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佢曾經係艾寶琳倖存區嘅希望,呢句唔洗多講‧‧‧‧‧‧」


「嗯,已經聽你哋唔知邊個複述咗好多次。」


「因為佢當時帶嚟嘅希望實在太大。」賴桑望向我,緩緩地說:「鳥嘴兄‧‧‧我諗你‧‧‧‧‧‧都應該都有遇過呢一種人,代表住希望嘅人。」


「‧‧‧嗯。」我默然。






「「病獵」呢一個專屬名詞,都係由佢帶起。」賴桑放空的眼神,深深陷入回憶之中:「佢沉默寡言嘅特質好似你‧‧‧仲研發咗好多種秘製靈藥,配方甚至係我哋都唔清楚。」


「講下你哋點相遇?定係嗰種千篇一律嘅故事~?離唔開有一次自己俾病者襲擊,然後受佢拯救之類‧‧‧‧‧‧」我說。


「呢份‧‧‧」我從一個櫃子中,找到一份用公文袋包住的調查文件。






「呢份嘢我睇過,冇乜特別,係以前一個病獵會員向白鯨回報,調查到艾寶琳倖存區入面‧‧‧‧‧‧有病者嘅組織。」賴桑回想起來:「嗰陣都好耐‧‧‧‧‧‧大概係「病者平權組織」仲未俾艾寶琳皇室強制趕出倖存區嘅時候。」


「咁都好耐下‧‧‧‧‧‧」我第一次遇到「病者平權組織」,他們已經因為被趕的關係,在外面自立門戶。


「嗰陣都係白鯨帶領下秘密行動、調查,先連根拔起成個組織趕出去。」賴桑苦惱地按住額頭,說:「但斷估唔到,後嚟區內有堆人係潛藏信徒‧‧‧走之前一日,突然拐走埋艾匡公主先走。」







