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經常看到的恐怖片情節一樣,
只是從沒想到會在香港發生。
更意想不到的是,被選中的是我這種毫無存在感的宅男。
從我恢復知覺到現在,應該過了有四天吧。
這從地上那四隻空盤子推斷出來的,
那個「牛頭人」一天只給我一個麵包和一杯水。
在這個沒有窗戶的密室裡,我無法分辨現在是白天還是黑夜。
我雙手和雙腳被手扣鎖在坐椅上,那坐椅整張都是金屬製造的,表面已經銹跡斑斑,我應該不是第一個人被鎖在這裡吧?
如果只有我一個被困著,面對這一切,我一定早就發瘋吧。
幸好在我前方的牆壁處,有另一個被捉來的少女。




她有一頭霧紫色的長曲髮,面上的濃妝已經被汗水淚水,還有血液溶化掉了。
身上只穿著黑色的蕾絲內衣、長筒絲襪和高跟鞋。
手腳都被嵌在牆上和地板上的鐵鏈鎖著,身上滿佈著一條條被鞭打做成的紅色血痕,還有很多被刀刻上的不規則傷口。

雖然如此狼狽,但都無損她是一個美女的事實。
她比我早一點恢復意識,好像我們都是在街上被選中帶走的。
好像的意思是因爲我對她做了一點過份的事情之後,她就不願意跟我交談。
在她左面有一張破舊金屬檯,上面有著各種令人絕望的行刑工具。
開山刀、手術刀、電鑽、錘子、手術鉗、長較剪、鞭子,電鋸,還有一些只在電影裡見過但說不出名字的恐怖工具。
而在她右面,有一道裝有密碼鎖的大鐵門,門上有盞紅色的小燈。
當「牛頭人」他們來的時候,紅燈就會亮起。




那天醒來看見他們,看見身處的環境,我真是驚恐無比,害怕得嘔吐大作,以為會被他們折磨而死呢。
但經過了這四天,我竟變成期待他們的到來。
因為,這裡比我以往過的無聊生活有趣得多了。

「那個⋯之前對不起對你那麼重手,但他們拿我的家人要脅我,我不得不聽從他們的命令!真是十分對不起!」我咽下唾液濕潤因爲缺水而乾涸的喉嚨,試探地問著。
「收聲吧,噁心的死毒男。」她低下的頭沒有動過一下冷冷地說。
「媽的!竟敢看輕我,這是什麼態度啊?由一開始到現在都總是擺著一副高高在上的嘴臉,不想清楚現在的處境才跟我說話。」我氣得咬牙切齒地想著。
「我一會兒不會再手下留情了,要你哭著跟我求饒!臭港女!」我狠狠地看了她一眼想著。
我焦急地望著門上的燈泡,期待它快點亮起血色的紅光。
「嚓」





終於期待的時間到了,紅燈亮起,「牛頭人」他們來了。
他們一個戴著牛頭的面具,一個戴著馬頭的面具,身上穿著中國的古代服飾。
一身可笑的打扮就像cosplay牛頭馬面參加化妝舞會一樣。
但看見他們手上拿著比我還高的鋼叉和鐵錘,我就笑不出來了。
牛頭就像之前一樣不發一言地走到少女身旁,把攝影機設置好,將鏡頭對準她。

原本目空一切的她立刻躁動起來,傳來一陣金屬鎖鏈撞擊岩石的清脆聲音。

果然在恐懼面前,才能人人平等。
馬面走過來我身邊,把我手上和腳上的手扣解開。
我鬆展一下因為長時間坐著而麻木的身軀。
「明白遊戲規則了吧?我們清楚你家人的一切事情,你知道打算逃走或者不聽指示會有什麼後果吧?」馬面把鋒利又冰冷的鋼叉抵著我的頸項說。
我沒有一點遲疑地點著頭。
「很好,那來點帥氣一點的出場方式吧。」馬面冷笑地說「先用飛腿把她踢飛吧。」

「吓?」我咽下一口唾液。
「就像英雄降臨那樣,而你就是那英雄了。」馬面看著牛頭一起吃吃地笑著。
聽見我們的對話,那少女抬起頭用輕視的目光看著我。
——像看著一件垃圾那樣的眼神。




