射鹿記 - 第五章 - 潛龍(2)

當比劃開始,蔡希德便立即衝前長槍刺出,施行突襲,安祿山冷不防避開他的速攻,立時側身退後。蔡希德見狀順勢將槍頭橫掃對準刺向安祿山嚥喉。安祿山只有再次側身後退,此時他已身處到擂台邊,如再退後一步便會跌出擂台外,這樣就等於戰敗。以後安祿山再怎樣做都不可得到尊重和認同。 

在場外的士兵見到蔡希德不消一會便將安祿山迫到擂台邊,內心皆感到驚喜萬分。而蔡希德心知安祿山既是習武之人,又是冠勇三軍的出色將領,所以必須要先發制人,令對方措手不及才可制勝。於是他使出成名絕學「三段刺」,這槍法在於「快」和「進」,步步進迫令對方招架不來,最後給予致命一擊。 

安祿山也聽聞過這絕技,但遇上還是第一次。他知道蔡希德必定會進一步使出第三刺。果然,蔡希德反手以槍尾斜掃安祿山的小腿,這是令安祿山倒地,然後施展第三刺。然而,安祿山下盤穩定,並沒有被對方的斜掃擊倒。反而安祿山開始提槍反擊,不過他每一槍像已被對方看穿,很快便被對方反擊,令安祿山仍然處於下風。 

正在雙方大戰數十回合後,安祿山忽然想起初相識陸靖時他的劍法套路,就是表面示弱以看穿對方套路,再故意引出弱點令對方中計繼而反擊制勝。因此,他也依樣葫蘆,引出弱點故以令蔡希德中計。果然,蔡希德大喝一聲,使出第三刺。他的槍頭對準安祿山的嚥喉刺進去,這次安祿山依然側身避過去,然而他卻提槍刺向對方的肩膀,也是蔡希德預計之內。 





不過,安祿山立刻雙手緊握長槍插在地上,再依此為重心雙腳跳起踢在蔡希德胸口。蔡希德受此重擊立時應聲倒地,可是他再不能反擊,因為安祿山已對準他的嚥喉,只要再多分毫距離槍頭便會刺進嚥喉內。安祿山道:「現在服未?還要不要再來比劃?」蔡希德抬頭看著安祿山,此時陽光正照在他的身後,令到蔡希德見到他的身體正散發出道道光線,仿如神明。蔡希德道:「安大人,在下不敢再冒犯了。」接著,安祿山收回長槍並伸手扶他起身。 

這時,一直支持安祿山的士兵大聲叫嚷歡呼。而部分士兵也即時折服安祿山的威武之下。可是,軍中仍有不滿的人,他們見安祿山剛才與蔡希德比劃已消磨了大量體力。於是藉機上擂台擊敗他,不過他們全都被安祿山輕易擊敗,這樣一來,佩服他的士兵卻越來越多,歡呼聲此起彼落,連綿不斷。 

終於,軍中再沒有人敢挑戰安祿山。安祿山就站在擂台上向軍中各人作出安慰及承諾。可是,當各人也專心地聽的時候,忽然有兩名年青人背著包伏,反方向離開軍營。他們的舉動卻引起了安祿山的注意。於是他大喝道:「兩位年青人既然投軍,現在又為何要離開?」眾人眼光頓時轉向他們二人身上。

兩位年輕人知道安祿山呼叫自己,他們停下來,互相望對方一眼,然後轉身看著安祿山。安祿山道:「兩位是否心中還有不滿?如果有的話就上來解決吧!」左邊那位擁有棕紅頭髮的年輕人開口道:「要我服的話,就在這裡解決。你如果能在引弓發矢,分別射倒東,西以及你後方的旗杆,我就服。」 
安祿山道:「你叫甚麼名?」 

紅髮年輕人道:「我叫武令珣。」 





安祿山道:「武令珣,你又能做到嗎?」 

武令珣笑道:「那你看看看吧!」接著他放下所有包伏,拿出將掛在肩膀上的弓,並在腰間拿出弓箭。此時,陽光就在他的正前方,眾人心中都不禁地想:「這年輕人看來不熟箭法,向著太陽射箭,只有失敗。」可是,武令珣橫拉著弓,指縫間夾著三枝弓箭。然後合起雙眼,拉弓等候。不但眾將士,甚至連安祿山也屏息靜氣等候著他。在此烈日當空,萬里無雲的情況下,就只有秋風略過所發出的呼呼叫聲。 

忽然,武令珣手指稍動,三箭已迅間消失在他的手中。眾將士也來不及反應去跟縱弓箭的去向。後來,他們同時也聽到三個不同方向的三枝旗杆發出折斷的「㗎嘞」聲。終於,他們看到了箭的下落,可是場內依然鴉雀無聲,因為他們被武令珣的舉動嚇得瞪目結舌。 

而安祿山見到他的弓箭技術內心大為興奮起來。因為他遇到了難得的良才,同時也激起他昔時在草原上與人比劃箭法的興奮。於是,他也同樣在腰間拉出三枝弓箭,直立的拉弓瞄準。當他準備好了,連續三聲「嗖」弓箭分別於短時間發出。安祿山的目標就是武令珣那兩位年輕人身後的木欄柵上。 

武令珣見到安祿山的箭法後不禁驚訝瞪目。竟然他能夠將三箭射在同一個點上,前兩枝被尾那枝箭射得分開四份,可見他力度之大。然而,另一位年輕人卻冷笑起來:「箭法果然利害,但沒箭時候也只有等死。」安祿山聽他這樣自負的態度,內心竟然欣賞起來。他笑道:「哈哈,小伙子言下之意即是你從不使用兵器。」那年輕人道:「沒錯!」安祿山道:「那麼你就上來比劃拳腳吧!」那年輕人二話不說,立即脫下行裝慢慢踏上擂台。 





此時,年輕人只穿上一件背心,露出了強壯的雙臂。當他來到擂台時,安祿山問:「報上名來!」年輕人道:「在下田承嗣。」當安祿山聽到他的名字後,不禁露出喜悅的笑容道:「原來是安東豪俠田守義的兒子。」田守義曾官至安東副都護,以「剛拳硬腿」聞名天下。而他人富正義感,豪邁闊綽,廣結朋友,所以深得江湖俠客敬重。而他的兒子田承嗣深得父親真傳,所以自少已受各方人士器重,難怪他如此自負。這一點,安祿山反而感到欣賞,想希望利用那份傲氣,再加些磨練,然後為國家效力。 

安祿山道:「聽說你盡得父親真傳,我也想見識一下「剛拳硬腿」。」 

田承嗣笑道:「好。」接著,二人便握緊雙拳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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