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最近我想追一個女仔⋯⋯: 愛與勇氣
【51. 愛與勇氣】
「奇怪⋯⋯點解著咗燈嘅？平時呢度應該冇人㗎⋯⋯」阿康喃喃自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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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背著我扭開門把，塞進了狹小的急救室，裡面亮著兩盞昏黃的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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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入口處沒走兩步就有一張小床，阿康一下無情的過肩摔就將我「轉移」到床上，使我不禁哎啊一聲喊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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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我病人嚟㗎！你可唔可以溫柔啲唔好咁大力呀？」我抗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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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唔好意思，下次細力返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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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我唔係太想有下次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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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好意思啊，我⋯⋯係咪阻住你哋？」我忽然聽到一把嬌嗲的聲音，便與阿康不約而同地轉頭一看，房間的轉角處竟站著一個嬌滴滴的小女生，看起來只有中二左右的年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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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我看清她的臉的時候，我覺得那是人生中最美妙的時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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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那雙像貓般的眸子如沾上了星塵一般美麗，額前蓄了小平陰，稚氣未脫的臉上是完美的五官，嬌小的身材更是為我所好，因此我們一對上眼，胸口就開始火燙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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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心跳的感覺與阿玲和Kit 都不盡相同，那是源自於單純的男性對女性美貌的讚嘆，就是那種只要一看見就會想去結識的那種類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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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係啊！我⋯⋯佢⋯⋯你⋯⋯你係邊個？」我開始語無論次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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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係first aider 嚟嘅⋯⋯今朝當值之後漏低咗啲嘢喺度，所以而家咪返嚟攞囉。」她溫柔的聲線融化了我的心，令我有種莫名的衝動想要大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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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經費問題，有時候本校的急救服務是由同學們所幫忙提供的，但據聞大多時候那些人都只是躲在急救室裡吃喝玩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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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阿康看了看時鐘，然後跟女孩說：「我而家返去同老鄧講聲先，你可唔可以幫我睇著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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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聽後，略帶緊張道：「都⋯⋯都可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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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咁唔該哂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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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男寡女獨處一室，雖無乾柴烈火，我卻感到氣溫在逐漸攀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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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唔可以開冷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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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好啊⋯⋯咦？開咗喇喎！你好熱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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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係咩？咁應該係見到你之後搞到我好熱喇！」我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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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呆了兩秒之後才聽懂我的意思，蓋著了上彎的嘴角卻掩不著流出笑意的明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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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可愛好可愛好可愛好可愛好可愛好可愛好可愛好可愛好可愛好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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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我一邊撩她說話，一邊讓她替我處理扭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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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係呢？你叫咩名啊？中二？」我忍著劇痛，裝作沒事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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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區韻涵啊，讀緊中二⋯⋯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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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中四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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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係咩？睇唔出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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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嘻嘻⋯⋯因為我矮啫⋯⋯係喎！你哋級係咪有個叫阿Kit 嘅女仔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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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好似冇喎⋯⋯中三就好似聽講有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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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 Kit 唸中三的啊⋯⋯我一直還以為她很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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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喇！搞掂！你睇下o 唔ok ? 」區韻涵用她的纖手輕力繫了一個結，動作與貓一般靈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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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午飯時間的鐘聲響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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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k 啊！包得好好啊！」我對著包上了繃帶的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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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咁好喇，我走先喇，你喺度抖下。」她微微一笑，可以傾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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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關上門之後，我便如中槍一般倒在床上傻笑，回想著剛才備受呵護的甜蜜；然後不消片刻，竟又有人推門而進，嚇得我立馬正襟危坐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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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門的那人長得面目可憎，一看就知道沒女朋友。他瞟了我一眼後，便躲在了暗角處叫外賣，彷彿我只是房間裡的一件垃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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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也不斷有人進來，同樣其貌不揚之餘，更清一色都是臭男人，連房間都好像多了一份汗臭，完完全全破壞了我剛才的美好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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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連理都沒理過我，只自顧自的吃著外賣飯盒，甚至開始打起啤牌來，可謂有傷風化、道德淪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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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好意思⋯⋯我好肚餓，可唔可以買個飯？」我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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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一個鋤緊Dee 的男同學答道：「好忙喎！一係你自己出去買ok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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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難道你覺得我有能力走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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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風！你冇嘢啊嘛？」某人猛然打開門，衝著我道，聲線顯得焦躁卻依然甜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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圍在一起的醜男們探頭一看究竟，頓時眼前一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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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學！我又咩可以幫到你㗎？」剛才打著啤牌的人霍然站起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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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聽後白了他一眼，應道：「佢嚟睇我啊，關你L事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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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人不是誰，正是我的「妹妹」阿Kit。