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垢空,這個法號是師父當年所贈,伍雄你可還記得?」

「淨空大師的遺留不多,伍雄有幸能承他恩惠,可惜再不能見他一面。」

「你家那老爺子當年為補償鄭家入寺,如今枯蘭不存,鄭家多年來是如何敗落你可曾知道?」

伍雄早已脫離鄭家,但他畢竟由鄭益仁救出苦海,當年若不是他施以援手,伍家就真的絕後了,而鄭家他反而沒有多少的照顧,只有鄭家主母壽辰的大日子才會現身見上一面。

「你對娘親下手了?」





「那可是鄭家的最後支柱,我可不敢動她。」

只見吳守淨沒有多少愧疚之心,他師父的仇當年不能報,他自己也知道仇深似海難見我佛,故而沒有返回枯蘭,更甘心為贅婿為的就是力量,他需要可以報仇的力量。

他多年來的佈置來不及應付變化,佛子降生世間佛徒同根而生,絕無一人可成僥倖,他想不到日後的報復對象連同這一役一同消失,他在關外先後往返兩大佛門宗地,也不見仇人存在。

少室三十六房中也沒有伍老頭兒所在,吳守淨無法親手手刃仇人心灰意冷,回到關中就苦苦追尋鄭家人的下落,他心中的怒火只能轉移去毀了伍家的鄭氏一族。

「鄭老太君是皇帝親自嘉冕,我吳守淨只是一介白身,而且殘殺老弱婦孺並不是我的作風。」





「你到底想要什麼?」

「我知道伍老頭並未死去。」

伍雄臉色在極微細的時間轉移過來,吳守淨也沒有察覺,只有中雲祿通玄的實力可以清楚看見,在場的任何人包括老謀深算的李城主動手也沒可能留下他,他們之間的境界差別太大,甚至連陳壽也可以獨自打贏他們每一位武林高手。

這是凡俗與修士之間的最根本分別。

「老祖宗早已駕鶴西去。」





「你沙龍幫的傳承或多或少本該有所盈缺,五年前伍幫主以天人之姿大勝血剎老人,當年本應一同失傳的沙河刀法最後一式竟然重現人間,人人都以為是你伍雄以大智慧將它補全。」

可惜‧‧‧ ‧‧‧。

「瞞不過我的眼線。」

伍雄當年見了伍老頭兒最後一面,同時也在他手中接過真正的沙河刀法真本,想不到草廟之中還藏了吳守淨的眼線。

「罪過罪過。」

「當年師父以一命抵一命,今日我吳守淨亦行如是。」

請。

站在伍雄背後的彪形大漢按奈不住內心的憤怒先行出手,一式金剛怒拳來勢洶洶,可惜拳風雖強威力極大的同時,攻擊略微單調,吳守淨不需要任何動作胸有成竹心頭早有對策。





哼。

「伍幫主,你可不要後悔。」

吳守淨不動如山的模樣有幾分淨空大師的『無崖鐵璧』的味道,口裡宣了佛號怒喝一聲,大漢已受驚嚇膽子少了半,他的一拳威力再減弱不少,一拳到臨身上只剩下不到七成的威力,吳守淨借拳勢反震內力,所有威力連同自身的內力同時間回返到大漢身上,這一招之巧與陰險,若大漢沒能以內力抵消掉,他的經脈會被這巨大的外力全部震斷,武道從此而止。

「幫‧‧‧ ‧‧‧主‧‧‧ ‧‧‧。」

大漢滿身鮮血自體內溢出,嚴重的內出血看在伍雄眼內也為之震驚,這一招如此霸道絕不是出自少室三十六房,乃是金剛一脈。

「佛門何時有如此歹毒的武道。」

「伍幫主已害了一人性命,還需要再犧牲更多嗎?」





‧‧‧ ‧‧‧。

陳壽很不理解他們這些互相殘殺的戲碼,就連中雲祿也心有戚戚焉,與陳壽有著共同的內心感受,他們倆自幼在山上少有見識人間冷暖,如今的一番景象對於他們來說最是新鮮刺激,人間的恩愛情仇在宗教與信仰之中也是最大的依據,人之於人最重要就是情之一字,連結著人與人之間的關係,對於修行心脈陳壽有了一片全新的天地,似乎行走凡俗當真是對極,他感受到自身的境界瓶頸終有鬆動,快要有所突破了。

如何才能使之玲瓏,快要得到答案了。

「李城主的相邀就是要我們看看這場復仇劇?」

「少仙誤會了,這可不老夫安排的戲碼。」

「小壽我們走吧。」

李城主沒有阻攔,他也沒法阻攔,因為彼此之間的差距不可同日而語,他們兩人的出現只是剛好讓李老城主有個借口相邀其餘城中豪門任俠,最重要的是伍雄會出現。

一個巧合而產生的機會在他眼中確是最好不過,他與吳守淨的關係在此間亦被揭開,『書僧』早有婚嫁,為了自家的仇恨一步步向沙龍幫進逼,甚至在沙龍幫之中安插了不少人馬,鄭家內部也有他的影子,伍雄信任的鄭家二郎現在他自己也不敢想像下去了。





每一步都被算計,自己只有手持兵刃與他一戰。

當年的伍家遺孤現在少室一脈的垢空上師,伍雄此時才覺得因果之說,佛祖的智慧何其深遠難測,只有親身感受才會明白固中。

「善哉‧‧‧ ‧‧‧善哉。」

幫主!?

在他身後的一眾幫眾不明其意,為何幫主要在此時宣告佛號,只有伍雄才明白一切的因果就在自己被鄭益仁放過而開始,冤冤相報,到頭來亦是一場空,如露亦如電。

「阿彌陀佛。」

伍雄踏前數步來到大堂中央,脫去上衣現出結實的身軀,身上似有一道金光加身讓人感到溫暖而和善。





佛性自現。

「這場因果該有個終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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