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六道樓蘭
第三十三節 飲品




掛點茶牌,長板鳴,請客侍者入堂。聖僧前燒香一炷,大展三拜,巡堂一匝。至中問訊而退,謂之巡堂請茶。

——《勅修清規方丈四節特為首座大眾茶》







  皎月:「嗝咳嗚誒~~!!」

  烈日當空下,熟識的沙漠中間傳出清爽而豪邁的聲音。

  都靈:「哎啊~真是好玩啊~這一行簡直像在旅遊呢~」

  呼麥:「噢!還結識了一群氣慨非凡的矮人戰士呢!真有意思!你說是吧,皎月大姐!」





  皎月:「對啊哇哈哈哈哈嗝~~!嘔嘔嘔——!!」

  胡笳:「哇大姐請不要嘔在小牛身上!」

  小河:「皎月老妹居然醉到現在啊...黑水國的杯中物確實非凡品呢?」

  難陀:「不,她喝甚麼酒都會這樣的...」

  原來是從黑水國浩浩蕩蕩地回來的一行人,各自騎在牛頭馬面身上,享受著酒意漸退的閒聊。但仔細一看,盧德似乎不在中間。





  都靈:「話說回來啊...為甚麼他們會叫矮人啊?」

  胡笳:「嗯?怎麼了?」

  都靈:「我的意思是,他們都長得牛高馬大好不好!差不多有三米高了吧!這和我認知中的矮人有根本性的區別,甚至讓小生我有點嘔心啊!」

  呼麥:「喔,是嗎?畢竟在俺們角度來看,他們確實是矮人啊。」

  難陀:「原來是從你們角度看喔!」

  都靈:「那我們不就是小矮人...?」

  皎月:「人家是小矮人皎月!請多指教——!哈哈哈嘔嘔嘔——」

  他們身後還拖著幾輛小車,載滿這一行的「戰利品」——大部分是交換得來的食物與酒,尚有各類黑水工藝品,作為友好的禮物被送過來。然而另一方面,除了這些物品之外,黑水國並未派出任何使節跟隨。去了多少人,回來就是多少人,未免感到有些寂寞。黑水國的居民們,看來並未有離開他們國土的打算。





  小河:「不過話又說回來...雖然這一行是很好玩啦,以去除千年悲寂的首次旅行來說再合適不過了,但...盧德先生的目的豈不是失敗了?」

  都靈:「啊...本來我也以為憑老闆的辯才,總有辦法說服矮人王的...但看來和外表一樣,他們並非是會輕易改變原則的民族呢。」

  胡笳:「吽...難得俺們還把樓蘭翻了一遍,把那些寶物啊古書啊送過去當禮物呢...」

  呼麥:「嗯?這麼說起來,盧德大人怎麼不見了?」

  難陀:「那小子先一步回來了,還叫我們到地獄廚房集合呢。」

  都靈:「喔?是有甚麼重大宣布嗎?」

  難陀:「嗯...那小子一般都是想到甚麼好玩東西,行動力就會特別高...」





  皎月:「那我們得盡快回去啊!衝啊——!駕!駕!」

  胡笳:「知、知道——!」

  或許是由於眾人都帶著微弱的醉意(皎月即是帶著大量),在他們加速趕回觥獄樓的途中,並未發現一件事——如今在樓蘭擴散開去的農場裡,又多了幾種新穎的植物。

  於是,他們走過已重新鋪好石磚的階梯,穿過觥獄樓的門面——如今這裡總是會坐著十來個鬼道或人道,還會看見少數來自挪得的居民在吃東西,似乎快要變成社區中心了。一行人一邊經過一邊向住民們打招呼,便總算來到廚房門前,將門推開,眼前的是——

  牛:「吽。」

  一頭牛。

  都靈:「哇嚇我一跳!牛...是牛嗎?」

  當然,這顯然並非一頭普通的牛——牠大如象,全身白色,而且擁有多達八個乳房。怎麼看,又是某位魔王特別「訂製」的產物。





  伊蘭:「喝啊啊啊——!!」

  達莉:「姐、姐姐你別這麼用力啦...那孩子會痛的啦...」

  而就在那牛的其中一對乳房旁邊,傳來小惡魔富有活力的怒吼。眾人扭頭一看,地上有個大大的木桶,裡頭已盛滿閃閃發亮的純白色液體。

  都靈:「這是在...擠牛奶啊?」

  伊蘭:「我的小惡魔龍爪手已經停不來了喝啊啊——啊?大家——!你們回來啦!」

  小惡魔一看見眾人,便用力揮動起那沾滿牛乳的小手,把牛奶灑到四周。

  難陀:「喲!丫頭們。那小子呢?」





  伊蘭:「社長在廚房深處等你們喔。」

  達莉:「啊、那個...方便的話...這些牛奶...」

  伊蘭:「啊!是啊!這些牛奶大家順便拿去給社長吧!不可以偷喝喔!」

  呼麥:「喔!讓我們幫助搬吧!我會督促老牛不讓他偷喝的!」

  胡笳:「咦!?為何是俺?」

  呼麥:「牛奶啊...我以為你會很有興趣啊...」

  胡笳:「胡、胡說!」

  於是,牛頭馬面「哼」一聲抓起大大的木桶,大家繼續往廚房內部前進。說起這「地獄廚房」,現在似乎因為加裝了數盞黑水國送贈的燈,變得燈火通明起來。

  羽:「給老娘讓開——!」

  突然,從後傳來一把尖銳的聲線,一看,阿修羅姊妹宮及羽正舉著一個巨型物體呼嘯而過。

  小河:「冬...瓜...?」

  是的,那是個巨大的冬瓜,直徑恐怕超過三米。然而,此等巨物,這對姊妹抬起來卻連眼皮都未眨一下,就如同捧著一個橙般容易。

  宮:「不必在意,這也是東家(指盧德)安排的活。你們繼續前進便是。」

  羽:「說起來老娘為何要聽他指揮啊...愈想愈來氣...嗯...」

  她們便把大冬瓜重重放到地上,取出利刃,去皮又切片,動作俐落如經驗老到的主廚。

  都靈:「嗯~~我們的食堂又要增加菜單了嗎?」

  但為甚麼是冬瓜啊?帶著愈來愈多的疑惑,眾人繼續前進,直到——

  胡笳:「吽啊啊啊——!!」

  韶光:「嗚哇啊啊——!?」

  直到發出這樣的尖叫聲。是的,從那肌肉壯漢胡笳的口中,發出了只能用「尖叫」來形容的慘烈叫聲。一看,原來他意外碰撞到正在一旁工作的不死者韶光神父。顯然,早已是半個死人的神父並不會散發任何氣息,也難怪別人難以察覺到他了。而一旦察覺到,看見那只由白骨組成的臉容,也確實是會有如此反應。

