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08是一套美國恐怖電影,故事講述一個不信邪的小說作家不理勸告,執意入住酒店的禁忌1408號房間。從他進入房間那一刻開始,便時刻碰上詭異和恐怖的異象,可憐的他叫天不應,叫地不聞,彷如置身人間煉獄。幸而,小說作家無懼咀咒的房間,點燃手上的威士忌,燒盡一切,最後被消防員救活過來,成為唯一一個進入1408 號房間後活著離開的倖存者。

「塔隆你嘅意思係……」Ocean不禁咋舌。

「冇錯,安叔攞打火機同煙條嚟。」我向安叔說。

「萬一你錯左,咁我地咪燒清光?」安叔瞪大雙眼。

「好似太大風險啦。」小儀反對。





「其他人有更好嘅解決方法咩?」John居然同意。

「我覺得太魯莽啦。」安叔說。

「唔係,我深思熟慮左,覺得呢個係最好嘅方法。既然呢個係鬼魂創造出嚟嘅異空間,咁就一於同佢博過,燒死佢,破壞佢嘅一切。之前我地睇到聽到其他人行過墓室,就證明左呢度同現實世界仲有連繫。」我緊握著酒瓶,堅定的眼神看著眾人,希望能夠打動他們:「講真,我真係一眼都唔想再望住上面D乾屍,好似等緊我地陪佢地咁。其實到而家已經冇乜選擇,所以我要你地相信我。我就寧願博過然後失敗,都好過一齊等死。」

我不知道這能否算上振振有辭,但至少盡過全力。

「我信Talon哥,靈異嘢佢最熟悉!」小儀第一個贊成。





Ocean低下頭,思考數秒,然後交叉雙手,點頭認同。

「我就好民主嘅,反正我冇其他Idea,而你地又覺得博得過,咁我都同意啦。」安叔也信任我的推斷。

好!

安叔從煙包裡拿了煙條,打火機「嚓」一聲,微弱的火苗點燃了煙條,灰煙向上飄升。我接過煙條,叫眾人散開,他們的目光都放在我身上,既是期待,又是擔憂。是生是死,就看這回了。我在人生中從未嚐過這番緊張的滋味,大家的生命都託付於我,一個連愛情和社會都還未經歷過的平凡學生。

不,既然大家都決定信任我,那我更要相信自己。





我必須比大家還要果斷和勇敢。

煙條放在酒樽口前,一放手酒精就化作烘烘烈火。

我咬緊牙關,將煙條丟在白酒樽裡,然後用盡吃奶的力,一把將酒樽砸到地上。

玻璃碎裂,「地上」的火焰彷如營火,在中央燃亮整個墓室。我還沒退到角落,忽地火焰就猛烈地燃燒、變大、擴散,幾乎就要讓我摔倒。我狼狽地滾回一邊,只見火焰以不平常的速度擴展。濃煙密佈,很快就會充溢墓室。

「點會咁架,正常係唔會燒得快成咁!」安叔叫說:「咳咳,大家小心煙呀!」

火焰瀰漫的速度太快了,完全不符合物理原則。

我蹲下身子,左手蓋著口鼻,右手拿著鐵鏟固定身體。別人說濃煙比烈火本身更為危險,無論如何都要避免吸入。

「咳咳咳咳……」濃煙刺激眼睛,淚水不斷流下,高溫使我頭昏腦脹,也顧不上其他人了,相信他們的情況也是跟我一樣糟糕。





眼看火焰即將燒到我腳下,心裡的壓迫和意志使我清醒三分,立刻避到濃煙較淡的角落,John在我的旁邊,也是咳嗽到不成樣子。

本以為死到臨頭,「墓頂」卻突然傳來恐怖的呼喊聲,仔細一聽知道是棺材裡面傳出來的,緊接著是地動山搖,翻天覆地,跟拔掉夜明珠時的情況一模一樣。

這次我有了經驗,一手抓住牆壁的石磚,一手用鐵鏟頂著地面,背部緊貼著牆壁,成功熬過好幾次震盪。

然而,火焰還是猛烈地燒著一切,迅速蔓延到牆邊,「墓頂」,乾屍,棺材……

我四肢燙熱,在這樣下去還是會被活活烤熟的。誰知世界反轉了,速度之快使我反應不過來,從原本的墓頂摔到真正的地上。然而悲劇再次發生,右腳骨折處傳來劇烈痛楚,還有該死的麻痺,讓我失去力量。

「咳咳咳咳!」可濃煙和猛火沒有給我喘息的空間,我必須立即逃忙。

然而右腳完全不聽使,稍微移動都讓我痛到動彈不得。





John順利站起來,擋著濃煙半爬半走,離開我的視線範圍。咳個半死的安叔在墓室的另一邊,緩緩往出口方向走去,完全顧不及我。最後是Ocean和小儀,Ocean攙扶著小儀一步一步離開火場,期間他看見失足在地的我,大叫道:「快D……咳咳……起身呀!出口……就喺前面……」

