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起來的時間已經是被LINE的咚咚聲吵醒,可能是因為我知道她大概會在差不多的時間到達台灣,所以我都不敢把電話調至飛行模式。就算直到現在,我都不再在睡覺時把電話關上,因為有可能她會在天曉得的時間睡不著、會在快要喝醉的時候,或是在作惡夢的日子向我傳個WHATAPPS。
 
咚咚:我到了啦,安全放心。現在在等他來接我,我實在自己拉不動那個行李    
   箱跑去他家了。
   嗯嗯,等他就好,我都說你自己拉它好辛苦。
咚咚:哼哼哼。。。我還真的仆街了呢!害我都嚇怕了。所以現在在街邊等。
   現在台灣不是快天黑了嗎?街邊不是會危險嗎?要去那些咖啡廳坐坐    
   嗎?
咚咚:這邊都沒有那些的,放心啦,很安全。你在幹嗎?
   我在家而已。


咚咚:你不是要幫我去那個房東介紹蠻好看的地方嗎?我們都沒去到,你快點   
   約鴨鴨去。(鴨鴨是我在香港的朋友,剛在我們到了墨爾本後兩個禮拜    
   來到。)
   我會啦,明天再去,反正最後一天在墨爾本了。
咚咚:冰箱有一手啤酒啦,你快快喝完吧。嘻嘻。
   你是故意留下來吧。
咚咚:當然囉。不然我走了你不是會想東想西嗎?喝喝酒就好。不要問我怎麼   
   樣,我不想說。
   哈哈,我在快活地喝啤酒,聞著異鄉的空氣,不然怎樣?
咚咚:最好是。


   哈哈。
咚咚:他到了,看到他車子。
   嗯,拜拜囉。
咚咚:嗯嗯嗯,我等會再跟你聊。
   嗯嗯,有空才聊啦。
咚咚:拜拜啦。
   拜拜。
 
拜拜。
 


再也睡不著了,好像已經把這禮拜該睡的時間耗盡。我嘗試用手肘撐起自己的身體,大概是太久沒鍛鍊或許是在這空間的重力忽然增加了許多。顫顫抖抖的手支持不住了。我的臉又貼回床舖。
 
空氣中有帶點潮溼的、燃燒起來的青澀草味,有點土腥味卻並不難聞,更有點清幽的感覺。
 
室友又在抽大麻。他是個智利人,傳統不帥的南美男生,曲而烏黑的頭髮,矮小結實的體格,反正就好似醉後大丈夫中的那個瘋子艾倫般類型。
 
在我拿著一籃子淋浴用品走出房間時,他指一指手中的自製水煙樽問我要不要抽口。我微笑著搖搖頭。
 
「All right,but this is really good stuff. Better than you and Sara tried before.」他撐大眼睛衷心想跟我分享似的說。雖然我不覺得抽大麻是什麼一回事,前天抽過,有過經歷,知道這是什麼感覺,對我來說已經足夠。加上在澳要把好大麻弄到手可不便宜,所以我還是拒絕了他的好意。眼睛有點像太久了沒眨眼似的燒灼掉,我趕快進到洗手間關上門。眼淚又掉下來。
 
「我們可以問他可以賣我們些大麻嗎?我想在走之前嘗嘗唉。」小喵回台灣的幾天前在看到智利人把自己鎖在小洋台外嗨大了的樣子時問我。我說原本我來澳洲就已經有此意思,只是一直找不到機會。
 
「聽說抽大麻是不會上癮,更比抽煙健康。我覺得只要在安全情況下,可以試試。」
 
「在我們膽毛毛地問他時,想不到他竟然十分樂意地點頭,還說要給我們點好貨。最重要是一毫不收!天啊,他是嗨大了吼!反正就謝謝他啦!」回到屋間時小喵突然啾啾後說。


 
翌日晚上,智利人放學回到家,叫我們跟他出洋台。看著他把兩顆斷開了似的青綠麻花磨碎,再把粉末放在鐵製小蓋內。小蓋剛好扣在膠樽樽口,他把大麻燒起來,熱氣遇水而變煙霧,一股股煙霧違反了地心吸力定律留在樽內。
 
「Who's fir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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