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篇奇幻] The one lost in sight: The one at war
「已經在國內各處前線散佈情報，現在連小孩子都知道帕歐斯會發動攻擊。各地駐軍也收到了匿名警示。」
小柳回到據點，向莎薇恩等人報告。
「然後就寄望那個首相的智慧了。」
莎薇恩點了點頭，讓小柳退下。
「能跟我解說一下嗎，莎薇恩？」
卡蓮娜似乎仍然完全不解。
「按照情報，帕歐斯侵略軍人數估計只有六萬。
叛軍數量有近二十五萬。推斷帕歐斯侵略軍會有後續部隊。」
「咦？是卡蘿琳小姐的軍隊？」
「沒錯。她本人居然參與先頭部隊。
叛軍得知信息後一定會迎擊。如果首相把叛軍盡數派往前線，那我們部隊就能突入皇宮，重演一次政變。
如果公主妳回到王座，那帕歐斯的宣戰理由就消失了。」
莎薇恩向公主答道。
「好耶，給那首相顏色看看。
成功後就不用依賴卡蘿琳小姐的軍隊了，可以開場盛宴歡送他們回去。」
卡蓮娜臉色歡愉，已經在考慮戰勝後的事了。
莎薇恩暗暗搖了搖頭，大軍既已出動，哪有吃頓飯就安然回去的道理。
「可是，如果首相料到有隱患，那他可能不會派出全部軍隊迎擊。
如果我們拼光部隊也殺不進王宮，那就不得不放棄行動。」
「我知道，那到時就要靠卡蘿琳小姐幫我們殺光叛軍。
假如她能把暴民們都處死，那我們還是能回去的。」
莎薇恩對公主的話有一點吃驚。
「雖然立場完全站在了侵略者一邊，但公主妳的說法沒錯。
如果不動用全部力量，叛軍未必能擊破帕歐斯源源不絕的援軍。
到時候叛軍和帕歐斯軍層層消耗，我們就能有機會襲擊王宮。
那時仍有不與帕歐斯交戰就結束戰爭的希望。」
「咦？為什麼我們有可能跟卡蘿琳小姐交戰啊？」
「因為她有可能不是依自己意志出兵，而是受國王命令。」
莎薇恩解釋道。
「我看卡蘿琳小姐她好像愛幹什麼就幹什麼，很強勢啊。
收留我的事情根本就沒有請示過國王，而是自行決定的。」
卡蓮娜笑著回道。
「公主……妳想想。
假如她真的那麼強勢，為什麼不是她當國王？
帕歐斯國王登位十年，幾乎沒留下什麼執政紀錄。
一般工作不力的國王沒幾年就會被換下，要嘛是革命，要嘛是政變。
無時無刻都有人想要國王之位。如果不天天防備，不可能安然活下去。」
「嗯……就像我這樣？」
卡蓮娜有點怯生生的問。
「不要緊的，我們還活著。活著就有機會。
妳已經成長了。」
莎薇恩親了親她的手。
「繼續談下去。如果國王不作為，就會有類似我們的首相大人那種人會虎視眈眈。我試圖挽救，但國王側近的權力完全來自國王賦予，失去國王的信賴，就什麼都不是。
所以妳被奪位不是妳的錯。是我事先不察，事後應對方針又完全錯誤。
這點帕歐斯也不例外。」
「這，這個……當時你答應跟我結婚的話，王位就給了你又怎樣？
下次，不要再選錯方針了喔？」
「我，我會的。
咳咳。帕歐斯國王在位無作為，卻十年相安無事。
舉國都視卡蘿琳為實際領袖，但絲毫未遭猜疑。說實話，交出大權的國王地位比門衛都不如。卡蘿琳隨時都能取而代之，但他就是交出去了。
也就是說，國王與卡蘿琳能維持絕對的信任關係，甚至比我和妳更穩固。
只有一個原因。國王能完全控制卡蘿琳，讓她只做本分，絕不越雷池一步。
這種人最可怕。他能把卡蘿琳這樣全面的人才，馴化得貼貼服服。」
