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不是什麼好事情。
 
「我係唔係可以答唔可以?」我夾起了一隻山賊手羽,把它在湯中點了一下。
「喂啊,唔好玩啦大佬,今次真係江湖救急。」手機對面的聲音非常逼切,「請你食飯。」
「放題?」我開始進行交易,「不如講左咩事先?」
「趕唔切啦,你快d離先啦—!」只聽語氣也覺得野蠻了,「我whatsapp個地址比你,你快d狗衝過離先—!」
 
掛線的聲音。
 
...這位大小姐。


 
「車你過去?」趙燈路儲存了自己電腦中的文檔。
「食你既野啦,我有小巴搭過去。」我邊咬著雞翼,邊搜尋著劉婉情傳來的地址,「我諗大角咀果邊完,你都未必走得。」
「可唔可以唔好詛咒我?」趙燈路終於打開了自己的那碗米線,「雖然我都唔覺得我會寫得哂。」
「你既劇本係唔會有寫完既一日。」我抹了抹嘴,然後把自己的膠碗蓋起來,「我行啦,佢好似真係好趕,Step outline果邊我再考慮下。」
「我講笑嫁咋,呢d野唔係話幫到就幫到。」趙燈路接過了我遞向他的筷子,「唔該。」
「你失憶?當我冇幫你做過?」我站了起來,俯視著趙燈路,「我做得好好嫁。」
「再算啦,你做左要做既野先。」趙燈路把米線倒進湯裡,「你如果完得夜既話,我車你翻屋企?」
「你快d翻歸訓教好過啦。」我收拾著自己的物件,「同埋趙燈路先生,行出呢個門口,我地就唔係男女朋友嫁啦。」
「係啦係啦,你中意啦。」趙燈路敷衍地點了點頭,「你對SP仲好過對我。」


「何俊朗係TLC。」我再次強調道,「Officially,你地兩個既pose係一樣。」
「但佢福利好d喎。」趙燈路反駁著,把米線拌了幾下,「佢有得大戰三百回合喎。」
「屌。」我又再次無意識地罵了出來,「你中意既你都得,我公廁離。」
「都叫你咪撚咁講自己。」趙燈路瞪了我一眼,「淨係比一個人上既公廁,我都真係未見過。」
「講呢d。」我從背包中拿出一盒沖劑,放到趙燈路的鍵盤上,「薑茶啊,沖離飲住寫,唔好病。」
「Wow,so sweet,仲有memo添。」趙燈路拿起了盒子,「不如真係嫁比我啦。」
「送層樓做嫁妝啊唔該。」我把背包給背了起來,「唔好太夜啦,bye。」
「Bye。」
 
我出了休息室,然後迅速地往地鐵站走去。


畢竟這種時候,我不能保證不會塞車。
 
劉婉情那傢伙又說得真的很急的那樣...
 
雖然基本上那傢伙每十次說是十萬火急的事情,有九次都是謊報。
 
但還是不能放她一個人啊。
 
通洲街...
是這裡嗎?
 
一幢工廠大廈林立在我的眼前。
根據地址來說,應該沒錯的。
 
可是,為什麼要突然叫我來工廈?


 
我跟著地址上的那樣,進了工廈,乘升降機到十一樓。
 
密碼9687...
然後,走到盡頭的房間。
 
還只是在走廊,就已經聽到了音樂聲。
但地板震動的幅度,卻又不像是樂團室。
 
我走到E室的門口,然後按下門鈴。
 
半透明的門傳來偏黃色的燈光,以及有誰正走過來的身影。
 
「袁願兒—!」門被打開的剎那,便看見一個天真無邪的笑容加上甜美的酒窩,「等到頸都長啦仆街。」
 


...都已經看過這麼多次了,但現在看見她的臉,卻仍會因為這滿滿的違和感而感到神奇。
 
「戲院起鑽石山啊大佬。」我不滿地反駁著道,「你估我識飛?」
「唔好講廢話啦,入離先。」劉婉情拉住了我的手,然後進到門後面的空間。
 
木地板...
不會太滑卻又不會太難移動的質感。
 
是適合舞蹈室的地板材質啊。
 
還沒有下定論,我看見的畫面就已經證實了我的想法。
 
四個大男生正坐在大鏡子前,然後掉過頭來,仰視著我。
音樂被停止了,全場的焦點更是剩得更少。
 


「就係佢,佢叫袁願兒,叫佢願兒就得。」劉婉情代替著我介紹道。
「Hello,我叫阿濠。」先是一個穿著寬鬆背心的男生站了起來。
「皓賢。」然後是一個全身裝束都是黑色的捲髮男生。
「Ben仔。」接著是一個看上去比較矮,頭髮染成淺棕色的男生。
「...你肯定人地想?」剩下來的一名戴著白色帽子的男生卻沒有自我介紹,看著劉婉情的方向,「有冇問過嫁?唔想唔好逼人。」
 
...雖然是戴著帽子。
可是,總有種像是在哪裡見過的感覺。
 
「不如話我知發生咩事先?」我也打破了剛才因最後那名男生的話而產生了的尷尬,「做咩野咁江湖救急?」
「Okay,我慢慢解釋一次,你坐低先。」劉婉情拉著我坐到地上,「佢地係一隊Dance crew,叫做『Climax』。」
「...咩話?」我剛才是聽錯了嗎?
「係咪呢,都話個名奇怪嫁啦。」Ben仔也像其他人那樣坐了下來,輕輕嘆了口氣,「邊撚度有人會改自己個名做『高潮』嫁。」
「um,其實都幾易記啊。」...看來他們不是在開玩笑。
「姐係咁,『Climax』有好多意思,我地唔好執著起個名度先。」劉婉情中止了我們的話題,「總之就係,佢地有個show,兩個星期後就要跳,但本身個女crewmate就整親,入左廠,所以佢地就要臨時搵個dancer代跳。」


「...你地crew得一個女dancer?」我還是不能理解過來。
「本來有多兩個,但之後一個去左working holiday,一個去左外國讀書。」阿濠代替回答道,「然後就得翻一個,點知佢整親腳。」
「本身都諗住叫Veanne幫手跳,點知佢又話果時已經同男朋友飛左。」皓賢看著劉婉情,無奈地描述著道。
「...你又飛?」我聽到了這話,立刻望向劉婉情的方向。
「我唔係韓國人,投唔到票,但都想去支持下個選秀節目啊嘛。」劉婉情的招牌式甜笑又向我綻出,「最近我既新寵係森岡由希啊。」
 
...她在說的,是最近紅遍韓國的選秀節目。
從一百名練習生中,選出十名可以出道的人,組成一個活動至二零一九年的組合。
 
可是,我實在是理解不了劉婉情的思想模式。
哪有人會到韓國去看日本人的?
 
「個show幾時?」我再次輕嘆了口氣。
「4月28號夜晚。」陌生的聲音從連名字都還不知道的白帽男生口中響起,「之後有可能會再有幾場,但日子未firm。」
 
...他。
原來還是會說點話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