「然後,佢哋就用艾匡公主威脅倖存區,要皇室定時交食水物資俾佢哋。」我把故事的後續一併說出。


「好似係‧‧‧」賴桑露出懷緬的神色:「但點都好,白鯨佢有一個宗旨‧‧‧‧‧‧就係唔會索取任何人類嘅性命。」


「‧‧‧」


「所以就算面對「病者平權組織」當時嘅壯大,佢都無痛落殺手。」賴桑坐到桌子上:「佢總係覺得背後‧‧‧‧‧‧有某啲嘢,操縱住佢哋,迷惑住佢哋。」


「後嚟證明咗,係男病童強大嘅幻覺能力。」






「嗯‧‧‧好可惜,白鯨佢無辦法見到男病童嘅真面目。」


我印象中‧‧‧‧‧‧南愚在古宅中好像透露過白鯨,是遭受三腦、男病童、還有南愚北賢他們夾攻拿下。


以病者的角度去想,我是他們的話,也必然會想除去白鯨‧‧‧‧‧‧


接著,我翻找出病獵公會中更多的行動文件檔案,也叫了奎斯和賴桑一起幫忙。結果到了半夜三點,也在堆疊著我那不肯定的推理。



「都唔知你哋喺到做咩,唔攰咩?」優閒地坐在椅上盪腿的白魂,說。






「整理資料要大量時間‧‧‧‧‧‧」手忙腳忙的奎斯,說。


經過公會中多份資料文件比較,我嘗試找出了白鯨消失前後的時間線。


大概是,病獵公會發現了艾寶琳倖存區有違法的病者組織,白鯨秘密調查後聯同皇室趕走眾人。


其後,又調查出「病者和平協會」這個比較隱性的組織,在多番波折下公會成員發現了,翠林村可能是他們的基地。


之後的事,我猜兩個組織,包括「病者平權組織」和「病者和平協會」都感受到白鯨的壓力,因為有幾十次的病者討伐行動,都是針對他們附近的地方去進行。






終於,兩個組織決定聯手‧‧‧‧‧‧


牽線人我不知道是誰,不排除是南愚和北賢,始終他們是病者一方的代表。


我想中間的流血過程,病獵公會有著不少的成員壯烈犧牲。


這一場人類與病者的戰爭,我再度猜測,四大頭目應該在聯手之下(南愚、北賢、三腦、男病童)合力圍攻病獵公會整隊人,導致白鯨他們最終也難逃一劫。



唯一解釋不到的,便是北賢說白鯨位於病者之都。






他說出來,到底有什麼意思‧‧‧‧‧‧


即使他可能欺騙我,但我現在都無法視而不見了。


我向著他們五人講述:「呢個,就係我嘅推理,當然可以隨時推翻,只要一日都未有生還者證明到。」頭盔是個好東西,能保護頭部。


「啪‧‧‧啪啪啪‧‧‧!」在場中,奎斯和賴桑都給予高度的讚賞。


「你可能講得啱‧‧‧普通病者對白鯨根本不足為患,除非對付佢嘅‧‧‧係頭目級數嘅病者。」賴桑很認同這一點。


「真係恭喜你哋,不過有咩用‧‧‧‧‧‧?」白魂還呆頭呆腦地,問。


「真相‧‧‧從來唔一定有用,知道都未必會幸福,可能更痛苦。」我也很難解釋,給白魂他這個人明白:「但作為人,就係有追查真相嘅必要‧‧‧‧‧‧總好過望住個天一世發夢,都唔知背後有個人,曾經為咗人類,付咗咁多。」


「你以前‧‧‧係警察‧‧‧定係偵探?」賴桑以獨特的目光,凝視住我。



「諗通所有嘢,會令我份人比較有安全感。」我略略帶過話題:「你哋仲有冇遺願?有就做埋佢。」


「要交低嘅,都應該交低哂。」一直抱住雙手的犬京,說。


「所以~我哋入去坑口之後,應該喺邊到入手先?」王達尼合著雙手,問。


「好問題,搵出嚟。」


「搵?點搵。」


「我哋對付過「病者平權組織」,滿天對付過「病者和平協會」。而喺事情結束之後,我哋都冇好好搜索過佢哋嘅根據地。」


「咁當然喇,照計你班友打完都得番半條命。」白魂說對了。


「無錯~所以我哋去多次,認真咁調查下,話唔定會發現新資料。」


「又搵‧‧‧‧‧‧!!?」白魂愣住,說:「直接殺入去坑口方便啲喎!」


「到你因為缺乏情報而死嗰陣,先後悔冇做足功課就太遲。」我拍拍掌,鼓勵他們:「王達尼、犬京、奎斯,你哋去「病者平權組織」嗰到調查下。」


我望向另一組人:「賴桑、白魂,你兩個去「病者和平協會」到調查下,我都會跟埋嚟。」


「仲有‧‧‧‧‧‧」在行動前,我提醒他們一下:「我會寫低份清單,到時要帶備啲乜去病者之都,今晚好好休息,聽日去調查。」



如是者,大家就開始各自的工作。


王達尼幫忙購入一些出外乾糧和醫療用品的基本東西、


奎斯負責製造大量靈藥,例如大耳那種含極強黏性的一定要做很多樽用以逃走、


很閒的白魂除了幫大家磨刀、維修利刃等武器之外,更幫奎斯削鐵做箭,總算有點價值、


為了不要勞師動眾,犬京和賴桑主動去調查「病者平權組織」和「病者和平協會」了。


而我,則留在病獵公會中,查閱更多關於病者的書籍和文章,學識了不少白鯨對付病者的技倆和戰術,也反覆記住了坑口街口、小道、商鋪的每個位置,希望能派得上用場。


我給予的一星期之限,大家兩、三天就完成,可見合作是如此重要。


如同以往平靜的晚上,我們繼續待在病獵公會討論。


「我喺翠林村搵到啲嘢,係封信。」賴桑主動交上。


「嗰到依家變成點?」我接過信件,快速查看。



「變咗勞工聚集地‧‧‧好多無資格入去艾寶琳倖存區嘅人,都喺嗰到做苦工,仲有艾寶琳嘅士兵看守住周圍,所以成個過程都好安全。」賴桑呼了口氣,有驚無險地說:「原本啲軍人唔想俾我周圍查,但我有居住皇室區嘅證明文件~成件事就易辦得多。」


「皇室區證明文件?呵~咁啱我呢啲市井之徒都有喎~」王達尼從口袋取出一張與賴桑相差無幾的卡片。


「你呢張係偽造‧‧‧‧‧‧?」賴桑有點鄙視地,說:「咁樣係犯法。」


「落到艾寶琳嘅地下世界,我就係法律。」王達尼輕蔑一笑,收起自家的偽造證明:「我哋當日出發嘅嘢~我都準備好,放咗喺二樓‧‧‧‧‧‧呢敞行程最好會回本啦。」


「你大可以安安全全咁搵錢,跟我哋去做咩?」賴桑單手插腰,問。


「都過咗兩年~附近啲嘢都俾人搵哂,入坑口係唯一選擇。」王達尼雙手放在腦後,說:「嗰到就好似一個等緊人榨取嘅油礦‧‧‧‧‧‧」


賴桑找來的書件內容,大概如下。


為一名署名叫作「老鄧」的人,所寫的:


