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為偉明只是在沉思或懷緬,但他沒有再開口。

其實我很想知道偉明與病人的過去,但我終究沒有問出口。

我沒有資格去過問,因為我只不過是他的病人,極其量也只是朋友。他的私事,他不想說我就不要問。

我甚至有點愧疚,他救我已經不止一次,現在坦蕩蕩地與我說秘密,但我竟然沒有把我變性的真正因由告訴我的主診醫生。

我是個不合格的病人,也沒有臉自稱是好朋友。



這殺死人的沉默大約持續了五分鐘左右,我雙手緊緊的握著曾經是海欣最愛的水杯,想像著她曾在哪個位置留下個唇印。到我忍受不了想要另起話題的時候,原來王偉明已經在我身邊睡著了。

直覺告訴我,把他傷得這麼透徹的女人一定是他的病人,所以他才會這麼抗拒與病人發生關係。

我靜靜地為他蓋上被子,凝視著他閉上眼的俊臉,胸口隨著呼吸起伏,我想若果他在夢的話,應該是個美夢。

我又會否出現在他的夢中呢?

有我在的夢對他來說又是否美夢呢?



我悄悄地親吻他的額頭,然後鑽進同一個被窩背對著他。沒想到這竟然是我第一次與一個男人同床共枕,以往的客人都只當床是交配用的性地,我當那是工作的場所,但現在這睡慣了的床竟成為了我戰戰競競的地方。

王偉明,我不知道卻如何報答你,以身相許大概是不可能,因為我心意已決。如果能早點遇到你的話,可能我便不用走上這不歸路。

我很清楚,自己是是不試一試便不會放棄的那種倔強的麻煩人。

可以的話,明天請你吃早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