壞蛋浸在血紅的大海中,淋浴著自己的鮮血。
現實教曉我們,僥幸永遠是不存在的,奇蹟不是空中樓閣,是建在重重地基之上。
這次亦不例外。

壞蛋去找她,三小時,到了。
好人說:給我點時間,等等。
一等,便是一小時了。國外的秋風不同香港,是蕭瑟的、帶點蕭邦的味道,總把人吹得瑟縮一角。
這次沒有。壞蛋佇立,直到看到好人。
他跑過去抱著她,好人轉過身,壞蛋抱著了她的項背。
街燈把他們的背影拉長,一個一個分開的很清楚,兩個影子沒有重疊。



好人穿著一件薄毛衣,壞蛋陪著她到咖啡點買杯莫卡。
結帳時,收銀員問了一句:Eat in or take away?
壞蛋說:Take away!
好人同時講: Eat in!
他心頭一震,堅持了一下要外帶,最後還是靜靜地說了句:Eat in please.

兩人相對落座,四目交投。
壞蛋不說話,不敢說話。
他知道接下來發生的總不是好事,但他總期待事情總有挽回,就如朋友們玩遊戲的一次機會一樣。



好人開口了:「其實,我諗左好耐應該點講.....」
壞蛋忍不住了:「分手?」
好人把握機會講:「我覺得好辛苦,見到你whatsapp好煩,覆都唔想覆,無左個種感覺。」
壞蛋抬高一點頭,把某些水滴擋住說:「問題係,我管你既都係好正常情侶既野黎......」
好人吸了一口氣:「我諗我真係未玩夠...sorry」
壞蛋紅著眼晴低聲:「比多次機會我得唔得,我唔理你去玩唔理你飲酒好無?」

好人不耐煩的搖搖頭,吐出一句:「無feel真係無feel......我都有愛過你架.但而家真係無左個種感覺。「
壞蛋終於忍不住,眼淚不爭氣流了下來:「我上次分手,同佢講我未玩夠,到我今次想細水流長既時候,輪到你同番我講一句,我未玩夠。」



好人很冷靜:「對唔住...我拎紙巾比你先。」
很快,好人走回來。
壞蛋用求人的語氣:「比我今晚係你到訓埋最後一晚得唔得?」
好人反應很快:「好,我去朋友到訓...都係唔好,你住酒店啦,我幫你比。」

這是誰付酒店的問題嗎?
咖啡店要關門了,他們走出去,各自各點了根煙。
壞蛋說:「能讓我親最後一次嗎?」
好人面帶無奈,讓壞蛋親了一口。

然後他們回家,回好人的家,拿回壞蛋的衣物,轉身走出房間。
好人叮囑他一句:「戒煙啦,唔好凍親。」
壞蛋不回頭說:「唔好咁關心我啦。」
好人話:「食啦食多點。」


終於到門口,好人要送壞蛋到離家不足一百米的酒店,壞蛋拒絕。
好人問明天幾點火車,我送你。壞蛋再次拒絕。
好人詢問多一次,壞蛋堅持,然後向前走了,手舉高向後揮。
走了幾步,壞蛋轉身看她,發現她早已回頭,一眼也沒有留戀。
他大叫:「我地仲係朋友呀!」
好人轉過身點了點頭,再往回走去。

壞蛋終於忍不住向天怒喊:「啊!」
聲音撕裂帶點淒滄,如一隻受傷的老鷹。

壞蛋還是壞蛋,好人還是好人。
他們還有聯繫,只不過是單方面的,有時有回應,有時會閒談,大多時會無視。

他,是她的朋友。
她,只是他的朋友。


他們是朋友。

壞蛋帶著悲微的願望,希望一切重來。
至小他們還是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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