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德再次睜開眼睛。

盧德:「...」

眼前只有兩種美麗至極的事物——一個是那藍色氣體星球高掛著的星空,另一個則是那豔麗絕倫的臉龐。

漱玉:「盧德大人...」

盧德:「漱玉...我這是...」





感官漸漸恢復之際,他便感到一股觸感從手部傳來——一看,原來是漱玉正緊緊握住自己。

漱玉:「啊不是...奴家並非有意抓住你...啊其實奴家想的啦...可是...」

眼看女鬼的表情一言難盡,似乎有千百樣想解釋的事情,卻不知從何說起。

漱玉:「奴家現在不抓緊你的話...你會飛上天的...」

盧德:「嗯...?」





盧德「坐起來」一看——原來自己正身處雲層上方,正如兩個氣球在半空飄浮著。下方正是燒燬的月下港,那不止息的戰火彷彿與他們無關。盧德似乎察覺到甚麼,便伸出手一看——果然,他的身體是半透明的。

盧德:「這...難道說...」

漱玉:「是的...盧德大人,你...死掉了!」

死掉了。

聽了這一句,記憶突然一下子回到盧德那虛幻的「大腦」裡——那金髮女人凶惡的笑容、那道象徵著死亡的轟雷。





盧德:「漱玉...!其他人...同伴們怎麼樣了!?」

漱玉:「請放心,他們勇猛地迫退了雷鳥和她的爪牙,現在已經重新潛伏起來了。至少,盤絲妹妹、都靈小弟、宮和羽、灼旗姑娘都還活著,雖說都受了很重的傷...」

盧德:「是...是嗎...」

漱玉:「至於大人你的...身體,幾乎被打爛了,好不容易才留住你的魂魄...」

盧德:「又被你救了嗎...謝謝你,漱玉...話說回來,你有這種能力的話,拜託先一步告訴我啊。」

漱玉:「啊,不是的...能做到此事,其實不止是靠奴家...而是因為有『她』的幫助...」

盧德:「她...?啊...」

不知為何,單是聽見「她」這個代詞,盧德便下意識猜到所指何人。





??:「啊,該我說話了吧?咳咳,聽得見吧?你好?」

是那位「毒舌女」。

一看,陰月表面竟浮現一張臉容,明明臉部肌肉細節俱全,卻看不出其實際樣貌。

盧德:「原來...你就在那裡嗎...你就是陰月...?」

??:「不不不,這明顯就是個幻覺吧,白痴。」

盧德:「呃...」

不知為何,被這位古怪的「存在」稱為「白痴」,反倒讓盧德有種詭異的安心感。畢竟,這道聲音已經幫過他好幾次了,也算是被他歸類為「可信任」的存在——儘管他甚至不知道她的真實身份。





好吧,為表尊敬,就姑且先稱她為「女神」吧。

女神:「聽好了,一個好消息和壞消息——好消息是地下城連通了,我的力量可以稍微影響外面。壞消息是,你的敵人也進得去了。」

盧德:「他們已經入侵地下城了嗎...!?」

女神:「我這邊看不太清楚,但很有可能。反正,你時間無多了,有甚麼計劃就快點都使出來吧!」

盧德:「我明白了...請問,你——」

女神:「說過多少次了,不要再問啦!你就把我視作守護神之類的東西吧。反正這次我能幫的都幫了啦,這就是我的極限了。接下來得靠你自己啦。」

盧德:「...你有某種目的嗎?」

女神:「你果然會問這種問題呢。放心吧,我的目的應該和你一致。你只要繼續前進即可,旁邊的美女也是呢。好了,快滾吧——!」





盧德:「啊——」

漱玉:「謝——」

不等他們回應,只見那陰月彷彿長出一隻手,那手一揮,兩人便開始急速降落。

漱玉:「請聽好,盧德大人!如今當務之急,是試著修好你的肉體,再讓你的魂魄歸位!若果不行的話,就只好奪舍了!」

盧德:「奪舍!?你還有這種能力嗎!?」

漱玉:「沒試過!但你和奴家始終不一樣,這個狀態不能維持太久,否則真的會魂飛魄散啊!所以必定要——」

盧德:「不,先等一下!」





魔王大喝一聲,兩人突然停在半空。從這個位置,可以將整個月下港以及周圍地域看個一清二楚,像他這樣的男人怎可能放過如此良機。

漱玉:「大人...?」

仍然抓住盧德的女鬼看著那絕妙的側顏,並沒有得到任何回應——只見盧德的眼神高速跳動,正在將整個區域的一切情報吸進腦海裡——直到他的視線停在港口的船艦上。共和國的戰船——就是它們將成千上萬的共和國士兵運來的吧,總算看得到了。

