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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音?」Aron的聲音從身邊傳來,「你搞唔搞得掂嫁?」
「放心喎,我未至於連字幕都加唔到。」我專心地控制著電腦,「你地專心d搞網店既野啦,就離雙十一啦。」
「真係唔明點解IG shop都要搞雙十一...」Unique心煩地看著自己的電腦,「好煩啊,d貨又送錯數。」
「唔緊要啦,佢又冇收錯數,我地話果件貨限定未得囉。」Aron樂觀地回答道,「其實我地係唔係應該開一個新既IG account?淨係 for擺片用。」
「岩啊,連埋個Youtube channel一齊整。」我邊加著字幕邊和應著道,「然後我就會放埋海量既cover上去。」
 
這是我與Aron還有Unique商討出來的結論。
 




因為我失憶了的關係,所以他們決定三人一起完成彼此的畢業功課。
上次在寧養院拍攝的影片是我的畢業功課,但我為了讓這件事情公平一點,決定建立一個屬於我們三人的平台,在這段時間內使用音音的身份,將翻唱歌及製作歌放到網上,吸引更多人追蹤我們,讓Aron與Unique的畢業功課也能被更多人看到。
 
「Deal!」Unique贊成道,「咁一於改個名先啦。」
「你唔係最有創意嫁咩?」我看了Unique一眼,「改個有創意d嫁啦。」
「有霸氣d—!」Unique似乎因為要改名字而興奮起來了,「『張佬神』—!」
「...有少少難聽。」我自問這個評價已經很有禮貌了。
「一係改d英文名,將我地三個d名溝下溝下果d?」Unique不放棄地再嘗試,「Luxury d。」
「『USA』囉。」我隨意地說了一句,「夠唔夠Luxury?」
「喂,幾好喎。」Unique沒有聽出我的用意,「不如就USA啦。」




 
我與Aron對視了一下,然後再次同時地笑了出來。
 
「不如你岩先講果個『Luxury D』添啊。」我繼續調侃著,「我覺得真係好Luxury。」
「好似都唔錯喎...」Unique一貫地認真考慮著。
「唔好諗啦,傻仔,好難聽啊。」我再也忍不住了,直接地取笑著道,「諗下d正常名啦。」
「我覺得我地d名唔係用唔過既。」Aron也笑著收拾著這個場面,「不如『AS U』?」
「咦?幾好喎。」我想了一會兒,「又係我地三個既名;又可以同d觀眾講其實我地同佢地都係『same AS U』,唔係特別勁;又可以叫佢地『be AS U are』。」
「全中。」Aron滿意地評價著道,「叻女,失左憶都聰明過Unique。」
「咩啊,又係你地叫我諗...」Unique又開始不滿了起來。




「好啦,就『AS U』。」我微笑著決定道,「咁今日開channel,放寧養院片,然後我聽日再放cover啦。」
「我又想聽cover啊。」Unique起哄著看著我的電腦。
「音音,你段cover唔洗cut片?」Aron也靠近了我的電腦,「不如放段你既cover落去做寧養院條片既background music?」
「唔好啦,咁樣好搶fo。」我考慮了一下,「段片個重點又唔係我。」
「咁一係放段你自己寫既instrumental?」Aron繼續提議著道,「咁條片個底又唔洗咁dry,之後如果d人對段音樂好奇,你又可以之後至連埋你既創作歌一齊出。」
「都好。」我想了一下,把手機遞給Aron,「你睇下呢個folder入面邊段音樂適合d。」
 
Aron接過手機,然後開始聽著我錄下來的音樂。
裡面大部份的音樂都是從之前心音寫的旋律而彈出來的。
 
自從凌鏡唯在家中放了一部琴後,我便開始像上次在琴室時的那樣,把心音錄下過,但因為不懂樂器而無法彈奏的旋律以鋼琴逐一彈奏,並錄了下來。
 
「但係識樂器真係成件事唔同哂。」Unique佩服地看著影片,「如果你唔係生得咁樣衰既話,咁樣出道應該真係會紅。」
「你睇歌定聽歌?」我沒好氣地反駁著道,「就係因為世界上太多你呢d咁膚淺既人,所以d實力派先至會咁辛苦。」
「但認真講,你會唔會考慮化下妝啊?上次寧養院條片個focus就話唔起你度,但長期要搞紅個channel既話,之後錄cover同埋vlog果d你都係要化妝嫁喎。」Unique認真地建議著道。