  胡笳:「啊...!你是...韶光神甫啊。失、失禮了!」

  韶光:「不不沒關係,我也失禮了,我太專注工作了...咳,大家平安啊,黑水國還好玩嗎?」

  都靈:「哎啊,超好玩的,都是些純真善良的子民啊,我覺得神父會喜歡那個地方。下次你也一起來嘛!」

  難陀:「話說你又在做甚麼工作呢?神父。」

  韶光:「喔,你看,這次的工作,神父我也算有一些經驗,所以盧德先生拜託我幫一下忙...我當然很樂意啦。」

  這麼一說,神父的四周圍著無數個火爐,接連發出劈里啪啦的聲響,看來是在蒸煮某些食材。

  難陀:「嗯~~?好吧,那我們就去看看他葫蘆裡賣甚麼藥吧。先走啦!」

  韶光:「嗯,祝你們平安喔。」

  眾 :「阿門!」

  很快,他們又再見到熟識的臉孔。

  漱玉:「哎啊?你們總算到了。」

  皎月:「漱玉姐姐!我們來啦~!」

  漱玉正拿著紙筆,似乎是在記錄廚房內的狀況。她一見到同伴們,立刻弓身行禮,舉止依舊優美非凡。

  漱玉:「歡迎回來,各位。盧德大人正在恭候呢。」

  都靈:「呃嗚...!不好...」

  皎月:「嗯?老哥,你怎麼突然跪下來了?不舒服?」

  都靈:「呃...是啊...這兩天走太多路抽筋呢...哈哈...」

  皎月:「嗯~我來扶你吧~」

  都靈:「不、千萬不要...」

  皎月:「...?」

  漱玉:「...噗哧。啊、抱歉,失禮了。總而言之,我們快去找盧德大人吧,他應該有要事告知呢。」

  於是,到了盡頭,他們總算見到了那位人物——盧德正站在一個大鍋前面,在溫和的火焰中炒著一堆豆狀物。他把外袍繞在身體前方,看上去像圍裙;為了避免沾到鍋子,那頭黑長髮更是全部束到後方,綁成一條長馬尾。

