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面的櫥窗已破,有五、六頭活死人正在攻擊一男一女,該兩名男女也是血流披面,估計傷勢不輕,附近的布簾和櫥窗也沾滿血跡,好不恐怖。
其中一頭長髮活死人正在撲向女傷者,而男傷者用垃圾桶擲向它。但男的也自身難保,只見他被迎面而來的三頭活死人圍著,女傷者提起剛才的垃圾桶擲向其中一頭男性活死人。

「嘉蓓!」
當女傷者轉過臉來,才知道原來是嘉蓓,相信男的應該是保霖。我急忙把剛才堆在門口的椅子和雨傘架,嘗試出外營救,此刻我已沒有心思想著自己的安危,我急得不斷拍打著玻璃門。此時其中一頭腸臟外露的活死人撲向我眼前的櫥窗,我被嚇得哇哇大叫,自己亦本能地向後跌在地上。

「砰嘭!」
「砰嘭!」
「砰嘭!」
「砰嘭!」




接著又是另一頭活死人拍打櫥窗玻璃,它們每一下拍打聲猶如死亡的樂章。我被嚇得把剛才移開的椅子重新擺放在玻璃門前,此時嘉蓓躺在血泊中,保霖雙手緊握著垃圾桶抵抗活死人的攻擊。
「砰嘭!」
「砰嘭!」
「砰嘭!」
拍打聲仍不絕於耳,我雙腳不斷抖震,心裡為他們默默地加油。只見嘉蓓慢慢地站起來,難道她已變成那些嚐血狂魔?
我立刻拾起剛才的武器,面向櫥窗慢慢往後退,但我看見的不是嘉蓓拍打玻璃又或是向保霖攻擊,她雙手拾起在地上的「小心地滑」膠牌,對著攻擊保霖的其中一頭活死人砸了一下,此時保霖利用手上的垃圾桶把它的頭顱打至飛脫,一條血柱在半空中閃過。
「呀!」
我被剛才的情景嚇得驚叫了一聲,門外的活死人也興奮起來,不斷在拍打玻璃,保霖和嘉蓓也拼命掙扎。

「砰嘭!」




「砰嘭!」
「砰嘭!」
又來了一頭穿上警員制服的活死人,三頭活屍人拍打著櫥窗,另外兩頭分別與保霖和嘉蓓糾纏。
其中一頭本是拍打櫥窗的活死人突然走開,我心知不妙了。
「嘉蓓!小心啊!」
不出所料,該頭活死人緩緩步向嘉蓓,對著她的手臂噬咬。
「嘩!」
這是嘉蓓的慘叫聲,她被撞向對面的玻璃櫥窗。
「不要啊!」
我雙手掩臉,本能大叫一聲,但已知道是沒有任何作用的。而兩頭正在拍打玻璃門的活死人已加快拍打速度,血色的手掌印遍佈玻璃櫥窗,死亡的氣息也愈趨逼近,但仍不及門外的二人。




「嘉蓓!」
這是保霖的叫喊聲,但很明顯他也自身難保,他正被兩頭活死人苦纏著,只見他不斷與其中一頭長髮活死人糾纏,而另一頭正對著他的手臂噬咬,現場血腥非常,看在眼內的我也覺得不寒而慄。
「保霖!」
兩條淚痕在我臉上劃過,為什麼?為什麼我會看到這些情景呢?看見他們垂死掙扎,而自己沒有能力相助,我實在看不下去。
現場所見保霖仍未有放棄,但只見嘉蓓躺在血泊中,被一頭活死人噬咬,此時另一頭露出內臟的也停止拍打玻璃,朝著嘉蓓的方向去。
「嘉蓓!」
眼見嘉蓓即將被分屍之際,保霖像是聽到我的說話,他右拳揮向長髮活死人,左肘用力撞向咬著他的活死人,下一步就是撲向那個內臟外露出來的活死人。
「噗!」
是甚麼東西?這東西是從活死人身上飛脫出來,跌在地上。當我正在想著這是甚麼東西時,我立刻掩著嘴巴,從旁取出廢紙箱,那些黃色的液體從我口中傾盆而出,那個不知是肝臟還是腎臟的物體在地上顫抖著,不一會便停止,過程好不嘔心。

