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傳--人族之前:弱肉強食(十一)

這是盤古首次毫不保留運用力量,首次完完全全展示作為一門者的威力。非是飛石變慢,而是他變快。剛才他撥開不少石子,令石子改變方向且再次加速,結果無意地擊中四名一組男子,連反應也不及便已當場斃命。

這轉折之快令其餘盤氏大為驚訝,本以為一組將以人數之優將十組打得不醒人事,然後再被拘捕,怎料盤古在瞬間擊殺數人,而盤十和盤木亦奮起斬殺數人。生死定於一剎,一組十五人竟然出奇地落敗,長睡不醒,只剩盤卜逃跑。

其他人見滿地屍體,大感心寒,心想:「剛才我們也有份說十組不是,我們又會不會成為其中一份子⋯⋯」想到此處,他們暗中派人通知守衛鼠。對他們而言,只要守衛鼠一到,即可制止這場暴亂,將盤氏變回昔日和平共存的情境;當然,其他組非是蠢材,眼見一組墮落如此,無法再繼續擔當管理員這角色,心知只要誰先找到守衛鼠並得到其支持,便可取代一組,成為新的管理員及執法員。

「古!別殺盤卜!」盤古聽盤木大叫,本來也是一拳打去,但此時他怒氣狂飊,哪會收力?他改為一腳橫掃踢去其下盤,力量何等強悍剛烈,竟將盤卜雙膝以下齊頭踢斷。





盤卜痛得大聲嘶吼,臉色極為蒼白,以雙手爬行,不斷哀求眾人放自己一條生路,可是任誰也知道他斷了雙腳,已是一個廢人,根本再無法在此處立足,恐怕土鼠族也不會浪費資源於這種毫無生產力的廢物上。

盤木走去,掉下斧頭,又想起盤土現時生死未卜,將一直以來的悲憤通通化作一聲長長嘶吼,一手捉著盤卜的臉,另一手連摑四巴掌。盤木雖非門者,但畢竟日日刻苦挖礦,力氣又豈會小?四巴掌過後,盤卜臉頰紅腫,口吐鮮血,當中更混合數齒,神智不清。

盤十想過盤士一直受盤卜的氣,更被掌摑毆打,怒氣攻心,便拿起斧頭斬斷其右手。盤卜本來快將昏去,但手臂被斬,那份劇痛令自己清醒過來,知自己失去三肢,已成棄人,而且一組男子全部死去,恐怕一組大勢已去,暗忖:「倒不如讓我痛痛快快死去罷了!」

忽地,盤古感到某生靈正從遠處跑來,殺氣騰騰,有如一道熊熊烈火,嚇得回身望去,正是守衛鼠。牠動作飛快,敏捷非常,身上散發陣陣殺意,光是冷哼一聲,足以令場上所有人渾身顫抖。盤古目光盡是恐懼,大叫:「不!」

守衛鼠此時仍不知盤古能耐,只道十組那三人為救眾女而拼命出手,憑著一股蠻勁而勝過一組多人,而且牠們素來視人為渣滓,從來也沒有放在眼內,目光冷若冰霜,一爪抓去,將盤杏連同胎兒撕成數段。盤杏連反應也來不及便失去意識,臨終之前,看見盤十,只感此生得一遺憾,就是無法看見親生孩兒。





盤十看著盤杏在瞬間化成碎屍,欲哭無淚,忽地語言似失去意義,無論如何也無法表達自身的情感,只懂得悽厲大嚎:「杏!」

盤古內心怒氣升至極點,雙眼似噴出烈炎,渾身發熱,若有無窮能量快要釋放,體內信念似形成實體,注入靈力之內。

守衛鼠一腳踏在盤土臉上,看著盤古,心想此人與其他二人略有不同,但人類素來是須彌中最低賤卑微的生物,便未有放在眼內,冷道:「你們三個人竟敢破壞這邊的安寧,傷害管理員,殘殺執法員。待她們成為死屍後,我可不會讓你們死得如此痛快。」

盤士雖然反應遲緩,幾乎連守衛鼠如何到來也見不清,但聽到此話,知道盤古、盤十和盤木定會被守衛鼠所殺,便顧不得一切運用上全身力氣抱著守衛鼠的腳,不讓對方離開,心想能拖一秒便一秒,大叫:「快走!」

守衛鼠眼也不望去,腳踝運勁踩碎盤土的頭顱,一爪刺穿盤士的頭,留下四個極大的洞口,頃刻腦漿和鮮血混合噴出。牠冷哼一聲,再橫向一擺,而她則被拋開數尺,無力倒地,血流滿地,一動不動。





忽地,整個礦洞前地也靜得心跳有聲。在絕對的武力之前,人是如此的不堪一擊,僅僅一瞬便永遠倒地不起,長眠於此。

盤古素來最重視家人,先是盤杏、盤土,再來盤士,無一不是疼愛自己的人,悲憤交加,臉容反倒變得平靜,可是平靜之下卻是萬分由仇恨構成的暗湧急流。

盤木怒喝,正想衝去,但盤古雙臂橫伸,阻止二人上前。盤古流下兩行清淚,大聲疾呼:「盤氏所有人,你們都看到了嗎?你們都看到得到了權力的一組有多麼的喪心病狂了嗎?你們都看到土鼠族多麼的不在乎我們了嗎?答我!你們都看到了嗎?答我!」

此聲之大,響遍礦洞前地,每個人皆聽得一清二楚,被其氣派所震懾心神,大感吃驚,站得較近的人更加感到耳邊隱隱刺痛。守衛鼠瞇起雙眼,聽得出對方咆哮之時,散發著陣陣威力,與其他人相差甚遠,心感一絲不妥,暗自細想:「這到底是什麼回事?」

盤古雖然非是口才了得之人,但正因思想單純,有話直說,反倒來得更義正詞嚴,續喝:「自我們誕生來,我們盤氏生來就是礦工,在此處勞碌一生,可是你們還看不清事實嗎?牠們愛打便打,愛殺便殺。所謂的礦工,也只不過是土鼠族的奴隸!一生就這樣為牠們賣命,你們甘心嗎?一生就這樣承受不公義,你們認命嗎?」

守衛鼠冷哼一聲,心忖:「即使你們所有人一起反抗,也不是我們的對手。難道你不知道我們的差異嗎?」但又心想這是一次好好鎮壓盤氏的機會,釋出陣陣殺意,說:「盤古,你真的很嘈吵。有誰認同他的說話?」

整個盤氏依舊閉口無聲,有的不肯認清現實,依然心甘情願矇眼視物;有的即使理解盤古,但想到後果非同小可,也不敢發言;有的並未想得通透,仍然迷茫。

守衛鼠看著盤古,目光帶著一份戲虐,冷笑:「看,根本沒有人會認同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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