  漱玉:「啊...這種打扮也好帥氣啊...官人...」

  小河:「喂~~?這種話你應該直接走過去跟你的官人說啊~~?」

  漱玉:「吓!?萬、萬萬不可啊!」

  難陀:「呵,你不說那老子說啦。」

  漱玉:「咦!?等——」

  難陀:「喲!被某人認為很帥氣的魔王,我們回來啦!」

  盧德:「嗯...?啊,歡迎,各位辛苦了...雖然想這樣說,但你們玩得真盡興啊?」

  皎月:「呃...!不...我們也不是...全在玩啦,你看,我們也有在...」

  難陀:「我們是在和黑水國的子民深入交流,為我等塑造良好的印象啊。」

  皎月:「沒錯沒錯!就是這個!我們在交流!啊~~不愧是大哥~~!」

  盧德:「我想也是...啦。嗯,怎樣都好,既然大家都在場,我就不浪費時間做開場白了,直接進正題——這一行你們覺得還順利嗎?」

  盧德一邊拋出問題,一邊把炒好的黑色豆狀物倒到盤絲面前。

  都靈:「挺順利吧?我一開始還擔心矮人會攻擊來路不明的我們,有點害怕呢~」

  皎月:「不過回過神來已經在和長著胡子的大嬸拼酒啦!哇哈哈!!」

  胡笳:「俺們也和他們激烈地交流了呢。」

  呼麥:「嗯啊,即使外形是如此不同,都是些流著熱血的勇士啊。」

  漱玉:「呃...奴家覺得大人不是在問這方面的事...我們至為重要的目標,似乎還是裹足不前的狀態啊...」

  難陀:「哇哈哈對啊!難得你小子親自出馬,還是被人家直接拒絕了吧!老馬也會失蹄啊,噗哈哈——!」

  漱玉:「難、難陀閣下...!」

  盧德:「...原來如此,大家是這樣想的呢。那我來說說一些個人見解吧——我認為,這一行可說是異常成功!」

  眾:「喔?」

  盧德一邊說話一邊解開圍裙。在他旁邊的盤絲,則在專心地以硬絲把那些黑豆切得粉碎。

  盧德:「首先第一,正如都靈所說,其實我本也預想可能有衝突發生。畢竟,別人熱情好客是別人的事,不能期待所有種族都是如此。但就結果來說嘛...」

  皎月:「就結果來說,他們真的有夠熱情好客呢!」

  盧德:「正是如此,連那位王都相當好聊呢,這是意料之外的好事。而這也引伸出第二點——漱玉,你們確實說過,樓蘭和黑水在過去,曾經存在過一定程度的衝突吧?」

  漱玉:「如您所言...雖然基本上都是奴家的——」

  盧德:「顯然,這些事已經沈沒到歷史之中。從黑水國人的反應來看,他們完全不認識你們,甚至從不知道黑水國以外的事。換言之,過來的事已經沒人記得啦。」

  漱玉:「是、是這樣...呢?」

  宮:「我們也收集到相關情報喔。」

  說到這裡,雙子從後跳出,抱著大量切好的冬瓜肉。她們一邊開口,一邊把冬瓜肉倒到滾水大鍋中,又加入產自森林迷宮的調味糖「晶甘」。

  宮:「我們拜託了史官,查閱了黑水國的歷史。」

  羽:「看來我們的事,還有那群混帳蜘蛛的事,也都有記載著,但記錄得有夠隨便,聽上去像那些開天闢地的傳說似的。」

  宮:「而且,史官跟我們說,黑水國大部分平民都不識字,所以其實沒多少人熟識歷史。」

  皎月:「嗯~~這麼說,根本沒甚麼需要擔心嘛!」

  盧德:「正是如此!實際上對於人來說,成百上千年前的往事,就算是甚麼深仇大恨,根本不會在意。」

  漱玉:「原來如此...」

  盧德:「可以這麼說——這次和我等接觸的,是全新的黑水國;而你們,也早就是全新的樓蘭了,不是嗎?」

  漱玉:「大、大人...」
 
  盧德:「不過話說回來,真虧兩位能跟史官打好關係呢,這真是超出我的預料。到底是用甚麼方法呢?」

  難陀:「啊...」

  羽:「不、不要問老娘...」

  宮:「當然是靠瑜伽的力量。」

  盧德:「是...是喔...咳、總之,十分感謝各位的努力。第一印象向來是極其重要,無論是個人、組織乃至國家都是如此,我們算是踏出了相當穩固的一步。」

  難陀:「哈!老子就說吧,我們可不是去玩的!」

  盧德:「好好好...然後呢,雖然,黑水國王古華述當面拒絕了我的請求——根據他的說法,前往地上世界是不被允許的禁忌。」

  都靈:「是啊,這一點確實是個打擊呢,該怎麼辦...」

  盧德:「倒不需要太擔心。我本來就沒打算初次見面就談判成功,畢竟這已經是外交層面的事了,不可能如此順利。」

  眾:「喔?」

  盧德:「而且啊,你們仔細想想,他們的說法是『不可以出去』,而非『無法出去』,對吧?這意味著,他們肯定是有辦法的,就看願不願意而已。」

  胡笳:「確實如此...!」

  呼麥:「可是,現在人家就是不願意啊...?」

  盧德:「所以,我們現在要繼續行動,全力打好關係,讓他們打從心底願意。接下來我們還要再探訪數次,讓他們見識一下三顧茅廬的決心吧!」

  說到這裡,盤絲把切好的黑色粉末倒進熱水裡。

  皎月:「太好啦!還可以去玩...咳、去好好交流!」

  漱玉:「說到這個,奴家真是慚愧無地...本來打算將樓蘭的各樣寶物送出,但他們似乎沒有特別喜歡呢...」

  盧德:「別在意,本來就缺乏情報啊。現在我們知道了——黑水國似乎不缺寶物呢。」

  難陀:「噢,關於這個,本龍也收集到一些情報呢!我結識到個矮人小女孩,了解到些風土民情呢。」

  盧德:「你...沒有對人家做甚麼吧...?」

  難陀:「哪有,是她主動提出要當導遊的啊。」

  盧德:「那麼,結果如何呢?他們果然對寶石啊、珍珠啊沒興趣?」

  難陀:「何止沒興趣,那種東西他們滿街都是!市集裡頭用寶石做的杯子啊、椅子啊,到處都有賣,而且誰都買得起。在我看來,寶石對他們來說,真的就是字面意義上的『石』吧。」

  胡笳:「這也太誇張了吧...雖然俺不太懂欣賞,但寶石...」

  盧德:「這其實很合理。看來黑水國正位於一個超巨型礦脈之中,各類寶石隨時都能開採得到吧。還記得供求關係嗎?當一項產品多到沒人想要時,就會失去價值。更不用說,寶石這種東西,本來就是交換價值遠大於使用價值...」

  難陀:「不...你說這些...沒人記得吧...」

  盧德:「嗯...以後再替你們補習吧。總之用最簡單的說法——稀少而又有用的東西,才具有最高的商業價值。」

  難陀:「喔,這樣我就懂了。黑水國人似乎還很擅長操縱岩石之術,雕刻的工藝更是巧奪天工。此外,在音樂、繪畫等方面也有相當發展。雖然看上去粗粗魯魯,但都是一群懂得享受的人呢,哈哈!」

  盧德:「那麼結論顯而易見——我們送出的禮物,對他們來說不具價值。我們必須送出極具價值之物。你們有甚麼想法呢?」

  漱玉:「這麼說來...奴家倒是有注意到一件事,不知有沒有關係...」

  盧德:「請發表意見。」

  漱玉:「就是...他們的食物款式似乎不多啊...?」

  眾:「喔!?」

  漱玉:「雖然奴家這麼說,可能有點失禮...但明明稱為『國宴』,桌上物卻只有那幾道呢,本來奴家還有點期待...而且,身為國君,吃的東西卻和下臣一點區別都沒有,也有點...特別?」

  宮:「啊,這麼說來,史官先生的午餐好像也是那些呢。紅薯、瓜、蕉,之類的。」

  難陀:「喔,市集賣的也是這些啊。怎麼搞的,全國上下吃的東西都一樣喔?」

  盧德:「就是這個!這顯然就是我們的突破口了。」

  眾:「喔!?」

  盧德:「這就是所謂的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呢。黑水國地處礦脈而坐擁豐富資源,但礦石終究不能填飽肚子;另一方面,他們能種出的食物卻沒辦法變多,畢竟這可是個封閉的地下城啊。這下懂了吧?」

  漱玉:「啊...所以說,他們對食物方面會有更多需求?」

  都靈:「嗯,可是...雖然我們可能沒甚麼所謂,但既然老闆都說這是外交...光送食物會不會有點顯得寒酸呢...」

  皎月:「那送酒啊——!他們很喜歡喝酒啊——!酒最棒了——!

