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哋幾個喺自己嗰枱擺好嘢食開餐,綠燈同巴膠對角坐,各自將塊面擰埋一邊。

「大家摸完貓記得洗手先食嘢。」我向斜對面嘅Dada打眼色,佢就好醒目咁話︰「係喎未洗手,行啦我哋。」之後拉咗綠燈去廁所。

等佢兩個出咗去之後,得返我同巴膠,我就將佢個頭擰返過嚟。

「你今年貴庚呀,仲同綠燈拗,有乜為呢?」

巴膠嘆咗口氣,皺起眉頭望住我︰「你知我哋做醫生,好多時都會逼病人聽話。多啲飲水呀、做多啲運動呀、唔好食煎炸嘢呀、食晒啲藥呀咁樣。係為佢哋個病情好⋯⋯但自從我見得愈嚟愈多無得救嘅病人之後,我慢慢就學識唔再逼佢哋聽話。」





佢轉開頭,無直接望我對眼︰「想食煙就去食;想飲酒就去飲;想買嘢就去買嘢;想做乜就做乜。綠燈唔知你無時間,所以佢想逼你放低。佢嘅眼中,你可能痛苦幾個月,往後嘅人生就會幸福;但我唔同,我知你咩事,所以我唔想見到佢逼你放低。可能你痛苦幾個月,都未開始享受幸福就無命㗎喇,所以呢……如果唔放低你會舒服啲,你唔想就唔好放啦。」

巴膠耷低頭,用力索一索鼻水,抬返起頭,眼泛淚光。

我摟住佢膊頭,拍兩拍︰「你都識講啦,我無時間喇。話唔定今次就係我哋四個最後一次聚埋一齊㗎喇,所以今日唔好再嘈依樣嘢,就純粹大家開開心心咁過啦好無?」

僅餘嘅時間,想留低開心嘅回憶。

「咁起碼我瓜柴之前個走馬燈播到今日,我都無遺憾。」





巴膠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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