一身潔白的長校裙使她像小仙女一樣閃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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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聽後藐嘴斜眼瞪著我，一臉不爽的樣子，卻獲得我用勝利的笑容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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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it 沒有我們這邊的小風波，只關切地問我：「你點啊？係咪好痛啊？使唔使早退？」眼神裡的擔憂是我看過最真摯的，一時之間卻稍稍嚇倒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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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其實冇咩嘢嘅，唔使咁擔心⋯⋯不過我屋企都冇人，而家早退都冇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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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咁我放學之後陪你返屋企好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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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係咁唔係好啱規矩喎！」醜男這時插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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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喺學校玩啤牌夠唔啱規矩喇！」我瞪著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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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咁、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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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咁我買個飯俾你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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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啊！唔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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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Kit 無視了眼前這個人，繼續我們的二人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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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學後，她果然信守約定，借了根拐杖後便送我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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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豔陽如火，好像預告著某些大事即將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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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右手撐著拐杖，左手由Kit 扶著，極不自然地繞過街道的轉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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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阿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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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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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而家放手，你會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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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嘩你咪啊你，陣間我一嘢仆街死啊同你講。」我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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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咁⋯⋯你係咪唔想我放手啊？」她磨著頭上的髮夾，看著鞋尖走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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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緊係唔好放手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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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咁如果我話⋯⋯如果我話，我以後都唔想放手呢？」她說這句話的時候特別小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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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聞言看一看那緋紅的俏臉，呆了半响，腳步卻沒停下來，只是體內的某種激動正不受控地加熱膨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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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手摟得我更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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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腦海裡排除了各種各樣的可能性，因為在這種能令我心跳加速至極限的時候，我可不想擺大烏龍，最後發現原來是自己想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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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唔係好明你意思⋯⋯你可唔可以講白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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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她深呼吸了口氣，然後竟解開了髮帶，拔走了髮夾，放下了原本及肩的烏髮，不知怎的竟讓我想起日本神話中的輝夜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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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水汪汪的眼睛此刻在夕陽下多了一份無以名之的質感，我在等待，那張抿著的嘴唇張開的時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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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還在走著嗎？還是說站了在街道中心？會不會擋到人？但我想這些都不再重要了，因為在這一秒，我們的眼中就只有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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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咬著唇，猶豫的眼神在一𣊬間變得堅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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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開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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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到底是要有一個怎樣的畫面，才會讓自己的青春沒留下遺憾呢？可以是與隊友一起奪得學界冠軍，可以是一起出貓然後被老師逮到，也可以是一個女生在落日之下、你的面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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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傲風！我⋯⋯我鍾意咗你好耐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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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自己現在看起來是怎樣；但如果我的心裡有一座城市，那麼這短短的一句話肯定就是海嘯，撼動了每一座大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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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都鍾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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喺呢一刻，我好有衝動想講呢句說話，然後用力咁攬住佢。我好想好大聲咁同講我又幾鍾意佢，好想好想佢做我女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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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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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甚麼都沒有做，我和她只是沉默地走過這條街道，一直感受著她的徬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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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至上輕鐵前，我才說：「你送到我呢度得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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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好喇⋯⋯」她顯然不知道應該要擺出甚麼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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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你又怎會知道，我內心的掙扎？但我還是不忍心看見她這個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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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唔住⋯⋯我⋯⋯一直都只係當你係妹妹，我覺得自己仲未ready 做人男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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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愣了一愣，便垂下了頭，強壓著顫抖的聲線道：「我⋯⋯我知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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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點了點頭，沒有再說甚麼，便任由不等人的輕鐵把我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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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我真的不想看見她哭的樣子。而且，拒絕也是需要勇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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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做真的好嗎？我不知道，只是這年來追阿玲的過程中，縱然滿是傷痕，卻使我看清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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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清楚知道，現在的我是帶不了她幸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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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這樣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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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