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陸靖起床時,康犖山還在呼呼大睡,玉奴躺在李太白的身邊。他見到李太白的佩劍放在桌上,於是拿到屋外練劍。 

  甫一拔劍,陸靖發覺李太白的佩劍鋒利無比,絕對是名匠鑄造。不久,李太白也醒起來,他慢慢的將玉奴抱起躺平在床上後便走到屋外。陸靖見到李太白醒來,把劍拋向對方。但是,李太白並沒有接著這劍,反而他任由佩命直插到地上。陸靖道:「人在江湖中,兵器如手足。你沒理由拋下你的手足不顧吧?」李太白乾笑幾聲,但他沒有拔起佩劍,反而垂頭喪氣地坐下,彷彿就像他現在的心情一樣,難以站起來。他細想了一會,抬頭向陸靖道:「既然你喜歡這把劍,那就送給你吧。」陸靖冷笑的道:「我自會找屬於自己的佩劍。」陸靖續道:「難道一敗真的那麼重要?」李太白只有嘆氣。突然,一道聲音在門口傳出來「佩劍不拿,那麼美酒沒理由不要吧。」說罷,一壺酒便拋到李太白身前。說話的人正是康犖山。 

  李太白拿起酒壺大口大口地喝起來。康犖山與陸靖坐在李太白旁邊一起飲起來。良久,李太白嘆氣道:「我畢生志願就是遊走天下,行客仗義,為天下百姓抱不平。所以,我不斷練習劍術,就是為了以劍安天下。」康犖山道:「但這和你繼續為百姓抱不平沒衝突。」康犖山並非練劍之人,所以他並不理解。反而,陸靖卻明白一個練劍之人,內心都會有種爭雄的心。越是劍法高強的人,就更想挑戰更多更強的人,不過,陸靖看李太白如此沮喪,相信是敗得十分慘痛。 

  果然,酒過三巡後,李太白終於有勇氣說出當日他回到營州城的事情。那天,當他去到營州城時,蒙面人早已在城門等候。李太白道:「請問閣下是否..」說到這裡,蒙面人已經掉下面罩,並向李太白道:「早前,我聽人說有一位『太白劍客』的人四處尋找我。應該是你吧。」李太白道:「沒錯,在下正是。聽說你曾經憑一劍破天下十大劍客。因此在下也想見識見識。」裴旻道:「我也聽聞閣下的『白雪醉飲劍』也聞名中外。」李太白道:「我也好想知道我可以接到你多少招。」裴旻只是微笑點頭。之後,他倆並沒有說話,只是往城郊走。 

  這天天清氣爽,陽光從樹蔭間照射到地面,微風捲起了地上的枯葉,彷彿風也為二人清理地面。李太白內心已十分興奮,因為他夢寐以求的心願終於實現了。他拔出劍來,躍身跳起,用輕快的身法進攻。此時,裴旻卻沒有拔劍,一直回避。李太白見裴旻不作反擊,於是使出「白雪醉飲劍」。這招以輕快和狠為主,再配合醉步,令對手難以捉摸其路數。他甫一出招,漫天劍花如雨暴射至裴旻身上,這時候,裴旻也感到這招利害,於是不斷後退。李太白越見裴旻後退,則越加強攻勢逼使其出招。可是,裴旻依然不肯出招。雖然李太白越戰越忘我,不過他突然感到陣陣寒風吹過,他感到裴旻快將要出招,因此他的攻勢稍減,以免裴旻突然反擊。 
   




忽然,裴旻說出一聲「破!」李太白手中的佩劍倏地飛脫。他的劍出得太快,招也破得清脆利落。裴旻是何時出劍李太白根本看不到。這場比試李太白敗得徹底,也敗得難看。裴旻道:「在下總算見識過『白雪醉飲劍』。再見。」說罷,裴旻便拾起李太白的佩劍並放在他的身旁,然後離開。 

  李太白說罷的同時也流出淚來。他飲泣地道:「我學劍二十年,想不到還接不到他的一劍。我學劍又有何意義!」他說話激動之時,不禁仰天長嘯。康犖山和陸靖見到李太白此刻的情境也為之感到可憐。康犖山道:「李兄弟,你和那個斐旻根本不同。你學劍是為了幫百姓抱不平,而他只為利。雖然是劍術上敗了,但品德上你卻比他好很多。」李太白道:「但我現在又如何替天下百姓抱不平。」玉奴道:「那就當官吧。」原來剛才李太白的大叫弄醒了玉奴。她續道:「太白哥哥文武雙全,很多人都欣賞你的文采。若你當官定能為天下訴說不公。」陸靖道:「當官的確比俠士更能幫助百姓。」康犖山道:「沒錯。俠士能幫助一個人,而好官卻能幫助天下百姓。」玉奴道:「你曾經說過不論與劍聖的比試結果與否,你之後也會回京師考科舉,當個好官。」李太白依然拿著酒來喝。陸靖與康犖山見狀,均走入屋內。玉奴見到李太白頹廢的樣子,也不禁哭出來。 

