彈琴係最可以令我平靜落嚟既一件事。

一日,媽咪帶咗細佬一齊落街買菜,我一個人留係屋企練琴。彈彈下突然感覺到有人係我後面,我直覺係小鏡係後面。於是我冇理到繼續彈,直到我彈完首歌。

「好好聽!睇嚟你係到生活得好開心咁,仲練得一手好琴!」
果然係小鏡,佢一面講,一面係我旁邊坐底。
我亦對住佢笑咗笑,問:「好耐冇見你大駕光臨!要唔要點歌?」
「可惜!我想聽既歌你唔識彈,我最近好中意聽BigBang 既”If you”呢首歌!你得閒就練下啦!如果我下次再嚟探你既時候聽到就好啦!」小鏡甜笑對住我講。
我點點頭,應咗聲:「好!」死神大人提出既小小要求,我又點會say no.
為咗知道自己可以有幾多時間準備,我又問:「小鏡,咁我地下次幾時再見?」




「隨緣啦!」語畢,小鏡又消失咗係空氣之中。
詩賢見狀,嘆咗口氣,又徑自彈起"Canon in D”呢首歌。其實係岩岩點歌既時候,小鏡都見到詩賢聽到佢既答案後失望既表情,心入面亦清楚詩賢所期望既答案。
而小鏡並冇走遠,係遠處聽住詩賢彈既"Canon in D”,搖搖頭講:「可惜!可惜!呢首歌我係你呀妹個到已經聽到好悶!」隨後細語:「前世今生互相牽掛既兩個人,真係唔想你地相遇!好似會製造啲麻煩俾我!」

時間又過咗3年,我已經12歲,準備升中,我自己並唔係太擔心,以我既成績,想入到我個區既名校卓卓有餘。但唔知媽咪係邊到聽到大埔林村既許願樹好靈,話要帶我去個到許願求升得好中學。雖然我同媽咪講叫佢唔好咁迷信,但佢都話要帶我去,求個安心,咁我就唯有跟埋去啦!
我地平日去,人都唔算好多,我地先入去廟入面上柱香兼添啲香油錢先。就係我地排隊既時候,我竟然,竟然,竟然見到我前世既呀媽同呀妹係我前面不遠處排緊隊,我見到佢地都手執3枝香準備上香,前面啲人一路上完香離開,條隊越縮越短,我越行越前,而我同佢地之間既距離係冇縮短到既。但我既心就越跳越快,越跳越快,越跳越快,由見到佢地個刻,我既視線都冇離開過佢地。直到佢地上完香往回走,呀媽同呀妹同我擦身而過,我先終於見曬佢地既正面。我數數,不經不覺我已經死左12年,呀妹已經30歲,想當年18歲既佢成個初中生咁,而家30歲既佢看似成熟左好多,但個樣仲係二十頭咁樣,同以前一樣冇咩點變。如果唔係,我都唔會一眼就認出佢。唔知而家佢地過成點呢?我真係有衝動衝上去問佢地呢十幾年過得好唔好!但我知道我唔可以咁做!我眼見佢地越走越遠,媽咪又拉住我繼續向前行去上香。

到我地上完香,行出廟之後,我又即刻東張西望尋找呀妹既蹤跡,最後係一檔買寶碟既小店見到佢地係到買寶碟,我拉住媽咪去買左一個。買完之我搵咗個係佢地附近既位置寫願望係寶碟上面。其實都只係我媽咪係到寫,我依然望實我細妹佢地,我亦見到係「媽咪」係寶碟上面寫字。我同細妹由細到大都係無神論者,唔信呢啲嘢既!相信佢都只不過係俾「媽咪」叫嚟既啫!我媽咪係寶碟上面寫咗「升上XX中學」,之後就叫我親手掛上去許願架上面,我望住個許願架,先記起好似早係幾年前就已經以保護樹木為由,唔再俾人掟寶碟上樹,而係設置咗許願架!我一面掛上自己既寶碟,一面留意住我「媽咪」將個寶碟掛咗係邊。
掛完咗之後,我呀媽話要洗手間,我就留咗係原地等佢。隨住呀媽、「媽咪」同埋細妹走遠,我慢慢走近「媽咪」掛既寶碟個到。我翻開佢嚟睇,上面寫住:下世再做一家人。我睇到之後有啲震驚,有啲無奈,有啲憤怒,又有啲傷心。我將個寶碟拎咗落嚟坐埋咗一邊,我知道自己此時既表情表現得有啲厭煩。