莎薇恩的分析結束，卡蓮娜滿眼都是星星。
「我覺得你好厲害耶。短短的時間和少量情報，你就能猜出那麼多。」
「嗯。我也受了不少啟發。」
某人忽然插嘴。
「銀弦！你何時來的？！」
「大概在男方溫柔吻手，女方軟語求婚的時候吧。
不好意思報告正事，只好在旁邊看著。」
「你下次能不能敲門？！」
「暗殺者的職業病。我從來不敲門的。」
卡蓮娜滿臉通紅跑回了房間，莎薇恩半張臉也跟蘋果似的。
「……不准不敲門進我和公主的房間。」
「可是隔著房門都聽得到女生的嗲聲。每次經過我都要掩住小柳的耳朵。」
「胡說！救出公主以來我一直忍住沒做────呃，那個，讀床邊故事。」
「是是。讓我先報告行不行？」
莎薇恩在心中以最惡毒的言詞咒罵。明明是你東拉西扯的。
「帕歐斯沒有派出援軍的跡象。總軍力就只有六萬人。叛軍集中在邊境迎擊的軍力有十五萬。但聖羅瑞斯都城保守估計仍有數萬守軍。」
「果然那首相沒放鬆戒備。憑現有力量，不能堂堂正正重奪都城。
帕歐斯真的只派了六萬軍隊？一個後援都沒有？」
「目前沒有跡象。可是，皇家騎士團，近衛騎士，魔法師組成的戰地救傷團和支援班組都到了前線。
小柳還說，有一隊帶著奇怪工具的連隊。估計就是秘密編組的炮兵。」
「記得近距離觀察。面對未知的敵人，要仔細評估戰力。」
「啊，還有……
截獲了魔學院傳往皇宮的一紙回信。
內容大致是，政府要求不追究先前發生的刺客侵入事件，並且以卡蘿琳的個人名義希望給予一個叫伊琳諾的女生學業上的特別豁免。作為交換，政府願意對宿舍損毀全額賠償並承擔修復義務。
魔學院對此完全同意。」
「伊琳諾？是魔學院的學生嗎？」
「我跟小柳對照了下，很可能是當天宿舍裡其中一個保護公主的女生。
戰鬥反應很敏捷，魔力也是一般人類難以想像的等級。也許是政府安插的棋子。
啊，還有他跟小絮關係很好。」
銀弦補充了一句。
「你為什麼那麼關注那個叫小絮的人？」
「這個嘛……我有個故人，她在大約十年前叛出了家族，自此不知所縱。
她當年負責指導小絮。兩人在逃亡期間失散，看來自此沒再會面。
我希望能借小絮尋回當年的朋友。再說，身為教官，看見可造之材就想培育一下。特別是他的姊姊教得那麼差。」
莎薇恩回想了一下跟小絮會面的過程。
當天他針對性打擊黑衣人，而對自己表示同情。
那麼還得想想，邀他前來是否正確。
「有件事我想問你該怎麼處理。」
銀弦的提醒拉回了莎薇恩的注意。
「怎麼了？」
「有個來自帕歐斯的貴族女孩被扣押當了人質。
名字叫菲莉蒂‧賽林。賽林家的次女。
那個聖騎士艾薇亞的妹妹。看來她沒有姊姊能打啊。」
「……好，我會派部下試試把她救出來。」
莎薇恩想了想，這個女孩救不救無關大局。
自己的首要攻擊目標是首相，帕歐斯侵略軍不能輕易招惹。
既然得考慮可能跟帕歐斯合作，不妨先送他們一份禮物，略微補償一下未經知會帶走公主的後果。
「你打算邊派遊擊隊拖延帕歐斯軍，同時又討好他們？」
「別擔心，我沒有精神分裂。
遊擊隊又沒寫我的名字，他們幹的事，歸不到我頭上。
救出那個女孩又不會讓侵略軍變強，就當是以後跟帕歐斯談判時多個籌碼。」
銀弦點了點頭，不反對他的意見。
「不過你跟我一起去近距離觀察一下帕歐斯軍和叛軍的戰鬥。
救那女孩的事我打算交給聖羅瑞斯騎士團代理團長。」
「代理團長？你什麼時候有了個騎士團？」