  難陀:「你白痴喔,酒他們自己有產啊。剛才都說了,我們要送他們沒有的東西啊。」

  盧德:「說得很好,皎月。」

  皎月:「嗯!?喔、喔喔?」

  盧德:「送食物確實不夠體面,所以我們要送飲品。」

  漱玉:「但酒不行的話...」

  盧德:「放心吧。如同寶石一般珍貴,甚至遠超其價值的飲品,在這世上確實存在。」

  說到這裡,盧德把煮好的「黑色水」倒入杯中,獨特的香味瞬間攻佔眾人的鼻腔。

  皎月:「好好聞...!嗯?這麼說來,你剛才一直在煮甚麼啊?那些黑色的豆是甚麼玩意?」

  都靈:「啊...莫非!」

  盧德把杯子往前輕輕一推,蒸氣從那啡黑色的水中飄出。

  盧德:「這就是曾經攻下全世界的幻之飲料——咖啡。」



  眾:「這是...!」

  面對魔王所泡出的這杯漆黑卻又彷彿發著亮光、具有異質存在感的飲料,眾人無不深吸一口氣,唯獨盧德發出陣陣冷笑,臉露驕傲,顯然十分滿意自己的偉大作品。

  眾:「甚麼東西啊...?」

  盧德:「呃。」

  小河:「黑黑的,簡直像煤炭一樣...這種水真的能喝嗎...?魔王大人啊。」

  盧德:「啊...嗯,說得也是,你們大多沒見過吧。這算是相當『未來』的飲料喔。但是我敢保證,雖然外表又黑又暗,這可是貨真價實的高級品喔!」

  都靈:「這、這個就是咖啡...!」

  漱玉:「喔,都靈少爺,你莫非知曉此物?」

  都靈:「啊不,我雖然知道但...沒有實際喝過...」

  小河:「甚麼嘛~」

  都靈:「對不起啊!畢竟我是個死處男嘛!這種大人的飲料我沒試過啦!啊——!」

  盧德:「好啦好啦...那我就先給你這處男試試吧,來。」

  盧德便把咖啡輕輕推向眼前的處男,後者立刻停止了大喊大叫,鼻子「索索」的蠢動。

  都靈:「這種香味...有著引人犯罪般的刺激感...不可思議...」

  於是少年重新端正地坐好,整理一下正裝的衣領,從口袋裡抽出一條手帕掛在頸邊。其後輕觸杯子表面,稍微感受一下熱度後便悠然將其抓起,放到離嘴唇兩厘米處,讓昇起的咖啡香自動進入鼻腔——整套動作比少年往常的酒態要更為優雅。

  在一輪連圍觀的人都著急的準備過後,都靈總算把那黑色溶液傾倒進自己的口腔中,讓各種香味分子在味蕾上展開攻城戰——

  都靈:「嗯嗯!?」

  眾: 「如、如何!?」

  都靈:「嗚嗯!喔喔喔嗯?嗯嗚嗯——!

  眾 :「到底是怎樣!?」

  都靈:「好...好苦...」

  眾: 「咦咦~~!?」

  盧德:「那當然了,又沒加糖,你是在喝黑咖啡啊。哈哈,這下你就是真男人了。」

  都靈:「是、是這樣嗎...真男人和咖啡有關係...?」

  然而,在咖啡緩緩流進肚子時,少年察覺到這飲料並非如此平凡。不知是否被那香味吸引,此時鏡花貓跳上了桌面,把屁股坐到都靈旁邊。少年摸了摸,又繼續喝起手上的神秘飲料。

  都靈:「呼...原來如此,確實是不簡單的飲料。」

  眾 :「怎麼回事!?」

  都靈:「第一口喝會很容易被那酸苦味帶走,但慢慢細嚐的話...鼻腔、舌頭、口腔,甚至喉嚨內,都各有不同的風味在爭相歌唱舞蹈...苦澀和香甜猶如Bass(男低音)與Soprano(女高音)在一唱一和,最後連那苦味都變得具有價值...這就是咖啡嗎!我都靈要給予它祝福!」

  胡笳:「你也太會描述了吧!你害得我們好想試試啊!」

  都靈:「哎啊~~我恐怕要對這玩意上癮了。到底是如何沖泡的呢?老闆,你加入了甚麼特殊材料嗎?」

  盧德:「是大麻、我加了大麻。」

  都靈:「!?」

  盧德:「開玩笑啦,那麼貴的東西才不會給你們隨便喝喔。不過你倒是說對了,我的招牌咖啡確實有秘密配方喔。」

  都靈:「別這樣啦...那說真的,那個秘密配方是甚麼?」

  盧德:「鏡花貓的屎。」

  都靈:「哈哈,你又在開玩笑...」

  盧德:「鏡花貓的屎。」

  都靈:「...」

  眾: 「...」

  鏡花貓:「喵嗚~(害羞)」

  都靈:「嘔嗚嗚~~!?」

  盧德:「喂!不准浪費!」

  盤絲一個箭步上前,以一個大杯子接住都靈吐出來的咖啡,再用兩隻手指打開後者的嘴巴,強行灌回去。

  都靈:「咕嗚嗚...」

  盧德:「這就對了。浪費食物不是好孩子喔。」

  漱玉:「盧、盧德大人,這是認真的嗎...雖然鏡花貓是很可愛,但這種癖好...」

  盧德:「不是啦,這可是大名鼎鼎的貓屎咖啡喔?真是不懂欣賞喔。」

  說明一下!所謂「貓屎咖啡」即是以動物的胃來完成咖啡豆發酵的調理方式!將準備好的咖啡豆通通餵給貓貓,排泄出來的糞便就已經完成風味的處理。之後就像普通咖啡一般烘焙沖泡即可,一杯美味又奇幻的「鏡花貓咖啡」便完成了。

  胡笳:「居然還有如此野性的調理飲品方式...魔王大人果然非俺等所能企及啊,各種意義上...」

  盧德:「這隻咪咪,也就是鏡花貓這種魔物的致幻能力,相信大家也略知一二,甚至親身領教過了。顯然,牠的代謝物,比如糞便,亦會保留一定程度的『效果』——喝下去後會使人放鬆心情,產生欣快的反應,提昇幸福感等功效。很棒吧?」

  都靈:「呃、這麼說,某種程度上來說...還真是加了大麻啊...沒問題嗎...?」

  盧德:「怕甚麼,咖啡本來就有咖啡因,其實已經有它的藥效和成癮性,只要控制好份量即可,我認為一天喝個兩小杯都不會有大問題...況且啊,你們這群酒精上癮者還擔心甚麼?」

  都靈:「無...法...反駁...」

  盧德:「而且呢,貓屎咖啡的產量實在太少了,原因很明顯。而且那獨特的奇幻風味會隨著時間減弱,難以作為正式產品出售...所以,這只是作為調味加了少許啦,主體其實是韶光神父泡的咖啡,也就是所謂的混合咖啡喔。」

  漱玉:「啊...原來如此,死神先生剛才就是在泡咖啡呢。」

  都靈:「原來如此~基本上是神父泡的咖啡啊...不過大腦已經知道混有...那個...還是有點...」

  皎月:「沒有問題!區區一點屎可是阻止不了我皎月的!給我拿來——!

