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瀰漫著尷尬的氣氛。
 
自從昨晚以後...
我們便沒有再像平常那樣自然地對話。
 
『倚賴我吧,凌心音。』
『我喜歡你。』
 




...他說的話,到底是出於什麼動機?
 
是想讓我冷靜下來嗎?
還是...
 
「到了。」主影把車泊好了,然後讓我報告著道。
「啊。」我點了點頭,看著車窗外面的風景,「嗯。」
 
這裡是藥物中毒治療所。
我與主影...是一同來探望金昭敏的。




 
進了去之後,職員們也非常用心地招待我們。
 
「請稍候吧。」女職員把我們帶到會面室坐下,「我現在把她帶來。」
 
...會面室內,又再次只剩我們二人。
 
「...還是你們兩個聊會比較好吧?」我先打破了寂靜,「她並不喜歡我啊。」
「不,沒關係。」主影的雙眼看著前方,「我也很想知道,她提告的原因是什麼。」
 




...權主影。
 
你做的每件事情...
都讓我摸不著頭腦。
 
即使明知道有些事情,破壞了我與你之間的信任...
可是,偏偏這些事情,你卻是以我作為出發點。
 
包括昨晚,你的行為。
 
門被打開了。
 
「把金昭敏帶來了。」職員報告著道,「你們請慢慢聊吧。」
 
金昭敏穿著灰色的院服,披著長髮,走進了會面室。




在職員的監督下,金昭敏坐了到我們對面的位置。
 
然後,職員再次離開了房間。
 
就像是牢房一樣。
 
...這樣看上去,更是滄桑了。
冰瘡也仍然存在。
 
「你們來這裡...」金昭敏先開了口,「做什麼?」
 
眼神中帶有怨恨與空洞。
還有羞愧。
 
「只是想看看,你過成怎麼樣。」主影也輕聲回答著,「習慣這裡的生活嗎?」




「不習慣,你能讓我逃離嗎?」金昭敏試探著反問主影,「我想出去啊。」
「你想要去哪裡?」主影延伸著提問道。
「地下派對。」金昭敏毫不猶豫地回答道。
 
...她在說什麼?
那個地方...
 
那個進入了以後只會被侵犯的地方。
 
「昭敏。」主影輕輕皺了皺眉,「還是要故意說泄氣的話嗎?」
「我很認真。」金昭敏也立刻反駁道。
 
...沒錯。
她的眼神非常真誠。
 




她是真的,想要回去那個地方。
 
「起碼那裡,是屬於我的地方。」
 
...甚至說出這些讓我感到衝擊的話。
 
「起碼在那裡,有人需要我。」金昭敏直視著主影,「即使只是洩慾工具,但起碼他們在那一刻只屬於我,在那一刻需要我。在那一刻,我能讓他們快樂。」
 
不只是我。
主影在聽了這些話後,也說不出什麼話來。
 
如此扭曲的價值觀...
她為了讓自己成為『被需要的人』。
 
所以,寧願成為別人的洩慾工具。




 
「可是,已經完了。」金昭敏的眼神中非常空洞,「現在的我,已經不被需要了。」
「...不要讓那些人需要你。」主影也緩緩吐出話來,「他們只是在利用你。」
「這樣也好,利用我也好。」金昭敏朝我這邊看了一眼,「即使是要讓你的朋友被拉下來,只要被他們需要,那就沒有關係了。」
 
...到底是誰。
 
看上了現在精神狀態如此差的金昭敏。
然後利用她這種心態來控告我?
 
始終我是能成功急救的人...
她這樣控告了我,蒙受了許多網民的炮轟,說她忘恩負義。
 
本來還以為她是為了錢...
可是,她卻是被利用了。
 
利用了這種『甘願被利用』的心態。
 
「你來這裡,是要勸說我撤銷控告嗎?」金昭敏直視著我問道。
「...不。」我也直接否認了,「我並沒有什麼目的。」
「...是嗎。」金昭敏的反應卻異常地平靜,「那就好了。」
 
手...
正在探往哪裡?
 
「因為。」金昭敏突然從褲子中拿出了摺刀,「我將會成為不能撤銷控告的屍體啊。」
 
...這種地方,為什麼會有摺刀?
 
在金昭敏的刀鋒到達頸部前,我及時地抓住了她的手。
 
...看來反射神經還是不錯的。
雖然手腕還是被割到了。
 
「放手啊—!!」金昭敏尖叫著叫道。
 
『啪』—!!
 
在場的人都呆了。
包括我這個始作俑者。
 
...因為我也是第一次賞女人巴掌啊。
 
「發生什麼事了?!」外面的職員聽到了尖叫聲,也立刻衝了進來,「吳世娜小姐,你流血了—!!」
 
...你不關心一下你們的服務使用者嗎?
 
「請你們去拿急救箱來吧。」主影冷靜地要求著道。
 
職員聽到了主影的要求,也跟著跑了出會面室。
 
「為什麼打我?」金昭敏狠狠地瞪著我,「為什麼不讓我死?」
「如果你要死的話,請你為自己而死,而不要為別人而死,尤其是那些只把你當成物品的人。」我也同樣兇狠地盯了回去,「你以前是失敗了,你是做錯過決定;但那不代表你以後都不會成功,以後都不會做對的決定。」
 
就像主影說的那樣...
活在過去的人,是到不了未來的。
 
「比起後悔過去的決定,你還有很多機會能改變你之後的未來。」我的語氣依然嚴肅,「連你自己都不愛自己,連你自己都不需要自己,那你怎能要求別人需要你?」
 
這種諷刺地...
只能對別人說,而對不了自己說的話。
 
「你的人生,都已經被這麼多人否定過了。」我認真地繼續說著,「連你自己都否定自己的話,不辛苦嗎?」
 
如果你不欣賞自己的話...
不能奢侈地要求有誰來代替你欣賞自己啊。
 
所以,先看看自己吧。
你很美啊。
 
你能綻放出,只屬於你的美麗。
 
金昭敏聽了我的話,不斷地流著淚。
 
...想必她也很掙扎吧?
 