「致:病者平權組織

親愛的教父及德蘭女教主,我是「病者和平協會」的老幹部,可稱呼我為──老鄧。聽聞你們都遇上了一些小麻煩?艾寶琳倖存區那該死‧‧‧可惡的病獵!不斷在我們附近進行討伐任務,斬殺無辜可憐的病者,特別是為我們清潔街道的竊屍賊。有見及此,同為病者的南北有意聯手,特意寫信通知,煩請「病者平權組織」教徒代為轉達,三腦有個周詳的計劃!
祝身體健康
老鄧」

「老鄧‧‧‧?」我望住信中的署名。


「冇記錯‧‧‧佢就係「病者和平協會」其中一個幹部,曾經同三腦合謀殺死原翠林村領導人,令三腦可以喺成條村背後暗中弄權嘅人。」賴桑記得一清二楚:「係滅咗三腦無幾耐之後,有個睇落好後生嘅少年,將三腦對翠林村背後嘅陰謀同特性寫哂入面,佢話係托師傅吩咐將封信交入嚟艾寶琳倖存區俾我。」


「咁我大概知係邊個。」我說下去:「依家至少證明咗‧‧‧當時佢哋肯定有合作過。」


「我手頭上都有封信,係喺「病者平權組織」間靈實禮拜堂搵到‧‧‧‧‧‧啲火似乎冇波及到啲信。」犬京也把一份信件交上:「不過內容‧‧‧‧‧‧我睇得唔太明就係。」


我接過犬京的信件,原本以為信件內容混亂他才看不明,料不知比混亂更糟糕!是一堆看不明的發音,什麼「嘎‧‧‧吧吧‧‧‧啪唪‧‧‧‧‧‧嗥嗥‧‧‧咇唦唦吟!嗄‧‧‧嗚嗚‧‧‧嘐嘐‧‧‧」後面還有一大堆,真的看得人頭昏眼花。


「係咪摩斯密碼?」犬京一度懷疑。


「寫到咁好正常~」奎斯稍為望了一眼,便說:「因為佢哋組織唔同病者和平協會係隱密性,病者平權組織係公開性,所以嗰陣有唔少病獵公會嘅人,都入咗病者平權組織做卧底,持續秘密暗中監視。」


「所以‧‧‧要寫呢啲特有嘅秘物語言‧‧‧‧‧‧嚟溝通,防止情報外露?」我說。


「嗯,「病語」。」賴桑點頭,說:「嗰班信徒每日都要閱讀一本叫《病學》嘅書,仲要學埋一種叫「病語」嘅語言,如果測試時唔合格,就會有恐怖嘅懲罰。」


「我體驗過‧‧‧‧‧‧」那時,我第一次混入「病者平權組織」所在的聖安得肋堂。


「咁解唔開‧‧‧‧‧‧咪一世都唔知入面嘅內容?」王達尼愣然地問。



「可以係咁講。」奎斯點頭。


「痴線~」王達尼搖頭笑了笑,說:「病者平權組織班人咁樣回信,對方睇唔睇得明啊。」


賴桑反問:「你認為以三腦嘅智商‧‧‧‧‧‧佢會睇唔明?佢本身就係一部人類同病者之間嘅語言翻譯機。」


「咁點算啊~」王達尼的指尖自然地敲著桌子:「艾寶琳「詭區」班識得「病語」嘅人,都俾皇室趕得七七八八‧‧‧‧‧‧」


「真係要諗下辦法‧‧‧‧‧‧」奎斯苦惱地按住頭部:「封信咁用心機,用得病語寫,肯定係好重要嘅情報‧‧‧」


「人類同病者之間嘅語言翻譯機‧‧‧‧‧‧」我受賴桑的說話啟發,靈機一觸:「大BOSS!」


「大BOSS!?」王達尼遲疑了一秒,立即睜大眼睛:「係喎!!咁都俾你諗起,真係抵你揸大旗!」


「睇嚟會好順利。」大家也面露喜色。



唯獨‧‧‧



白魂不發一言。



難道‧‧‧‧‧‧!?