「拉攏到了忠皇派的核心戰力。可是團長是首相的部下不能分身，派了個代理團長來指揮。」
「我派幾個部下代你監視他。沒問題吧？」
莎薇恩點了點頭。
「那，出發吧。親眼見識一下新世代帕歐斯的戰鬥力。」
聖羅瑞斯邊境。
莎薇恩與銀弦，小柳三個人在遠方觀察戰場。
「四處都是帕歐斯的偵察兵，找個好位置真不容易。」
銀弦啐了一口。
「叛軍的警覺性也太差了……居然一個偵察兵也不派出去？」
莎薇恩稍微有點不滿。
「不是沒派，而是……」
小柳指了指視界遠方的幾處黑點。
莎薇恩眼力不好看不清楚，但銀弦和小柳都清楚看到，他們都是遭槍傷致死的偵察兵。
「小柳，記得當天在宿舍，那個魔法師裝備的長管火器嗎？」
小柳向銀弦點了點頭。
「那群偵察兵每人都有一把，而且都兩人一組行動。看來他們不單是斥侯，還兼職狙擊手。我真該也向族長要求每人一把後膛步槍，我寧願不要魔劍。」
「不，隊長。那東西聲音大，暗殺時只能遠距射擊，帶著逃跑也麻煩。
再說，隊長上次面對包括步槍手在內的三個人，不是也取勝了嗎？」
「我知道，只是發發牢騷而已。」
銀弦抓了抓頭。
「帕歐斯軍有動靜。」
莎薇恩向兩人指了指。
帕歐斯的騎兵部隊全體集結，並向叛軍的左翼衝鋒。
「隊長，都是騎士團的人。而且……還是卡蘿琳本人親自領軍。」
小柳回報道。
「剛開戰就全騎兵攻擊？步兵不配合衝鋒？她想一交戰就把昂貴的騎士拼光嗎？」
銀弦無法理解這種行為。騎兵作為冷兵器時代絕對主力，是不應該單獨運用的。
一般來說，雙方以步兵打消耗戰，在膠著時刻以騎兵側翼衝鋒，導致敵軍全面潰散，才是最有效的利用方法。既珍惜寶貴騎手的性命，又能克敵致勝。
現在明明應該溫存到最後時刻的騎士就這樣向十數倍敵人全體衝鋒。
要說卡蘿琳想他們去死，但她自己卻又跟著衝。
剩下的帕歐斯軍就在那站著對峙，全軍一動不動。
「很強的衝擊力。可是，沒達到破壞常識的程度。」
騎士團幾乎在接觸的瞬間就擊潰了叛軍左翼。
可是叛軍指揮官反應迅速，指揮中軍和右翼部隊合圍，同時讓左翼重整態勢。
叛軍很快回復了戰力，並把孤軍深入的騎士團包圍。
帕歐斯軍就此被分割成兩部。
「總指揮官被圍，叛軍大概很想盡快圍剿掉這批騎兵吧。」
小柳發表了自己的想法。
莎薇恩卻看出了什麼。
一直不動的帕歐斯步兵團正向前緩緩移動，接近了為了圍剿騎兵而陣型大亂的叛軍。
叛軍陣型由本來是以中軍為核心展開的雙翼。現在，因為騎士團率先衝擊左翼，叛軍變成以左翼為核心的圓形陣型。
那就是說，叛軍指揮官所在的中軍再也不是受層層保護的核心。
震耳欲聾的巨響。
炮兵隊剝下了偽裝炮衣，首輪密集炮擊對準了叛軍指揮官的旗號齊射。
隨後是步兵團的集體衝鋒。火槍手穿插其中，不組陣型，單獨搜索目標並加以狙擊。
首當其沖的是叛軍中軍。步兵們提著刀槍殺了進去。
「怎麼會……明明指揮官不在，為什麼行動仍然那麼有規律？是率先操練好的嗎？」
「可能是卡蘿琳有能信任的代理指揮，才敢脫離本隊的。」
叛軍指揮官在首輪炮擊中幸存，下馬逃奔，但很快就被四散各處的偵察兵發現，當場就被一槍送了小命。
位於核心的騎兵隊此時也反向衝擊，從敵陣中央撕開防線。
十五萬叛軍主力，就這樣一日也沒撐住，四散潰逃。
死者達叛軍十分之一。逃跑和投降的不計其數。
死者達叛軍十分之一。逃跑和投降的不計其數。