一方面很感謝我;一方面很憎恨我。
一方面覺得控告了我很抱歉;一方面又希望能被人利用及需要。
 
過了一會兒,院方強行把金昭敏帶了回房間。
主影也替我的傷口消了毒,包紮好,然後向職員們問了好及致了歉。
 
知道了金昭敏的情緒已經穩定了下來後,我們也決定先行離去,打算之後再找機會過來探望她。
 
在離開的時候,還能看到有穿著西裝的男人在外面等著。
然後,一看到了我與主影,便立刻往我們這邊走來。
 
「世娜小姐。」男人像是鎖定了目標的那樣向我走來。
「你是...?」不像是粉絲吧?
「...我是控方那邊的其中一位代表。」男人自我介紹著道,「派對那天,我有見過你。」
 
...我沒有見過你。
或許是因為我那天並不打算仔細看吧。
 
「甚麼事?」我也直接地問出來意。
「這個,或許找個隱蔽點的地方說吧?」男人隱晦地邀請道。
 
我與主影對視了一眼。
 
「我到車上等你。」主影先我一步決定道。
「嗯。」我也點了點頭,示意同意。
 
主影上車後,我與男人仍然站在原地。
 
「有什麼事情的話,請在這裡說吧。」我向男人要求著道。
「啊,是的。」男人也接受了要求,看了權主影一眼,「之前沒聽過你與Runner的隊長有交集呢。」
「現在是連被告交什麼朋友也要管的意思嗎?」圈子還繞得真大呢。
「啊,我沒有這個意思...」男人不慌不忙地否認著,「只是,一聽到Runner參與新計劃的消息,就立刻留住了,真的很聰明呢。」
 
...『計劃』。
這個到底是什麼?
 
「請進正題吧。」我開始不耐煩了起來。
「好的。」男人以行動回應著,「現在暫停了活動,會覺得很不便吧?」
 
不會啊。
 
雖然很想這樣回答。
 
「我們控方一致決定了...」男人微笑著看著我,「如果你肯出席地下派對的話,我們便會撤銷控告。」
 
...就說了吧。
 
不管方法有多複雜也好。
最後的目的就只有那幾個。
 
「那麼...」我直視著男人,「金昭敏呢?」
「當然是棄棋吧。」男人理所當然地回答道,「本來就只是打算把她當免費玩具而已,只是不知道會因為她而要轉地點呢。」
 
...對了。
因為我們救了金昭敏,所以事情曝了光。
 
但是,傳媒的報導卻只是『毒品派對』。
然後,派對的地址便又轉了。
 
他剛才說,『免費玩具』。
利用金昭敏那想要被愛的心...
 
「那麼,我呢?」我提問著道,「我也是免費玩具嗎?」
「不同啊。」男人走前了一步,拿起了我的頭髮把玩著,「世娜小姐肯來的話,我們當然會好好招待你的。」
 
...其他女生也是這樣被哄下來的嗎?
用這麼噁心的方法。
 
「如果我說,我不打算去呢?」我開始表明立場。
「這樣的話...」男人看了車上的主影一眼,「我也唯有把你搭上了Runner隊長的事情告諸天下了。」
 
很噁心。
 
噁心得讓我...
想打人。
 
「那樣的話...」我深呼吸了一下,「請連著這個一同公開吧。」
 
『呼噠』—!!
 
揮拳的速度還是慢了。
用本人身體的話,會更好的。
 
「你—!!」男人的臉上被我揮的拳被打中了,立刻憤怒地打算還手。
 
我往下蹲了一下,避過了男人的攻擊。
然後,再次往男人的腹部打了一拳。
 
...真可惜,左手傷了,只能用右手打。
 
「要控告的話,就請控告吧。」我冷冷地拋下話來,「我是不會去你們的派對的,要找玩具的話就自己去玩具店買吧。」
 
在男人還沒有回復過來時,我已經離開了原地,上了主影的車。
然後,主影也開始駕駛了。
 
「說什麼了?」主影邊把車駛離停車場邊問道。
「說如果我肯去派對的話,就撤銷控告。」我重覆著道,「而且,還說金昭敏是『免費玩具』。」
「...所以就打人了?」主影也開始明白過來了。
「喔,能看見嗎?」我好奇地提問道。
「當然能看見啊。」主影理所當然地回答道,「我可是一直都在盯著的啊。」
 
...主影。
在擔心嗎?
 
「很敏捷呢,還避開了攻擊。」主影調侃著道,「手不痛嗎?」
「我都在用右手打啊。」我解釋著道,「雖然平時是用兩隻手的。」
「有在練嗎?」主影似乎也是第一次聽到這個話題。
「嗯,以前在香港時,學過一段時間的泰拳。」我憶述著道,「雖然已經很久沒打了。」
「...Anyway。」主影的視線看著前方,嘴上卻綻開了笑容,「Nice Punch。」
 
聽到了這個讚賞,我也笑了出來。
 
...謝了。
 
在這個讓人感到彷徨的情況下...
你還陪在我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