「果然‧‧‧」想起了一些事情的我,凝望住白魂:「佢訓著咗。」



我想起了,他就是這樣的人。


這樣愛事不關己的人。



「咁封信幾時遞俾佢哋?」奎斯續問。


「就今晚,我去。」我站起身,鬆一鬆腰骨。


「你一個就得?」賴桑抬起頭,望我。


「呢一、兩日辛苦哂你哋,我都係時候要付出下。」


要不是身體的狀況,我或許能做到更多的事情。


現在,這種跑腿任務就交由我去吧。


夜風凜然,拂過我的黑袍。


上天當然不會順利地,就讓我到達靈實醫院。


除了經過艾寶琳倖存區時,裡面有些美容推薦員不斷糾纏住我,要我上去店中免費體驗一次 透明質酸、彈力蛋白、骨膠原原液導入服務。



聽聽也覺得害怕。


那當然,病者的出現,也是不可缺少的環節。



「嗄‧‧‧嘿嘿‧‧‧!哈‧‧‧啊啊‧‧‧嗄‧‧‧嘎‧‧‧」大耳、大鼻都一同出現在面前。


已經特地挑選小路來行,卻還是遇到了。


大耳二話不說,把自己手掌插入到肥大的耳窩之中,入面發出了「滋滋渣渣」的搗爛聲音,就滿手耳垢的,帶住歡樂的笑容跑向我:「嗚‧‧‧哈哈哈哈哈哈嗚嗚‧‧‧!!!」


在它要把耳垢掩住我的口鼻,讓我窒息死亡之前,我緊握住了它滿是紅點的手臂,然後往自己方向順勢一扯!其間,腳尖刻意伸出絆下大耳。


再用雨傘直戳到其耳窩之中,狂刺數下,就耳水狂流地慘叫死去。


「咳‧‧‧咳‧‧‧咳咳‧‧‧咳‧‧‧!」大鼻越接近我,便越咳得厲害。


對付他的不二方法,快速地閉氣上前,再直戳其鼻孔之中!它受到重創死去的話,雙眼就會立即反白,全身僵直地倒下。


「呯──」一如所料的,倒下了。



「呼‧‧‧」望住地上兩件病者屍體,我撥撥袍袖就繼續前進。


去到靈實醫院前頭時,笑聲又再襲來。



這次是女人瘋癲的笑聲,我相信要不是舞者就是舌女。


但從地上那掩蓋我影子的身型看來‧‧‧‧‧‧


是舌女。


我回頭盯了它一眼,它就像隻饑餓以久的野狗,披頭散髮面露猙獰的笑容:「嗚‧‧‧嘻嘻‧‧‧嘿嘿‧‧‧啊嗄‧‧‧嘻嘻‧‧‧!」


「會唔會有人嚟救我~?」我在靈實醫院前面,如此喊道。


這隻‧‧‧


相較剛才那兩隻,應該比難應付。


「嘰‧‧‧嘰嘰嘰‧‧‧嘿嘿嘿‧‧‧‧‧‧」舌女漸漸加速爬行的動作。


我只要一跑,它就會全力的追上的樣子‧‧‧‧‧‧


因此,我保持慢慢退後的姿態。


但逐漸,它的動作越來越快了。



「老師‧‧‧!彎低身!」身後忽然傳來一把聲音。


我本能地,稍為俯下了身子。



一條繩圈即於我頭頂上掠過,精確地套入到那隻舌女的頸上。


「嘿‧‧‧嗚嗥‧‧‧!!?」舌女瞪大雙眼,往我狂奔。


我立即轉身逃跑,身後的人正是公仔!