然後,漱玉明白了。

那位魔王,真的回來了。

盧德:「漱玉...我這個鬼魂狀態,可以維持多久?」

漱玉:「...頂多一個時辰。」

盧德:「足夠了。」

然後,兩隻惡鬼便改變方向,朝向港口飄動——現在,還未有任何生靈發現。

————

魔王的意志已經傳達開去,儘管如今的他已化為鬼神,他的指令仍如詛咒般覆蓋著整片大陸,天上的那大團暗雲彷彿裝飾著他的惡意,並緊緊纏擾著地上的敵人。

然而,這一刻,「北方」才是應該關注的地點。

更北、更北、更北——直到極北大陸的深處,直到冰雪和極光重新掌握主導的領域,另一場鮮為人知的戰鬥正在上演。這場戰鬥的慘烈程度,遠遠不下月下港,而其無人問津的原因,可能有二——

其一,此處實在太過偏僻——被冰雪圍繞的這群人,可說是叫天不應叫地不聞——當然,他們也不需求天神保佑。

其二,在這片戰場上送死的——大多是蟲子。

「嘰嘰嘰嘰嘰嘰嘰」

那是任誰聽了,都會下意識按住自己耳朵的驚人尖叫——來自某種擁有赤色硬甲的可怕怪蟲。

班長A:「射擊!」

然而,共和國的精兵同時射擊,將無數金屬子彈送進蟲子的身體裡,其堅固如鐵甲的蟲皮竟如餅乾般粉碎,倒在地上流出令人作噁的汁液。

班長A:「好,繼續前進!」

士兵:「是的長官!」

一隊陣形精巧的士兵緩緩前進,踏著幾乎一模一樣的腳步,每走一步,每位隊員都警戒著各自的方向,確實小心翼翼——一看,十數米外也有一隊一模一樣的小隊在前進,數十米外又有一隊——共和國步兵們正以靈活又慎重的隊形進軍。

班長A:「注意一點。」

會如此小心,當然是有原因的。看,不遠處有一具不成人形的屍體;聽,四面八方都彷彿傳來蟲子的叫聲;聞,空氣飄散著惡臭難耐的氣息;感,不祥的寒風進攻著士兵,與他們燃燒起來的士氣正面交鋒。

太不祥了。無數個小隊在冰雪覆蓋的山間行走——走到這裡,地形已經異常陌生。並不是指他們不熟識此地,而是指「難以理解」——山坡互相堆疊、冰雪凍成冰橋、地面存在大量坑洞、莫名林立著的石柱、如現代藝術扭曲著的枯木。簡直如一名超現實派畫家所描繪的地獄場景,也不知此景是人造的大作,抑或自然生成——不,難道是由天神雕琢的嗎?

班長A:「...停一下!」

當然,怪異地貌的形成方式並非如今的主題——重點是,這種地形對戰況的影響。

士兵:「...」

士兵:「...」

士兵:「...」

士兵:「...」

士兵:「...」

自然,影響是顯著的。

班長A:「右邊!」

經驗老到的班長指出了敵襲的位置,下一秒便被枯木的枝幹刺穿——原來那是一隻偽裝成枯樹的怪蟲。

士兵:「班、班——」

那枯木蟲扔掉班長的屍體,開始旋轉著細長又銳利的身軀,如大風車般一刀砍下了整個小隊的人頭。血霧隨風飄散,數米外的另一個小隊立刻意識到狀況。

班長B:「第十三班被幹掉了!幹掉那他媽的蟲——!」

一聲令下,枯木蟲被打成碎片,而這行動卻似乎激起了某種連鎖反應——只見山坡後突然飛出一隻與蜻蜓融合的蟲控屍,牠立即毫無節制地運行屍體內剩餘的魔力,一時之間如天女散花般落下大量魔法球,其威力足以打穿士兵頭盔,一下子就讓大半個部隊化為更多屍體,以血水將地面化為畫布。

班長B:「退!快退!要求支援——!!」

班長當機立斷開始後退,並舉高手操作光魔法,發出軍用光信號——「這裡難以前進,請求支援」。不過幾秒後,魔法光線的狙擊已抵達現場,然而那半屍體半蟲的生物竟拍動蟲翼,如同被一流高手操縱著的無人機左閃右避。最終,足足出動三位狙擊手,發射了超過十秒才將其擊落——然而,被打掉半邊「身體」的蟲控屍竟能憑藉餘下的兩隻翅膀,盪著Z字路線,快速躲進山地後方——彷彿從來沒存在過。