維持住陣形後撤的有數萬人。不過，士氣受到了嚴重打擊。
帕歐斯的魔法師一直沒參與前線戰鬥，只專職照料傷兵。
「……原來騎士們不是主力，只是擾亂陣型的誘餌。」
銀弦發表結論。
這跟他心目中的冷兵器戰鬥相差太遠了。騎士現在只是輔助兵種。
「隊長。需要重新調整戰略。
我方近萬人的遊擊隊相比起來，沒有裝備也沒有數量。」
小柳向銀弦說道。
「調整？怎麼調整？
再調整也只有一萬人的部隊，裝備更加沒法更新。」
銀弦苦笑回道。
「不。再強的軍隊和武器都有弱點。
遊擊隊絕對不能跟帕歐斯正面打，只能伺機突襲他們的補給線。
不要貪刀也不要搶掠，只求燒掉愈多物資愈好。
靠聖羅瑞斯古老厚實的城牆擋住敵人。
讓他們吃不上飯，到時才有勝利的機會。」
莎薇恩卻迅速做好了決定。
「城牆？城牆能擋住那些炮彈嗎？」
「一般的城牆不行。可是，都城的城牆建於古代遺跡之上，再由皇室加固了百年。我有信心它能擋住敵人。」
「可是，這樣不就要在首都決戰？遊擊隊將遭到叛軍和帕歐斯的兩面夾擊。」
小柳提出疑點。
「那就要看首相先生到底比較恨我，還是比較恨侵略者了。
希望他能做出明智的決定。」
菲莉蒂在朦朧的黑暗中醒來。
她記憶有點模糊，但自己上一次清醒時應該並非身處此地。
她早前受邀出席於聖羅瑞斯舉辦的宴會。
因為她對某個貴族男士有些好感，宴會結束後她並未如期回國，而是擅自逗留該地。
她也收到了信，暗示聖羅瑞斯有可能陷於戰爭，但她沒看出來。
最終，在戰爭爆發的那天，她被官兵逮住了。
那位貴族男子為了逃避叛亂者的罪名，把她供了出去。
這讓菲莉蒂對他的好感瞬間歸零。
但這不是她在這兒的理由。
菲莉蒂清楚記得她正被押送往牢房。
但現在，身週是朦朧的黑暗。
「怎麼……我在這兒……」
菲莉蒂察覺自己沒被綁著，於是試圖伸了伸手。
不料甫一伸手，就摸到濕濕黏黏的東西。
縮手一看，滿手都是鮮血。
她不禁尖叫出聲。
「啊，醒了啊。」
一道女聲在不遠的地方傳來。
菲莉蒂循聲望去，面前是一個少女。
而少女面前，是先前把她供出的貴族男子。
只是，他明顯已是一具屍體。
「妳……妳是誰？！」
雖然菲莉蒂很恨這人出賣她，但她沒想過他那麼快就變成這樣子。
而且，眼前這少女說不定也會把她殺掉。
那男人的屍體乾癟瘦削，但他生前不是這樣子的。
他的血被吸乾了。
「我是誰？
嗯……叫我秋葉就好。A ki ha。東方移民的名字。
對西方人來說可能有點難讀，不要見怪。
也許妳也看出來了，我是一名吸血鬼。」
秋葉回過頭來，露出幽雅的笑容。
她身後是押送自己的兵士。當然，全都已經身亡。
菲莉蒂不自覺的往後一縮。
「妳……想吸我的血？」
「吸完了。只輕輕咬了一口。
血糖和血脂恰到好處，也沒有隱疾。賽林家的女孩子身體果然都很好。」
秋葉的語氣彷彿是給她做了次體檢。
「輕輕咬了一口？那……那這些人呢？」
菲莉蒂伸手指向滿地的屍體。
「我沒用嘴碰他們，只是用魔法吸乾了魔力，就這樣。
我只吃好吃的東西。不好吃的我都直接用榨的。」
「妳……妳把我當晚餐？」
「不，只是甜點，而且我品嘗完了。
妳想走的話可以走，不過，外面看來不安全。」
秋葉看了看外面。
樓梯上方隱約有點微光。
菲莉蒂可不管現場安不安全，她總之不想跟一堆屍體混一起。
可是她又不敢直接爬起來經過秋葉面前上樓梯。