「走,跑入到醫院入面!」公仔喊。


「你講到佢唔會追入嚟咁‧‧‧‧‧‧」望住好久沒見的他,我有點感觸。


「的確唔會。」他寬容地微笑。


待我們跑入靈實醫院後,公仔叫停了我,說:「唔洗再跑啦‧‧‧佢唔會入到嚟。」


因為,他套在舌女頸中的繩圈,另一端紮住了一根街外的燈柱。任舌女如任拉扯,也不能向前前進了,除非它懂得如何脫掉繩圈吧。


「你幾時喺到‧‧‧」見情況沒大問題後,我鬆了口氣問。


「喺你準備行入嚟嗰陣我見到有隻舌女跟住你,就立即拎嘢嚟幫你。」公仔橫視外面,問:「做得‧‧‧幾好啊嘛?」


我淡笑:「滿分。」利用繩圈限制舌女的移動,也能給你想出。


但前題是,要套得中對方的頸子才行。


「呢種精準度‧‧‧‧‧‧都練咗好耐。」公仔比起憔悴的以前,壯了也精神了:「老師‧‧‧點解你‧‧‧」



「‧‧‧嗯?」


「個面具‧‧‧」


「人,總要接受自己。」我拍他的膊頭。


「但你睇落,都好攰咁。」公仔抿嘴,問:「‧‧‧你嚟嗰陣打咗好多病者?」


苦笑的我搖搖頭,望向外面的舌女:「搞掂埋佢?」


「嗯。」說畢,他拾起了那變得老舊的十字弓,向舌女瞄準一次便是三箭,然後就射死了它。


經由秘密通道上去最高層的我,把需要帶來翻譯的信件拿出,交給了日夜都研究不停的大BOSS。至於娃娃,聽公仔說滿天正教導她進行手術,過程要極為專注,我就去不打擾了。


「呢封係‧‧‧‧‧‧」公仔也望向信件。


「大BOSS,你可以翻譯到?」我問。


「當‧‧‧然‧‧‧可‧‧‧‧‧‧以。」大BOSS逐句逐句吐出。


「老師,你有咩事都可以叫我幫手‧‧‧除咗翻譯呢啲信件。」公仔說。



「唔洗,大人做嘢,你坐喺到就得。」我又拍拍他的膊。


「時間‧‧‧真係過得好快,距離同你喺尚德分別,都仲好似琴日嘅事咁。」公仔突然說起往事。


「感覺,一眨眼就過?所以,再難捱嘅日子都會過。」


「係‧‧‧」


「滿天教咗你哋啲咩?我有啲好奇。」


「主要都係醫學上同病者上嘅嘢,喺呢到真係幾靜‧‧‧‧‧‧有時我都會諗番起喺大本營嘅日子。」


「我返過去睇,你似乎比同年嘅同學,都已經出色好多。」


「係‧‧‧?」


「至少‧‧‧‧‧‧」我想起第一次,我們前往靈實醫院時的情況:「你由一個見到舌女要跑要驚嘅細路,變到信心都寫哂喺你塊臉上。」


「落咗好多苦功?」我微笑,問。



「覺得辛苦嘅話‧‧‧我會諗番起你,根本算唔上啲乜嘢。」


「要成為一個,放得低嘅人。」我搭住他的肩膊,給他忠告。


「翻‧‧‧譯‧‧‧完‧‧‧‧‧‧內‧‧‧‧‧‧內‧‧‧容‧‧‧講‧‧‧‧‧‧寶‧‧‧康‧‧‧公園‧‧‧‧‧‧狩‧‧‧獵‧‧‧白‧‧‧色‧‧‧鯨‧‧‧魚‧‧‧?」大BOSS邊看邊說。