我實在不能看下去,我只好轉身蹲在地上。但背後的拍打聲令我非常不安,總覺得櫥窗玻璃不是這麼穩固,縱使門外的活死人全也死清光,但自己也知道此地不宜久留。我還有很多事情要做,尋找文聰,幫慧蘭完成心願;尋找樂年,我要與他在一起,直到永遠。

然而拍打聲停止後,當我轉頭留意櫥窗外的情況,已沒有活死人再拍打櫥窗,難道已被殺清光?還是已開始用膳呢?當然我並不希望是後者。我慢慢站起來,發現地上有三條活死人的屍體,另外三頭仍然咬著保霖不放,而嘉蓓則躺在血泊中,但沒有任何動作,只見身上已有多處傷口,血液從已被咬去一口的頸部流出,相信她已不能再站起來了。
「嘉蓓!」
「嘉蓓...」




我不斷拍打著玻璃及重複著叫喊她的名字,但其實我也清楚她沒有可能因而醒來,但自己還是希望她能回應我。
「砰嘭!」
突如其來的撞擊聲把我呆住了,在我面前多了一個血印,血印異常大,血漬也沾了櫥窗。當我望向地面時,保霖也伏在地上,但也沒有任何動作,而活死人也開始分享它們的晚餐了。
「保霖!快醒來吧!」
我叫喊著他,希望他盡快醒來,未知他是否聽到我的說話還是他的意志,他提起雙手向前爬,而活死人也開始對他的腿部噬咬。很奇怪地保霖沒有反抗,只是不斷向前爬行。我再望向嘉蓓,那我終於明白了。

「拍!」
「拍!」
「拍!」
「拍...」
我不斷拍打著櫥窗玻璃,希望分散活死人的注意力,但根本沒有任何作用,那些怪物只是對眼前的鮮肉比較有興趣。
「保霖!」
我一邊呼叫著他,一邊雙手拍打櫥窗玻璃,只見那些怪物已把他的雙腿分了家,眼見保霖只是緩緩地爬向嘉蓓身邊,場面不禁令我心寒。
「保霖!嘉蓓!」
我雙手仍沒有停止拍打玻璃,但我已知道這是沒有用的,只是本能不容許我雙手停下來。




「為什麼?為什麼你們要離我而去?」
兩行淚腺在我臉上劃過,我崩潰了,我終於崩潰了!為何身邊的人也要離我而去?慧蘭和財哥是這樣,現在就是保霖和嘉蓓,我真的接受不了這是事實。這數天內發生的事簡直是不能相信,究竟我身處在一個甚麼樣的世界?

「砰!」
「砰!」
「砰!」
內心的悲痛和恐懼被槍聲打破,該三頭活死人已應聲倒下,我也無暇理會保霖和嘉蓓便蹲下來,只是恐怕被子彈誤中。
當槍聲停止後,我緩緩站起來,望向保霖和嘉蓓,只見保霖伏在地上,右手踏著嘉蓓的右手手掌,我的淚水再次失控,此情此景既感人又恐懼。
「未知我與樂年能否這樣一起上路呢?」我心想,要是能夠做到生死相隨,我覺得是死而無憾。
「你們安心上路吧!保霖,嘉蓓,但願你們幸福快樂。」
說罷,我燃點手上的香煙,吸了一口後再放在地上,接著燃點另一根香煙,同樣吸了一口後立刻放在地上。
保霖和嘉蓓不能再次站起來已是事實,現在可以做的是尋找其餘生還者,當然還希望找到樂年。
(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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