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凌鳥] 駕的士時，我遇上一個女子: 第一章

聽著音樂，小睡了一會，不知不覺已經凌晨一時多了，依舊沒有客人，過了一會，覺得沉悶，便開車四處逛逛。 

我是一個的士司機。中學畢業後，走去讀了毅進，副學士先修和副學士。畢業後只換來一身學債。幸好負債纍纍的我在老爸支持下，十八歲考了車牌，打著散工，再過了幾年，老爸退休，便把的士牌和的士轉讓給我，便開始百無聊賴的駕駛生涯。 

我在日間做著文員，放工後便做個司機，每天睡覺的時間大概只有五至六小時，但對於前途，我還是樂觀的，因為半年後，我和女朋友敏兒要結婚了。 

我一直相信，現在的痛苦，是為了將來的快樂。 

徘徊了一會，在地鐵站附近看到不遠處有個人向我招手，我便踩著油門過去。 





是一個女人。 

暗淡的街燈只告訴我她穿著華麗的低胸晚裝，海藍色的連身裙看來有點緊身，把她完美無瑕的身材完全勾勒出來，深淵般的事業線，讓我差點忘了踩剎車制。一身隆重的打扮，看起來像是剛剛參加晚宴。 

我輕呼了一口氣。 

在晚間當司機，我最害怕遇到的便是獨身漢，聽老爸說，他每次看見單身男子對他招手，也不接，因為他曾經的一個好朋友便是接載一個男人而被打劫殺害。初時我也不信，直到一次差點被一個瘋癲的癮君子向我背上打上一針，我才知道危險。 

雖然老爸也說過單身女子的危險，尤其是穿白衣的，但誰也不接，那我靠什麼賺錢啊？而且你不犯人，人不犯你，平生不做虧心事，半夜上車也不驚，鬼的生意我也做！ 





而現在坐我身後的，卻是一個氣質超然的女子。 

在倒後鏡看到的她，幾乎讓我屏著氣，看來她有悉心的打扮過：整齊盤在頭頂的頭髮，淡淡的化妝更突出她的美麗，彎月般的幼眉，精緻的小鼻，配上抹了粉紅色唇彩的櫻唇，更添美感，異常蒼白的皮膚令她有種柔弱的感覺，讓人不自禁湧起保護她的念頭，而美中不足的卻是她的雙眼，她的眼睛是水汪汪的，非常迷人，但可惜她不知想著什麼，像是沒有靈魂一般，毫無神彩。 

她甫進車，我便嗅到一陣淡淡的香水味道，香而不濃，淡而迷人，在鼻子吸進的一瞬間，她的美麗，幾乎讓我快要窒息了。

「看夠了？」她的聲音清脆動聽，說的話卻是讓我尷尬萬分。 

雖然我很想回答：「還沒。」，但我只是尷尬地點了點頭，深著呼吸平靜下來。 





她眨了眨眼睛，也不扣安全帶，雙眼在狹小的車內四周打量，也不說話。 

氣氛有點尷尬，我便打了個哈哈，隨口問道：「小姐，去哪？」 

「嗯…」 

我彷彿就像新年內的親戚，向一個毒男問著「你何時才拍拖？」般讓人非常難答的問題， 

她似是有點迷茫，皺著眉頭，思考了一會，像是有了答案，卻也不說去哪，只道：「開車。」 

要是現在的乘客是一個男人，我不是趕他下車，便是用粗口問候著，現在的我卻是平靜的答道：「好。」便踩著油門前去。 

我也不知道去哪裡，這還是我第一次嘗試客人是沒有目的地而上車。 

或許是等待客人說出目的地，或許是我有點盼望和她共處的時間能更長，所以，我開得很慢，時速大約只有四五十公里，而且一直在徘徊。 





兜轉了一會，再看看倒後鏡，卻看見她似是心神彷彿，呆滯的看著窗外，周邊景色的轉變，她像是一點也不留意。 

我戀愛的經驗很淺，但我還算比較了解女人，從中學開始直到副學士畢業，吃過的檸檬大概要以雙位數來計算，不服輸的我一直有研究女人的心理，她這副表情已把她的心情顯露無遺，她，大概是失戀了。 

我忽然有一股打人的衝動…這是什麼回事？這麼美麗的女子居然失戀了？那男人是不是盲了？還是生理和心理有問題？我敢肯定，要是這個女子紅著臉，害羞的向你說著：「當我的男朋友…好嗎？」，全球所有身心正常的男人也會異常激動地升著旗子狗衝答應。 

心情太過激動下，我不自覺踩深了油門，向著大橋進發。 

駛上了高速公路後，或許是橋上的顏色太過鮮艷，或許是景色太過不同，或許是感受到車速快了不少，她終於醒覺自己在乘著的士，她有點疑惑道：「你現在去哪？」 

「不知道。」 

「哦…」 





她隨意應了一聲後，便再次看著窗外，過了一刻，她似是隨意，卻說出了一句使我很有幻想的句子，道：「做不做？」 

我有點驚訝地看看倒後鏡，卻看到她剛剛迷茫的雙眼恢復了神彩，在鏡中凝視著我。 

一瞬間，我的理智彷彿被大浪掩沒，我的腦海只剩下她充滿誘惑的雙眼和迷人的香味。 

那一刻，的士上，大概只剩下我每分鍾二百下的心跳聲和咪錶有節奏的嘟嘟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