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兩位休息了一會,想必已整理好心情,可以告訴我是怎麼回事嗎?」一名穿西服的中年男子平靜地問道。

剛才的少年和少女,現正身處共和書院的輔導室內。當少女在圍欄旁被大人發現後,她就被轉帶到此。昏倒的少年則被送到護理室,確定沒有大礙後很快就被送到這個地方。兩人被告知要等待開學禮完結後,便會有人來到問話。

男子看到兩人都沒有開口,便說:「兩位都是新生吧?也許不認識我。我是彭日新,是這裡的副校長。」

少女的心裡打了個突,沒想到開學禮未能參加之餘,還要立即被副校長訓示,這個新學年真是諸事不利。不過,就算是這樣也不可以被小看,不要表露出給人看到內心的動搖啊!





「副校長,我是初中部直昇上來的,應該算不上是新生。」少年答道。

少女望看少年,看到他對著副校長的態度不卑不亢,心裡有些奇怪。她想到從前的學校,學生對師長總是要帶幾分尊敬,原來在這裡是不必要的嗎?還是只有這位學生是這樣的呢?

「原來如此,那麼你應該很清楚書院的規矩了,是嗎?」副校長依然沉著地應對,看不穿他是有怪責還是寬容之意。

「是。我校以高舉學生的自由自主見稱,讓學生不受限制盡情發揮所長。」

「沒錯,果然是我校的直屬學生。對了,你的班別和名字是?」





「高一自由班,呂曉風。」

那不是跟我同班嗎?剛才的事,不知道他還有沒有記憶。一想以後還會不時相見,少女的心有點慌亂起來。

那邊的副校長嘴裡唸了幾遍,也許是在回想有沒有聽過這名字。最後像放棄了便說:

「呂同學,你把學校的理念唸得不錯。」

那就算是過關,既往不究了?少女心想。





「可惜只說了一半,是故意的嗎?」副校長出乎少女意料地沒有放過呂曉風。

只見少年搔起頭來說:「哈哈,被你看穿了。學生自由自主的另一面,就是自我承責嘛。」

副校長第一次露出微笑,然後轉過來對少女說:

「新生,這就是共和書院,與妳的母校有不少分別吧?希望你別嚇著。」

少女聽著兩人之間過於輕鬆的對話,顯得不知如何應對。正如副校長所言,她在舊校所學的學校常識在這裡並不適用。

「對了,妳的班別和名字是?」副校長見她有點不知所措,便貼心地問。

「...高一自由班,文葦澄,今年剛考入高中部。」

「文同學,再次歡迎妳的加入。不過,讓我先處理呂同學再與妳談談。」





少女心想,看來這位副校長的為人十分親切,不過還有甚麼要處理呢?

「呂同學,作為舊生的你,應知道所有在校學生都必須參加開學禮。而你沒有到大禮堂參加,反而在圍欄旁的草地上。你有甚麼解釋嗎?」

「這個...我在鐘響前便想趕到大禮堂,不過突然感到肚子不適,想躺下休息一會。原本以為很快會不痛,誰知變得愈來愈痛,便趕不及了。」

副校長細心聆聽風的發言,隨即追問:「你自己肚痛而留在草地也不是不可能。那麼這位文同學為甚麼也在呢?」

曉風隨即望向文葦澄這位根本連交談也沒試過的同學,希望她能明白配合自己的證詞,是唯一能脫身的方法。

「雖然不相識,她看到躺下來的我,便很細心過來問候。當時周圍沒有其他職員和同學,在放心不下的情況下,她便留在原地陪著我。」

葦澄聽到了風的說法時,心裡感到動搖,她驚訝於風在短短時間內瞎編了整個故事。他為甚麼不照實話說呢?曉風是否真的肚痛,她固然不知道也不能排除是真的。可是,對於她自己的出場,曉風為甚麼要說謊呢?





「我了解你的說法了。」副校長轉過來問澄說:「是這樣的嗎?」

當然不是!葦澄知道曉風是胡說的。不過細心一想,如果附和了他的說法,自己遲到的事情也不會暴露,就算副校長懷疑也沒有任何證據。在這個時候,兩人的利害是一致的。

「副校長,我...」

葦澄遲疑了數秒,然後堅決地說:

「我是遲到了,才會翻過圍欄落到草地上的。」

葦澄昂首地說出了真相,與單手掩面的曉風形成了強烈對比。彭副校長望著葦澄那清徹而堅定的眼神,便顯露出滿意的表情。

葦澄重新交待了事情的始末,包括越過圍欄而撞昏曉風一事,當然裙子意外地蓋著曉風以及坐在他的胸膛這些與主線無關的細節就被她省略掉了。

「我明白了,文同學,謝謝妳的坦白。」副校長又轉向曉風問:「呂同學,是這樣嗎?」





沒想到這位新同學會如此不知變通,曉風無奈地點頭向副校承認事實。

「既然兩位都承認犯了規,就不能以自由自主為理由,要準備自我承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