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 真相大白


 在接下來幾分鐘,我跟穆希羽完全沈默下來。我腦中不斷組織問題,以弄清楚整件事情;然而,她應該想着如何盡快搶奪「引皿」。

 我終於打破了沈默說道:「『2C班體育報告』中,第四個人是誰?」

 此時,我必需弄清楚誰是「JUP」,否則連敵人也不知是誰,根本無從下手。

 「『2C班體育報告』?什、麼、第、四、人?」她一臉不解地問道。





 「在3A班房門前,你提及對報告中的『他』,便是在組員名單上,一個被人塗掉而看不清的名字,其中,隠約看到的那個『JUP』。」

 「我、不、清、楚、你、說、的、『JUP』;組、中、只、得、三、個、人。」

 我暗想:「吓?這是什麼回事?三個人?在3A班房前,她曾提及的『他』是不存在的?更不是『JUP』?」

 她看我呆了一下,便接着解釋:「那、個、『JUP』、是、我、寫、下、的。」

 「我、本、名、叫、『Jupiter Helm Yuzi』。」她自豪地說起來。





 Jupiter Helm Yuzi?穆希羽?這有什麼關連?「JUP」如果是她的名字,那......在3A班房門她曾提及的「他」又是誰。

 我腦子一轉,換一個方式問道:「你曾說過,有人會為我帶來危險!他是誰?」

 穆希羽没有回答,只是慢慢舉起手,指着我身後。

 看到她的動作,我心中驚嚇了一下,立即回頭一看,咦!什麼人也没有!?

 心想:「中計。」





 再回頭看,幸好,穆希羽没有趁機偷襲,只是原地站着,繼續指着我......難道是...... 

「我?」我大聲地叫了出來。

 穆希羽只是點一下頭。我?我是我一直對抗的「JUP」?不可能,是另一個「我」嗎?難道我是人格分裂,而我一直不知道?這個人格又一直在干擾我的人生?

 「『引皿』,給 、我!一、切、回、復、正、常!」她再一次要求。

 一切可以回復正常?她不是騙我把「引皿」給她吧?

 「穆希羽!先答我!什麼是『引皿』?什麼是『引子』?」

 「『引皿』、加、強、引、子。『引子』、可、打、破、平、行、時、光。」她不耐煩說道。





 這是什麼?打破平行時光?即是可以回到過去?這些「夢」不是夢,而是我的「過去」? 難道我一直回到過去,我,便是一直干擾自己人生的元兇?

 「快!時、間、不、多!你、没、有、『引子』!回、不、到、現、實!」

 現實什麼?我現在是身處「過去」嗎?我應該没有睡着。難道......那西裝男的一記重拳,實際上的我已昏倒?再回到「過去前一秒」?

 突然,穆希羽已衝向我,把我撞到橋上的欄杆;她用她長長的身板壓迫我,正想伸手搶走「引皿」;我身子一閃,便跟她纏在一起,兩人已飛在空中,從橋上掉下去。在空中,她眼明手快地搶去了「引皿」,看她雙手緊握「引皿」,發出琥珀色的光芒。

 這些光芒,竟跟那琥珀色的瞳孔是一樣的!穆希羽一下子,便像「魔術表演」一樣,凌空不見了。 我仍舊向下跌,我的生命也該結束了;希望,世界真的如她所說,回復正常;小蕾也會活得很好吧,再見了。

 我感到身後的巨大壓力,五臟正在翻騰,痛苦,很痛苦,到了極點,身體一下子没了感覺,眼前一黑......期間,我睜開眼睛,視線十分糢糊......我矇矓中看到小麥色的雙手......感受到琥珀色的光芒......

 當我再睜開眼睛,看到了白色的天花板,一陣陣消毒藥水味,在看看自己,已躺在床上,我是在醫院吧。我在床邊拿起電話,看了一下,二零一四年二月二十三日上午十時正(星期日),我沈默了一下,便躺回床上,好好休息。

 接下來的兩天,我住在醫院,好好養病。經一番理解後,我才知道,在二月二十一日早上(星期五),即上班途中,我在上水鄉停車場已遇上了車禍,一直昏迷兩天,至二月二十三日才蘇醒,難道這發生的一切,也是我昏迷時的一個夢?還是一切真的發生過,而世界又重回正軌來?