  正當玉奴打算走上前安慰時,一隻手拍著她的肩膀道:「你在這裡等一等。」那人正是陸靖,隨後的還有康犖山。他們各自拿著木棍走到李太白身邊。康犖山道:「你這個沒志氣的傢伙。讓我來打醒你。」接著,他們輪流地棒打李太白,還不斷辱罵他。 

  李太白只是不斷地抱著頭,毫不反擊。二人見到無效,於是拿起酒壺,陸靖抱起他並扣住其下鄂,將開他的口。而康犖山則不斷灌他飲酒。玉奴見到這情境,緊張得大叫起來。然而,陸靖與康犖山沒加理會,繼續對付李太白。 

  終於,李太白有反應來。陸靖和康犖山也放手。李太白憤怒得雙眼通紅地沉吟:「士可殺。不可辱!」說罷,他迅速地拿起太白劍,使出「白雪醉飲劍」攻擊二人,這招既快且狠,那種忿怒的爆發力,加上喝了酒的醉步,令到這招更快更難以捉摸。漫天劍花襲擊二人,他倆也來不及反應,只有急忙向兩旁避開。可是,兩人也被快速的劍花刺傷。當李太白著地一刻,立即轉身跳起再次攻擊,由於二人分開,他只好隨便找一個人對付。這次,他對付的是陸靖。陸靖面對再次攻擊,已經有心理準備。他握緊木棍,打算與李太白比高低。在旁的康犖山大叫:「陸靖!快避開!」然陸靖並沒有這樣做。他以棍代劍,直棍長揮。不消一會,他手中的棍已被白雪醉飲劍刺得斷開數節,而身上也出現多條血痕。但他並沒有打算後退,反而他伏下頭來並側身撞向李太白。被撞擊後的李太白劍招頓時停下來,他整個人也清醒過來。 





  陸靖道:「清醒未?你也清楚自己劍法欠缺了甚麼嗎?」康犖山道:「你是學劍的人。應該好清楚。」李太白想了一會,立即露出笑容道:「我明白了。是酒。」陸靖笑道:「沒錯。你的劍招中一個酒字,最重要的就是酒。如果以你剛才的劍招去戰斐旻,他也未必能一劍擊破。」康犖山道:「那麼你可以再行修煉,以待日後再戰斐旻。」李太白看著二人的傷痕,立即抱歉地道:「剛才酒後胡塗。還望見諒。」陸靖也抱歉道:「我們剛才也惡言和暴行對付,實在對不起。」康犖山道:「既然我們各有不對。那麼今晚我們就大吃一頓,互相陪罪吧!」李太白道:「玉奴呢?」此時,眾人才望向屋内的玉奴,但她已緊張得昏倒過來。


  當玉奴醒後,康犖山已在殺雞宰羊。她走出屋外,見到李太白和陸靖談笑風生。當他們見到玉奴時,她臉上泛出一副疑狐的表情。後來,李太白向玉奴說出事件因由,她才露出笑容。 

  後來,李太白拿起太白劍並用身上的衣袖抹去劍身上的污穢。良久,太白劍在陽光的照射下綻放出銀白的光茫,此刻的李太白已經回復昔日的風采。眾人為此也感到高興。 

  晚上,康犖山在木屋外燃起火堆,將羊和雞烤得脆脆的,陣陣的肉香令眾人垂涎三尺。康犖山道: 「等多一會。」未幾,康犖山大叫:「可以吃了。」接著,康犖山將其中雞腿撕開遞給李太白,另一隻雞腿則撕開遞給玉奴。他道:「今天的事很抱歉,因此以雞腿陪罪。」二人搖手示意不用,但康犖山續道:「你們快些吃吧。」面對美食當前,餓腸轆轆的二人也不再推辭。而陸靖則早已撕開羊肉來吃。 

  不久,他們終於將這頭烤羊和雞順利分解。李太白道:「真好味。想不到康大哥能烤出如此佳餚。」玉奴點頭道:「我在京城也從未吃過如此好味的東西。」康犖山道:「只要開心便可。」 





  李太白道:「不過,還是感激康大哥和陸靖的幫助。在下才能重新站起來。」陸靖道:「只是略盡綿力,最重要的還是閣下的醒覺。」李太白道:「當然還有玉奴。多謝。」玉奴笑道:「最重要還是太白哥哥你沒事。」陸靖問李太白道:「李兄弟,未知你接下來有何打算?」李太白道:「在下決定回京師考科舉。」康犖山道:「好。將來百姓又多個好官。」李太白笑言謝過道:「那麼玉奴呢?打算甚麼時候回京城?」玉奴道:「我打算遊歷多一段時間,之後回東都。」李太白道:「陸兄弟和康大哥呢?」康犖山道:「之前得罪了薜懷。我相信也難在這裡立足。我打算去邊境做些小生意。陸兄弟,有沒有興趣與我一起同行?」陸靖點頭道:「好啊。」李太白喜道:「難得認識兩位,在下十分高興。未知何時再能相聚,我們今晚就不醉無歸!」眾人齊聲和應。 

  席中,李太白詩興大發,吟起詩來 
  「提劍騰雲遊天下,尋仙訪聖奔四海。茫然意盡遇三俠,畢生難忘營州行。」

序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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