魔蟲,仍然潛伏著。

班長B:「媽的...到底還有多少...」

共和國的前線,遇到莫大的阻礙——顯然,這是誰都沒料到的狀況。

藍正道:「嗯~嗯嗯~好像沒想像中那麼順利!」

後方,藍正道正遙望著前方的冰山,他手中是一條又一條的戰報——當然,沒多少是好消息。

大炎母:「哼...咳咳...!」

旁邊,大炎母正睡在一張華麗的床上,看來雖然身受重傷,這位女將亦決不會從戰線上輕易脫離。

大炎母:「藍...對付那些蟲子...絕不能大意...」

藍正道:「哈哈!竟然連你都被打出心理陰影了嗎?」

大炎母:「吵死了...」

奧林:「我同意大炎母少將的說法。」

老將奧林用他的狙擊槍當作望遠鏡,目不轉睛地看著遠方——那片山脈看似壯麗非常,如今卻比地獄還要危險。

奧林:「我們的目的地,魔蟲地下城就在前方,但那些蟲子選了一個很巧妙的防守位置…不先處理掉牠們,就無法繼續進軍。」

如今,儘管無法輕易看清,這群軍官都很清楚——蟲群已潛伏在山中,並準備好以一切手段殺死他們。至於那些蟲子的數量,想都不敢想。

藍正道:「我覺得這倒不是大問題,地上不行的話就從空中想辦法囉~」

遠看,怪物在半空出現——兩艘巨型戰鬥飛船盤旋於上空,莫大的黑影在地上搖晃。有了之前被「擊落」的教訓,這次它們懸停在高空,扔下一列又一列的炸彈,使冰山的雪不再凝結,冰河竟化為火海,甚至融出了幾座湖水。

砲兵:「開火——!!」

同一時間,共和國的陣地裡,一名砲兵隊長抬頭挺胸大喝一聲,他身後一整列野戰砲一個接一個開火,提供近乎飽和的曲射火力。在高空轟炸和火炮攻擊的雙重攻勢下,眼前的雪山很快就被夷為平地,地面只剩下火舌和雪水。

班長:「廣場已經完成,士兵隊前進!」

大炎母:「說起來...飛船的補給現在應該...不太順暢吧...?這樣沒問題嗎...」

藍正道:「這個嘛,政委大人的意思是,既然補給不夠,就更加要讓飛船一口氣進攻,發揮最大效果,這樣。」

大炎母:「是嗎...喂,趁現在只有我們三個...問你們個問題啊...」

藍正道:「嗯嗯?我親愛的女士,請儘管問吧!」

大炎母:「讓光殿公掌握指揮權...真的是件好事嗎...」

藍正道:「喂喂,這是說甚麼啊...政委大人本來就有指揮權吧?這是甚麼特別的笑話嗎,即使是我也不太笑得出來啊,哈哈!」

大炎母:「哼...本來,由雷鳥指揮我是沒意見...誰知道那傢伙...居然直接拋下我們跑了...唉,認識她那麼多年,她的腦子一點都沒變啊...」

藍正道:「嗯~畢竟是她呢...啊對耶~你和雷鳥當年差不多是同期的吧...啊,連奧林也是吧?」

大炎母:「想死嗎...?我比奧林年輕多了。」

奧林:「...嗯。」

大炎母:「喂,你...哎,你肯定沒意見吧,就和平常一樣。」

奧林:「...雷鳥中將的判斷力和直覺確實驚人,但另一方面,光殿公政委也有著出色的領軍能力以及豐富的行軍經驗,即便在政委之中亦是徹底的實戰型。」

大炎母:「這我也有聽說過...」

奧林:「因此,這個安排其實正好符合我軍目前的戰況,我認為並無不妥。對我來說,只要是命令——」

大炎母:「就會遵守吧?哼哼...就是因為這樣,你才永遠卡在這個位置。」

奧林:「...哈,太常被人這樣說,都習慣了。」

大炎母:「呼...現在我也沒力氣再搞甚麼...就給你們點面子吧。」

藍正道:「哈哈,這還真是榮幸...哎啊?」

談笑之間,藍正道的雙眼突然被大量刺眼的光線照射,一看——前線又傳來大量信息。於是他的笑意稍微減退了兩成,另外兩個人亦隨即失去了閒聊的心情。

看來,戰線仍然膠著。

戰車長:「前進——!」

前線的劍鋒,共和國的黑灰色金屬妖獸正威風堂堂地前進,其兩側是協同進軍的步兵隊——這樣的陣型,不論是在演習中或實戰中,他們都訓練過很多次了。按理來說,是擁有最高效率和進攻性的行軍方式。

