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
1.2-Chelli/ 做人一定要有風格
 
Chelli從窗旁走到椅子,穿上掛在椅子上的胸罩和內褲。然後在茶几拿起指甲鉗,坐在床尾把懂長一兩毫米的指甲細心修剪。她的指甲沒有任何化學顏料,只是把指甲細心修剪到剛好的長度,接著穿起一件白色的連身裙。
 
她拉下門把正想離開時,回頭望站在窗外的衣杆上的小鳥。
 
一個大概60歲的老伯站在廚房門口看著Chelli,一句話也沒有說,冷眼看著Chelli拿起掛在門口的啡色舊皮褸離開。然後他走進廚房開始做飯。
 





 
咔搓!大概4個小時後,Chelli回來。她走進飯廳的椅子坐下,放下剛收的信件。桌面放了幾道剛煮好的菜。薄薄的霧氣在Chelli面前緩緩飄起。
 
我:「今日幾豐富喎,有冇酒?」
 
老伯:「有,紅酒岩唔岩?」
 
我:「試下。」
 
老伯倒了半杯紅酒給Chelli,她大口喝了一半。




 
我:「我奶左野…」
 
老伯:「我知。」
 
我:「你又知?」
 
老伯:「我見到。」
 
我:「我件褸姐住左你都見到?」




 
老伯:「我見到你眼神唔夠堅定。」
 
我:「咁你唔提我?」
 
老伯:「提左,我頭先咁兇狠既眼神望住你,已經比哂提示。」
 
我:「原來係咁。」
 
老伯:「你個傷口唔痛咩?」
 
我:「你估下!」
 
披在Chelli膊頭的啡色皮摟慢慢滑下,白色連身裙的背面被染成一片紅,然後Chelli從椅子滑下…發出「啪」的一下響聲。
 





 
老伯坐在床邊幫Chelli包扎傷口,他以好奇的目光凝視著傷口。然後自言自語: 「對方用咩武器呢?個傷口咁奇怪?」
 
我:「小刀。」
 
老伯:「小刀?你幾時醒?」
 
我:「咁鬼痛邊訓到。」
 
老伯:「你個傷口唔似小刀造成。」
 
老伯:「咩事咁唔小心失手?」
 
我:「我講出黎,驚嚇親你。」




 
老伯:「講喇,呀叔我有咩未見過?」
 
我望著老伯然後慢慢說:「係我殺個條友既時候,忽然…」
 
老伯:「等陣,點解要用懶係神秘既語氣講。」
 
我:「我諗住比小小氣氛,大家容易投入。」
 
老伯:「冇用。」
 
我:「唔好意思,我話…我殺個條友既時候,忽然有個人,係離我唔夠5米距離係度影相,咁我…」
 
老伯:「嘩,我咁認真問你。你求其話有條友相影就諗住耍走我,點都講唔通喇。話哂都殺人呀,大佬。」
 




我:「我見到佢影相,燈光一閃。佢就唔見左,然後我就比人插左野。」
 
老伯望著Chelli一語不發。
 
我:「你咁樣望住我,姐係唔信我姐。我仲記得佢個鼻貼左張膠布。」
 
老伯點頭同意,然後打了一個乞嚏。
 
我:「好喇,係我大意。見唔到有個人哩埋左係個暗角位,所以就失手。」
 
老伯:「一早咁講咪大家都明。」
 
我舉起中指。
 
老伯把手上的崩帶放下,用手摸一下自己白色的鬍子,一本正經地說: 「收到風,有人落單殺一個81歲,移民左去英國既華人。




 
我把頭轉向窗外,一語不發。就好像沒有聽見一樣,看著站在外面掛衣杆的小鳥。
 
老伯冷冷地再補充一句:「個個係你呀爸。」
 
「父親…」
 
「父親」這個名詞已經很長時間沒有出現在我的腦海。關於自己的過去其實早就忘記,沒故意留下什麼重要的。自己對於父親的記憶只有9年,不對…如果算真正見面的日子,可能不夠30日。想起自己的過去…像被粉碎的砌圖重新組合。
 
「3歲開始獨自看恐怖片,4歲開始識用指甲鉗,5歲羅住把刀去鬼屋冒險,7歲殺左鄰居隻狗,9歲離家出走,13歲殺埋對面屋剩係識食雪糕既死肥仔,15歲成為殺手。到了現在殺了46個人,75隻動物,362隻昆蟲。」
 
現在想做的事,就是結束自己的生命,可是沒有想出一種自己覺得合適的風格去結束自己,做人一定要有風格,就算是要死也不能求求其其。它跟「人類存在的意義」一樣,其實是一道哲學題。
 
老伯:「你唔擔心佢咩?可能下一次電話響,就係通知你,佢走左。」
 
我:「唔擔心。」
 
鈴鈴鈴…鈴鈴鈴…在茶几上面的電話響起。
 
我跟老伯靜止互望對方,並輕輕吞口水。
 
老伯:「你電話喎。」
 
我:「…會唔會打錯呀?都冇來電號碼。」
 
老伯:「聽下咪知。」
 
我:「你幫我聽。」
 
…電話的屏幕顯示「1個未接來電」。
 
我:「收左線,咁冇計喇我」。
 
大概十秒後,電話又再響。
 
老伯:「聽喇。」
 
這次Chelli拿起電話接聽。
 
電話內的人:「請問係咪徐小姐?」
 
我:「嗯。」
 
電話內的人的聲音是經過電子處理,開始時發出奇怪的咳嗽聲。那就像猴子發出的叫聲似,可能是因為經過電子處理的關係。
 
電話內的人:「可以幫我殺一個人嗎?」
 
我:「下!?」
 
電話內的人:「我要死。」
 
電話內的人:「不過,有一個特殊要求,我要高潮中被繩勒死。以表誠意,上期我已經寄比你,你考慮一下。」
 
我:「你點搵到我?」
 
電話內的人:「我唔方便電話講太耐,你考慮一下。」
 
電話掛斷…
 
老伯一邊打開Chelli拿回來的信一邊說: 「變態佬黎,依家個社會真係壓力大…嘩!入面有張1000萬支票。」
 
我沒有作聲。比起那筆錢,我更在意的是,他為何決定以這種方式死去。
 
老伯:「呢啲都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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