我當然知道,但我連爬行的力量都沒有。

看著其他人離開墓室,剩下孤立無援的我,以為人生就要畫上句號了,不斷咳嗽等待著那一刻。旁邊的乾屍都開始燃燒起來,棺材那邊卻出現奇怪的景象。

紫煙從棺材裡滲出,痛苦的怒吼是「活」的象徵。夜明珠不知為何在半空中漂浮,也是散出紫色的淡煙。

「咳咳咳咳!」雙目無力,我終於還是要昏厥過去,內心默默向世界道別……

驀然,一個黑色的人影跑到面前,將我整個身體背起來。

「咳咳,你好重呀,刺客。」

那是Ocean的聲音,他居然犯險回到火場救我。





Ocean身手敏捷,我在他背上搖晃幾下,身邊的黑煙便逐漸淡去,消失,我大快朵頤地吸收著新鮮空氣,然後呼出一口口可惡的死氣。
離開墓室前,我瞄了一眼棺材那邊的情況,發現漂起的夜明珠化作普通的石頭,然後像失去生命力般擱到地上,任由火焰毫無留情地焚燒、吞噬。

全部人安全離開,一個都沒有少。

不,John不見了。

「John呢?」我奇怪問道。

「自己跑走左,應該唔會想再跟我地。」安叔回說。

「唔好理佢,最重要係塔隆王冇事。」Ocean邊笑邊哭。

在大家的幫助下,我重新站起來。小儀遞了止痛藥,我乾脆吞下,連水都不用。鐵鏟還是我的好夥伴,支撐著我的身軀。如果活命出去,我一定會將鐵鏟收藏起來,紀念一輩子。





「仲以為我死緊,多謝你翻嚟救我。」我感動地說。

「我似係賣隊友嘅人咩?更何況你唔只係我隊友咁簡單。」Ocean驕傲地說。

然而,還未來得及開心,小儀便指著墓室大叫:「係隻怪物呀!」

順著小儀指著的方向,居然看到一個右肩塌掉的身影……

許久沒見了……

守墓人正越過火海,緩緩往這邊走來。血紅的雙眼滲透出濃濃殺意,彷彿要嗜殺一切生靈。

「塔隆,槍呀!射佢啦!變槍手教條。」Ocean高呼危險。

我抽出手槍,瞄準守墓人的頭部。

我對使用槍械的認識流於平常玩的射擊遊戲,不知道那些經驗是否管用。

可現在顧不上那麼多了。

火場裡的守墓人行動笨拙,也沒有避開槍火的意識。我握實手槍,大吼一聲:「去死啦!」

「砰!」

子彈從槍口射出,直接打中守墓人的臉,正常人必死無疑。 然而,守墓人只是退後了一步,稍微後仰,然後加快步速衝過來。

在烘烘火焰中,守墓人的輪廓和樣貌清晰可見,此刻右臉穿了個淺洞, 瘦長的身軀到處都是火苗,那東西難道真的是刀槍不入、堅不可摧?

「太遠啦!要等佢行近過嚟,先射爆佢個頭!」安叔戒備地退後兩步。

「靠你啦!」小儀指望著我。

看來真的要這樣了。

守墓人舉起削鐵如泥的鐮刀,步步緊逼。

如果這下射歪了,首當其衝的就會是我。

想到這裡,我雙手不自覺地顫抖,手槍都拿不穩了。

「唔好驚呀!呢度全部人都對你有信心!」Ocean鼓勵說。

對,我不是自己一個面對。

守墓人闖出火場,如同蠻牛般衝刺過來。這下反而更好瞄準,因為視角裡的目標變大了。

「砰!」

我射出手槍的第三顆子彈,打中守墓人臉部,本以為那是完美的爆頭,卻發現失去半邊臉的守墓人依然栩栩如生。

「啊啊啊嘔嘔嘔!!!」守墓人發出扭曲的怒吼,令我心寒不已。

那東西跪倒地上,雙手胡亂揮動,看來威脅還未解除。

「我地應該走啦!」小儀顯得非常緊張。

「唔得,我要幫其他人報仇,趁呢個機會,一定要殺左隻怪物,除後顧之憂!」安叔提起扳鉗:「其他人走先,我遲下跟上!」

「阿叔,我都留低!至少拖住隻怪物,塔隆你帶小儀走!」Ocean走到安叔旁邊。

「你……」安叔錯愕一會。

「阿叔我仲差你一條命。後面兩個快D走啦!你地跑得慢,我地好快跟上!」Ocean果斷地說。

「唔好呀……」小儀晶瑩的淚光流淌著。

「Ocean係想救我,救你,唔好辜負佢,走啦,相信佢!」我強行拉扯小儀。

小儀反抗了數秒,然後明白Ocean的心思,往前面的墓道跑去。

既然安叔和Ocean斷後,那麼武器給他們就好。

「垃圾,接住!」我向Ocean叫道。

我將手槍拋給Ocean,他點了點頭,然後我就離開現場,追上小儀。

「啪!!」安叔的扳鉗擊中守墓人,看來他真的非殺死守墓人不可。也好,我對守墓人也是恨之入骨。

我順著墓道,往未知的方向跑去,不消幾秒,我再次聽到響亮的槍聲。

「砰!」

我相信,安叔和Ocean一定能解決掉守墓人,然後安全歸來。

我開啟手電筒,快步往前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