  盧德:「不要~」

  皎月:「咦~~!?」

  盧德:「這可是重要的外交禮物啊,怎麼能輕易給你這酒鬼喝呢。我可不想再製造出一個咖啡因中毒者喔。」

  皎月:「呃...嗚...可惡...大哥~~!」

  難陀:「別慌,老子罩你!小子,獨食難肥啊!給我們嚐兩口不會怎麼吧!」

  盧德:「嗯~~怎麼辦好呢~~如此貴重的飲料...哼哼,這樣吧,要是叫我一聲爹...嘻,開玩笑啦——」

  眾:「爹爹——!!」

  盧德:「甚!?」

  皎月:「哇哈哈!你太小看我們了吧!你以為我們放不下尊嚴嗎,盧德爸~爸!」

  難陀:「天真、天真!大丈夫能屈能伸,隨便一個稱呼便能達成目的,叫多久都行!爹爹爹爹爹爹爹...」

  宮:「爹,養女從今往後定當孝義在心,請給我喝一口。(棒讀)」

  小河:「(假哭)沒想到你竟然願意接納我們,義父大人!女兒也想喝一點~~」

  胡笳:「喂,俺們是不是也該...」

  呼麥:「管他的,老子想喝啊...義父大人——!!」

  漱玉:「咦...奴、奴家...!?呃...」

  盧德:「啊好啦好啦,拜託靜下來——為父的耳朵被你們吵得耳鳴了啦...謝謝。玩笑開夠了,愛喝就喝吧,本來就打算讓你們試喝的啦。畢竟,若不做複數次的嘗試,就不能將產品稱為完成呢。你們就好好當我的產品測試員吧。」

  難陀:「哈,臭傲嬌。」

  盧德:「吵死了!好吧,接下來就讓你們見識一下這杯咖啡的終極形態!」

  眾: 「終極形態!?」

  盧德:「正是!你們幫我把牛奶拿過來了吧?」

  胡笳:「啊,是的...」

  盧德:「盤絲,麻煩你了。」

  盤絲點了點頭,接過一木桶的牛奶,接著從中倒出一小杯。隨後見她的手指末端長出細絲,將其硬化固定後,便插入牛奶中,一輪如機器般的激烈攪動——才一下子,鮮奶便被打出一層美麗的泡沫。

  盧德:「一分咖啡、一分鮮奶、一分奶泡喔。」

  盤絲再度點頭,按盧德所指示的分量,將鮮奶混入咖啡中,再加入奶泡——她更以靈巧的白絲作導引,倒入奶泡的同時形成圖案——亦即所謂的「拉花」。

  盧德:「請品嚐,魔王呈獻的地下城Cappuccino。」
 


  未幾,桌上已擺著好幾杯咖啡,每一杯的表面都有著以奶泡畫成的花朵圖樣,光是視覺效果已使人食慾大增,更不用特地形容那逐漸增強的氣味了。

  都靈:「原來如此...加入牛奶來抵抗那苦味嗎!」

  宮:「躍躍欲試...」

  現場便形成一幕詭異的景象,一群人全都圍在桌邊,流著口水猛盯著咖啡,好像一堆等待被投食的小狗。

  盧德:「怎麼了?我還以為你們會直接開始搶呢...來吧,別客氣,喝吧。」

  眾:「喔喔——!」

  隨即便是猶如爆炸的一聲,不知道的人在外面聽,或許會以為廚房深處正在進行某種血淋淋的死鬥吧。實際上是一群人在搶奪咖啡——除了漱玉以外,看來她是唯一一個仔細數過杯子的數量,知道根本沒必要去搶,而是等那群人型野獸爭奪完,再悠悠地站前兩步,而盧德亦識趣地把最後一杯咖啡直接遞給她,順便互相交換了一個微笑。

  所有人手上都有杯子後,大家不約而同地將咖啡灌進嘴巴裡,此刻咖啡的熱度顯然不在他們的擔憂之中。一輪「咕嚕咕嚕」的聲音後,隨之而來的是——

  ——大好評。

  胡笳:「超好喝——!!」

  呼麥:「好香的味道啊——!!」

  皎月:「又苦又香啊!好神奇啊這個咖啡!咖啡喔喔喔——!!」

  除了有這種野性澎湃的猛獸尖叫,噪音中也夾雜著較為冷靜的發言。

  小河:「嗯~~果然牛奶是好東西~~身體暖和起來囉啊哈哈~~!」

  羽:「嘖...怎麼會這麼好喝...不妙啊這東西...再喝下去的話...可惡...咕嚕咕嚕...」

  宮:「爹,別當魔王了,那是屈才啊。」

  當然,更具知性的評語也是有的。

  難陀:「呵,這就是咖啡...沒有想像中那麼苦啊。香味裡滲雜著各種各樣的成分,含在嘴中更能慢慢細味...你真是造出不得了的東西啊,小子。」

  都靈:「啊~~和剛才那杯相比,又是另一個故事了。沒想到只是加了牛奶,竟能有如此大之變化,以至於我都找不到最佳的詞語去形容。只能說,這杯咖啡簡直喚醒了我的意大利之魂啊!神送給我們肉,而惡魔送給我們廚師...真是說得太對了...」

