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面慘白的牆壁,狹窄的小房間讓我感到有點不安,而更不安的是我在這裡逗留已經大概一個多小時了,也沒有人來向我問話或是落口供,只有在我正面角落的一部攝影機正不斷發出「REC」的紅光,我緊張地抿了抿嘴,腦海中不斷想著剛剛的情形,並且不斷跟自己說冷靜冷靜... 

突然房門「啪搭!」一聲被打開,精神一直繃緊的我差點嚇得彈了起來,那是剛剛的白衣警察和另一個有點胖的中年男人,而這個中年男人在五年前我可是非常熟悉的。 

他是老闆,是我結婚以前在日間做兼職文員的上司,除了喜歡跟我和敏兒說一些黃色笑話外,也算是一個好人,怎麼他也會在這兒,還和那個白衣警察似是有說有笑的? 

一想起以前做文員的事,我的頭顱也不自禁有點疼痛,這是這五年來的老毛病了,不知為何只要想起以往工作的事我的頭便會很痛,更嚴重的時候我還會有些幻覺,甚至看到一個朦朧的女人臉孔跟我說話,我沒有跟敏兒說起,害怕這是腦中有了腫瘤還是什麼的絕症,不過幾次身體檢查也是說我是健健康康的,奇怪的頭痛便慢慢隨它而去了。 

和白衣警察穿著整齊的制服不同,老闆穿的是休閒的西裝襯衣和西裝長褲,仍然是一副上班族的樣子,不過他沒有像以前的微笑慈祥地看著我,而是用一種冷冰冰的眼神似是要把我看得透徹才罷休的樣子。 





看著他這樣陌生的臉孔,我一頭霧水,想起他那時候好像突然有事沒有來到婚禮,然後便消聲匿跡,我正想問他原因的時候,頭卻突然越來越痛,幾乎是痛得快要裂開一樣。 

「林過豪,五年前曾經和叛亂份子有過交集,那時候政府大方地放過你,五年後卻再犯過錯,重新接觸叛亂份子,現在還有證人,已經具有足夠證據指證你犯了叛國罪,輕則判入監獄八年十年,重則判處死刑,但如果你願意供出叛亂份子所在,我們或許可以幫你向法官求情。」 

白衣警察拿起一份文件,輕輕唸起,老闆則在一旁曲著手指敲著枱,一副思考的樣子。 

什麼跟什麼?他到底在說什麼?

我立刻連忙澄清:「慢著!你在說些什麼?我五年前幾時有認識過叛亂份子?是不是認錯人了?還有哪個是證人?」 





白衣警察冷冷一笑,並不回答,只是在文件中的最後頁拿出了幾張照片,向我一遞,照片中有個穿著黑色緊身衣的冷艷女子,而我則在一旁不知何事地皺著眉頭。 

當我看見那冷艷女子,腦海中似是有一條斷了很久的神經線突然瞬間連接上,但卻是非常脆弱,傳遞訊息斷斷續續的,這個女子看來非常熟悉,但我卻真的不認識她啊… 

老闆看著我一臉苦惱的樣子,伸手阻止了白衣警方,終於說話:「算吧,他五年前被叛亂份子消除了記憶,那天殺的卜言有種藥物可以選擇性消除人類的記憶,別再浪費時間。」 

白衣警察點了點頭,然後唸出了一連串亢長的法律和什麼什麼的,頭痛中的我也聽不懂,只無助的看著老闆。 

老闆仍然輕輕敲著枱面,突然他不知為何笑了一笑,似是一個小孩子發現了新鮮的事物,他伸出手指叫我向他靠去,我便向他挨緊少許,只聽到他輕聲道:「張敏兒生完孩子後還挺有魅力,受不了,你坐監後我會好好照顧她的,讓她再多生幾個孩子吧,嘿嘿。」 





憤怒讓我一瞬間漲紅了臉,我立刻舉起拳頭向老闆打去,怎知道旁邊的白衣警察反應非常快速,在我舉起手的時候,他已經俐落地伸出警棍向我背部重重擊去,我哇的一聲身子便痛得彎曲在枱上,然後白衣警察便由警棍抵著我,老闆則在一旁邪淫地笑著,那個笑容就跟以前在公司向我和敏兒說起黃色笑話的笑容一樣。 

一個警察趕急地拿著一份文件進來,後面還跟著一個大搖大擺的男人,我被壓在枱上但還是能夠看到來人的臉孔,這,這個大搖大擺的男人不就是剛剛拐走我女兒的人嗎?.... 

這是一個陷阱....這是一個陷阱.... 

白衣警察伸手接過文件,滿意地看著,另一個警察粗暴地按著我,然後打開我的手掌,我怎樣掙扎也好,也敵不過兩個警察的力量,我便眼白白看著我的大姆指在不知是什麼的文件上打了個指紋.... 

我不知那個男人跟他們有什麼關係,只聽到他們有說有笑,還聽到男人說什麼現在就開支票給你們.... 

這個社會的警察何時變成這樣.... 

究竟政府是在幹些什麼.....

我突然想起五年前的一宗新聞,那是在我婚後的一天看到的,那是非常特別的新聞報導,因為在這個社會上首次有一群人闖入政府總部脅持人質,威逼政府特首順聽民意,立刻下台,那是在歷史上社會最轟動的一件大事,但我隱約記得那次是失敗的,因為新聞報導的是那些叛亂份子最後統統也在槍戰中被飛虎隊和警察們擊斃了.... 





那時候我還在咒罵著這些惡人在搗亂社會,破壞社會秩序,死光了就好... 

不過此時此刻我卻有點後悔… 

或許他們就是如此了解這個腐敗的政府,才會進行那些看似如卵擊石的行動吧.... 

如果當天我也是他們的其中一份子,不知一切會否改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