「講起上離,錄下化妝片都好喎。」我也像是突然想起什麼來的那樣。
「你識化妝咩?」Aron也好奇地看著我問道。
「我識彈琴添啦。」我默認著道,「咁等我聽日拍段化妝片先。」
「拍完化妝片不如直接出埋去拍vlog啦。」Aron像是突然想起什麼來的那樣,「係喎,我有個friend近排自己出離開左間Salon,不如你去幫手做個宣傳,順手拍片,順手轉個新髮型啦。」
「都真係幾順手喎。」雖然並遠遠不及我在韓國時趕行程的緊湊度,「咁邊個渣機先得嫁?」
「等等,我即刻問下佢今晚有冇位。」Aron拿起了自己的手機來,「有既話,我幫你渣機又點話。」
「咁突然?」我驚訝的看著Aron,「我今晚應承左阿哥幫手做義工喎。」
「阿鏡d義工應該都係凌晨?」Aron繼續傳著訊息,「放心啦,一定準時放你走。」
 
...對了,今晚是我第一次跟著凌鏡唯去做義工。
雖然知道他也只是象徵式地問我要不要跟著一起去...
 
可是,我想去看看。
去體驗一下凌鏡唯與心音以前所經歷的事情。
 




Aron的朋友最後能騰出時間來,讓我到髮廊去進行拍攝。
因為是以前就已經經常做的事情,所以我並不感到有任何負擔。
 
只是因為髮型作了太大的轉換,讓在這一個月內也沒有被頭髮蓋過在額前的我感到有點不自然。
 
藍灰色,曲髮,空氣瀏海...
 
比起我,Aron好像更滿意這個髮型。
一直在旁邊稱讚著髮型師,說這個髮型很適合我。
 
雖然我也贊成這個髮型很適合心音...
但是,還是有點不習慣。
 
經歷了剪髮、洗髮、電髮及染髮後,我將近在晚上十時才離開髮廊。
Aron把我送回了深水埗,我也在聯絡過後會合了凌鏡唯。




 
雖然差點就遲到了,但凌鏡唯還是在地鐵站等待著我。
只是,在看到我的瞬間,他的反應讓我不好意思了起來。
 
「...都幾靚啊。」凌鏡唯靠在牆前,似乎也不好意思了起來,「望落都唔係好傷。」
「係啊,比想像中唔傷。」我也抓了抓自己的髮尾。
「音音成日都話自己塊面太大,會唔襯有前陰。」凌鏡唯繼續看著我的髮型,「其實都唔會唔襯啊。」
「肯打理既話就會襯。」我尷尬地吸了吸鼻子,「我地...去會合大隊?」
「啊,嗯。」凌鏡唯也立刻點了點頭,離開了牆站好,「你餓唔餓?」
「啊,可以忍下既程度。」我如實報告道,「一係陣間完左之後,我地再去買野食?」
「Okay。」凌鏡唯聽了我這話,便開始走了起來,「行啦,呢邊。」
 
現在才發現...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我與凌鏡唯走在一起時,不再是前後地走著。
而是並排地走著。




 
走了大約五分鐘後,凌鏡唯似乎也發現到自己認識的人了。
 
「喂,sorry啊,遲左少少。」凌鏡唯先主動打招呼道。
「唔緊要喎,都唔算遲好多,我地岩岩至開始。」男人微笑看著我們兩人,「音音,唔同左好多喎。」
 
...果然也認識心音。
 
這個男人看上去大約三十多歲,正在指示著其他職員讓義工們簽名。
...是隊長嗎?
 
在場的義工也不多,大約只有三、四名與我們年齡相約的人戴著義工名牌。
 
「照舊,我同音音同組。」凌鏡唯提出道,「你想我地派野定搵仔?」
「Both。」男人毫不猶豫地回答道,「去左派野先,之後過去幫手搵仔。」
「喂,洗到盡喎。」凌鏡唯半開玩笑地反駁著。
「你地咁出色,唔係唔用掛。」男人的語氣相當理所當然,「離啦,簽翻時數比你地,應該已經夠去迪士尼。」
「咁我地跟邊個車?」凌鏡唯妥協道。
「呢邊,DW。」男人把另一個經過的男生拽了過來,「介紹翻,新調過離既同事,DW。」
「Hello。」凌鏡唯也看著男生打招呼道,「我叫阿鏡,呢個我阿妹音音。」
「Hello,聽過你個名好多次。」男生也微笑著自我介紹,「我係DW,新同事。」
「睇離Kenneth都好信你,所以至比你新離都自己帶兩個義工出隊喎。」凌鏡唯說著這話,還瞄了剛才的男人一眼。
 
看來那個男人叫作Kenneth?
而且,凌鏡唯提過,一般情況下,社工是不能自己一人帶著義工出隊的...
 