  漱玉:「不可思議!觀色,咖啡黑而不暗、昭而不華,與牛奶一黑一白,有陰陽和合之貌,見之不禁心平氣定;聞香,非茶之和緩,非酒之雄勁,而又包羅萬象,軟中帶硬,風味甚佳;嚐味,竟如浪濤澎湃、百味雜陳,苦、酸、甜、香、澀等滋味接連掀舞,卻又不會喧賓奪主,而有相得益彰之勢。更甚者,其餘韻綿長,喉頭的甘甜久久不願離去。可以如此說,宇宙三光竟都蘊含在這一杯小小的咖啡之中,使人夢往神遊、如入仙鄉、欲罷不能!得其所哉、得其所哉!」

  眾:「...」

  漱玉以相當驚人的語速,不換氣地完成了一輪食評,周邊的小伙伴們只能呆然對望,最終大家都沒說話,卻突然開始拍掌——總覺得好像見識了文化水平相當高的一幕。

  漱玉:「咦...?啊、多謝大家賞面...?」

  呼麥:「這下俺們的評語聽上去像白痴一樣啊。」

  宮:「本來就是吧。」

  盧德:「你們看看,這就是讀書人該有的水準啊...對了,這樣的話,其他飲品看來也必須給漱玉小姐品評一下了。」

  皎月:「喔喔!還有嗎!」

  此話一出,眾人眼睛的光度立刻提升了50%以上,身體站直進入了備戰狀態。

  盧德:「當然,你以為我是誰?」

  皎月:「喔喔!魔王盧德——!」

  盧德:「錯!」

  皎月:「!?」

  盧德:「是魔登Café™的店長盧德!」

  皎月:「不知道你在說甚麼但好像很厲害!」

  盧德:「哼哼,那是自然。諸君,只有一種飲品也未免太單調了,那麼請見識一下吧!」

  說罷,盧德把雙手舉到頭部附近,華麗地拍拍手。在眾人背後,便出現熟識的數個曼麗身影。

  雪裡:「噯,別把杯子放到胸部中間!」

  塵香:「可是好累...」

  曉霧:「紅啊,你甚麼時候可以一口氣拿八個杯子的啊...?」

  紅藕:「偷懶的時候練的~」

  盧德:「辛苦了,魔登Café™的各位臨時店員。」

  幾位女士手上都拿著無數個杯子,盛滿顏色不一的飲料,味道複雜地混在一起,看來這場試喝大會遠遠還未結束啊。

  皎月:「咦?話說...這位大哥是誰?」

  難陀:「嗯?對耶,沒看過你耶,小白臉。」

  這麼一說,幾位美女中間居然混著一位年輕俊男,身材纖瘦,貌比潘安,身穿一襲淺藍色長衣,長髮綁到背後成馬尾,頗有江湖之風。

  曉霧:「啊...不是啦,是我...曉霧啊...」

  眾:「咦!?」

  一看,那樣貌確實是她...不、如今是「他」了。看樣子,早前獲都靈治療,而使雄風得到了重生的曉霧,在各種意義上也像換了個人,唯有那美貌依然吸引。

  都靈:「甚麼...那個是...曉霧小姐...不、小哥...?」

  漱玉:「哎啊,畢竟托了都靈少爺的福,曉霧總算回復男兒身了呢,再用以前的打扮就似乎有些奇怪,就讓他穿回男裝囉。這樣也很有氣質吧?」

  曉霧:「嗯,正是如此...雖說還不太習慣,從今天起也請大家多多指教...啊。」

  都靈:「啊。」

  突然,兩人對視。這兩個陰陽氣質俱備的美少年,似乎都因為廚房的熱力而流了些汗,沿著白滑的頸子一路往下流。

  都靈:「呃嗚...!」

  曉霧:「嗯咕...!」

  下一瞬間,兩人竟一起跪下,狀甚痛苦。

  都靈:「不、不對啊...不應該這樣的...這是罪惡啊...!撒旦啊!我命令你從我下半身離開!」

  曉霧:「怎麼會這樣...咕...男兒之身就是這樣的嗎...?但是...」

  皎月:「嗯?你們突然怎麼了。兩人一起抽筋嗎?」

  眾(除了皎月):「噗...」
  
  都靈&曉霧:「是、是啊...」

  盧德:「各位,先別管這兩個小鬼了!就讓本店長為你們一一介紹餐單!」

  (餐單詳見附錄)

  於是,除了香濃咖啡之外,咖啡廳店長盧德接連端出各式飲料,眾人自然是一杯又一杯,一時之間氣氛竟比酒宴有過之而無不及。到最後,方圓五百米內的所有人都衝了進來,盧德只好再次上演和食客拼速度的比賽,這又是另一個故事了。

  試喝會結束後,所有人都放鬆坐到一旁,不少人更是直接睡到地上,口中吐出香噴噴的熱氣。

  皎月:「啊~~真棒...和喝酒感覺又不一樣呢,這種很想午睡的休閒感...呼...」

  盧德:「這正是Café的魔力呢。」

  皎月:「zzz...」

  盧德:「別立刻睡著啊...喂!你的口水!」

  漱玉:「盧德大人,如此看來萬事俱備呢?」

  呼麥:「嘶啊!有了這麼美味的禮品,這次肯定會馬到功成的!」

  盧德:「...是呢。如果順利就好了。無論如何,稍微準備一下我們就馬上出發,在途中也能繼續沖泡。」

  難陀:「好啊,我也有東西要準備一下呢。」

  盧德:「你又打算到處混了?」

  難陀:「是調——查——交——流。」

  盧德:「哼...別做太誇張的事喔。」

  難陀:「放心吧,老子有老子的做法。」

  盧德:「喔...那我就期待一下龍王的成果吧。」

  魔王與龍王各自一高一低地「哼」了一聲。思念交錯的第二次訪問,即將展開。



第三十三節附錄:魔登Café™餐牌及食評

酒類
喝酒不宜過量by知道你們一定會無視這一句的盧德

般若湯:樓蘭的日常飲料,雖然以「湯」為名,實際上就是酒。血紅色,不作適度稀釋的話似乎會有藥水味。基本上沒多少水分的樓蘭到底是如何盛產般若湯的呢,至今也是個謎。
  胡笳評:這玩意的問題是多喝個幾口就膩。
  盧德評:典型的「氣氛酒」,一個人喝的話除了苦就是悶,我不推薦以這種酒作為餐酒。不過拿來當炒菜用的料酒倒是不錯。

原罪:以都靈的法術而生的酒,本質上雖說是葡萄酒,酒精含量卻很低,幾乎與啤酒同一水平,加上甜度異常高,於盧德團隊內被戲稱為「番茄汁」(因為是紅色的)。一般以「水變酒」的方式製作,但原則上可以用任何液體作為基底,而產生出不同的口味變化。比如,用血液製作的酒更為濃烈。
  都靈評:不過呢,個人認為,付之勞力及熱情製作出來的酒,才能算是「真」的酒呢。
  難陀評:基本上,這個酒喝到第三輪就沒味道了,甚至還比不上真的果汁。唯一優點倒是可以大量生產。
  都靈評:放過我吧...