然而。

士兵:「嗯!?」

士兵:「甚麼聲音——」

突然,腳下傳來某種刺耳的磨擦聲,更愈來愈吵耳——很快,伴隨一聲巨響,士兵底下的冰雪突然爆開。原來,他們是走在被硬雪覆蓋的冰封河面上,也不知是遭到「誰」還是「甚麼」破壞,好幾隊士兵和戰車都掉到冰冷的河水裡。

士兵:「救援!救援——!」

後方的其他小隊立即展開救援行動,但如同理所當然般,附近的雪地突然爆開,從地下又衝出數之不盡的赤蟲。牠們如突擊隊般衝上前,刺穿一人身體後,便立即帶著那屍體退回洞穴之中,動作之快簡直是戰場上的死亡旋風。

士兵:「媽的...扔彈!把牠們的老家他媽煮熟!」

士兵試圖往那些洞穴扔下子彈、炸彈和火炎,卻看不出效果如何——畢竟,洞穴的出入口實在太多了。看來,這整個山頭都被牠們挖空了。

飛龍騎士:「左翼進展有點不妙啊...嗯?那是...」

同時,在半空飛翔的飛龍騎士們察覺到異物——從山後飛出大量赤色蜻蜓,以自殺式氣勢向飛龍直衝。

飛龍騎士:「快躲——啊啊——!!」

十幾隻蜻蜓扯住飛龍,再強壯的魔獸也難以支撐——竟就這樣被扯往魔蟲的陣地,從此失去蹤影。

於是,倒在地上的屍體愈來愈多,只見蟲子好像經驗豐富的搬運工,不停將搶來的「貨物」運到後方,作為「材料」製作更多蟲控屍體戰士。

幾小時過去,雄壯大軍的前進步伐仍然緩慢——換句話說,共和國必須暫停攻勢,重新思考戰術。

大炎母:「嗯...」

軍官們看著眼前的魔法地圖——代表著共和國軍的藍色光點甚多,互相接連而成緊密的陣列;然而敵方的位置仍然是一片迷霧,那些蟲子可能在任何地點出現,又從任何地點消失。即便用上了魔導索敵「眼」,能看到的範圍仍然有限。

藍正道:「嗯~真是老土的展開呢,眼下馬匹死傷不少,油料的補給也沒有預期般順利,突破力大受影響啊~」

大炎母:「嗯...雖說總體來說,我方仍然佔盡優勢,但...再這樣下去...」

奧林:「那些魔蟲充分運用了這裡的地形,在各個山頭之間來去自如...對方的領袖,看來相當有才能啊。」

藍正道:「我記得他好像是叫聖——甚麼的...我忘了呢!」

大炎母:「你沒等他說完就射他了啊...那個上級魔族看來是有點本事。」

————

戰場的另一邊,如迷宮一般盤纏著的戰壕和地道之中,魔蟲正在忙碌地奔走——當然,牠們在運送的並非食物,而是「材料」。一群已經死亡的士兵被堆到一個又臭又髒的大房間裡,甚至包括部份還沒死成的傢伙。

士兵:「呼...咳咳...!你們想怎樣...」

「嘰嘰嘰嘰嘰嘰嘰嘰」

一隻披著共和國軍服的蟲子似乎發現了還活著的士兵,便立即衝上去刺穿了他的大腦,然後將其扔到旁邊一個令人作噁的水池中——一看,池水發著綠色的螢光,大量難以名狀的小蟲在水裡蠢蠢欲動。穿衣服的蟲子不斷點著自己的頭來計時,正好十秒後,牠就將士兵拖出來——接著,那屍體的手腳開始不自然地活動,其雙眼被蟲子取代,一隻全新的「蟲控屍」便完成了。

