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文曦的傷可不是放在一邊不管都沒關係的小傷,得認真包紮處理。奈何醫療室的用品已經被搜括一空了,我需要找別的替代品。

首先當務之急是要止血。

根據武俠小說的情節,我應該把要把身上的衣服撕出一片布來為他包紮。

而身為一個現代人,一來我撕不爛衣服,二來我沒有這個羞恥心,三來……我真的覺得這有夠髒的。於是,我把最後一張紙巾覆在他手上。非常合乎情理的,血水瞬間滲透三層的紙巾。





對了,「那樣東西」不就是防滲透的嗎?

三分鐘後,我拽著文曦回到6E的課室。我走到自己的座位,從書包裡拿出「那樣東西」,包在他流血的手上。

文曦臉色鐵青地看著包在他手上,那名為衛生巾的東西。

「將就一點啦。」生死關頭就要不拘小節了,雖然這看上去真的有點滑稽。

「至少,就不能用手帕嗎……?」文曦還想垂死掙扎一下。





「我才沒有那種東西。」說真的,這年頭真的還有人帶手帕上學的嗎?

最後,我用紙巾把衛生巾給覆住,至少人家不會一眼就看到他手上包的是甚麼。文曦這才嘆了口氣,徹底放棄掙扎。

我好笑地瞥了無奈的他一眼。「坐著休息一下吧……希望這次可以休息久一點。」想起實驗室的經歷,我苦笑著坐在自己的座位上。

一坐下,疲勞遂蔓延全身,筋骨酸痛得像是連續上了一天的體育課。現在都這麼痛的話,一覺睡醒,明天會更痛不欲生吧。

只是,我這種只是走走站站的小角色都累成這樣,文曦肯定就更累了。何況,他手上還帶著傷……





罪疚感驅使下,我以關顧的目光看向坐在我身旁的文曦,卻跟他對上了視線。

真的,我要強調我真的不是自戀。但是經歷了這麼一段心力交瘁的逃亡,他居然還可以坐在一旁從容地笑著看我……他好像不是普通「喜歡」我這麼簡單。

「……為甚麼看著我?」我被他的視線弄得很不自在。

他偏著頭,似乎不明白我為何有此疑問。「因為我很喜歡你的臉啊。」

愛情大概是盲目的?

在這裡簡單說明一下我長哪樣。

白淨的黑長直──是的,這是我長相唯二的優點。

我把中分及腰的烏黑直髮束成土氣的雙馬尾,垂在胸前。臉上架著一副隨街可見的黑色粗框眼鏡,鏡片下的自然不是甚麼驚為天人的水靈杏眼,僅是一雙普普通通的內雙眼皮眼睛。鼻子普通丶嘴巴普通丶臉型普通──一言以蔽之,普通的五官都很普通地長在應該長的地方上。





這副長相,充其量也只能用「清秀」形容,實際上根本就是陰沉,肯定說不上漂亮。

這是情人眼裡出西施嗎?還是他只是單純審美觀有問題?

大概是看穿我的想法,他皺眉看我,「Yuki太沒自信了。」

「因為從來沒人說過我長得好看啊。」事實上我也不覺得自己好看,只不過我還算滿意這副長相──至少沒有醜到我想要整容的地步。

「那是因為你總是跟鍾靈混在一起。一群無知的人就只會看著鍾靈,好像世上的美女就只餘鍾靈一個那樣。」他嗤之以鼻。「不過也好,Yuki的魅力我懂就夠了。」

「不過鍾靈真的長得很美啦。」人長得美,性格也好,真是讓人不禁感嘆老天的不公平。

「……哼。」聽到我對鍾靈的讚許,他冷哼一聲,露骨地表達自己的不爽。





為免再次看到實驗室那時他那空洞的可怕眼神,我連忙岔開話題。「但是說到好看的話,你自己也長得很帥啊。」

「真的嗎?」他喜出望外地看著我,「哈哈,我很高興。」說著,他耳根微紅,有點不好意思地搔著臉蛋,別開視線。

……這位純情少年是誰啊?

少年,這表情跟你身上的血跡畫風完全不一樣呢。

但不可否認,帥哥害羞的樣子也是個頗養眼的畫面。而且更重要的是,我真的不想再看到那個壞掉似的眼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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