挪得映日:盧德在挪得首次嘗試製作的水果酒,目前已成為農場的基本產品之一。以多種熟成水果、花朵、乃至藥草混合後釀製,酒味微弱,風味極為不穩定,但不失為餐桌上的其中一個選擇。
  皎月評:我現在懂了,就像大便完還得小便那樣,除了烈酒外,這世上還是需要這種弱如水的玩意的。
  盧德評:請不要在食評裡做這種比喻。
  雪裡評:花香很自然,喝了一大杯之後,嘴裡的芳香可以維持頗長時間。推薦各位姊妹們偶然喝上一杯啊。

猶大:目前在亞拉臘農場穩定生產中,以「珍珠麥」為原料,屬於啤酒。發酵工藝相當參差,甚至還會殘留著穀粒,但不失為一個新選擇。
  皎月評:好苦喔。
  小河評:能吃苦的人才有出息喔,皎月妹妹。習慣了這酒的味道後,喝著喝著就變甜了呢。和人生不是很相像嗎?

兩分水:從黑水國獲得的名產,酒精純度達98%的怪物烈酒。雖然建議稀釋飲用,但若想體驗最真實的矮人文化,請務必直接灌進肚子裡。值得注意的是,黑水國的酒並非是以農作物釀製,而是從「黑水」中提煉,對身體或許會產生一些影響。
  皎月評:在黑水國喝了幾大瓶,回來後吐了三個小時,肚子拉了五個小時...但一切都是值得的!!
  盧德評:話說這根本已經是工業酒精了啊...幸好我們沒一個是正常人類,不然早掛了。真的有人會覺得好喝嗎...?
  露西亞評:...我看見了聖靈的恩賜...我祝福這新酒。
  盧德評:本人正式收回上一則評語。多喝幾口就會發現,這種酒包含著整個黑水國的人文風情,可說是文明之美的具體呈現。

茶類

湧泉冰茶:又稱「基訓茶」,一種相當原始的菜茶。以挪得產的各種蔬菜水果作物為原料,熱炒後製湯再冷卻,特色是愈冷愈入味。雖然稱之為「茶」,實質上應該是「湯水」吧。有助於攝取各種天然養分,十分適合醒酒。有時會把作為原料的菜浸在湯中一起吃。
  盧德評:味道相當微弱,恐怕只比含雜質的山泉水濃一些,但若專中精神細味,可以在舌尖發現一絲甘甜,這種尋寶一般的體驗,或許也是這種茶的樂趣之一吧。
  難陀評:老子喝上去就是水。
  皎月評:同上。

安歸紅茶:在挪得農場裡的潮濕環境種植和收成,而在樓蘭的乾燥氣候下進行氧化處理而製成,其味道被大幅引發,且能長時間保存而不會散失。由於種種優點,是目前的主力茶種,也極受各族人民歡迎。
  漱玉評:如果要向人解釋何謂「回甘」,文字顯然不足夠,我便一定推薦喝幾口這個安歸紅茶。一口生津止渴;兩口苦盡甘來;三口喉韻半日。你問我第四口以後如何?可惜玉才疏學淺,執筆竟言語道斷。欲知個中奧秘,請務必親自品嚐!
  小河評:你這樣一寫,我們都不用寫了啊。總之,有夠好喝。
  難陀評:怎麼說呢?茶後喝酒是一種味道,酒後喝茶又是另一種味道。但唯獨不能混在一起喝,那可不是一句「難喝」就能形容,玉皇大帝啊。

白毫孔雀:作為所有茶種中工藝最為簡單的白茶,實際上是作為紅茶的試作品而誕生,因為味道不差,後來也成為獨立茶種。在樓蘭的強烈日曬下產生良好風味,其茶味雖然並不濃烈,仍受為數不少的食客歡迎。
  盧德評:樓蘭的天氣環境簡直是為了處理茶葉而設啊。不過是進行了簡單到野蠻的處理而生的白茶,也能獲得不過不失的味道。相比紅茶較為含蓄,當紅茶喝得太多,你就會感謝這種清淡茶種的存在了。
  曉霧評:有一種獨特的「清幽感」,讓人聯想到深山裡的朝陽。我認為特別適合在早上來一杯,溫柔地喚醒嗜睡的身體。

樓蘭奶茶:此種飲料必須以使用盤絲製作的絲網,反覆將茶進行過濾,其間更要進行數次的「拉茶」,最終加入牛奶便告完成。使用白茶的話奶味佔主導,使用紅茶則相反。
  宮評:奶茶滑過舌頭的感覺很不可思議,喉嚨彷彿被輕柔地愛撫。好喝。
  盧德評:你們的比喻怎麼一個比一個奇怪啊。
  呼麥評:雖然還不夠鹹,但就是這個了!記憶中的奶茶!我感覺我在故鄉的草原上奔馳!

印度香料奶茶:在奶茶的基礎上進一步加入更多風味,來源自印度的重口味飲料。為了與香料對抗,必須選用較濃的紅茶,加入以生薑、胡椒為首的各類香料,最後倒入鮮奶及蜜糖。通稱「時母」奶茶。
  都靈評:撒旦在進攻我的舌頭。實際上,他不止在進攻,還在我的舌頭上開起了淫穢的派對,使我感受到了數千年來久違的味覺衝擊。我的上帝啊。
  雪裡評:十分推薦!對於口味較輕的朋友來說,這杯「時母」或許會是難以越過的關卡也說不定,但一旦進入了那個境界,就能理解香料在肚子裡奔走的那種灼熱感。將來如果我們要去寒冷之處,必須要沖幾杯時母。

檸檬茶:普遍稱作檸檬但實際上使用名為「曛黃」的萊姆果,比起檸檬酸味較弱,而有些許苦味。
  伊蘭評:伊蘭喜歡這個——!酸酸的好有趣——!嗚咿——!!


