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鏡望向我,講:「咁你明唔明?」
「咁啫係咩意思呀?」我驚恐咁問。

小鏡望住手上剛剛揮落嚟既劍,鮮血沿住劍柄流至劍峯,一滴一滴咁滴落地下。佢緩緩開口:「死神,都有死神要遵守既規矩。死神只可以殺人,唔可以救人,任何擅自改變世界生死規律既行為都會得到懲罸,就好似我岩岩先咁。而呢個懲罸會一直延續,直到我親手將我原本所救既對象殺死。」

我默默咁望住小鏡,低頭流咗幾滴眼淚。見到佢咁樣,我心入面都唔好受,一切都係因為我太任性!視佢既警告如無物,以致傷害到我身邊既人。就連眼前呢個同我呀妹一模一樣既死神都係,其實死神做嘢又何須向我解釋,我又有咩資格要佢犧牲自己去救我呀妹呢!
「對唔住!」我同小鏡講。

小鏡冇話接唔接受我既道歉,只係抬頭望向天,自顧自咁講:「雨,越落越大啦!你快啲返返入屋啦!」
我點點頭,執拾下地上面既野,就行返樓梯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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詩賢走左之後,一個擁有一對灰色翅膀既死神降落左係小鏡旁邊,微笑對住小鏡講:「有必要做到咁既地步咩!」
小鏡淡然咁講:「呢個只係計劃既一部分!仲差少少!」
另一個死神望望小鏡身上鮮紅既血,講:「好耐冇見過鮮紅既血啦!真係只差小小。真係有啲唔捨得你!」
小鏡調皮咁對佢講:「但係我一啲都冇唔捨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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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左呀妹死左既第7日,我估我「父母」應該已經收到我寫既個封信啦!唔知佢地睇到之後會傷心嗎?會痛苦嗎?會懺悔嗎?




我聽講呀妹之前做既個間青年中心會幫呀妹攪個悼念會。於是我著住黑色衫,去左參加。聽住佢既舊同事,朋友對佢既讚賞,望住投影機投影出佢既笑臉,個種開朗正面既樣貌,一啲都唔似細個既佢,亦都唔似我重生後認識既佢。就係咁樣一個大好青年,親手斷送自己既生命。
到悼念會完咗,我準備返屋企,但到我行經舊屋樓下,我見到好多人係地下向上望,於是我都向上望,隱約望到有個女人企左係天台,望真啲,個個係「媽咪」。佢係咪選擇死去懺悔呀!我問我自己。但就算佢懺悔,都太遲啦!

「睇嚟佢收到個封信啦!」小鏡突然出現係我旁邊,同我講。
我冇出聲。
「你唔上去勸下佢?」
我冷漠咁講:「你唔係講生死有命,我點做都冇用咩!」而且係我根本唔想救佢。
「嗯!雖然我知道你憎佢,但我估唔到你咁狠啫!」
我苦笑:「如果佢生存就係為左折磨我同呀妹,咁佢的確應該死,因為我,同埋我呀妹都已經唔係到啦!」





講完之後,我就轉身離開。
「呯!」
聽到巨響之後,我抹一抹眼角流出嚟既眼淚,勉強咁提起嘴角去笑,心諗:「果然!女人都係太感性!」

到咗第二日,我睇到報紙上面寫咗尋日「媽咪」跳樓既事,入面有一小格係講我老豆因為妻女相繼自殺,大受打擊,身體唔好已經被送咗入老人院!我望住份報紙,沉重咁嘆咗一口氣,心入面諗:點解佢仲唔去死?「媽咪」同呀妹都已經死曬,佢仲有面活落去?
「老豆」咁既作為,又令我諗起,佢以前見到有人自殺既新聞都會同我地講:「無論發生啲咩事都唔應該死,只要生存就仲有希望!」依家既我諗返起佢講既呢句話我都覺得好可笑,就係佢同媽咪逼死咗呀妹!希望?就係佢地將呀妹僅餘既希望都攞走!就係佢地親手將呀妹逼上絕路。
睇到單新聞之後,我就知道依家屋企一個人都冇,而佢地啲嘢好可能好快就會有人嚟收走。我皺住眉頭係到沉思,咁咪啫係呀妹既遺物會俾人掉曬!我手上除咗兩封信之外,就冇任何可以用嚟紀念呀妹既嘢!所以我決定去舊屋到望下!當我去到「屋企」門口,我左右張望睇下周圍有冇人,確認冇人之後,我就輕輕打開個窗口,我知道佢地一路都有收埋一條後備匙係到,順利拎到後備匙之後,我即刻開門入去,關埋門。

係冇人既情況下我入返我既舊屋,可以緻細咁望返呢個地方。我行入呀妹間房,同以前一樣,都係咁整齊乾淨,書櫃上面放住一個個大file,上面都清楚寫明入面係放咩既。月結單呀!信用卡單呀!同埋我見到一個寫住「大佬」既file,我拎咗出嚟睇,入面放咗我大學既成績表,畢業證書,身份證副本等等!的確,呢啲重要文件,我呀妹都會主動幫我keep,我要用既時候問佢拎。佢亦會keep 住我既身份證副本,有時幫唔係香港既我攪一啲手續。我忍住眼淚,將file放返去原位,再周圍望下,想睇下有冇啲咩有紀念價值既嘢可以帶走。我打開衣櫃,又打開櫃筒望。終於俾我望到係佢櫃筒入面收埋咗一條我送俾佢既手鏈,係我去意大利買返嚟既手信。佢係我去旅行既過程入面經常whatsapp 我「提」我買手信俾佢,順便提我注意安全,然後我行過某街頭見到條鏈幾靚就買咗!佢雖然冇話好中意,但我岩岩買俾佢個一年,佢都係日日戴,直到唔知幾時,佢先收埋咗冇再戴。
我拎走左條鏈,然後再行返入「我」間房到望下,我第一眼就望到枱面個部手機。我係到諗如果我睇返部手機,我就可以知道呀妹之前同我講過啲咩嚟!佢呢一路以嚟既心情如何!雖然睇咗之後我可能會好難受,但我都係拎走埋部手機。
臨走之前,我企係屋企中間再認真咁望多次呢個地方,呢個我曾經努力擺脫,但依家又有啲不捨既地方。呀妹走咗,「父母」都走埋,我以後都再冇理由返返嚟呢到。
再見啦!呢個令我痛苦既地方!

返到屋企,我收拾咗一下心情,終於打開左呀妹寫俾我「父母」既信。





老豆、媽咪:

對唔住,我係一個不孝女,唔可以陪住你地終老。
我真係太攰啦!已經再受唔住病痛既折磨,我冇同你地講過,我生左腦瘤。每日每夜,我個頭都痛到好似要裂開咁,就算食幾多止痛藥都冇用。醫生話可以做手術,但成功率好低,如果死唔去更可能落下病根,拖累你地,我真係唔想咁,所以我選擇左放棄。不過你地唔好咁傷心,對於我嚟講,呢個係一種解脫。
我愛你地,可以做你地個女,我覺得好幸福。

仲有既係,我銀行卡既密碼係957744,入面有50萬,我知道呢筆錢並唔多,但希望你地慳住使,呢個係我最後能為你地做既事!

不孝女
    天琳上

我成身震住咁拎住手上個封信,再望向台面既另一封信。我用震抖住既手去拆另一封信。我一面開,一面係到諗:腦瘤!我完全唔知道呀妹病咗,原來佢成日食止痛藥係因為頭痛。佢星期六日都去補習,唔休息,就係想同父母賺多啲養老金。究竟佢仲有啲咩係我唔知架!

我打開咗第二封信睇埋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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