更深處的某個房間,蟲群的領袖正聚精會神地盯著棋盤。

聖墓:「嗯...很好...」

基於敵人的規模,眼前的棋盤現在已無比巨大,但那個男人彷彿一眼就能看穿其中的所有重要據點、進軍方向、一切破綻。

蟲后:「八百隻人類通過了第一防守線,擊破了一百五十隻,其中七十五隻將被做作材料。」

聖墓:「喔喔,謝謝你的報告!」

一旁,兩位正太小惡魔亦死盯著棋盤,嘗試看出點甚麼——但相比起那位大叔,兩人似乎甚麼都看不出來。

艾伯:「這算好消息還是壞消息啊~」

藏:「敵人還是在不斷前進喔?」

聖墓:「放心,看他們的前進方式,明顯在猶豫不決。我可不會讓他們過得輕鬆啊。」

藏:「所以說,要變成持久戰了啊...」

聖墓:「前方的指示是希望我們能拖多久就拖多久,對我來說當然求之不得啦…這樣就
能在戰場上多待一回了!哇哈哈!」

艾伯:「前方的指示...是指魔王大人的指示吧?他現在在做甚麼呢...是在殺敵嗎,還是...」

藏:「在『下面』的伊蘭姐姐和達莉姐姐也是啊...真是的,這一切最後會變成怎樣呢...」

聖墓:「好啦,兩位小老弟!有時間想別人的事,不如幫大叔再做點工作吧!」

藏:「都說別亂摸我的頭啦!」

聖墓:「來來來,你們到這個位置去,再多挖點地道吧!」

艾伯:「我們已經很累了啊啊啊——!!知道了啊啊啊——!!」

藏:「嗯...都快能挖到我們自己的地下城了...好吧...必須做出好成績給姐姐們看啊...」

於是,兩人有氣無力地飄著離去,在錯綜複雜的蟲穴裡遊走。整個洞穴都因外面的轟炸而震動不己,但絲毫未有影響他們,以及牠們的戰意。

————

大炎母:「接下來該如何行動?說真的...我行軍多年,確實是沒遇過這麼難搞的敵人...更別說那還是群噁心的蟲子。」

只見藍正道歪了歪頭,笑看遠方的飽和轟炸;而奧林卻站了出來,雖然面無表情,那老人散發出來的氣勢卻異常銳利。

奧林:「我會帶一隊人馬從正面集中火力突破,你們跟上即可。」

藍正道:「喔喔!不愧是奧林~」

大炎母:「喂喂...」

「沒這個必要!」

說到這裡,一位身材微胖、高貴亮麗的大人物緩緩走近——是政委光殿公。只見他身旁的兩位部下還替他拿著茶水和茶杯,其優雅的姿態與遠處飄來的黑煙火舌可說是完全格格不入。

光殿公:「魯莽地進攻的話,恐怕又會中了牠們的埋伏。我方有壓倒性的優勢,只要慢慢推進,必定可以勝利,沒必要採用這種冒險的作戰。」

奧林:「我明白了...既然你這麼說。」

大炎母:「這麼說,也沒有我的孩子們出場的機會囉...」

光殿公:「不,我倒是希望你們能進行另一個任務。」

大炎母:「...!」

一提到「另一個任務」,在場所有人都嚇了一驚。然後,藍正道抱著自己的臉大笑。

藍正道:「哈哈...哈哈哈!你還好意思說我們冒險啊,你這不是更冒險嗎,大人~」

光殿公:「哈哈,用兵就是要出奇不意啊。對吧?」

大炎母:「...」

只見女將軍死盯著政委,兩人的眼神彷彿在交戰——當然,大概只有藍正道和奧林看得出當中的奧妙。未幾,大炎母閉上眼睛,呼出一道灼熱的氣息。

大炎母:「我明白了...就由我——」

大炎母試著站起來,卻突然全身無力倒下去,幸好藍正道立刻用念動力移動她的床去接住她。

大炎母:「抱歉,我...」

奧林:「光殿公閣下,大炎母少將現在必須休息,實在難以執行新的任務。」

光殿公:「我知道,我知道,請你務必好好休息。那個特別任務,讓閣下旗下的落炎花中校去執行就可以了吧。」

大炎母:「阿花嗎...」

光殿公:「我聽說她在這場戰役裡,展現了出色的領導能力和潛能。也是時候讓她拿點真正的戰功了吧。」

大炎母:「...我是覺得對她來說還太早啦,但如果你去問她的話,那孩子肯定會二話不說地答應吧...可以吧,就讓她去吧。」

光殿公:「太好了。藍正道,你也派幾隊人去支援一下吧。」

藍正道:「我是無所謂啦~來!」

他用尾指打了個響指,立刻跳出兩個大漢。

藍正道:「你們去吧,叫小子們展現一點紳士風度,哈哈!」

他們沒有作聲,只是點了點頭,便飛也似的離去。

大炎母:「說起來...那個甚麼秘密魔法...真的可行嗎...?」

光殿公:「嗯,在本國當然已經完成試驗,並成功做出一個規模不小的地下城。在魔力充沛的這裡,效果只會更好,所以不用擔心。你就等著欣賞最精彩的表演吧!」

藍正道:「哎啊~『聖女』甚麼的,國家這次還真是找來了不得了的東西呢~」

光殿公:「如今,『勇者一行』是我國最為重要的資產,就讓我們好好享受那份益處吧。」

然後,由光殿公帶頭,所有人都拿起茶杯喝了一口——對於即將發生的激戰和其後果,絲毫未有預料。
已有 0 人追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