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一早上6時半,高個子婦人已做好了早餐,然後一起不吭出了門。1小時後,阿保起來了,仍感到有點怠倦。他先梳洗好,然後到廚房查看早餐是什麼。
 
烚蛋配煙肉。
 
阿保覺得不錯,既味美又易煮。他吃得津津有味,全因在香港上班前,媽媽煮的早餐多是這兩樣東西。這頓簡單的早餐,他想起了香港,想起了家,想起了媽媽。
 
不知道香港有沒有大事發生呢?
不知道父母身體是否健康?
不知道朋友們還記得自己的存在嗎?
 




思鄉之情逐漸濃烈,但畢竟到了新天地,又何必拘泥於過去呢?反正很快又可以回到香港。
 
阿保是這樣想的。
 
在阿保沉思之際,那美國女孩從房中出來,進了廁所梳洗。待她梳洗完後,阿保也吃完早餐,開始清洗碗碟。那女生走到廚房,拿了高個子婦人為自己準備好的早餐後,就以俄文向阿保說了一堆話,阿保不明所以,只好瞠目相視。
 
「你聽不懂俄文?你不是本地人?」美國女生以英文反問。

「別說笑了!看我的髮色也不像是俄羅斯人吧?」阿保只能報以牽強的微笑回覆道。





「是嗎……那你是哪裡來的人?」

「香港。」

「中國人嗎?」她疑惑地問。

「有點分別……我會說我是香港人。」

「香港來的小子,你好。」她伸出了右手,想跟阿保握手。





「那麼你是從哪個省來的?」阿保和她握手時順勢問。

「我是從Los Anglos來的。」

「洛杉機湖人……我挺喜歡Kobe Bryant和The Shaq。」

「什麼,The Shaq你也知道?哈哈,你這中國人還真有趣!」

「我小時候可是NBA的忠實粉絲呢!」
 
就這樣,他們閒話家常了一會,不過話題都只是圍繞家園。
 
「好了,待會讓我帶你上學吧,我們是同校的。」阿保倡議道。

「真的嗎?你真好人!」那美國女生的表情像一名7歲女孩般,看到新玩意時那麼活潑興奮。





「不用謝……」阿保把視線望到窗外的景物。

「你……你沒事吧?」那美國女生問。

「沒……沒事。我們1小時後出發吧。你還要做一個口試,要預早45分鐘到達學校。」阿保根據自己的經歷道。

「那個口試嗎?我已經做完了,是在美國時完成的。」

「什麼,有那麼方便的事?美國果然不同凡響,哈哈。」

「有什麼特別,就只是普通的視像對話罷了。」她淡然道。

「對了,忘記了問你叫什麼名字。我叫彼得,朋友多數喚我阿保。」





「那你的名字就不是和聖彼得堡差不多?」

「你真聰明。那是我其中一個來這裡的原因。」

「哈哈!你真是個很有趣的人!」

「那妳叫什麼名字?」

「我的名字長得很呢,不過一般人叫我Chelsea。」

「英超球會名字呢!」

「我以前是美國足球代表隊來的,踢過球會。」

「哇,看不出來。」阿保詫異道。





「你的表情像是在告訴我,你並不相信我。」她語帶猜疑說。

「怎會呢,我們待會在大門集合,然後一起出發。」阿保以吩咐的口脗說。
 
出了門口後,阿保走往常回校的路,既熟悉又平坦;對Chelsea來說,是她第一次上學,既陌生又困難。阿保望著Chelsea,聯想到初次上學時,與Ta一起尋路的有趣情境。
 
清風拂面,讓回憶重新浮現眼前:現在眼前走的每一步,看似容易,卻是Ta和自己當日一起耗費了不少時間才找到……
 
回校途中,他看到了那間熟悉的連鎖咖啡室,是他和Ta的回憶。
 
「可以先買杯咖啡嗎?」阿保問。

「可以啊,我們還有時間。」Chelsea看一下手錶,問:「你很喜歡喝咖啡嗎?」





「不,一點都不喜歡。」

「那為何你又要買呢?哈哈。」

「嗯……沒有原因……只是喜歡。」

「怎麼突然變得這麼感性的?不像你啊。」

「沒事,別管我!」阿保叱責道。

「奇怪的人!」
 
阿保買了一杯拿鐵加奶後,他們便起程返校。阿保這次沒有走錯了路,只是拿咖啡的人轉換成自己。
 
這個星期一,學校來了約20多人,全都是從美國來的。在他們之中有一位Professor,是一位老婦人,年約60多歲,戴眼鏡,看上去是受過高等教育之成功人士。她是擔任一群美國學生(包括Chelsea)和聖彼得堡校方的聯絡人,能操流利英語及俄語。
 
「交流生學習計劃」,由美國政府推行,是一項免費項目。參加者須經過篩選和審核才能脫穎而出,前往聖彼得堡學習,可想而知,沒有一定俄文水平的人,則不能參加這項計劃。學費與機票,全數由政府資助,故此參加者須簽定一份合約,讓Professor和聖彼得堡校方一起定期評核學生語文能力,最後提交政府。換而言之,每位參加者有權利去享受免費學習,但亦有義務去遵守合約。
 
阿保的嬰兒班內,沒有美國人加入,只有一名英國人和德國人加入,他們分別叫Ray和Cristo。
 
Ray,倫敦人,約22歲,學生,皮膚白皙,眼睛圓大,個子不高,只有1.65米。他有個習慣:每天放學都會盡情玩樂,不是去酒吧就是去其它娛樂場所,嗜酒如命。對阿保來說,他是一個年輕有活力的男生。
 
Christo,德國人,希臘裔,約35歲,1.75米高,卷曲黑髮,黑眼睛,滿面鬍子,驟眼看上有點像古希臘哲學家,時刻都在思考。於德國銀行裡做交易買賣的人,富有但單身。
 
Hegel的離去由以上2人填補,現在班內有7位學生:Ray、Cristo、Mario、Julie、Yuan、Orla和阿保,而這個星期因Daria老師放假,所以新的導師會來一個星期。值得一提的是,Yuan今天也缺席。
 
新的導師叫Anna,是名十分年輕,未到30歲的女老師。她是聖彼得堡人,面上右面的嘴角有一粒墨,是她的特徵。她金髮碧眼,面孔並不標緻,但個性開朗,每逄看見學生,都會主動打招呼。
 
她的教法有別於Daria,她比較注重學生的發音問題,所以每日堂上她都會用半小時,去迫同學們練習發音(注:俄文發音較英文難。),務求先糾正初學者的「懶音」、「錯音」。
 
與新的老師、同學、室友接觸,讓阿保開始將Ta的離去藏於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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