「唔好咁啦,咁Joanne病左嘛。」Kenneth心虛地回答著道,「我當你係另一個同事離嫁啦。」
「Okay。」凌鏡唯笑得更開了,「一餐飯。」
「好。」Kenneth拍了凌鏡唯的肩膀兩下,「只要唔同阿sir講。」
 
看來有更高層的人呢。
 
經過一連串的問好及分配後,我與凌鏡唯也終於上了由DW駕駛的隊車。
第一站,是到區內所有通宵營業的快餐店。
 
我跟著凌鏡唯,進入快餐店,發掘到了在較接近角落的幾張桌子前,坐著一些衣服較為破舊的人正伏在桌上。
然後,凌鏡唯走到那幾張桌子前,搖了搖正在睡覺的人。
 
「做咩?」被搖醒的人不滿地看著凌鏡唯。
「你好啊。」凌鏡唯不慌不忙地微笑著打招呼,然後拿出三張長方形的紙張遞向眼前的人,「呢個係比你嫁。」
「咩離?」看上去年齡較大的男人用極度粗糙的聲音問著,自己也看著紙張。
「係麥當勞既禮券離嫁,你下次可以起度買個包食,冇咁易比人趕走。」凌鏡唯友善地解釋著,然後又開始拍了拍在旁邊睡著的人,「先生、先生。」
 
凌鏡唯把在睡著的人逐個叫醒,然後把禮券遞給他們。
把店內處境類似的人都掃描一次後,凌鏡唯又帶著我上了隊車。
然後,在到達下一間快餐店後,凌鏡唯又拉著我下了車。
 
「佢地係咩人離嫁?」我好奇地問道。
「露宿者離嫁。」凌鏡唯邊走著邊回答道,「如果入面有女露宿者既話,就要麻煩你幫手派嫁啦。」
 
我點了點頭,示意自己明白。
 
我跟著凌鏡唯,一直看著他把店內的露宿者逐個叫醒。
而因為凌鏡唯讓我盡量避免與男露宿者溝通,所以我的工作量並不多。
 
店內的大部分露宿者也像已經不是第一次面對這種情況那樣,自然地接過禮券,甚至還有些人與凌鏡唯聊了起來,像是已經認識一段時間了那樣。
 
「你地係咩機構嫁?」眼前的婆婆看著我問道。
「我地...?」我想了一下,然後看往凌鏡唯。
 
本來正在與露宿者聊天的凌鏡唯與我對上了視線,往我這邊走來。
 
「做咩?」凌鏡唯張著深邃的眼睛看著我。
「你地係咩機構嫁?」婆婆又再一次重覆問道。
「喔,我地唔係機構離嫁,民間組織離嫁咋。」凌鏡唯微笑看著婆婆,彎下身來,增大聲量,「我地有時會過離派禮券,你地可以買下包,又可以坐耐d。」
「咁你地幾時再離啊?」婆婆也似乎明白過來了。
「我地好唔定時嫁,唔係成日都離派,組織有錢剩先至有得派。」凌鏡唯有耐心地解釋著,「婆婆你平時都訓起呢度嫁?」
 
我在旁邊看著凌鏡唯,輕輕微笑了起來。
看來今天沒有來錯呢。
 
回到車上,我與凌鏡唯並排坐著。
 
「點解要派券比佢地既?」我開始把自己好奇的問題逐一拋出。
「佢地有時會因為冇買野而比人趕走嫁,所以比d禮券佢地,佢地又可以唔洗咁肚餓,又可以訓一晚。」凌鏡唯靠在椅子上,看著前方。
「咁點解唔話比佢地知我地係咩機構既?」我繼續追問著道。
「呢舊錢唔係正式批嫁,所以如果比佢地知我地係咩機構既話,就可能會比人發現我地咁樣用錢。就係因為唔可以比其他人知,所以DW至唔出面派禮券,所以Kenneth佢地都唔跟我地,就係要比其他義工都以為我地同佢地係忙緊一樣既野。」凌鏡唯轉向了我,輕聲解釋著,「同埋如果比佢地知我地係有機構背景,佢地就會倚賴左呢樣野,會等我地比野佢地,所以為左佢地既心態,唔比佢地知係最好。」
「咁點解要搖醒佢地?」放在他們的衣服裡不行嗎?
「露宿者好經常因為懷疑比其他露宿者偷野而打交。」凌鏡唯仍然繼續回答,「親手比佢地,可以分薄個風險。」
 
我看著凌鏡唯,有一種很佩服的感覺。
在我們看來是很難明白的事情,對他們來說,每一個細節都有當中的意義。
而且,他把這些細節處理得很好。
 
不是每個人都能如此細心。
因為是凌鏡唯...
 
