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園】《死局：選擇》: 8

「好！開始上第二堂。」
 
每一天的第二課，棋術——中國象棋

同學們尾隨訓導老師到達「棋賽室」。
 
「棋賽室」同樣是白茫茫一片，有一個透明大螢幕，以及佈滿20個棋盤。
 
「各同學按照螢幕上的座位分配上就座。」
 




同學們尋找自己位置，並向對手先敬禮，後坐下。
 
我要對奕的第一個對手，便是我討厭的室友，好假的大塊頭，王傲虎。
 
「今日係以累積制進行比賽，時限係一小時，三十秒後開始比賽。」
 
累積制，其中一個棋鬥比賽的計分制度。在限時內，獲得一場勝利便加一分，獲得一次敗北便減一分。比賽結束後，排行榜上的頭十名可以獲得2個學分，頭三名可以額外再獲得分別3學分，2學分，1學分。
 
「大家要記得，棋場是係戰場嘅一面鏡子。捉象棋就如現實打杖，任務係要奉獻每一兵每一卒，去保護主帥，並且殲滅敵方。」
 




五⋯四⋯三⋯二⋯一
 
「開始！」訓導老師一聲響令下，紛紛開始比賽。
 
「請多多指教。」
 
「睇黎今日應該又可以拎首勝分。」傲虎興奮地細語道。
 
首勝分，每一堂比賽，只要最快拿下第一場勝利的同學，便可以額外獲得1分，即共獲得2分領先。
 




我在他手下獲得第298敗場。
他在我手上獲得第200次首勝分。
 
「咚咚⋯⋯」棋聲四起。
 
傲虎先手，中路一兵先前行一步到河邊，先取中路。
 
我亦毫不遜蝕，從側旁讓卒先取右路。
 
以往老師的教導：象棋運用的策略，猶如戰場上的攻略。進攻是最好的防守，是致勝之道。先犧牲最弱小的兵，為後方開路。防守只會顯得弱小，破綻亦會百出。
 
棋盤上的棋亦有階級之分：
兵、卒 < 炮 < 相、士 < 車、馬 < 帥
 
以命易命亦是老師教導的棋盤道理，當越少棋的一方，敗率亦會增加，所以老師一直訓練進攻技巧。




 
不消一會，我與傲虎的戰局接近尾聲。
 
本來以命易命應該會兩敗俱傷，看誰更快進一步殲滅對方的進攻棋子。
 
可惜的是，我下棋時的猶豫不決，下錯不少棋子。相比之下，傲虎勇猛的攻勢，令我招架不住。
 
戰局已成結果。
 
『嗶⋯⋯』排行榜更新。
 
第一名 王傲虎2分 1勝 0敗
 
他再次在我手上獲取首勝。
我再次在他手下獲取敗北。





其後數場比賽，都因為第一場對局留下來的挫折而導致連敗。
 
第四十名 敦子凡 0分 0勝 6敗
 
看來這次又不能獲取學分。
 
在等待下一個對手期間，碰巧旁邊是傲虎與新同學韓展翔的戰局。
 
韓展翔氣定神閒等待著傲虎的下一步棋。而傲虎滿臉通紅，臉上充滿憤怒。
 
仔細一看，棋盤上的傲虎一方，幾乎失去所有進攻的棋子。相反，韓展翔只是少了三兵一馬一車，便已經掃清傲虎陣營。
 
勝負已分。
 




韓展翔有禮地：「多謝指教。」來結束棋局。
 
只見傲虎氣得無視韓展翔，直接起來找尋下一個對手
 
時間尚餘五分鐘。
 
螢幕顯示我的最後一場對手：「敦子凡 對戰 韓展翔」
 
怎麼會是他的，擊敗傲虎的一個強敵。
 
「係你呀！點呀，幾多分呀？」
 
我低下頭默不作聲以回應韓展翔的問題。
 
韓展翔望一望螢幕上的排行榜。




 
「呀⋯⋯唔緊要啦。」回頭安慰著我。
 
我倆互相敬禮後，便立刻開始棋局。

他沒有半點的猶豫，手起棋落。
 
奇怪的是，開局初期時，他的棋法並沒什麼特別，與我們下的步法沒差別，害我心不在焉，一直思考韓展翔是如何擊敗傲虎。
 
在好奇心及復仇心驅使下，我決定開口請教：「我想問⋯⋯」。
 
韓展翔像預知了我的問題：「你係想問我用咩棋法贏王傲虎同學？」
 
面對他的神預測，我只能呆了一呆。
 
他望一望我，然後笑著低頭繼續下棋：「方法在於，犧牲與目的。」
 
「吓？」
 
「我用頭幾場觀察你地的棋法，發覺你地嘅棋法概念就只有進攻。用最多的犧牲，以換取最小的勝利。」
 
「最多的犧牲，以換取最小嘅勝利？」
 
「即係，以戰場上呢面鏡黎講，不斷大量犧牲進攻嘅小兵，去換取獨尊嘅個人嘅勝利。」
 
「本來唔係應該要咁做架咩？奉獻、犧牲自己嘅身體去保護我地嘅王。讓王可以管理我地嘅家園。」
 
「咁你嘅犧牲，可以為你自己獲得到咩？」韓展翔沒有等我的回應：「榮譽？名留青史？錯！只有獲得死亡。而王就可以繼續享受榮華富貴，手握大權，受萬人敬仰⋯⋯以別人的性命換取自身利益，根本就唔平等。」
 
「平等⋯⋯？」
 
「係，呢樣亦都係你地缺乏嘅生存價值觀。」
 
「吓，我仲係唔係好明⋯⋯咩平等，咩價值觀，關捉棋咩事？」

「呀⋯⋯我的確講複雜左少少。」韓展翔思考了一會：「換句話黎講，你當棋盤上嘅每一隻棋都係人，係有生命，你要嘗試令佢地活多一步，什至活到整個棋局結束，將犧牲減到最少。棋局上每活多一隻棋，就代表你多一隻棋用，更容易邁向勝利。而呢個勝利並唔係單單屬於王，係屬於大家。」
 
「咁⋯⋯？」
 
「唔好問啦，自己諗下啦！⋯⋯以最少的犧牲換取最大的勝利，記住呢句！」
 
「哦⋯⋯係嘅⋯⋯」
 
「哈！將軍。」
 
『嗶⋯⋯嗶⋯⋯』比賽時間結束，整理排行榜分數。 
對於第一名冠軍人物，大家都沒有嘩嘫，因為都習以為常。
 
莫小律是一個小豆丁，亦是一個班上的邊緣人，為人寡言，閃閃縮縮，其他課目並不理想，唯獨棋藝一科特別出色。
 
然而，讓人驚訝的是韓展翔，作為一個新轉校生，卻擁有出色的奇藝媲美在座大部分學生，什至打敗王傲虎，搶去第二名，自然備受注目。
 
「呀，莫小律同學真係好勁，跟唔上佢嘅棋法同節奏。好想同佢捉多幾次棋學下野！」韓展翔在旁不斷對莫小律表現出無比的佩服及讚嘆。
 
那麼，其餘一敗？是那一位高手擊敗韓展翔的？
 
當每位同學都目瞪口呆望著韓展翔時，我卻無意中發現有一位女同學偷偷地笑起來。
 
那一位女同學，是我暗戀的對象，鄭秀妍。
 
當一個男性暗戀的對象望著別個男生笑時，心裡難免會不好受。我的心自然酸了起來。
 
為什麼秀妍會對著韓展翔笑？難道是喜歡韓展翔？不會吧？不要呀！
 
『登~登~登~登』鐘聲打斷我的思緒。
 
終於到午飯時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