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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我猛烈噎住,即使喉嚨沒有什麼,說話也溜到嘴邊。我該慶幸沒有暴露自己的瘋狂,我督促自己道。那只是兔毛玩偶而已,而已。
「閉嘴。」老人厲聲斥責道,我這才合上唇畔微張的嘴。運線間,黑線從那頭兒探起,再墬入,穿起。 好不俐落的動作。一脈相承。
「是X。」我沒來得及驚訝,針便從另一頭繞過,不經意地設置圈套。 那群兔仔依舊呆若木雞地坐著,黑豆似的眸子、目不轉睛地盯著扶手椅上的那人。
「嘶——」針沉入老人左手的虎口,血液從大動脈處中跑出。 我努力克制身體前往營救的衝動,雙手於背後緊緊環著。全身的血液在那一瞬間變冷,刺過每一吋皮膚。
「唰唰唰... ...」針眼與骨頭的摩擦以後,隨即是高分貝的尖叫。 我眼睜睜的捧著一貫呆滯的姿態,迎接第一個同類的死亡。 只有絕望,只有無助。以往看見以千計的兔屍也不曾體會失去生命的疼痛。我靜待見X字打入那瞬速變乾的皮囊,一副美麗的人體刺繡映入眼簾,血與肉的交織成了最詭異的藝術品。我似落入一個無聲的空間,或是短暫的聾盲。我聽不見人類最基本的反抗意識所發出的聲音,連裁縫機退進的也沒有。 我再也看不見,我失去描述的技能、我緊緊閉合的嘴也似失去嬰孩喫奶的能力。
沒有實感,沒有存在。直到那腐爛的心臟往那年輕的身體扯出。 說人類愚弱,此刻我卻正是這些愚弱的沉默者的同類。
 瞬間麻目。我蹲下身子,抱著四肢的酸痛,眼睛快要觸到地板上的血水。但若這要卻和睦到死亡的過程相比,再算不上什麼。一下無奈兩下憤慨,我向屍體敬禮。我撐開黑色長傘擋住半邊的視線,拉長步距返迴座位。
坐立不安。我習慣似的往下冷瞥一眼。紅毛米菲向我擺出七十二度露齒微笑。




血絲從她牙縫處拉開。嘴巴處崩開間,空氣再冷了幾分。
「初次見面,我是你們中最小的妹妹Oom Vliegenier,請多多指教。」她優雅地伸出兔爪。
我馬上認出了她——是全家幅裏張開血盆大口的那隻兔子。
我禮貌地伸出兔爪,這才把意識叫回來。
有些時候,要吃掉一個人不需要用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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