 此時,我鼓起勇氣,拿出電話,從連絡人一欄中,找到了「杰」。看到這個名字,我手指停在「撥號」上,心中百感交集......始終我按了下去。

 「嘟、嘟、嘟......」 「喂? 」一把熟識的聲音在電話中響起。

 「嗨,很久没見了......」我緊張的打開話題。

 「嗯,你最近怎樣?」方家杰問道。

 ......

 一切如我所料,這個世界是我原本所熟識的,也許,一切都是我的幻想。

 一天過後,我離開了醫院,回到家中,看到了那凌亂不堪的書櫃,仍是「出事前」的模樣,我拉高衣袖,便開始整理它。在一疊疊厚厚的文件中,找到了那張中七的高考成績單,反轉一看,什麼字也没有寫上......一飯頓過後,我整理好書櫃了。





 突然,心血來潮,想在上水逛一逛,便換上休閒便裝,帶上了MP3,出門了。

 出門後,奇怪了,竟發覺MP3只剩下一首歌 ------ 譚嘉儀 差半步 (單戀雙城插曲)

 「天灰了 合著眼睛 」
 「忘記了彩虹 沒有天晴」
 「黑暗下 無力提防涙水浸沒愛情 」
 「最痛的回憶化做雨滴 」

 去到了紅雞學校的旁邊,我站在那個公園中;看到這一草一木、幾張長木椅子和石桌子,心中感慨了一下......

 「還差半步 我要孤身走進荒蕪 」
 「才偶遇你 停在彩色的峽谷 」
 「像風吹起 叫我哭泣使我感動」
 
「令我又再放鬆 再度期待抱擁 」





 走到廣成冰室,我停了一下......看到這裏照舊人來人往......

 「一點哄動 割破黑色的晚空 」
 「讓我安心去目送 」
 「遺憾中每段起伏 」
 
「在新一天 愛上今天的美好 」
 「共你應該會做到 求能讓愛好好繼續」

 在龍堔路的十字大街,站在紅綠燈前,我閉上雙眼,靜聽這一切......

 「當天我 並沒信心 」
 「誰信有可能 遇上他人 」
 「當你在 才讓殘存自卑變做勇敢」
 「不怕讓愛走得這麼近 」

 回到上水鄉,我站在大榕樹後,看着我家大門,發呆了...... 

 「當天我 並沒信心 」
 「誰信有可能 遇上他人 」
 「當你在 才讓殘存自卑變做勇敢」
 「不怕讓愛走得這麼近 」

 我回到門前,發現了信箱中,竟然有一個黑色文件袋!我馬上打開了,內裏有個小信封,隨即再折開了。

 「呼...... 」我深深歎了一口氣。

 看到一幅照片,是我跟小蕾在中學時期的合照......照片中,我們親暱的靠得很近.....我們有拍過這張相片?我竟記不起?現實中,我跟小蕾應没拍過拖......為何......

 的確,在一連串古怪事件中,稍有差池,便可能萬劫不復。這使我心情大起大跌,小蕾成為了我心中的支柱。

 現在的小蕾,對我這個曾經的中學同學可能沒有印象,甚至,可能會完全忘記了我......

 但看着這幅合照,我心裏總有一點點盼望......希望她會記很這一切…

 「鈴鈴...... 」電話響起來。

 「先生,你好,醫院打來的,你有個人物品留下了...... 」

 ......

 很快,我便去到醫院,領回我的個人物品。

 一轉身......

 我看到一個穿上病人衣服的輪椅少女......

 她帶有少許包包臉,膚色凝白透紅,留了一頭烏溜溜的及肩長直髮;眼睛水汪汪、亮晶晶,淡紅小豐唇;她嬌滴滴的身形坐在輪椅上,下身修長的雙腿卻放在輪椅的腳托上......

 她是文靜蕾

 她為何會坐在輪椅上,她究竟發生過什麼事。

 我慢慢地向她走去......我看到了,她幽暗的眼神。

 我心裏卻一下子痛起來,想盡一切的努力,帶給她一生的溫暖。

 當她留意到我的接近,她抬起頭望着我,我們視線對上了......

 她什麼也没說,只是向我微微點頭示好......

 此時,我鼓起勇氣,走前一步......

 「嗨......」

 ......

 (全巻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