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二,已經成了Mario主辦酒吧相聚的指定日子。
 
今次出席的人數比上星期多了一倍。除了原班人馬,Mario還邀請了新結識的美國同學Cole、Freeman、Justin、Grace以及班上的Cristo和Ray。
 
在這次酒吧閒談中,阿保首次見識到希臘式幽默。
 
「Yuan,原來你是上海人呢!我8年前都去過上海工幹。」Cristo得知Yuan的國藉後,對她說。

「是啊,你喜歡上海嗎?」Yuan回答,每次有人提到她的家鄉,就會特別興奮。





「我很喜歡吃那些湯餃子呢!當年去上海工幹時,每次吃上海拉麵時,我必定吃十多件餃子呢!很好吃!」Cristo回憶起時,喉嚨也吞了一下口水。

「對啊!我也曾去過上海,小籠飽真的一流,又便宜又比香港的好吃!」阿保插嘴道。

「啊,小籠包嘛……我記起來了,是包子裡有湯的那款嗎?真的是非常非常好吃!如果現在可以再吃到就好了。可惜在聖彼得堡好像沒有什麼地方可以吃到湯餃子和小籠包。」Cristo說。

「厲害!居然這麼熟悉我家的地道菜,看來你真的很喜歡上海。」Yuan表現得很自滿的樣子。

「當然,上海的美食,沒有其它地方能及!」Cristo予以肯定,他接連說:
「對了,Yuan,為何你昨天沒有上課?」





「這個嘛……我昨天去了做Body Check。」Yuan少有忸怩地說。

「我那時也是呢……在上海地鐵車廂裡,我也經常要Body Check,尤其繁忙時段關門的時候。」Cristo手舞足蹈地說。

阿保頓時和Yuan 四目交投,仿佛大家都不明白Cristo在說啥。

「有時我打籃球,我也會用手Body Check對方,哈哈。」Cristo補充道。

阿保和Yuan倍加疑惑。





「Cristo……我說的是去醫院的Body Check啊……」Yuan說明了一下。

「什麼?醫院?原來如此啊,還以為妳是指繁忙時段,於上海乘地下鐵時的狀況啊!因為車廂內太迫人,所以才用手推開別人啊!這不是很常見的事情嗎?哈哈!」

「哈哈,你真會搞氣氛!」Yuan笑著讚他。

「哈哈……」阿保不知為什麼自己會跟住笑。
 
阿保覺得希臘混德國所誕下的後代,不是哲學家,就是世外高人,讓人參不透。
 
於酒吧裡,另一個有趣的話題就是Cole這個人。他21歲,在紐約讀大學,攻讀的是俄羅斯哲學。
 
大家沒有看錯,真的是俄羅斯哲學。
 




老實說,阿保和很多港人一樣,除了總理普京和女網球手舒拉寶娃外,頂多認識偶爾出現於劇集和港產片裡的著名司機——《天鵝湖》的作者Пётр Ильич Чайковский(柴可夫斯基,Pyotr Ilyich Tchaikovsky)。其他的人,一概不曉。
 
阿保覺得很出奇,明明政治上俄羅斯和美國是對立的,但卻有這麼多的美國人前來學習,就好像德國人那樣,到底是什麼一回事?為了解清楚此事,他問了Cole。
 
Cole思索了一會,說了以下一番話:
戰爭已是很久以前的事,錯也不在我們這一代,我們不會因老一輩的人所厭惡而不去追尋自己的夢想。就以我為例,我喜歡俄羅斯哲學,看上去是一門很偏門的學科,但卻因為是我所鍾愛的,因此我會用竭盡一切,用可行的方法去達成自己的目的。
 
談到為何學俄文的原因,他說:一種語言能夠盛行,不外乎兩個條件:經濟和文化因素。就以英文為例,近代英文成為全球覆蓋面最廣的語言,是因為英、美商人的興起,當然,戰爭也功不可沒;而莎士比亞等人的著作則令文化人主動學習英文。而我,則是為了俄羅斯的文化哲學而來。
 
經濟來說,就像戰後美國和現在的中國。你可以看到在俄羅斯,甚至世界各國的人都開始學習普通話。他們非要移居中國,而是為了賺中國人的錢——這就是經濟推動的因素。
 
他總括而言說:人終究要找尋自己的理想,然後付諸實行,同時不要
怕挫折,要有勇氣去追夢。機會來到時,便要把握,就像這趟聖彼得堡之行。
 
阿保聽了這番話後,像被一名大力士手執一支鋼茅,出盡全力地刺進自己那由爛木所造的保護盾。他感到一股文化上的衝擊在潛意思裡醞釀,不斷嘗試衝擊華人社會傳統的觀念:遵守綱紀、安於本分、尊重服從等固有核心價值。




 
基於沒有太多人認識俄國哲學,所以Cole轉而向在場所有人敘述了一會俄國文學。他說自己崇拜的是Фёдор Миха́йлович Достое́вский (杜斯妥也夫斯基,Fyodor Mikhailovich Dostoyevsky),1821-1881,生平若有10多本著作,他的代表作有Преступлéние и наказáние (罪與罰,Crime and Punishment)、Бра́тья Карама́зовы(卡拉馬助夫兄弟們,The Brothers Karamazov)等,他善於描寫個人心理,是一名為筆下角色人物赤裸裸地進行審判的作家。他和Лев Николаевич Толстой(托爾斯泰,Leo Nikolayevich Tolstoy) 和Ива́н Серге́евич Турге́нев (屠格涅夫,Ivan Sergeyevich Turgenev)齊名。在聖彼得堡,有一個站是以他命名,而他就等於聖彼得堡文學。
 
「請容我這樣說,杜斯妥也夫斯基的作品就是文學界的梵高(Vincent Van Gogh)。」Cole一語道破作家的特色。
 
眾人都聽得入神,Cole的說話像是有魔力般吸引著他們,因為沒人會想到一位21歲,其貌不揚的小伙子,會懂得這麼多知識和道理。阿保聽完後,很有興趣回家搜尋一下聖彼得堡的文學家,同時亦很欣賞Cole這個人。
 
最後一件發生的事,就是Julie和大家分享的:
 
阿保說香港近10年香港盛行「假結婚」這回事,而Yuan亦表示略有所聞,她也有駭聞這種事。在酒吧內的人,未知是太年輕還是不太理會政治,所有人皆感到駭然,驚嘆世上竟有如此荒謬之事——除了Julie外。
 
她說自己也試過,和對方名義上結了婚,得到錢,對方得到戶藉,就當作是完成了交易。她也說在美國,並不是每個家庭都富有,大部份人還是很缺錢的。
 
眾人均大吃一驚,不斷詢問事件的真實性。
 




這次阿保反倒沒有預期中驚訝,因為他覺得Julie是個敢說敢做的人,什麼事情都可能發生在她身上。
 
阿保靜了下來,喝了一大口清涼的青瓜雞尾酒。
 
「阿保,今次謹記別要再喝醉了啊!」Mario幽了阿保一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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