「啊……姊姊，我以後會當乖孩子，不會再取笑妳笨蛋了，求求妳快點來救我……」
菲莉蒂只好雙手合十，不停祈禱。
「下次家人叫妳回家時請趕快回家。不然，可能又會被惡人抓住喔。
不過妳暫時恐怕是沒法回家了。四處都是軍隊和憲兵，妳這樣的貴族女孩肯定溜不出去。乾脆，在這休息幾天吧？」
再過幾天？菲莉蒂心想，再過幾天自己變成什麼都不知道。
「而且，我能吃什麼？」
「我吃什麼妳就吃什麼。」
菲莉蒂想像了一下自己吸血的樣子就覺得反胃。
「別擔心，我也吃人類的食物。妳把東方移民想成什麼了？」
秋葉的笑聲迴盪在空曠的地下室。
夾雜在笑聲中的，是快速迫近的腳步聲。
「看來有人來救妳了啊。」
秋葉說完這句之後，身影就忽然溶入了黑霧裡。
樓梯上出現了人影。
穿著輕裝的少年騎士走進了地下室。
「賽林小姐！妳在這兒嗎──？！」
他才剛進來，就嗅到濃烈的血腥氣和看到滿地屍體。
騎士抬頭一看，發現死人堆中有個少女坐在房間最深處。
他迅速跑到了少女面前。
「請問妳是菲莉蒂‧賽林小姐嗎？」
「我，我是。」
「那太好了。我才剛趕到官邸，就收到衛兵把妳轉移的消息。
幸好在這兒追縱到了衛隊，不然就跟丟了。」
騎士滿臉欣喜，把菲莉蒂扶了起來。
「謝，謝謝。請問您是？」
「聖羅瑞斯王國騎士團代理團長馬卡斯。很高興認識──
妳表情怎麼變了？後面有什麼嗎？」
看見菲莉蒂臉色有異，馬卡斯迅速拔劍往後轉身。
黑色鋼劍以些微差距僅僅擋開了刺到眼前的血紅爪子。
「經驗很不行啊。」
他身後是秋葉。她的雙手指尖各自散發著危險的紅光。
「妳，妳又是誰？！」
「你覺得衛隊是誰幹掉的？
遍地屍體環繞，卻不仔細查看房間就先拉起人質，這種錯連我這前冒險者都不會犯。」
馬卡斯稍一咋舌。
他確實很少參與實戰。這樣的救援行動更是第一次。
這代理團長不過是臨危受命的政治投機工具，不過是一次性棋子。
但這不影響他的決心。
「喔？」
秋葉雙爪揮出的血影被鋼劍擋下。
她見狀加緊急攻，四重八重的血影從多面襲來。
可是，一律在堅厚的鋼劍面前無功而回。
秋葉看清楚了，這是一柄黑鋼整支打造而成的劍。
切割工藝等不是現時人類科技辦得到的。
「遺跡裡挖出來的？」
秋葉對這把劍有了點興趣。
「這是騎士團的象徵，團長托付給我的。」
秋葉自忖自己的血爪一擊就能摧毀不少現存武器。
不過這柄劍沒有一絲能夠破壞的空隙。雖然鋒利度平平，可是堅韌無比。
只是整把劍除了必需的打磨就沒有其他輔助性設計，所以使用上也很困難。
「其實我不建議你初接觸實戰就用這樣的武器。」
秋葉的血爪這次並未直接打擊劍身，而是纏繞在劍上。
累積得三五次，吸血鬼少女見時機成熟，便雙手使勁一扯。
闊劍的重量差點把馬卡斯拖倒在地，他使盡全力才勉強穩住。
「嘿啊！」
秋葉忽然發現身側有人以短劍襲擊。
判斷到這種程度的攻擊完全沒必要躲，秋葉右手疾伸，單憑肉掌就接住了刺來的短劍。
同時，將之單手捏斷。
「看來賽林家的勇氣跟有沒有練武無關啊。」
偷襲者是菲莉蒂。她見馬卡斯失利，便偷偷從屍骸堆中撿出一把短劍偷襲。
秋葉從她手中奪過短劍殘餘的劍柄，隨手將之拋掉。
「怎，怎麼辦……」
「菲莉蒂小姐讓開！」
重劍再度襲來，秋葉右手一抬，輕念咒文。
左右牆壁各伸出一條影般的黑色手腕抓住重劍。
「我說你們一個兩個能不能不要在偷襲前先喊一聲？」
