晚上病者休息時,才會走出倖存區,發生只有人類彼此間的衝突。


如果要搜索物資,得待早上病者們從建築物離開才行,但同時沿路上會增加風險。






少佐背著虛弱的夏晴,望著前方的鐵門,喘了一口氣:「終於返嚟‧‧‧‧‧‧」久經辛苦,我們終於回到大本營。


身後被綁架已久的居民,也不禁互相擁抱,流露出感動之情。


而我,則是百感交集。






想哭不能,想笑也不能。


是個盛著痛苦與快樂的地方。


「如果你唔方便,可以喺第二邊嘅暗門入,我會去接你。」少佐說。






「嗯。」我點頭。


就當我轉身之際,少佐拍著我的肩膊。



「你真係想,呢一世都由暗門行入去?」少佐反問。


「‧‧‧」


「同我光明正大咁,行入去。」






「有時候真相未必最好‧‧‧」我說。


「我淨係知,你係一個比任何人‧‧‧‧‧‧都為大本營付出得多嘅真男人。」少佐直視著的視線。


最後,我在少佐的安排下,跟大伙兒從鐵門進去。


大家回去後,大本營的搜索隊、平民、工人都紛紛走出來,對我們的回歸十分驚嘆。失蹤的家屬,馬上衝到落廣場與家人擁抱。


「少佐!!!同埋夏晴!!!」每次鐵門一開,大舊都會循例地看望一眼:「仲有‧‧‧‧‧‧」






「大本營失蹤嘅十五個人‧‧‧全部都返嚟。」少佐凝望著正前來的大舊,說。


「返嚟就好!!」領著一群搜索隊前來查看的大舊,把少佐緊緊地抱住了。



隨後,亦留意到我的存在。


「我諗‧‧‧」少佐低一低頭,再抬頭望著大舊:「我唔洗解釋咁多。」



「佢真係‧‧‧‧‧‧」大舊一步一步地走向我,想要更加看清我。






我反而變得流露不出任何的表情,就連身體想動也動不了。


震撼到我的心深處。


「M‧‧‧?!!」大舊終於開腔。


一動不動的我,把目光放到少佐身上。


他對我點頭,給予我堅實的肯定。






良久,我才點頭。


「M!!!!!!!!!!」大舊聲如洪鐘,涕泗縱橫地把我抱緊。


那一刻,我幾乎以為自己腰骨要斷了‧‧‧‧‧‧


周遭的人,見到大舊如此激動都議論起來。


「佢好似某個人‧‧‧‧‧‧」、「你覺唔覺得佢似嗰個人!?」、「佢係邊個?」


「但你明明‧‧‧」大舊有點不可置信地問:「明明大半年前已經‧‧‧‧‧‧」



「死咗?」我說。


「係‧‧‧你明明死咗?」大舊的面上,全是問號:「‧‧‧‧‧‧點解又突然間!?」


「呢到人太多。」少佐說。


「好‧‧‧!你哋啱啱返嚟,休息下先!」一邊眼睛戴著眼罩的大舊,拍拍少佐的膊。


面對大舊的熱情歡迎,我開始害怕他知道真相的失望。


而且,就算不用人說,我也清楚大家暗地裡都在討論我,特別是我身上的黑色長袍。


說我就是大本營的那個叛徒。


後來開始對我有所避忌,奇異的目光也總是往我射來。


我便知道,自己不是可以留在這裡的人。


少佐跟我說過,有兩個選擇。



承認自己過往所做的一切,重新讓大家接納。


撒一個謊言,讓大家信服。


這是,讓自己能夠活於陽光底下的方法。


不竟,老賢確實是我殺、在大本營眾人面前殺掉天明兩夫婦的人也是我,是不爭的事實。


我也是經過漫長的時間與磨練,才學懂去接受這陰影的過去。


試問大本營的人,又怎會容納得到我?


「咁就講大話,同人講‧‧‧你只係利用假死,出去執行大本營委派嘅任務。」少佐提議。


我搖頭。


「‧‧‧」


我說:「我殺咗人係事實,就算我可以瞞住良心咁喺到生活,都會有真正嘅幸福。」因為我的幸福,只是建基於虛假的謊言之上。


「但如果你唔選擇一個方案,就無辦法喺到生活,總要有個交代。」少佐說。



「你就幫我交代,得唔得?」


「點解。」少佐疑慮。


「因為我要準備去病者之都。」


「病者之都?之前聽過賴三老師講‧‧‧係喺坑口,嗰到嘅病者數目遠超其他地區幾十倍‧‧‧‧‧‧」少佐反問:「入去之後,你可以出返嚟?」


「如果我真係死唔去嘅‧‧‧我再返嚟,親自俾個交代你哋。」


「咁樣‧‧‧‧‧‧」


「你認為我會死?」


「‧‧‧我有咩幫到你。」


「好好守護大本營嘅人。」這次,換我直視著少佐:「因為‧‧‧‧‧‧可能我以後唔會再喺到。」


「你要捱住,直至‧‧‧‧‧‧返嚟睇到我同夏晴嘅婚禮。」


「我一定會返嚟,」我淺淡地微笑,說:「約定咗。」



「好,咁我會叫佢哋等你返嚟,直至俾到一個交代佢哋。」少佐拉開抽屜,取出了一個影片帶子。


「嗯。」


「呢條片係喺不破尚個據點到搵到,你應該會有興趣。」少佐不說,我也想不起這件事。


「不破尚特別留低嘅影片?」


「係,」少佐把錄影帶子,放入到書房的私人播放機中:「可惜我已經身不由己。」


「佢特登留低‧‧‧‧‧‧咁應該都幾重要。」我以不破尚的為人推測來說。


然後,就把視線放到影片的畫面上。


開首,先有一把人聲記錄了該次行動的地點、時間:



「測試、測試‧‧‧‧‧‧時間下午六點半,地點將軍澳魔鬼山林中別墅,飛虎一隊記錄,距離攻堅時間約半小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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