下世再做一家人?
佢地有冇問過我想唔想?佢地到而家都唔知道我一畢業就返大陸做嘢既原因,就係因為想逃離呢個畸形既屋企。佢地竟然係我死咗之後都唔肯放過我,仲想同我糾纏到下世。雖然我知道佢地咁樣做根本影響唔到我既下世,我都已經投咗胎。但而家俾我知道佢地有咁既想法都令我有啲嬲,有啲難受!我一面諗,一面不知覺間捉緊手上既寶碟,揸到個寶碟皺曬!

「妹妹!」
此時,我聽到呀妹把聲係我面前響起。我抬頭望,佢就企咗係我面前,我因而露出驚訝既表情。
佢做咩返轉頭?係發現咗我既身份?冇可能!我再望望我手上拎住既寶碟,完全唔知道應該點同呀妹解釋,覺得非常緊張。
但呀妹並冇表現到好嬲,佢冷靜平淡咁講:「妹妹,你做咩拎咗我個寶碟?」
「我...」我呆咗咁望住佢,完全唔知點答佢。
「你都想許願?」但佢反而幫我諗咗個理由。我順勢羞愧咁點點頭。
佢隨後伸咗隻手出嚟,示意我俾返個寶碟佢,我雙手奉上,並向佢道歉。




「對唔住!對唔住!」
「算啦!下次唔好啦!......好在你今次遇到既係我,我唔會為難你,如果你今日拎走既係其他人既寶碟,佢地就未必咁順攤放你走。」
「嗯嗯!真係好對唔住!」我都明白,亦知我細妹係天生就好好脾氣,好難得罪到佢。
之後,佢望望手上既寶碟,將佢撕開兩半,再丟咗係旁邊既垃圾筒到。我有啲疑惑,行上前問佢:「你做咩丟咗佢?」
佢只係嘆咗口氣,講:「如果,下世再做一家人,咁佢就太可憐啦!」講完佢就走咗!佢大概覺得我一個細路女點會明白佢話中既含意,但我知道我唔係一個普通細路女咁簡單,作為同佢一齊係畸形家庭成長既呀哥,我又好似有啲明白佢點解會咁講!

我一面望住呀妹遠走既背影,一面係到諗,佢地呢十幾年究竟過成點?即使屋企有幾咁不堪都好,佢都好顧家,好珍惜我地。係咪我死咗之後發咗啲咩事,會令佢對「一家人」咁抗拒,睇到佢岩岩丟咗寶碟個時落莫既神情,真係一啲都唔似佢。
見到佢行出咗門口,我心入面真係好掙扎,此時我心入面只有一個問題,就係:呢段日子你究竟過成點?我真係好想知,好想知!我終於按耐不住追咗上去,我跑到門口左望右望,見到佢係人群既遠處行緊,我一面避開啲人,一面跑過去,隨住我地既距離越嚟越近,佢又轉咗彎,又消失咗係我眼前,我加速追上去,去到一個人少啲既位置,我忍唔住叫佢個名,想佢停底。
「蔡天琳!」
佢聽到之後果然停咗係到,佢另轉頭望住我。我跑到佢面前,露出一個緊張又尷尬既笑容,佢起初望住我既表情係愕然既,但隨即就向我露出一個狡猾既笑容,對住我講:「詩賢!你知唔知你咁樣會為我製造好大既麻煩架!」
「小鏡!」原來係小鏡,並唔係呀妹。
小鏡無奈咁搖搖頭,講:「好在我一路睇住你,引開咗你啫!如果唔係你諗住做啲咩?你唔記得咗你對我既承諾啦!」
「我...」差啲違承諾既我無言而對。

「你仲同我講你想過好你既今生,你實在令我太失望啦!」







#有興趣可讚黑柴Facebook
https://www.facebook.com/%E9%BB%91%E6%9F%B4-8790530988990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