「吼!我不是廢物我不是廢物我不是廢物!」想起她剛才辱罵我,像失去理性地衝去少女,狠狠地把腳踢在她肚子上。
少女瘦小的身軀重重地撞到背後的石牆上,發出「嘭」一聲巨響。
她悲嗚了一聲在抽搐著,隨即哇的一聲嘔吐起來,室內立刻瀰漫著一股刺鼻的惡臭。

「原來就算是美女,嘔吐物都是臭的。」我不禁掩蓋住口鼻地想著。
「哼,現在知道本大爺利害了吧。」我期盼著她哀求我的眼神「管你以前是什麼女神,現在都是我沙包而已。」我愈想愈興奮。
雖然不知他們動機如何,但給予我這個一直受人輕視的毒男可以支配他人的權力,我已經深陷其中不能自拔了。

但在房間中央的攝影機一直都在拍攝著,我是成了直播還是什麼地下影片的男主角吧,我不禁冒著冷汗。
「管他吧,反正從沒有人在乎過我感受,今次就讓我做一次男主角,令所有人都不敢再看輕我。」
我看著在牆壁雙手被懸吊著的少女,腳上踩著自己的嘔吐物「當我通過所有考驗出去之後,我都能推說一切都是被迫的,對了,所以做什麼都不能怪我。」我心中暗想著,雙眼瞇成一條細線。
「好吧,我們的英雄開始要打怪獸了。」馬面一邊說著一邊走到金屬檯旁,像要挑選合適的工具給我。

回想起在第一日時,他們要我用粗口、在她面上吐口水,小便在她身上來羞辱她⋯除了我媽外,她是第一個看見過我的18cm。
第二日時,是不停要我扇她耳光,對她拳打腳踢,從未對別人動過手的我,還弄傷了自己。害怕得像個小孩一像哭著完成指示。
第三日時,則是用皮鞭和蠟燭來虐待她,由剛開始對她抱著悔疚心,到她像其他人一樣用那不可一世的眼神和態度對待我時,我覺得心中某樣東西「咔嚓」一聲崩潰了。




好像把這二十多年的怨恨和屈辱都發洩到她身上,令她原本雪白無暇的身軀上增添無數條血痕。
雖然冷靜過後還有一絲內疚,但是那痛快感很快將不安淹沒。
原來做一個支配者的感覺是這樣棒的。
到了昨日,他們挑選了一把鋒利的手術刀給我,要我在她身上刻字。
我嚇得把刀都跌在地上,對她拳打腳踢我還可以控制力道,但用刀啊!
一不小心那是會死人的!
我謊忙跪在地上求他們放過我,牛頭冷笑了一聲,我的左手忽然感到一陣劇痛,
痛得在地上打滾。
「呀」牛頭把他特大號的腳重重踩在我的頭上說「如果你不幹,那我就在你身上刻字了。」
他說完之後就將一把染血的手術刀掉在我面前。
嗚,我按住流血不止的左手,流著眼淚地咬緊牙關拾起手術刀,一步一步走向少女的面前。
「呼哧,都怪你!」
看見我面目猙獰的模樣,手上還拿著刀子,一直沉默不語的少女,終於露出驚慌的表情。
「你不要過來啊!」「走開呀!」絕望的慘叫聲一直在密室裡迴盪著⋯⋯





「還記得我們當初跟你說過的話嗎?」馬面的說話將我帶回了現實。
「能⋯能通過考驗我就能出去?」我謹慎地問。
「無錯,嘿嘿。」馬面好像終於選定今天用什麼工具。
「而且你比我們預期做得更好。」牛頭咯咯地笑著說。
「權力,果然會使人腐化。」馬面接著說。
——當刀鋒劃破嫩白的皮膚,鮮血像朵鮮花一樣綻放,我抖震著的手竟然忍不住想嚐一下花蜜的味道,尖叫聲融合了痛楚的詭異感覺令到下身竟然興𡚒起來⋯⋯
最重要的是這少女實在擁有美得讓人窒息的容貌。
好像心中最醜陋的秘密被揭穿那樣,我羞愧得無地自容。

「拿著,把她的指甲拔下來。」馬面遞給我一支鋼針和一個鐵鉗子。

我用雙手顫抖地接過那兩件閃著寒光的工具。
「你知道不聽我們命令會有什麼後果吧?」馬面和牛頭一起咯咯地笑著。
我咽下一口唾液,來到這地步,已經沒有退路了。
牛頭已經解下少女被鐵鏈鎖住的雙手,將她當是一件玩具那樣拉倒在地上橫伏著,兩隻粗壯有力青筋暴現的巨手緊緊地握著她的手腕。
看著少女那修長的手指,長長的指甲上塗滿黑色指甲油,耳邊彷彿已經響起血肉分離的聲音。




