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誰?」
說罷,我轉身一看,此人正是樂年,他手持燃點的香煙望著我,我說:「我被你嚇壞了,我還以為是那些怪物。」
「別緊張,是我,我可以直呼你詩詩嗎?」他笑說。
此刻我呆立當場,因我始料不及,他竟然問我這個問題。正當我想著如何回答他時,他續說:「是否不喜歡我這樣稱呼你?」
「不...不是,是我受寵若驚而已。」我笑說。
「不要這樣說吧,詩詩!」
我只是笑著,並沒有即時回應,心跳也突然加速起來。
「你站在這裡已有一段時間,所以才走過來關心一下。」他吸了一口煙後續說。
「原來如此,其實我還有事情想問個明白。」
「不要這麼見外吧,你儘管問就是。」




「你在公司的職位是甚麼?為什麼你不是每天上班?」
「我只是一名護衛員而已,而我司在中環和旺角也有寫字樓,我除了在火炭上班外,還需要到中環及旺角,你沒有看見我的日子,不是放假就是到了另一些地方。」
「你需要到處去不辛苦嗎?」
「這也沒法子,我也要糊口。」
當我聽到他說糊口,我也想到答案了,但我仍鼓起勇氣問他:「你是否已婚?」
「在這些環境下,這個問題還重要嗎?」他冷冷地說。
他從錢包內掏出一張相片遞給我,當我接過相片後他說:「這是我的全家福。」
我的目光投向相片,那個男的很明顯是樂年,左邊的應該是他的妻子,在中間的女孩應該是他的女兒,場景應該是香港迪士尼樂園。這個地方我和慧蘭也到過,但我更希望我將來的愛人也會帶我來一次。
「你的太太很美...」我淡淡地說。
「多謝,她與你一樣,也是這樣美。」他一邊踏著我的肩膊一邊說。




此時,我不懂得應該怎樣回應他,只是會心微笑。當氣氛稍作停頓後,我重新點起另一支香煙,吸了一口後說:「那麼你是否很掛念你的太太和女兒?」
「掛念?我當然希望我的家人仍在生,但我相信難矣。」
「不要這麼絕望,我相信仍然有人生存在這世上。」我一望慧蘭給我的吊墜後續說:「但最低限度,我也要親手把這吊墜交給文聰,為慧蘭了卻心願。」
他吸了一口煙後說:「你一直為別人著想,但你有沒有想過自己?」
「自己?為什麼?」
其實我很疑惑,到底他說的自己是指甚麼?此時他再說:「生存的意義,你有沒有想過自己為什麼要生存?」
生存的意義?我可是沒有想過這個問題,縱使圓了慧蘭的心願,但往後的路又應該怎樣走呢?難道只是無止境地與那些怪物作戰麼?
「要是漫無目的地生存,倒不如一躍而下罷了。」樂年續說。
「你有所不知了,我無父無母,只有慧蘭這個朋友,我真希望完成她的遺願,那麼我死而無憾。」
此時他沒有說話,大抵他也不能想到我會對他說這些話,他只是一直抽著香煙。




「那麼...在大廈時你為什麼救我們?難道你不怕我們是那些怪物麼?」樂年問。
「我也不知道,我只是...我只是想著你們的安危...」
他打斷我的話說:「我們?還是我?」
他像是懂得讀心術似的,我的確想說的是「我」,而不是「我們」。我低著頭,意思是默認了,他伸手觸及我的手,我本能一縮,他立即雙手緊抱著我,並吻下我的朱唇。霎時間我被他弄得天旋地轉,我沒法抗拒,此刻我不懂得推開他,相反是緊抱著他,並且閉上雙眼,享受我的初吻。初吻?沒錯,這是我第一次獻給男人的,廿多年來我不曾交往,這可算是第一次。當這個法式濕吻持續大約一分鐘後,我們才懂得分開。
「怎麼樣?你們不是應該躲進洗手間麼?雖然我看過不少。」一把粗糙的男聲問。
是誰的聲音?一看之下,原來是剎哥。
我沒有回應他,我只是尷尬地拖著樂年跑到公廁內。
 
當我們步進公廁內,發現其中一個廁格剛剛開門,心想:「是誰破壞我們的好事?」
從廁格步出來的一男一女原來是展培和心茹,我們面面相覷,心茹面上的微絲血管急速爆裂,立刻與展培先後跑離公廁。而我也沒有心思理會其他人的關係,我們立刻步進剛才的廁格內,他對我上下其手,使我達至無比的興奮,我的呼吸也開始急促起來。而我亦不甘示弱,我用力抓著他的背部,使他斷斷續續發出呻吟聲。我倆的下體也不斷磨擦,使我的呼吸進一步急促,剛剛開始時我由興奮變成痛楚,痛楚充斥著無比的快感,我的貞操就是這樣給了他這個壞男人。
 
完事後,當我的下體流出白色和紅色的液體後,樂年驚訝地說:「對...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
我的情深一吻打斷了他的話,並說:「現在我生存的意義...」當我稍作停頓後便接著說:「就是你!」
 
這一晚於我而言是特別的,想不到我可以在離開這世界前戀愛一次,但令我矛盾的是,我是否正在破壞別人的家庭呢?想到這裡,我心裡一沉,但願他的妻子在這次災難中死去,那我的罪疚感便沒有這麼大。要是他的家人仍在生存呢?那怎麼辦?然而,這個男人能夠給我的安全感,是難以抗拒的,任何外在因素也變得不再重要了。




 
(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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