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夢境裡般的情節——在沒有「人」的街道上、公路上行走。彷彿整條街都是自己的。
我們來到阿俊沙角邨鄰近的田園閣,那就是阿俊的家,我們來到了五樓。
「平時因為係五樓又近馬路都幾嘈……今日啲人死*哂好安靜,真係反而好唔慣。」阿俊說,招呼我進屋:「當自己屋企就得。」
「打搞哂。」我說。阿俊吐槽:「扮乜嘢斯文姐。」
「*……今日凍成咁唔洗開冷氣。你玩唔玩《魔hunt》?」阿俊又說。(註:《魔hunt》即《Monster Hunter》,一個經典的遊戲系列)
「玩咪玩。」我答,阿俊隨即找出了手掣和遊戲碟。
瘋狂地在討伐螢幕裡的怪物,華麗的遊戲畫面和背景聲效,雖然驅趕走了我們百無聊賴的時間,卻沒有使我們感到更充實。
玩了一盤又一盤的任務,我漸漸察覺到自己只不過是在自我麻醉罷了。
明明靜童失蹤了……外面的一切都已經……我還在做什麼?
「我去放好買返嚟啲嘢入。你屋企個儲物房喺邊?」我突然說。




「我都嚟執,架車擺出面OK㗎啦。」他說。
「好。」我們於是將所有東西分門別類地放到廚房或是儲物室。
見到東西整整齊齊的,阿俊滿意地說:「好。搞掂。」
「跟住落嚟落街行下?」我原本只是想自言自語。
「行咪行。」誰知阿俊聽後,毫不猶豫地關上了PS4。
我們又起程,今天不知道多少次有類似的經歷了……我這樣子想著。
就在黃昏的時候,我們又回到來沙田市中心前的那座橋。
「咁快又日落啦,今日真係……好奇葩嘅一日……」阿俊說。
「你話,如果咩事都冇咪好囉。」我回應。
清涼的柔風吹送,我們兩個自在地放緩走路的步伐,最後甚至停留在橋上。




「世界末日啊……好虛幻,冇咩實感……但係呢,成條街的確唔同哂樣……」阿俊又說。
「我老母喺外國……個**老豆又早已經死咗十世……即使返到屋企應該都同平時冇咩分別……」
我趴在橋的石柵欄上,任由頭髮在隨風搖曳。
「如果真係世界末日……唔係……明顯其實可能已經係事實……你會想點?」阿俊背靠著柵欄,對我說。
遠方的日落,餘暉映照到河上、又照耀著雨後的雲與大地。
我們似乎已經成為了世界遺棄的孤兒,被流放到文明滅絕後留下來的廢土。
「我最想再見到靜童。」我回答,停頓了一下,又說:「同埋都最想你條契弟咪好似其他人無啦啦就死……」
「契你個頭。」阿俊反嗆道:「好耐冇同你呢個死現充出嚟吹風啦。」
「多謝你……你都咪*死咗去唔知邊就好啦。」他又接著說。
我默而無語。阿俊也靜了下來、看著眼前的風景。




就算世界再怎麼樣離析,我也要好好活著,要等到和靜童再相遇、要珍惜我旁邊的這個朋友
——望著今天熟悉又帶點陌生的河景,我在心裡暗自默許了這道諾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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