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所髮型屋對面的是時裝店,保霖被困在這裡。由於我們的店鋪仍未掛上布簾,以致我們也能看見對方。
我看見他一直拍打著玻璃,還聽到他隔著玻璃大叫,但我認為與其求救,倒不如把這些力氣也省回吧!不久後,他已經停止呼叫,只是凝望著我,但我以雙手擴張的動作作出回應,意思是我也幫不上。
還不到五分鐘,已有警員用布簾把對面的櫥窗封好,接著的就是我身處的店鋪。

「砰!」
發生甚麼事?為什麼有槍聲?難道活死人開始出現?
「砰!」
「砰!」
「砰!」
槍聲連綿不絕,新一輪的戰爭終於開始了,因店鋪被布簾遮蓋的關係,以致我未能看清楚外面的情況,這刻反而覺得子彈會穿越玻璃誤中我,所以我立刻蹲下身子,躲在洗頭專用的沙發下。





我已沒有心思再理會外面的環境,我坐在地上,從褲袋裡掏出慧蘭臨終前交給我的十字架吊墜,才想起我對她的承諾,但這個承諾真的可以實現嗎?當然我也希望可以親手把這吊墜交給文聰,但我認為機會很微。
當想了一想,我決定把吊墜掛在自己身上,希望慧蘭能夠帶給我好運吧!接著就是把秀薇送給我的名錶戴在手腕上,此時我望著手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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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手錶如何?」
「你便好了!就算是勞力士我也買不起,你竟然有江詩丹頓,真是羨慕又妒忌。」
「別傻吧!我們輪流戴著它。」我笑說。
「這很明顯是女裝錶,不要耍吧!」他用手輕輕地拍了我一下手臂。
「不打緊吧!反正現在沒有人理會這是男裝還是女裝?」




「那麼戴一下也無妨,難得有這個機會。」
「想不到當援交的收入是那麼可觀,早知如此,我也當援交吧!」我笑說。
「要是你當援交,那麼我不要你了!」
「不要吧!我說笑罷了!」說罷,我扁起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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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邊看著,時間是下午四時二十五分,此時錶面突然濕了起來,不是冷氣機滲水,而是我的淚水。
「樂年...你在那裡?」
忘記傷口的痛楚,淚水不斷從眼眶內湧出,心裡只是想著樂年,槍聲和視線也開始愈來愈模糊起來。

當我醒來的時候,日內瓦名錶所顯示的時間為六時四十五分,這也表示我已睡了超過兩小時。




我站起來,槍聲經已停止。我望向玻璃門,它仍被布簾覆蓋著。我洗過臉後,便詳細視察這店鋪內的環境,我最關心的是店鋪內存放食物的地方,因我的肚子已隆隆咋響。
我打開暗門,如沒有估計錯誤,這裡應該是職員專用的休息室,不出我所料,內裡真的有雪櫃,此刻的心情猶如在沙漠中遇見綠洲一樣。我打開雪櫃,心情彷彿像過山車一樣,只見雪櫃裡空無一物,估計食物已被其他生還者帶走。
當我懷著失望的心情離開休息室時,在收銀處竟然讓我發現一罐未曾打開的可樂,這真是欣慰。
我拿著可樂,走到鏡前坐下來。我望著鏡子,凌亂的秀髮出現在我眼前,眼睛也變得紅腫,整個人總是沒精打采,心想:「要是樂年看見我這副樣子會否嚇怕他?」
每當我想起他時,我的淚水也不自覺地流出。樂年,你在那裡?你正在幹甚麼?你知不知道我很想你...
為了讓他看見我最美的時候,我決定重新「包裝」自己。我扭開水龍頭,塗上洗髮水,把凌亂的頭髮徹底洗滌,用頭巾包起後再次走到鏡前。我把頭巾卸下,立即提起風筒把頭髮吹乾,再用梳子把頭髮梳起來,想不到的是原來梳起直髮的我還是這麼好看。

「砰!」
「砰!」
又是接連的槍聲,我大叫了一聲後立即伏在地上,我心想:「靠!外面又幹甚麼把玩?」
「砰!」
「砰!」
「砰!」
槍聲連綿不絕,我飛快地爬往沙發下暫避。我望向玻璃門,櫥窗仍舊被布簾封著,此刻猶如鍋子裡的螞蟻一樣,究竟外面是甚麼狀況呢?
槍聲持續五分鐘,當槍聲停止後,我緩緩站起來,此刻我已沒有心思理會自己的樣子,覺得找武器才是急切面對的問題。我望向近門口位置,雨傘架插著數把長傘,心想:「這些東西有用麼?」




我走到位子上,仔細搜尋鏡架內的物品,發覺放在鏡架內的不是梳子就是剪刀,最有殺傷力的就是剃刀,但自己應該如何應用呢?這個問題實在大傷腦筋,如果這是我的武器,恐怕在我擊中它的頭部前我已成為它們的晚餐。
我提起手中的可樂罐,把僅餘的可樂倒入口中,當我走向收銀處,正想把空罐子掉進廢物箱內,案頭發現一包香煙和一些五顏六色的橡皮筋,是紮頭髮用的,但現在大部份人也不會用這些東西紮頭髮的,取而代之的是美輪美奐的髮飾。心裡想著:「試試把頭髮紮起來也好。」

我燃點著香煙,拿著一些橡皮筋走到鏡前,把原本已梳直的秀髮紮起,我紮起一束小馬尾,感覺上自己已返回學生時期一樣,原來二十九歲還可以這麼美,嘻嘻!

零星的槍聲此起彼落,為安全起見,我還是提著剃刀走進休息室暫避。此時讓我發現一樣很好的武器,不是摺椅,而是掃帚,此時我才想起手上的剃刀終於有作用。
我把掃帚的刷子拆掉,換上的是不知是否鋒利的剃刀,再用餘下的橡皮筋紮起,為安全計,我從案頭取出透明膠紙,不斷重複捲著剃刀和掃帚棍的接駁位,直到膠紙用盡。

「砰嘭!」
「呀...」
這是櫥窗外傳來的聲音,像是打鬥的痕跡,但很可惜的是我未能看見外面的情況。我立即把椅子和雨傘架推到門前,雙手握著剛才自製的武器顫抖。

「砰嘭!」
「砰嘭!」
「呀!」




「砰嘭!」
「不要啊...」
響聲和叫聲仍然沒有終止,感覺上外面至少有兩個人在拼命掙扎,只是不能清楚知道是誰而已。我仍然緊握著武器,絲毫不敢放鬆。

「砰嘭!」
「砰嘭!」
「砰嘭!」
但經過一輪碰撞後,布簾終於鬆脫,但駭人的一幕映入我的眼簾...

(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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