我閉起雙眼,深入地思考:「寶康公園、白色鯨魚‧‧‧‧‧‧」想不到,大BOSS也挺像google translate:「日期係幾號。」


「六‧‧‧月‧‧‧六‧‧‧號‧‧‧」大BOSS答。


「六月六號‧‧‧‧‧‧正正係白鯨失蹤嘅日子。」


看來,不會有錯。


寶康公園‧‧‧

不就是艾寶琳倖存區外面不遠處的公園嗎,那裡面貌可大。


我收回滿是「病語」的秘密信件,然後輕撫其充滿智慧的大腦袋:「唔該你,大BOSS」大BOSS善意地微笑。



「老師‧‧‧你準備返去?」公仔問。


「嗯‧‧‧但返去之前,大概會去寶康公園‧‧‧咳‧‧‧‧‧‧調查啲嘢先。」我記得上次去那個公園,已經是跟白魂帶艾匡回艾寶琳倖存區的時候。


「依家都有啲夜‧‧‧不如你就聽日先走?」公仔憂心地說。


「可以‧‧‧?」我望望周圍,抿著嘴問:「唔會打擾你哋?」


「唔會啦,我哋一家人嚟。」公仔伸出拳頭,想與我碰拳。


「家人永遠得一個。」我說。


「‧‧‧」公仔有些恍惚。


「不過後天家人,就可以有好多~」我也伸出拳頭,跟他碰了拳。


「哈‧‧‧哈哈哈哈哈哈。」公仔低頭、淺笑。



「Family,」冷不防,大BOSS說出一句英文,且擺出安慰的眼神:「Always‧‧‧being‧‧‧‧‧‧there。」


如是者,我便寄宿在滿天的研究室中。



學習完手術的娃娃出來後,自然會見到我。


沒想到她被公仔還熱烈和激動,二話不說就跑過來將我抱住。


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我們是生離死別的關係。


‧‧‧‧‧‧雖然某程度上,也算是那種關係。


「老師!!我哋好掛住你‧‧‧‧‧‧!」娃娃抱得很緊。


「你好似高咗少少,咳‧‧‧」我拍拍娃娃的頭。


「妹,老師今晚會喺到住一晚,你去準備晚餐同床鋪。」公仔吩咐。


「好!老師,你要食蜜糖鬆餅定煙肉炒野茹?」


「就蜜糖鬆餅。」我也想看,娃娃如何做得出來。


「好,你等下先。」說畢,娃娃就出去忙了。


「我發現,見你嘅頻率都幾高。」這時,滿天也走進實驗室了。


「但係熱情招待我嘅人,永遠都冇你份。」我輕笑一聲。


香噴噴的鬆餅,氣味很快就傳來。



我原本以為「蜜糖」兩字,只是讓餐點的名字,聽起來會吸引一點,沒想到娃娃為我送上餐點時,鬆餅的表面真的落了些金黃的蜜糖,看著也是甜滋滋的味道。


「啲蜜糖係阿哥喺出面見到有個蜂窩,拆咗佢拎落嚟嫁。」娃娃微微地笑著:「純天然,請慢慢享用!」


我吃了一口:「唔‧‧‧」這味道是!


彷彿,我早早置於一個以乾麵包製作的混沌城市中,每一天、每一處都是如此的苦澀。


如今,遠處突然閃爍起一點金黃色的光,衝擊了我的視覺。


我瞧那處望去,那些金黃色的蜜糖如同海嘯般襲來整個城市!原本枯燥乏味的一切,都沾上了可人的甜蜜。


世界‧‧‧‧‧‧

再次充滿了色彩。


「嗄‧‧‧嗄‧‧‧‧‧‧」我睜開眼睛,居然發現自己對著一塊鬆餅喘氣。


「你依家明白我感受?」滿天突然走過來,以半嘲的方式說:「好味到‧‧‧‧‧‧我每一日都好似吸咗大麻咁。」


「有咩特別呢?」娃娃雙手放到腰後,抬頭問。



「妹‧‧‧你唔知你整嘅嘢,對外人嚟講係幾好食,所以永遠都唔會明。」公仔無奈地說。


「係你哋太誇張啦~」娃娃搖搖頭。


「你上次整嗰個乜嘢貝果!我食完之後呆咗喺原地幾十秒,你知唔知幾危險‧‧‧‧‧‧」公仔大罵。


「你唔好講到我煮嘢食都落咗迷幻蘑菇咁喎!」


「佢兩兄妹係咁,無視就可以。」滿天坐到我對面。


「總好過‧‧‧可憐到淨係會喊,唔出聲。」我望住他們,又低頭吃著。


「都係,」滿天進入正題,問:「今次又有咩搞?」


「‧‧‧調查緊白鯨啲嘢。」


「白鯨‧‧‧‧‧‧艾寶琳偉大嘅英雄?」


「你都聽聞過。」


「佢係呢個時代嘅前期好出名,同佢相比‧‧‧我哋都只係比嘍囉好少少嘅對手。」


「佢失咗蹤,都一段時間。」



「與其話失蹤,倒不如話‧‧‧死咗,更加貼切。」滿天問下去:「你嘅線索,調查到呢到?」


「寶康公園,我聽日就會去睇下。」


「嗰到迷幻樂園嚟,比起娃娃整嘅料理,更加容易陷入幻覺。」滿天說。


「病童?」上次我一見,就見到三名病童想欺騙我們。


「嗰啲細路會令到人精神崩潰,自殺收場。」


「咳‧‧‧有個耳塞就唔同講法。」


「咁啱,我呢到就有耳塞。」


「你會唔會咁啱肯借俾我。」


「我咁啱心情好,就借俾你。」


「好‧‧‧我咁啱都想講一句,唔該哂。」


我們彼此,都帶住默淡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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