無論她怎樣掙扎都徒然無功,憑她那瘦小的身形根本擺脫不了壯碩的牛頭。

「嗚」「不要!」「放開我呀!」嚇得痛哭起來的少女狠狠地瞪著我。
我被她的眼神嚇得不由自主地退後了一步。
「垃圾!」「廢物!」「不要過來!」她聲嘶力竭地大叫著。
「㗅,又是這樣話我!」我蹲下狠狠地把鐵鉗夾著她食指的指甲。
「看輕我是吧!看輕我是吧!」我咬緊牙關用力地把她指甲剝離扯出。
瞬間響起她撕心裂肺的慘叫聲。
但出乎意料之外我只能把指甲剝難了一半而已,我擦了擦額頭的汗珠。
「要先用鋼針插進指甲裡把肉分開才能拔得下啊。」馬面笑了笑,「懂嗎?像開生蠔一樣,
插進去之後再攪動一下,就很容易剝開了。」
「哈哈⋯」我陪笑著好像懂了什麼似的,
「像開蠔一樣,對,就像開蠔一樣。」我像自我催眠地說著。
之後我沒有再猶豫,拿起鋼針刺進她鮮血淋漓的指甲裡攪動。
「呀!」「呀⋯」
「只要不把她當是人就沒什麼可怕了,對,這種自以為是的臭港女,自持有姿色玩弄過多少像我這種好男人的感情!」我把滿腔怒火,都投射到她身上。
「嚓」我把染滿鮮血的指甲拔出,掉在她身上。
「知道本大爺的利害了吧!臭八婆,哈哈哈哈,看你還敢那麼囂張。」我紅了眼地大笑著。
我像真正打開了一道禁忌之門,享受到混和著慘叫聲及血腥味帶來的超快感。
在嚐過一次甜味之後,其他就容易解決了。
我再次拿起染血的鋼針和鐵鉗,把她左手餘下四塊指甲都拔掉。
少女在一輪嚎哭之後就再沒有動靜,可能抵受不了疼痛而暈倒了。
「乾脆利落,你好像已經釋放出一直囚禁在心中的野獸了,嘿嘿嘿。」
牛頭鬆開捉緊少女的雙手說著。
「觀眾的反應很熱烈,你剛才的表現太打動人心了。」馬面看著攝影機冷笑著說。
「⋯原來一直都在直播中,你們究竟是什麼人啊?」我膽怯地問。
「嘿嘿嘿嘿。」牛頭把右手的衣袖卷起,露出了一個狗頭的紋身。
我胃部突然覺得一陣嘔心感。
「簡單來說吧,就是付得起錢,就可以滿足人一切慾望的俱樂部。」牛頭頓了頓,「包括把人折磨至死。」
我害怕得跌坐在地上,「那⋯那不是電影虛構出來的嗎?怎麼會!?」
「現實往往比電影更可怕,小子。」牛頭像聽到一個笑話那樣吃吃地笑,接著說
「接下來,把她的眼睛挖出來。」
「我⋯」忽然一條黑影把我撲倒在地上。
咔咧,鼻子上傳來劇痛,伴隨骨肉被撕裂的聲音。
「呀,放開我!」我拼命掙扎想把身上的物體擺脫。
最後拼盡全力終於狠狠地把它推開,那個人像斷線風箏那樣重重地撞到背後的牆壁上。
「是那少女!?」我撫摸著臉上的血洞,痛得在地上打滾。
「救我!很痛啊⋯」我哭著爬到牛頭的腳邊。