「騎士是不偷襲的，所以必需先喊一聲。」
秋葉以微笑作為對馬卡斯的回應。
「同樣是騎士，妳姊姊艾薇亞懂得變通多了。」
這句是她轉頭向菲莉蒂說的。
忽然刷的一聲，重劍突破了影爪直直往秋葉砸落。
秋葉絲毫沒慌張，腳步不動，身影憑空往後滑行了一米。
重劍急攻而來。
馬卡斯知道要是失去主動，今日就再也難以勝過她。
轉眼間秋葉已退到樓梯口。
通道狹窄，下一劍勢必不能再行劈砍，否則就會被地形卡住。
於是巨劍往前突刺，想要逼秋葉上樓梯，那麼菲莉蒂就能有機會逃跑。
只是秋葉先是一躲，再以血爪抓住巨劍劍身使力一扯。
馬卡斯的力量連同血爪的一拉，把巨劍深深的插進了牆身。
「這下你該怎麼辦呢？」
秋葉笑著向尷尬的馬卡斯發問。
「馬卡斯小心！」
又一柄短劍向秋葉飛來。
她躲也沒躲，因為劍直直插中了馬卡斯的左肩。
「啊，這，這個……」
菲莉蒂手執兩把短劍，但已經不知道應不應該再投。
「不，盡管再試試啊？」
秋葉不禁啞然失笑。
馬卡斯傷勢不深，但形勢壓倒性的不利。
秋葉似乎還沒追擊意欲，他拼命拔劍，試圖在秋葉出手前盡量維持戰鬥力。
「你還沒放棄啊？」
「任務還沒完成。」
「好吧……」
秋葉的手發出了跟先前紅光截然不同的白光。
馬卡斯只覺肩上傷口痛楚漸漸減少。
「看來我可以放心。你就護送她走吧。」
秋葉收回了治癒魔法，也用血手拔出了巨劍。
「什麼？妳難道不是……」
「我在路上看見有一群官兵綁著個女生鬼鬼祟祟的，一打聽之下發現他們綁架了個貴族女生想勒索贖金，好像還不想把她還回去。
正好我也餓了，於是就把他們都用魔法迷惑了，讓他們自己走到一處廢棄酒窖，然後一個個都用魔法吸乾了血。
啊，這女孩除外。她的血很美味，吃多了會上癮。我只是當甜點適量品嚐。
美食是不能狼吞虎嚥的。」
秋葉特地拿出餐巾擦了擦嘴。
「妳……真的是吸血鬼？」
菲莉蒂不禁問道。
「當然，還有假的？」
「這個……跟我姊姊一樣帥。」
「喔，下次就嚐嚐妳的姊姊吧。不知道她會不會接受呢？」
「妳……不跟我們一起走嗎？我會帶姊姊來見妳的。」
「不了。我來這國家是為了保護一個故人的女兒。有緣再見吧。」
秋葉話剛說完，身影就成了一團霧氣，飄然而去。
「菲莉蒂小姐。」
「啊，你還傷著。先休息一下吧。」
菲莉蒂拿出手帕想包紮一下馬卡斯被自己弄出的傷口，但發現那幾乎已完全癒合。
「我沒關係。倒是妳……
抱歉，我不能馬上送妳回家。」
「沒關係啊。我能自己回家，我帶夠了路費，也有證明自己身份的文件。」
馬卡斯不斷搖頭。
「這樣更危險，叛軍會再抓住妳一次的。
而且……我是受革命軍之命想請妳到王陵面見卡蓮娜公主。」
「啊，抱歉，我接受你的邀請，但我得先回家一下。姊姊肯定很擔心。」
「嗯……「請」的意思就是以武力帶走。」
菲莉蒂這才回過神來。
「所以我不能拒絕？」
「應，應該不能。不過妳即使抵抗我也不會下重手的。」
馬卡斯搔了搔臉。
「喔，那好吧。
聽姊姊說卡蓮娜公主就是當天在會場出現那個橙髮女孩。我也想見見她。」
「……答應了？就那麼簡單？」
「我能拒絕嗎？」
「……能，可是要勝過我的劍。」
菲莉蒂噗的一聲笑了出來，伸手挽住了馬卡斯的手。
「這，這是幹嘛？」
「帶路啊。不是去公主那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