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子並沒有飛到那男人,反而在半路中途跌在地上。而在刀子兩旁,有兩顆金屬粒狀。
 
「子彈?」未能站起來的呀俊,只可伸長脖子仰望。
 
「乜依家啲人咁架,咁樣都射得中?」
 
連子銘也意想不到會發生這情況。
 
「……」那男人一聲不晌,再次把槍口瞄準在子銘身軀。




 
「係喎,都唔記得你唔識講野。」
 
但子銘好像亳不在意似的,還出言挑釁。
 
之後,這局勢僵持了大約數分鐘,那持槍的依舊沒有說話,也沒有開槍;子銘也沒有再說話,只是舉起雙手,盯著那男人。
 
嗯?你說那男人身後不是還有人嗎?
 
「屌呀﹗」我現在才如夢初醒。




 
「做咩事?」
 
子銘見敵人沒有要殺他的意思,大膽開口問道。
 
剛剛不是至少還有數十人的嗎?為何他們全不見了?在我眼前,就只有持槍的男人﹑暈眩的女學生﹑會暗器的中年女人﹑還有早已死去的衣著光鮮的年輕男子。
 
「係喎﹗」
 
呀俊到底是如何生存到現在的說……如此明顯都沒有察覺得到?




 
錯了,剛剛那些保安不是說他們會清理屍體嗎?所以這些剛死去的人才會不見呀﹗那些保安動作還算是蠻快的﹗
 
唔係……明明我望住呢個場景咁耐,我都冇見到有保安既身影……
 
可是現在根本不是在思考這件事的好時機……儘管我放膽和子銘交談了數句,那男人依舊沒有表示,還是持著槍對峙著。
 
「敵不動,我不動。」
 
子銘好像真的能看穿我的心似的,沒把頭別過來便回應道。他的目光想必是停留著在那支手槍上。
 
如是者,我們又呆站了數分鐘。
 
「喂,條友係咪訓撚咗呀,咁等唔撚係辦法喎﹗」
 




呀俊沒耐性的說,還有手撥弄我的牛仔褲,要求我上前查看一番。
 
「你要睇你就自己睇,唔好諗住搵我條命嚟賭。」
 
沒錯,我還是依舊的貪生怕死。
 
「陽諾?」這把聲音,是多麼的熟悉,同時又是多麼的陌生……
 
「喂,有人喊你呀﹗」
 
但是這裡還有誰會叫得上我的名字?
 
「陽諾﹗」這把聲音……六點鐘方向﹗
 
我轉過頭來,在我眼眸的,是一個再也不能熟悉的身影……




 
JOEY﹗
 
「你……點會響到既?」
 
我還真的猜想不到,她只不過是一名女生,居然如此大膽,孤身在這人間地獄間遊走。
 
「呢條問題應該係我問你……」JOEY看見了我,臉上緊張的表情馬上消失得無影無蹤。但當她意識到她是身處一個怎樣的場景時,臉上的表情全又跑出來了。
 
「你又唔洗咁驚喎,我地響到等咗成年,對面條友都係郁都唔郁。」
 
無論對著何人,呀俊依然是那欠揍的聲線。
 
「咁……點解你地仲唔走呢?」
 




我還記得JOEY問這條問題的時候,那語氣是多麼的好奇,同時又多麼的不解。
 
「你地好……」
 
而正正因為JOEY這條問題,我又重新回到鬼牌陣營。但這次身邊還多了兩位不知用什麼形容詞來形容的奇葩。
 
然而身邊的氣氛令我喘不過氣來,雖然眼前是有幾個人坐著,但一顆聲音都聽不到從他們嘴巴發出,有的,就只有那些小孩在翻閱圖書時所發出的聲音。
 
「你……仲好意思返嚟咩?」
 
果然,第一句話是陳新說的。他的眼睛,明顯又紅又腫。我明白的,他父親的離去,的確令他打擊甚大。
 
我再望望眾人的眼睛,無一不是紅著眼睛……
 
「喂,我地唔係講好咗啦咩?」JOEY急得拍了拍桌子,站了起來。




 
「咁你又唔洗咁緊張既,我諗陳新佢都仲係未完全接受到……」
 
呀豪一直低著頭說道,為他剛認識的戰友感到傷心。
 
「係囉係囉,陽諾你唔洗咁驚架﹗啱啱係陳新叫JOEY去搵返你架﹗」嘉穎開口解話道。
 
「係……係咩?」
 
說實話,我倒沒想過我這生還能回到他們身邊。不知為何,和他們一起,儘管生處在這動盪不安的環境,依舊自覺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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