咖啡類

樓蘭咖啡:源自於樓蘭種植的咖啡樹,由於樓蘭的氣候較為適合該樹的生長以及咖啡豆的處理,其規模正日漸擴大。咖啡豆在日曬結束後運到室內進行烘焙,一般僅進行至淺焙或中焙後便作沖煮。亦會加入「鏡花貓屎咖啡」作混合咖啡,增加鎮靜效果。
  伊蘭評:好苦啊...為甚麼大家會喜歡這個啊——!
  韶光評:哈哈,伊蘭小妹妹還沒到能品評苦澀味的年紀呢。

地下城Cappuccino:以一定比例混合咖啡、牛奶或奶泡。如果不加奶泡就是「latte」。雖然沒有濃縮咖啡的方法,但由於樓蘭咖啡的味道本來就很濃,效果還不算差。
  盤絲:好喝。

鴛鴦:奶茶及咖啡的混合飲料。
  漱玉評:語絕。餘味在喉而不能言。
  紅藕評:由於讓我們見識到漱玉姐最棒的笑容,紅藕宣布鴛鴦勝出了天下無敵飲料大賽~~
  皎月評:這個真的絕了。最終形態啊。接下來還要混甚麼?混點酒試試?
  盧德評:你想做炸彈嗎!

檸檬咖啡
  曉霧評:檸檬似乎引出了咖啡的酸味,個人來說不太能接受。

其他

煙鏡可可:產自炎熱潮濕的「魔森」迷宮,再運至樓蘭進行日曬處理,最終以熱水沖泡製成熱巧克力。追求重口味的眾人更會加入牛奶、少量蜜糖及酒精,甜度驚人,具振奮大腦的效果。盧德將之稱為「邪惡飲料」。
  塵香評:邪惡飲料。多好的名字...沒了這東西的話...我以後要怎麼辦啊...負起責任來啊...
  紅藕評:果然罪孽深重啊~~盧德大人~~
  盧德評:啊...?不過我必須承認,單就「好喝」來說,這是目前為止最上盛的產物。只是我預計你們很快會有爛牙。

冬瓜茶:將冬瓜去皮切片後水煮而成的健康飲品,也可以直接煮整個大冬瓜,這種製法雖然較苦但營養價值更高。為了與其他重口味的飲料作中和效果,並沒有加糖,而只有冬瓜本身的清淡味道。因此,實際上應該叫「冬瓜湯」比較合適,也可加入各類蔬果同時烹煮。
  韶光評:啊,是的,還是這種較適合我...噢,我不是說巧克力或是酒不好;我的意思是,它們很棒,但到了我這種年紀,你偶然會希望來一個「安穩的下午」,這時候你可不需要味道太濃郁的東西。

牛奶:雖然說是「牛奶」,但盧德召喚的那隻身高五米的巨型偶蹄目動物,到底是不是牛,目前還未有定論。由於體型巨大且產奶量驚人,大家偶爾都可以喝上一杯,補充鈣質。尤其是對亞拉臘族來說。
  達莉評:因為是自己幫忙擠的,似乎變得更加好喝了。話又說回來,牛奶本是牛母親為了養育後代而產生的,其中應該有包含牠的精神和愛吧。我們將其巧取豪奪,把牛母親的愛扭曲成各種形態,最終加入到我們的飲品當中。換句話說,我們是在品嚐牛母親靈魂的一部分,我們都是靈魂吞噬者。我覺得這樣超帥氣的說。
  都靈評:達莉妹妹...
  達莉評:咦!?我、我說了甚麼奇怪的話嗎...?

檸檬水
  羽評:相比一般的水,止渴的效果更高。不知道是否錯覺,檸檬扔下去後,水似乎也變冰了一些。哼,相比起美酒,這種也不錯吧。

骨湯:亞拉臘族當下的名產,使用養殖的骨頭魔物作為湯底,可熬煮出味道極佳的濃湯,除了能用來泡麵,直接當湯水喝也可以。不同的魔物會有不同味道,目前最受歡迎的是「鯨骨骨湯」。值得注意的是,製作骨湯並不會令骨頭魔物死亡,只須給牠們時間補充魔力。
  韶光評:誰能想到鯨骨湯的味道,原來和豬骨湯很相似呢?我也是長見識了。

盧德湯:狩雉族利用從魔森收集的各式藥草,將其混合並多次慢火熬煮而成的藥湯。也可以加入一些雞肉、兔肉、蟲甲等增加營養,是喝了之後令人精神百倍的大補品。為了紀念狩雉族的神,也就是盧德,而有此名字。
  漱玉評:名字很容易讓人誤會這是以盧德大人為湯底做出來的,害我特地去喝了三大碗,後來察覺和盧德大人的氣味不太一樣,這才發現被騙了。不過還是很好喝的。
  漱玉評:嗯?這食評會給大家看到的?
  漱玉評:啊————!!
  難陀評:好的,這則食評被老子隱藏起來了,那小子看不到的。繼續說多點。
  都靈評:到底是怎樣才能產生這種誤會啊...?



作者按:劇中已出現多種食物飲品,其味道到底如何?真有他們說的那麼好吃嗎?答案是——還真有可能。一方面,盧德失去了現代科技,一切烹煮工藝都選用最簡單的方式,製作過程中的誤差亦相當高,更不用說,目前姑且算會煮飯的角色,基本不多;另一方面,盧德的能力使他能集齊最高品質的原材料,甚至能創造出比地球品種更佳的新品種,加上多種多樣的調味料,在一定程度上抵消了煮食技巧的不足。結果便是,盧德咖啡廳的產品,在都市人角度來看應該是「不過不失」的程度,但在鄉下人的角度來看肯定是「美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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