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勝天,在我看來,我們的關係已經完結了。換轉是我,也不可能原諒這位老爸。
就當作我錯吧,但一切事情,我都是為你好的。正確地說,由你出生那天開始,我從來沒有對不起你,直至剛才的事情。
你要明白,當爸爸的,這都是迫不得己要做的。首先,我希望樂家有後,當然你可以說,為甚麼我自己不生多一個?可以的,確實可以的,但現在我不想當小孩的爸爸,我六十歲了,想當爺爺。其次,我非常希望你可以正正當當做人,不要再想歪了,從小學開始,你總是被老師投訴,每次都因為不守紀律,到了長大成人,你還是不可以安安穩穩生活,你知道你的前度為甚麼離開你嗎?就是因為你活得很差,我不明白你去佔領幹甚麼﹗有好處嗎?
甚麼才有好處?就是你被洗腦後,那時才懂得乖乖的打份政府工,聰明地當個警察。其實你現在可以重回舊路的,雖然現在我們不能利用消息洗腦,也有其他機器取代,只要你願意接上那機器,就可以輕易忘記你記回的黑歷史。」
 
說話總要有停頓位的。說了那麼多話,要停一停,想一想。
好的,我繼續說了。兒子。
 
「天,有些現實你要好好的接受,現實世界不並非你想得那麼完美。從小到大,我都跟親友說,你是個完美主義者、理想主義者,最初,我以為這只是我的戲言,怎麼到你長大後,原來你跟小時侯一樣,總是認為世界只有對與錯,黑與白,還要是非對即錯,非黑即白。錯﹗你錯﹗你這樣思考事情只會把自己陷於井底,永遠走不出來。
這世界,你要記住,是灰色的。所有事情都是灰色的,永遠無對與錯,永遠無黑與白,絕無僅有的是,利益。每個人都是自私的,總部自私,革命軍自私,我自私,其實你也自私,你記得在地下水道的經過嗎?你實在太自私了,死了那兩個人會記住的。」




 
有件事,我一直懷疑,那不如當事實跟他說。
 
「你以為革命軍的出現那麼單純嗎?那都是管治的方法。
總部最明白人性,我們最懂自由意志,但我們放任牠,讓一切自然而生,然後,我們不讓牠成長,甚至控制牠,對你來說難聽一點的,叫合作。
相信嗎?你可以不相信。
反正我信了。」
 
看來他有點真的懷疑,聽我的話聽到入神,定定的看著角落的小鏡頭。突然,他又好像得了精神病一樣,嘴角抽搐十數下後,敏捷地站起身。
 




看來親愛的他要離開我了。
 
「說了很多話,但你應該覺得挺無趣的。那就說點有實際的,你愛的那個女人,好像叫阿月,對吧?不用擔心,她會在安全的地方休息十個月﹐完成我的人生。樂勝天,謝謝你的精子。」
 
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