「行啦,落車啦。」凌鏡唯拉了拉我,示意要再次下車。
「啊,喔。」我也看著已經把車門打開了的凌鏡唯,跟著下車。
 
目的地是眼前的籃球場。
雖然已經是消宵時分,但籃球場上的人還是不少。
 
「鏡sir?」其中一個在旁邊休息的男生先發現了凌鏡唯,便向我們這邊跑來,「你做咩咁耐唔離?」
「都話唔好叫sir,我義工離嫁炸。」凌鏡唯笑看著男生,「隔離呢個係DW啊,新離既社工。」
 
...到底誰才是在職社工?
 
「Hello。」DW也友善地笑著,「你叫咩名?」
「箍荀,用離比人攬。」男生邊擦著汗邊回答著,然後看著站在凌鏡唯身後的我,綻開了微笑,「音姐姐都好耐冇見啦。」
「喂,阿鏡。」另外兩個男生也走到了我們這邊,「好耐冇見喎。」
「上個月忙project同埋實習啊嘛。」凌鏡唯也自然地回答著,「有冇掛住我先?」
「掛哂你地兩個啦。」長得較高的男生率先望向我的方向,「哇,呢個係音音離嫁?」
「喂,索左喎。」另一名穿著紅色球衣的男生也把焦點放到我身上,「d著衫style同埋髮型唔同哂喎。」
「佢要做Youtuber嘛。」凌鏡唯代替我報告著道,「個channel岩岩先至開,得閒叫人幫手subscribe下啦。」
「真嫁?」箍荀興奮地看著我,「叫咩名啊?我要subscribe!」
「『AS U』啊,今日至岩岩開。」我也如實回答道,「同兩個friend一齊開,暫時得一條片。」
「見到見到—!」箍荀在手機搜尋著,「我subscribe左啦,幾時會有新片睇?」
「等多幾日啦,會出染髮片同埋化妝片。」我預告著道。
「正喎,我叫埋d friend subscribe先!」長得較高的男生也訂閱了,「到時出左名,會唔會唔肯離同我地打波嫁?」
「佢今日就真係打唔到波啦,佢隻手傷左,唔準撩佢打波。」凌鏡唯再一次代替我回答著。
「下,仲諗住難得你地離...」箍荀失望地嘆了口氣,「不過唔緊要啦,Fanky都傷左打唔到。」
「岩啊,我膝頭又傷左。」紅衣男生也跟著嘆了口氣,「Terry都傷左啦。」
「我係從來冇好過。」長得較高的男生又跟著嘆了口氣。
 
...瞬間知道了這兩個男生的名字呢。
 
「你地乖乖地咁休息下,下次未可以一齊打囉。」DW笑著安慰道。
「你地下次幾時過離啊?」Terry追問著道。
「未知啊,音音而家又開始忙。」凌鏡唯不確實地回答著,「同DW打住先啦,佢都好勁嫁。」
「都唔係話唔得,但想一齊打啊嘛。」Fanky也開始想勸說我們,「音音好傷?」
「打拳傷啊,暫時唔運動得住。」凌鏡唯替我回答著,「所以唔好撩佢打波住。」
「知道...」Fanky順服著道,「但呢隻髮色真係幾特別。」
 
Fanky向我伸手過來,讓我下意識地想要避開。
 
...避開也沒關係嗎?
 
還沒有想出個結論的時候,我已經感受到自己的肩被搭住了,避開了Fanky的手。
 
「喂。」凌鏡唯以半認真半開玩笑的語氣向著Fanky,「講左幾多次,唔好諗住掂我阿妹啊。」
「鏡Sir太維護音音啦,下下都搞到音音好似瀕臨絕種動物咁。」Fanky不滿地放回了自己的手,「咁落去小心音音會搵唔到仔啊。」
「洗乜搵,我未佢條仔。」凌鏡唯依然搭住我的肩,「佢呢一世都唔駛旨意拍拖。」
 
我聽了這話,輕輕愣了一下。
 
明知道是開玩笑...
但心中竟然有微微動搖了的感覺。
 
「喂,睇波—!」
 
一個籃球往這邊飛來,軌道好像會直接到達我的位置。
凌鏡唯搭著我肩膀的手用力地把我拽到他的懷中,另一隻手把飛來的籃球接住。
 
然後,完美地把球推回去。
 
「唉,鏡sir真係太型。」Fanky看到這個情形,更是失望了,「真係點鬥得過...」
「型乜鬼,你地又唔幫我阿妹擋下個波。」凌鏡唯笑得更開了,「點啊,上次話果個隔離學校既女仔點?」
 
...我不是第一次被這個人抱住。
 
他上一次抱著我的時候,比起這次要來得緊許多。
 
但為什麼...
 
心臟好像快要跳出來的那樣。
 
或許是因為。
他這次抱住的人不同了...嗎?
 
...這個人。
為什麼要不斷地動搖著我?
 
這種感覺,比起當時夏謙讓我產生的感覺...
竟然來得更強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