「喂喂喂,你怎麼又不跟著劇本演啊?」牛頭好像很無奈地說「你知不知找一個醜陋得可以演這角色的人很難找啊。」
「上一個胖子那時都說過要等他把你的眼珠挖出來時,你才跳出來把他的鼻子咬掉!每次都這樣沉不住氣的。」馬面嘆了一口氣說。
「再上一個暗瘡男那時她已經這樣子了,接吻時就忍不住把人家的舌頭咬掉!」牛頭抱怨地說。
「㗅,你們收聲!煩死了!」少女一口吐出我那變成肉碎的鼻子。
「老是找這些怪胎醜八怪來演,拔指甲就拔吧,還說那麼多廢話來罵我?他連跟我說話的資格都沒有啊,我怎麼忍得住!」少女憤怒地說。
馬面和牛頭面面相覷,「⋯幹,是你說現在要拍的是[美女與野獸]啊大小姐,找個像吳亦凡來跟你演好不好?」
「怎麼偏偏抽中這故事來演,我不理!我不理!你們要幫我拍到滿意為止,我不可以輸的。我老爸什麼都沒留給我除了用不完的錢!」她彎腰輕易就解下腳上的鐵鏈,轉身就向門口走去。
她在門上的密碼鎖上按了幾個數字,鐵門就應聲打開。
在臨行出門口之前,她把長度及腰的曲髮撩起整理一下,回頭對他們冷冷地說,「找到新的男主角再跟我聯絡。」

在她頭髮揚起那一剎那,我看到頸背後有著跟他們一樣的狗頭紋身⋯⋯
隨著鐵門被重重關上,不知是流血過多,
還是被他們這些莫名其妙的對話嚇怕,我漸覺得頭暈眼花。

「唉。」牛頭長嘆了一口氣「又是這樣晦氣地一走了之,剩下我們收拾殘局,香港的女孩真是世界級難服侍,臭港女!」

「有錢人就是這麼變態的了,但她真是特別變態那種,我們幹了這行那麼多年,那試過有人花大錢捉人來虐待自己?還要拍什麼鬼黑暗血腥版美女與野獸的故事⋯」

「她那是受虐癖?還是慕殘症吧,曾聽過客人說有些人總覺得自己身體上的某些肢體器官是多餘的,可能是左手或是右腿,千方百計要切掉割去,令自己變成殘疾才興𡚒⋯」

「隔壁都在拍什麼灰故娘還有白雪公主啊,那七個可憐小矮人的雙腿還是我操刀斬下的,好像是她們一群富二代想出來的遊戲吧。」

「真他媽的嘔心,算吧,管她是什麼癖什麼病也好,只要她有錢給我們老闆就行了。沒有她們這些披著人皮的野獸,公司怎能拓展到來香港來?」

「對,下一個分店好像定了在中國吧,聽說那裡更多有錢人,更多變態。」

「為了打入中國市場,我們才要打扮成這怪模樣吧⋯⋯」

「那我們下次真要捉個像吳亦凡那樣帥的人回來嗎?」

「如果捉個帥哥回來,之後再淋硫酸把他變成野獸這點子不錯吧?嘿嘿。」

他們一邊在清洗地上的嘔吐物和血漬一邊在閒聊著,好像忘記我存在那樣。
我看著厚重的鐵門,剛才偷看到的密碼我都記住了,現在不逃還等何時。
我忍著面上的痛楚,慢慢向鐵門挪動著身體。
「那傢伙⋯我們還是跟往常一樣賺點外快嗎?」
「當然,反正都要處理掉,怎能不物盡其用?只是少了個鼻子不礙事,嘿嘿嘿。」
我嚇得謊忙想爬起身跑去鐵門,牛頭一手爪來,雙手把我緊抱起來放到那張金屬椅上。
我不禁痛哭起來向他們求饒著。
馬面把攝影機在我面前設置好,把鏡頭對著我,向牛頭做了一個「OK」的手勢。
牛頭站在我身旁,對著鏡頭說著「我們會有以下四個選擇給你們投選,最多人選的那項我們就會執行。」
1.把手腳扭斷斬下
2.把雙眼挖出
3.把臉皮剝掉
4.把陽具割下
「每個項目需要的比特幣都不同,請選擇⋯⋯」

我害怕得嚎哭慘叫,下身不由自主地失禁起來,拼命想在椅上掙脫。
「投票結束,最多人選的是⋯no.2 挖出他的眼睛。」牛頭呵呵地說。
「求求你們放過我!」「哇⋯」「放過我吧!」
馬面遞了一隻像勺子的工具給牛頭,
「不要!」「不⋯」
牛頭站到我面前,拍了拍我的臉說「小子,準備好了嗎,嘿嘿嘿。」
他把勺子慢慢移近我的眼睛,慢慢、慢慢地⋯⋯

如果這只是一個夢魘,我希望可以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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